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发展生产劳资两利政策的几点说明（李立三，1949年5月1日）

关于发展生产劳资两利政策的几点说明

李立三

（1949年5月1日）

　　〔说明〕本文是李立三同志对发展生产与劳资两利问题的探讨和意见，华北职工代表大会于一九四九年五月一日印发。录自《李立三赖若愚论工会》

　　“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公私兼顾，劳资两利。”这是毛主席指示我们的新民主主义的经济政策和劳动政策的总方针。这是从中国工人阶级的远大利益出发，从中国人民的远大利益出爰而确定的方针，它也符合于在新民主主义政权下的一切从事于有益国民生计的私人经营的资本家的利益。因此，“发展生产，劳资两利”，应当成为私营企业中劳资双方解决一切问题的出发点。
　　“发展生产，劳资两利”这句话，我想有两方面的意义。一方面是只有发展生产，才能达到劳资两利；另一方面是只有实行劳资两利政策，才能达到发展生产的目的。最近在与工人座谈会和资本家座谈会及个别交换意见中，发现无论在一部分工人当中，或资本家当中，对于“发展生产，劳资两利”上述两方面的意义，都有一些疑问和疑虑，因此觉得有加以解释的必要。

　　（一）为什么只有发展生产，才能达到劳资两利？

　　一切觉悟的工人都懂得，只有发展生产，才能实现工人阶级的根本利益。但是还有一部分觉悟程度较差的工人对这个问题有一些疑问和疑虑，需要我们代表工人阶级利益的共产党人给以解释。
　　第一个疑问：有人说，共产党解放农民的办法很好很简单，就是把地主的财产平均分配给农民，为什么不能把资本家的财产分配给工人，而要实行发展生产才能改善工人生活呢？其实这个道理是很简单明显的。地主的财产主要就是土地，土地是可以分散耕种而且原来就是分散租给农民耕种的。把土地分给农民以后，农民不再受地主的剥削了，一定更加努力生产：所以平分土地的结果，是可以提高农业生产的。农民富裕了，需要的东西也就会日益增多起来，几万万农民的需要和购买力都增加了，中国国内市场飞速的扩大，这就必然会促进中国工业的发展，而且这种发展，还会经常赶不上农民需要的增加，那就无论国营企业和私营企业都将有广阔的市场和很大的发展前途。
　　资本家的财产主要是工厂，工厂是不能分的，分掉了就无法生产了。譬如把工厂里的机器拆散分给工人，你分一个轮盘，他分一根皮带，整部机器、整个工厂都破坏了，怎能继续生产呢？譬如一个店铺，把它的前柜后库都分光了，怎能继续营业呢？我们工人店员不就都要失业吗？所以丁人如果实行农民的“分产主义”的办法，不仅没有益处，而且是有大大的害处的，社会就会倒退，生活就会降低。所以工人决不能分资本家的工厂，恰恰相反，要努力保护工厂，提高生产，才会对工人有益。
　　一部分工人中存在的第二个疑问是：资本家是靠剥削我们工人的剩余价值来获利的，我们努力提高生产发展生产的结果，资本家剥削我们的愈多，赚的钱也愈多，资本家是有利益的，为什么会对我们工人有利益呢？这个问题也是不难解答的。首先，我们工人从来生活痛苦的原因，不外下列三点：第一是由于遭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统治的压迫剥削；第二是在私营企业中遭受资本家的直接压迫剥削；第三是中国工业不发展，生产的东西太少。现在，国民党所代表的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统治，在解放区已经根本打倒了，工人已不再受他们的压迫剥削了。现在的政府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人民政府了，在人民政府下，工人可以自由组织工会来保护自己的利益，而且人民政府会要颁布各种法令来保护工人利益，反对资本家对工人的压迫，限制资本家时工人的过分剥削，这一点工友们是用不着疑虑的。因此，工人过去生活痛苦的第一个原因是消除了，第二个原因也消除了一半，留下的一半（资本家剥削私营企业中工人所生产的剩余价值）在目前的历史阶段，还不可能消除，这就应当忍耐。我们现在要努力的是根除第三个原因——生产不发展。正是由于中国工业生产不发展，全国人民一切日用必需品都缺少，造成全国人民生活的普遍贫困。过去统治阶级剥削大多数劳动人民的血汗来谋私利，在绝大多数人民的极端贫困中，他们少数人可以过享乐腐化的生活。