“唉!有些夜晚,他得离开我去履行社交的义务。他到迪迪埃,法兰西堡的优美区,那儿居住着‘马提尼克岛的贵人’,他们可能不是十分纯种,但经常是非常有钱(一个人从拥有几百万家财开始被人承认是白人了),以及那些‘法国贵人’,大部分是公务员和军官。
“在安德烈的那些伙伴中间——他们跟他一样因战争而被困在安的列斯群岛——,有些人成功地让他们的妻子来岛。我理解安德烈不能总是待在一边不参与。我也接受不被接纳入这个圈子,因为我是个有色人种妇女;但我不禁忌妒。他白费口舌地向我解释他的私生活属于他本人自己的事,而他的社会生活和军事生涯是不由自己做主的另一码事,我那么坚决要求,所以有一天他领我到迪迪埃。我们在其中的一个小别墅跟两个军官和他们的妻子一起度过晚上,从我童年时代起我就欣赏这些别墅。他们的妻子宽容地注视我,使我受不了。我觉得自己太浓妆艳抹了,穿着不得体,我未给安德烈增光,可能仅仅是因为我皮肤的颜色,总之我度过一个如此不愉快的晚上,以致我决定再也不向安德烈提出陪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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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美人的愿望是去迪迪埃,马提尼克群岛的巨富们的林阴大道。这可是她说的:从拥有几百万财富起人就是白人了。别墅区长久以来迷惑了作者的目光。况且,我们的印象是马伊奥特·卡佩西亚在欺骗我们:她对我们说她很晚才知道法兰西堡,十八岁左右;然而迪迪埃的别墅却诱惑她的童年。如果确定行为的时间就明白在这个事实中有不合逻辑的地方。确实,在马提尼克岛,经常幻想一种得救的形式,就是魔法似的变白了。迪迪埃的一幢别墅,它插入高处(迪迪埃山冈俯瞰城市)的上流社会,这就是实现了黑格尔虚拟的坚信。此外,人们相当清楚地看到人和财产的辩证法在这行动的描述中所占的位置 “一段时间以来,全圣路易市流传一个消息……首先是一个窃窃私语一传十、十传百,使得年老的‘夫人们’那满布皱纹的脸舒展开来,她们那黯淡的目光重又活跃起来;然后是青年们,睁大着只见眼白的眼睛,张开着厚嘴唇的嘴,大声嚷嚷地传递消息,使人震惊地发出:啊!不可能……你怎么知道的?这可能吗……这可真够劲……这让人笑痛肚子……一个月来传遍整个圣路易的消息令人愉快,比世界所有的许诺还更使人高兴。它圆了某个伟大和荣誉的梦想,它使所有的黑白混血姑娘、尼尼们、娜娜们和内内特们生活在她们故乡的自然条件之外。萦绕在她们脑际的伟大梦想是有个欧洲白人娶她们。可以说她们所有的努力趋向这一目的,这目的几乎从未达到过。她们需要指手画脚,爱好可笑的炫耀,她们那算计好的、做作的、令人作呕的态度,就是狂热爱好荣华的结果,她们需要一个白皮肤男人,全白的,且只要这点。几乎所有这些姑娘在她们整整一生中等待这根本不可能的好运。她们就在这种等待中变老并被迫陷入凄惨的隐退生活深处,在这种生活中,梦想最终变成高傲的顺从……
“一个令人高兴的消息……一个完全的欧洲白人——民政部副部长达里韦先生,向中间色调的混血儿戴德求婚。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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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白人对这混血姑娘表白爱情的那一天,想必发生某些特别的事情。融入到一个似乎封闭的集体,得到承认。心理上的贬值、这种降低感及其后果、达到明亮的不可能性,都彻底消失了。很快,这位混血姑娘从奴隶的行列过渡到主人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