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左翼文化 -> 丹尼尔·辛格:谁的新千年——他们的还是我们的? 第三部 寻觅新社会 导 言 本书最后一部分,旨在帮助左翼力量在复兴之路上能够把握未来,但这一部分必定处处充满了模棱两可的语气。模棱两可是指,尽管我们坚决相信过去群众所无条件接受的、作为一种模式的社会主义概念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我们同时也主张,虽然人民会反抗,但要是没有一种相当清晰的新社会图景,人民也不会加入到不断的政治行动中去。本书这一部分,将尽力在这两种显然是相互矛盾的压力之间找到一条出路。现成的答案是没有的,但我将会提出一些左翼必须集中讨论的问题。 第一章将关注在我们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里劳动所扮演的角色。在发达资本主义各国,我们得到的是一种让人难以接受的选择,要么是欧洲式的令失业人口越来越多的解决方案,要么是美国式的“有工作的穷人”的分摊(Proliferation)方案。时下流行的说法——“工作的终结”是什么意思?它是不是说,技术进步使我们有可能实现消除劳动和休闲之间的边界的梦想?在一个评价商店生产的标准不是使用价值而是价值的社会里,只要工作(work)还是劳动(labor),还是一种特殊的商品而不是非商品,那么,这个梦想就难以实现。另一个流行的观念,即可以在同一个社会里既扩大非赢利性部门,又不致触动利润主宰一切的经济体之核心,似乎也属于虚无缥缈之列。这些问题背后隐藏着另一个问题:在重建年代里已经出现深刻变化的劳动阶级,还是不是历史变革的潜在力量? 在我们这个愈来愈相互依赖的世界里,还能否看到这种转变?这个问题迫使我们看一看全球化的新神话。全球化是上帝的恩惠,是技术进步所必然带来的结果呢,还是相反?是国际化所采取的一种人为的形式,还是资本对其结构危机的反应?不管如何,哪怕属于后一种情况,全球化也的确给我们的政治施加了影响,并且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即在一个中等规模的民族国家边界内,我们能够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 全球化把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全球财富的巨大差别上。再也不可能掩饰说有望消除不平等了,因为不平等的程度不仅没有缩小。反而越来越大。最近30年里,20%最富有的国家占全球收入的比例已经从70%攀升到了85%,而最穷的五分之一国家所占的比例,则从2.3%跌落到了1.4%。在各国国内,特别是在英美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内,这一差距也在扩大。而且,平等问题不再仅仅表现在财富方面,妇女解放运动也已经把一种影响半数人口的不平等提上了日程。由于得到传统的支持,这种不平等一直被当成是顺理成章的。由于种族压迫毫无收敛,移民歧视也另辟了新路而高歌猛进,因此,最完整意义上的平等主义如今在所有为彻底转变现存社会所制定的纲领中,都成了必不可少的重要内容。 平等问题直接在牵涉到民主问题,后者必须处于所有社会主义复兴运动的核心。这并不仅仅是出现于苏联经验的原因。倘若这一经验让我们想起所谓的“形式自由”的重要性,那么,简简单单地恢复这些自由也是不能让我们满意的,我们自己的自上而下的统治制度每隔四五年就会更新一次,靠的是发动群众来声讨极权统治。大多数情况下,这是在半斤八两之间作出选择,这种选择每次都要在电视节目上花费大量开支,但这显然不够。假如我们想要人民在一个截然不同的社会里获得权力,那么,我们不但需要平等主义,也需要全方位地改造民主。 因此,本书最后一部分的主要议题是:对当前流行的制度加以隔靴搔痒似的改良是不够的,我们必须在当前制度的框架内做斗争,提供的答案必须能够最终让我们超越现存社会局限。忽视后者,与忘记前者一样,都是不现实的。最近30年来,统治当局的巨大成就,就是利用了每一个机会,特别是苏联的崩溃,使得我们相信了自己是现行体制的囚徒,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如今,当局的统治多年来首次受到了撼动。但只有当人民再一次真正认识到他们的命运并非注定,他们能够成为自身命运的主人的时候,当局的统治才会走向严重的危机。 感谢 陈戈 录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