工人阶级当了国家主人翁以后，决不能像过去统治阶级一样剥削多数人来自己享福，恰恰相反，要以全力来提高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准。全国人民的生活逐渐改善了，工人阶级的生活也就可能逐渐改善。要办到这件事，就只有努力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工人阶级要有吃苦在先，享乐在后的精神，努力劳动，来做全国人民的表率。因为中国经济落后，新式工业在整个国民经济中占的分量还不到百分之十。为着大大发展生产，单靠国家资本的力量是很不够的，还必须利用一切正当的私人资本的积极性。除原有私人企业外，还要动员一切可能的私人资本，投到生产事业中来，使工业生产能有更快的发展，人民生活必需品的生产才会日益增多起来。这样固然于资本家有利益，同时对于国民生计有更大的利益，也就是对于我们工人阶级有更大的利益。生产大大地向前发展，工人阶级的生活才会随着改善，这就是发展生产对于工人阶级的好处。
　　资本家方面对于发展生产能达到劳资两利的问题，在今天也有一些疑问和疑虑。我们代表工人阶级利益，代表全体人民利益，主张“发展生产，劳资两利”的共产党人，也有责任给以解释
　　第--个疑问是有人说：共产党是工人政党，只会保护工人的利益，不会照顾资本家的利益的，工厂里赚的钱，都会拿去改善工人生活；资本家哪里会有利可图呢？不错，共产党是工人阶级的政党，但是上面已经说过，为了工人阶级的利益和整个国家的利益，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发展工业，工业不发展，不仅中国人民的生活水准不能提高，而且中国民族在经济上无法摆脱帝国主义的束缚，中国工人的生活那能改好呢？中国工人阶级其所以能成为全体人民的领导阶级，就是由于它能代表全体人民的利益，它的利益与全体人民的利益是分不开的。如果把私营企业赚的钱，通通拿去改善工人生活，试问哪能积累资本，扩大生产，发展工业呢？有高度阶级觉悟的工人，决不会赞成这样做。相反的，一定会主张把企业赚的钱，大部积累起来，作为扩大生产的资本，并以适当的部分作为资本家的利润，使资本家有扩大生产的兴趣。所以在这一点上资本家与工人的利益是可以一致的。
　　第二个疑问是，有人说共产党是主张共产的，今天讲劳资两利，不过是骗人的把戏，明天就会把我们工厂企业共掉，对资本家还谈得上什么利益呢？不错，共产党是主张共产主义的，但是要求实现共产主义，还需要经过一个很长的时期。前面已说过，中国的特点就是经济发展太落后。中国的工业和农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就全国范围来说，大约是工业占百分之十左右，农业占百分之九十左右。这种经济状况与俄国十月革命的时候不同，与现在东欧各新民主主义国家也不同。所以中国不仅不能象当时俄国一样，直接进行社会主义革命，而且不能象东欧各新民主主义国家一样，在革命胜利几年后就开始过渡到社会主义。中国革命在取得全国胜利后，还需要经过一个相当长的新民主主义建设时期，来发展中国的工业，使中国经济能完全摆脱帝国主义的束缚，使工业与农业在整个国民经济中的比重逐淅改变，并且使工业的比重达到一个相当高的程度。没有这种改变，没有工业的大大发展，不仅谈不上实行社会主义，并且谈不上中国民族在经济上对帝国主义的真正彻底的独立自主。所以革命胜利以后，全国人民生活中最主要最基本的问题，将是动员全国人民的一切力量，来发展生产，建设新民主主义的社会。这就不仅需要全体劳动人民坚决奋斗，而且需要一切真正的民族资本家民族企业家来一致努力，才能有比较迅速的成功。中国民族资本家，在过去受着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压迫，始终是在萎缩状态中挣扎着，中国民族企业家始终是在层层的压迫或限制之下喘不过气来的。只有到现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统治被推翻以后，进入到新民主主义建设时期，一切有益于国计民生的民族资本企业，才会获得真正合理的迅速发展，一切愿为发展民族生产努力的企业家，才能施展自己与人民有益的才能，与工人合作创造和扩大有益于国计民生的企业，在发展生产，繁荣经济的事业上有所建树。所以用发展生产来达到劳资两利的政策，决不是什么骗人的把戏，而是新民主主义建设时期所必需的，而且是唯一正确的政策。
　　由此可见，只有发展生产，才能达到劳资两利的问题，工人方面固然无须怀疑，就是资本家方面，也没有什么可以怀疑或疑虑的了。

