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坎农 -> 受审的社会主义——坎农的法庭证词（1941）
俄国革命的合法性
问：当你回溯俄国革命的历史时，你说过这段话：“克伦斯基政府当时正在失势，因为它没有解决人民的任何问题。布尔什维克有‘面包’的口号和其它口号——这些口号正是群众想要的。布尔什维克在彼得格勒的苏维埃获得了多数支持。11月7日召开了全俄罗斯苏维埃代表大会。布尔什维克在那里占多数，与此同时，在布尔什维克占多数的全俄罗斯苏维埃会议上，他们从（克伦斯基）政府手上取得了权力。”现在，你想让我们据此认为，布尔什维克是凭借苏维埃大会的多数票取得权力的吗？
答：没错。
问：你的意思不是在说事实正好相反吗？
答：不，我没有。
问：你难道不知道在大会召开之前就有一场有计划的暴动，而暴动实际上就发生在大会召开之前吗？
答：不是，大会是在暴动后的第二天早上召开的，会上确认了新政府的成立。
问：（但）事实是，暴动在大会召开之前就开始并完成了，不是吗？
答：不是，权力归属于大会，大会才是真正的权力（的体现）。
问：好吧，请回答我的问题。暴动在大会召开之前就已经计划并且实施了，这不是事实吗？
答：不是，这个问题（确认新政府的成立）于11月7日提交给了全俄罗斯苏维埃代表大会。这就是他们称之为“十月革命”的原因（11月7日为俄历10月25日）。
问：难道你不知道，列宁一直在警告说，不要等待大会，不要以合法的方式来做这件事吗？
答：噢，那一次列宁（的意见）被否定了。
问：那么谁（的意见）获胜了？
答：托洛茨基。
问：而托洛茨基嘲笑了这一观念，因为它是合法的，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答：不，恰恰相反，托洛茨基对苏联针对该行动采取的法律制裁表达了意见。这就是为什么它（大会）被推迟到11月7日。
问：他假装要等到大会召开，以便通过合法的形式确定谁来掌权，以此诱使克伦斯基不采取任何行动，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答：他不是假装在等。他就是在等。
问：我认为事实恰恰相反，因为托洛茨基先生是这么说的——我想给你读十页左右的《十月的教训》（Lessons of October），然后你可以告诉我，我是对的还是错的。
（施魏因豪特先生读了托洛茨基《十月的教训》的第74和80页）
戈德曼先生：法官大人，这本书已经被排除在证据以外了。如果他想读其中的一两句或者是三句话，我不反对，但若是利用交叉询问的机会，将法庭已经排除的证据继续提交，我认为这有点过分了。
法庭：嗯，我想这是必须要做的，这与律师和证人之间的争议有关，关于证人采取一种立场，而律师采取另一种立场的情况。这是试图用上述手段对证人的陈述提出质疑。我认为他有权利这么做。他可以继续读下去。
戈德曼先生：（这是个）例外。
（施魏因豪特先生读了托洛茨基《十月的教训》的第80至91页）
施魏因豪特先生：现在，坎农先生，我是对还是错呢？暴动是否实质上是在苏维埃大会确认（新政府的）合法性之前就开始且结束的？
答：如果你允许的话，我要告诉你你错在了哪里。你误解了整件事情；我在这里提供的权威证据来自托洛茨基。他撰写了最权威、最真实的革命史。也许我应该提几件事来说明你错在了哪里：
首先，你们已经读过的那几页说明共产党的中央委员会中有三种不同的意见。列宁说，他们占多数，他们应该毫不犹豫地夺取政权。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认为布尔什维克还不占多数，不应该掌权。第三种观点是托洛茨基的，认为他们可以把权利建立在苏维埃大会授予的合法性的基础上。
其次，你读的那几页证明了孟什维克和布尔什维克都是从苏维埃大会那里获得权威的。11月时，很明显，是布尔什维克在苏维埃大会中赢得了多数（的支持）。原先在苏维埃大会中占据多数的克伦斯基准备将军队从首都调离。但军队做了什么？在苏维埃大会下令之前，军队一直拒绝撤离。苏维埃大会是在11月7日召开的。据透露，布尔什维克在其中占了多数，他们对权力的掌握也得到了确认。
这次的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中，在昨天（与布尔什维克）一同构成多数的其他政党也都出席了。他们在那里发言和辩论。投票时，布尔什维克占了多数。布尔什维克提出将在政府中给予其他政党相应的位置。但他们拒绝并离会了。事实上，布尔什维克确实将克伦斯基所在的政党的一部分——即社会革命党的左翼——纳入了政府。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说明了一个革命党如何经过长期的宣传工作，在一场政治危机中，成功地把最具权威性的机构“工农兵代表苏维埃”所代表的大部分人民争取到自己这一边。而布尔什维克们也在将自身与这个权威性机构代表的合法性相结合......
问：现在，稍等一下。你是还在告诉我们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吗？还是你现在只是告诉我们，你认为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答：不，我是在解释事情的发展是具备合法性的，而不是你所说的非法。在我看来......
问：我不想听你的意见。如果你想继续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那好吧。（但）不要给它（指所将要叙述的事情）定性。
答：我不认为你会发现有比这更具合法性的革命了。
施魏因豪特先生：到此为止。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