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历史文献 -> 第7卷 第一国际总委员会文献(1870-1871)

1871年


总委员会会议[1]

2月7日



  出席委员:布恩、科恩、埃卡留斯、恩格斯、哈里斯、荣克、科尔布、列斯纳、马克思、米尔纳、普芬德、斯特普尼、唐森、韦斯顿。
  宣读[了]上次会议的记录,在作了一处增补后被批准。

通讯


  公民荣克从吉约姆那里得到消息说《团结报》要复刊了。【188】
  他还报告说,《平等报》第2期上刊登了有关奥利维埃在全民投票前夕对法国的国际会员起诉的文件。【189】这些文件就是洛帕廷在11月22日会议上所说的他在俄国报纸上看到的那些文件。见当日的会议记录。
  书记[2]报告说,雅科比在三个不同的地区被提名为德国议员候选人,李卜克内西和倍倍尔在各自的选区又被一致提名为候选人。两位不伦瑞克的被囚禁者也被提名为候选人。【190】
  公民马克思说,由于上一次会议是他提议休会的,所以他应当宣布开始讨论,不过他愿意等其他委员讲完之后再发言。
  公民韦斯顿接着站起来发言。关于决议草案的第一点,他说,在这个国家里,那时最适合做的事就是敦促政府承认共和国,运动如果是仅限于这个范围,那或许就能成功;说在这一点上当时认识会一致,我是不能同意的。在工人阶级中间可能认识一致,但只靠工人阶级一个阶级是不能够实现承认共和国的。西蒂会议【191】说明,资产阶级当中有的人是准备打仗的,但是没有人准备承认共和国。说在工人阶级当中不会有那么大的分歧,我是愿意承认的。
  现在我来谈谈我们,或者说总委员会的某些委员在这件事情上都做了些什么。共和国宣布成立的消息传来的那天晚上,有人通知我去收集伦敦民主派对共和国的反应。我就去找奥哲尔,我仍然把他看作是伦敦民主派的代表,可是他到乡下去了。我给他打了电报,并且就在下一个星期六我们在海德公园举行了第一次群众大会。在那次大会上,我们通过了一个支持法兰西共和国的宣言并要求政府承认法兰西共和国。【192】这就是我们总委员会委员们所做的一点事情。不久以后,政府就宣称凡是能做的它都做了,它没有理由再多走一步,因为那样就会干涉法国内政。我认为,没有资产阶级的同意——尽管整个工人阶级都同意——政府是不会再做出任何努力的。我们即使采取更强硬的态度,也起不了更多的作用。我们在宣言里说,如果普鲁士拒绝停止进行侵略性的战争,我们就要利用我们的影响来支持干涉。说英国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进行正义的干涉,这不符合事实。色当的投降把法国弄得一支军队也没有了,可是它从那时以来又征集了100万名战士。如果需要的话,英国同样也会办到。已经有人暗示,如果对俄国宣了战,英国一出动舰队,就能帮很大的忙;甚至就利用这一情况来援助法国,那也会对它有很大的帮助。但是,法国被遗弃了,甚至没有人给它鼓一鼓劲,除英国工人阶级外,谁也没有给它以道义上的支持。我们能够派出一支5万人的军队参战,而我们却没有[这样]做,这是一种耻辱。假如德国工人和法国工人像他们的政府那样,互相之间打起仗来,我们会认为自己有责任进行干涉加以制止。英国工人阶级若能自由行动的话,他们就会挺身而出进行干涉。如果我们在街上看到有两个人互相冲向对方,一个将另一个打倒在地并正要用脚去踩他,我们就会上前抓住那个人,至少我会这样做,把他拉开,制止他。如果英国执政党头脑清醒的话,它是会这样做的,它没有这样做就是犯了错误,犯了罪。但是,在我看来法国人不想进行战斗,没有准备像他们应该做的那样进行自卫。我不明白巴黎城内40万勇猛赤诚的战士怎么会被城外的25万人[围困]达四个月之久,最后在饥饿迫使下投降。我认为,不要说同等数量,就是10万英国人,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事。