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左翼文化 -> 〔加〕莱博维奇《超越〈资本论〉——马克思的工人阶级政治经济学》(1992)

第一版序言

(1992年)



  本书的写作可以追溯到1973年。当时,我第一次读到马克思英文版的《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从这本书我们看到了马克思早期的著作中并没有明确阐述的一个问题——对人类需要的关注。慢慢地,我开始认识到,这一问题之所以没有阐述透彻,是因为马克思当时并没有完成他计划写的一本关于雇佣劳动的书。
  1975年我在一篇文章中首次提出了这一观点。这篇论文题为《人类的需要,异化和贫困化》,提交到了加拿大经济学协会。此后,这篇论文的简化版1977年发表,题目为《资本和需要的生产》(这篇文章是本书第一版中第2章(现在是第3章)的基础)。然而,在马克思的文献中,应该存在这样一本书,它不仅仅是青年马克思和马克思晚些时间的著作之间的桥梁,而且,还应该有助于解释马克思为什么没有对家务劳动这个问题保持沉默。——当时女权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曾经指出过这一点。我在1976年的一篇题为《家务劳动的政治经济学:一个评论》的文章中,重点强调了这一问题;同年,在一个未公开、主题为“贫困化与家务劳动”的座谈中,再次谈及了这一问题。其要点已涵盖在本书第一版的第6章(现在的第8章)中。
  这本未写的关于雇佣劳动的书到底有多重要呢?如果这本书并没有写出来,是不可能通过《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的只言片语来推断这本书的内容体系的。真正的问题是,马克思思想体系中缺乏这方面的论述,这是否会影响到《资本论》的充分性呢?现在提出这一问题,实际上是预示着有必要提出一个新的评价《资本论》的标准。
  1980年,我转向详尽地研究马克思的方法论,其动力来自于多方面。几年来,新李嘉图主义者(Neo-Ricardians)(和其他的曼到皮埃罗·斯拉法(Piero Sraffa)影响的人)一直在批评马克思的经济学。对此,我提出了与他们针锋相对的观点,尽管我的理解由于缺乏一致性而不够完善,但是我确信他们是在错误地描述和批判马克思理论。此后,我回过头去研究黑格尔的思想,得出了一个论点,即要区分马克思在本质层面的论述(一般性的资本)和马克思在表面层面上的论述(“多个资本”或者资本的竞争)。在一篇未发表,题为《马克思方法论的研究》的论文中,我的结论是,新李嘉图主义者(和其他人)将其注意力固定在了表面层次的分析上,而没有注意到马克思理论所分析的核心问题是本质层次上的。
  这使得我又转过头去研究马克思未写的关于雇佣劳动的这本书的意义。在当年发表的一篇题为《作为限制条件的资本》的文章中,我试图重建《资本论》的逻辑结构,并认为按照马克思方法论的标准,《资本论》所提出的理论存在着严重的片面性。这篇文章的一些观点写入了本书的第7章和第9章(现在是第9章和第11章);在1982年发表的题为《资本的片面性》的文章中,本书第3章的基础(现在是第4章),和在1982年的另一篇文章《在雇佣劳动之后的马克思》中,这一观点得以延续,后一篇文章的主要内容体现在本书的第2章和第5章中(现在的第3章和第7章)。
  这么多年的思想形成了这本我在很久以前就打算要写的“书”,一本关于马克思未曾写的有关雇佣劳动的书。我确信,(而且我也向我的学生保证)我给出了许多在《资本论》中提出的问题的答案。除了重点研究工人和理论实践之外,在这本书中还会直接涉及现在存在的斗争,或者说,这本书能带给大家的不仅仅是一个有趣的学术上的解释而已。
  本书的另一部分思想是我偶尔遐思的结果。在题为《垄断资本的理论形态》的论文中,我反过来研究马克思探讨过的资本的本质和在走向集中(垄断)时的资本竞争之间关系等问题。我尝试准确地表示出资本的竟争是如何利用资本本身的内在规律的,这正是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反复强调的问题。在国际竞争日益加剧的时代,人们提出的问题是:竞争和雇佣劳动之间的关系是什么?竞争也是一种实现雇佣劳动内部发展趋势的手段吗?显然,马克思否认将这两个问题相提并论,但是,为什么这两个问题是不对称的呢?我在1987年发表的题为《雇佣劳动的政治经济学》的论文中给出了这一问题的答案。在这篇论文中,我提出了一个马克思的“可替代的政治经济学”这一概念。这是本书第5章的基础(现在也是第5章)。
  本书中其他一些思想形成于1973年以来的努力,显然,这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甚至在这一过程中,我所期望的也仅仅就是一些资料的充实。新的问题、新的角度还在不停地涌现。这些都成为本书最为重要的观点和问题。当然,本书仍然保留了一些尚待进一步完善的观点。让理论的进一步发展成为一个集体智慧的结晶,这一想法无疑是正确的。
  这本书的过程如此之长,以至于我很难对在这一过程中帮助过我、鼓励过我的人一一致谢。然而,在此我要特别感谢读过并对我的手稿提出过宝贵意见的人,他们是:Nancy Folbre,John Bellamy Foster,David Laibman,Alain Lipietz,Bill Livant,James O’Connor,Leo Panitch,Michael Perelman,Michele Pujol,Roy Rotheim,Jim Sacouman,Paul Sweezy,Donald Swartz,George Warskett和Rosemary Warskett.尽管我没有全部听从他们的意见,但他们指出了一些不足和可能出现的问题,对此,我非常感谢。
  我最为感谢的是我的同志,也是我最严厉的批评者SharonYandle,她直接参加了妇女运动和工会运动,这些运动是我写作此书持续的动力源泉。这并不是一本她想要的写给她的组织成员的书,但是我希望,这本书朝着正确而重要的方向迈进了有意义的一步。

迈克尔·A·莱博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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