他们一定是领导得不好,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要么是他们没有准备,要么就是出现了背叛、无能或是怯懦。就总委员会而论,我们的责任是向大陆上的委员们指出:在色当事件之后,普鲁士已经成了侵略者。他们应该强硬地质问他们的政府是怎样对待法国的,哪怕是冒着失去个人自由甚至上绞架的危险。说英国只是在某些时候能起作用,我认为是错误的。如果英国真的愿意帮助,它现在就能起很大作用,当然不是勉勉强强地给一点少得可怜的援助,[那样]不行。还有一个问题,我决不同意这场讨论的发起人的看法。我觉得,认为如果英国为法国出兵打仗,爱尔兰人就会趁机闹事,这是有损于爱尔兰的。我认为恰恰相反,而且我的许多爱尔兰朋友也都有这样的看法,如果英国政府为法国出兵打仗,爱尔兰人会欢欣鼓舞地支持它。不需要1万英国兵去控制他们。我时常感到痛心的是人们对这个姊妹国的议论。我们容忍了我们的政府压迫爱尔兰人,因此我们也就受到很多的责难,爱尔兰人就不能很好地把英国民主派同政府区分开来。但是,说什么在这样的紧急时刻英格兰和苏格兰可以不留一兵一卒,而对爱尔兰人却需要用1万人加以管制,像这样的议论只能扩大裂痕。
  公民科恩说:我们不要忘记,一开始我们遇到了很大的困难,而我们战胜了这个困难。当战争爆发的时候,工人阶级当中有德国派,也有波拿巴派。多年来,资产阶级报刊大谈拿破仑为法国做了多少多少好事,以致许多人信以为真。我们采取了类似中间路线的态度,两派都反对我们。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派别一直存在到色当投降为止。色当投降之后,波拿巴派转而同情共和国,而德国派发现普鲁士已经成了侵略者,于是也改变了态度,可是该怎么办呢?假如那时议会正在开会,我们可以请愿,或者要议员去提问题。但是大臣们往往在议会休会时比在议会开会时讲话更自由些,因此,我们就尽最大的努力去把同各大工人团体有联系的代表人物找到一起,组织一个代表团去见首相。代表团终于组成了,去见了格莱斯顿并强迫他表了态。到这时为止我们是一致的。可是在格莱斯顿对我们表了态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呢?承认法兰西共和国,这还是一个法律问题,工人们不懂法律,很多人都担心会落入圈套。关于第一条,就谈这些。
  关于第二条,尽管我非常尊重公民韦斯顿的观点,[但我仍然认为]英国是无能为力的,没有什么东西妨碍着法国海军的行动,而它实际上无所作为。我并不否认英国海军能起很大的作用,而事实上也已经做了许多事情,我们的商船队出了很大的力,它给法国人帮了很大的忙。固然可以派一支5万人的英国军队前去,但这支军队也不会有战斗力,因为英国军队的军官素质差,在普鲁士人面前会不堪一击。法国人就每个人而论也像普鲁士人一样勇敢,但是他们缺少普鲁士人的那种合乎科学原则的组织。一支英国军队让什么人来指挥呢?在以往的战争中,我们的军官遇到紧急情况就逃跑,现在他们还会这样做。假如我们派一支军队去法国,使法国人失败的那种原因也同样会使这支军队遭到失败。法国有发财的将军,我们也有这样的将军;法国人的将军在阿尔及尔威名赫赫,我们的将军在印度屡建功勋。可是,他们指挥不了这样的战争,他们在训练有素的普鲁士人面前一击即溃。我们可以向法国军队提供粮草和衣物,这会是一项巨大的援助,但是并不能保证胜利。
  关于第三条,当这个问题在下院提出的时候,我是表示赞成的。我想,如果私有财产在海上和陆上都能受到保护,那非常好,因为完全可以肯定战争还没有消灭。我想这样能使战争不那么野蛮,能减[少]非直接参加者的苦难;我还以为,私有财产在这次战争中可以得到保护。但是,既然普鲁士把宣言踩在脚下,弃之沟渠,财产在陆地上已不安全,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非得在海上保证它安全不可了。这个问题无论如何是应该考虑的。
  公民米尔纳说:我们如果不小心的话,就会脱离工人阶级。看起来似乎君主制的力量比共和制不知要强多少倍,法国是一个大难题。我们拥护共和制,我们主张人人享有自由,但是甘必大却不得不靠专横来维持共和国。我们的目的是要改善一切政体下的工人阶级的状况。因此,我们务必谨防被卷到派别争吵中的任何一派里去。德国人的注意力向来高度集中于自身,这一点超过任何别国人,所以他们从不为国外的事情操心,但是现在完成国家统一之后,他们不会不去收获他们的征伐所带来的果实。如果他们认为在集权的君主制度下比在共和制度下更便于这样做,那他们就要实行君主制,而我们对它就得容忍迁就。共和制度没有什么大的成就可以夸耀。美国拿不出什么大的成绩来,只不过资本比别的地方更加集中而已,而且不久人家就可能告诉我们,工人阶级在君主制度下比在共和制度下生活得还好。
  公民埃卡留斯说:在这次讨论中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没有提到,这就是肢解法国的问题。要求承认法兰西共和国,一开始就同抗议兼并联系在一起。抗议兼并而不以战争相威胁,那会是荒谬可笑的。主张和平的那一派在表示他们的同情时加上了一个条件,他们说在任何情况下英国都不应进行战争,而且他们对政府的做法投了信任票;相反,我们谴责了政府。当政府拒绝承认法兰西共和国时,我们如果默不作声袖手旁观,那我们就与伟大的自由党处于同一水平了。我们主张干涉和战争,这至少挽救了我们的荣誉。我属于主张战争的人们之一,[即使]我们别的什么事也没做成,那至少我们把工人阶级和自由党人之间所存在的那种靠不住的友谊切断了;工人阶级失去了原来对格莱斯顿所寄予的信任,甚至在国内事务方面也是如此。战争的呼吁起了很大的作用。自由党人、激进派和他们的选民举行的各种群众大会表明,各地都有不满的表现,政府能获得绝对信任票的唯一的一个地区就是激进主义的大本营曼彻斯特。然而,我虽然主张战争,却从来不真以为英国会进行战争托利党人像自由党人一样不同情共和国。但是他们认为,如果英国及时地进行干涉,就可以把拿破仑保住,而那样会比用别人代替他去压制革命要容易些。伟大的自由党的亲普鲁士立场简直像德国教授一样;驱使英国为法国而投入战争这种可能是不存在的,但抓住这件事可以反对政府,可以唤起工人阶级继续战斗。
  公民哈里斯:我赞同发起人[3]关于我们在这场战争中不会起多大作用的看法,而不能同意公民韦斯顿和科恩的观点。我并不把这场战争看作是两国政府之间的战争,而是看作一场反对欧洲人民的战争。英国民主派为什么会这样软弱无力呢?这是因为他们对历史和外国的政治一无所知,因此,他们也就无能为力。他们还没有弄清共和国是由什么人领导的,它是个什么样的共和国,就对它欢呼支持。西班牙搞了一桩婚姻交易,结果导致了这场战争。当战争爆发时,法国人兴高采烈地干了起来,一心想踏平德国;那时,英国的民主派在何处呢?公民恩格斯说留一万人在爱尔兰,他的意思并不是说要用这样多的人才能压得住爱尔兰,他的意思是要说明向法国派遣军队多么困难。他的设想是英国政府不会放弃对爱尔兰的监护。我相信爱尔兰人是宽宏大量的,但是,如果他们对英国陷入困境这样一个好机会不加以利用的话,那他们就是无用的。
  公民恩格斯:当我讲到爱尔兰时,我只是设想政府在爱尔兰至少得留一万人的兵力。我根本没有考虑爱尔兰人的情绪。
  公民韦斯顿:人们可能以为,总委员会中有这样一种看法,这就是爱尔兰必须有一万人驻守,而英格兰和苏格兰却可以不要军队驻守。
  公民布恩:没有一个共和派不认为爱尔兰人只是被武力压制住了。
  接着,有人建议把爱尔兰问题作为这次讨论中的一个附属问题,并在原有的提案中补上一个相应的提案。
  同意辩论再次延长。
  委员会于11时休会。
主席 约翰·韦斯顿
书记 约翰·格奥尔格·埃卡留斯





[1] 本日记录由埃卡留斯记在会议记录本第163—170页上。

[2] 埃卡留斯。

[3] 恩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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