　　（二）为什么只有实行劳资两利政策，

　　才能达到发展生产的目的？
　　这个问题，在觉悟的工人方面，因为认识到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历史条件和历史任务，认识到今天中国各阶级相互间的关系，也是没有什么疑问的。但是在一部分觉悟程度较差的工人中间，也有些疑问需要给以详细的解释。
　　有些工友们这样想：过去我们受资本家的压迫剥削很厉害，简直无法生活，现在解放了，我们应当向资本家斗争，叫资本家多拿出一些钱来，改善我们的生活才合道理，为什么还要照顾他们的利益呢？抱这样想法的工人，首先是不知道今天中国人民解放最主要的敌人是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只有把这三个敌人彻底打倒了，中国人民才能获得真正解放，开始建设自己的新民主主义的新中国。有爱国心的民族资本家也是长期受着这三个敌人压迫的，所以他们在今天有可能和我们工人阶级及农民阶级、小资产阶级联合起来，反对共同的敌人。革命胜利后，在建设时期，也需要发扬民族资本家们的积极经营的企业心，和我们工人一块来共同发展工业。所以，我们不应当把民族资产阶级当做敌人，而应当把他们当作朋友来团结。当然，如果他们继续过去那种压迫工人和过分地剥削工人的作法，我们是要反对的，其办法就是采取协商，谈判，订立条约，请政府仲裁，向法庭控告等等方法来获得合理的解决。我们对资本家的斗争还是为了达到更好的团结的。其次，抱这样想法的工人，不知道我们中国工人阶级和全体人民最高的利益，是发展生产，而且我们要鼓励资本家来参加这一发展生产的事业。要资本家热心经营，扩大生产，就必须使资本家有利可图，所以我们工人的经济要求不能过高；如果过高了，弄到资本家无钱可赚，甚至亏本，结果必然是资本家不愿积极经营，企业垮台，大家失业，这不仅于资本家不利，对于工人也是不利的。我们工人阶级既然成了国家的主人翁，就应当把发展生产、繁荣经济，逐渐提高人民生活水准的重大责任负担起来。所以我们现在对资本家提出要求，不应片面地仅仅从工人一时福利的观点出发，而应当照顾到整个发展生产的正当利益，不应当只想到眼前过好日子，而应当注意谋取长远的幸福。只顾资本家的利益，不顾工人生活的困难，是完全不对的，这样将损害工人的生产积极性，于工人不利，于发展生产，繁荣经济不利，这种右倾的观点必须反对，必须克服。但是如果只顾工人暂时的片面的利益，不兼顾资本家方面的利益，也是同样不对的，也是同样对发展生产繁荣经济有害，即是对工人阶级现在和将来的利益都有害。对于只有实行劳资两利政策，才能达到发展生产的目的的问题，资本家方面当然是不容易了解。资本家们这样想：我们本来生意就不好，赚不了钱，如果再要改善工人生活哪能还有钱赚，允其是要讲民主，工人不服管束了，哪能把生产搞好。这种想法，首先是由于不知道过去遭受帝国主义倾销政策和官僚资本家的垄断政策的压迫、排挤、吞并，再加上农民受到地主残酷剥削，购买力很低，民族资本的工厂当然没有市场，生意当然不好。现在这些压迫都去掉了，市场会日益扩大，销路会日益广阔，民族资本的工厂就有了很大的发展前途，就会得到适当的利润。对的，为了整个国民经济发展的利益，国家对于那些于国民经济有害的投机事业是会加以限制的，但这对于那些于国民经济有利的生产事业，只会造成更便利的发展条件。抱这种想法的资本家，特别是由于不知道过去工人在被压迫、生活异常痛苦的状况下工作，生产积极性是一定不高的。现在如果适当的改善工人生活，使工人不会感觉到天天有饥俄冻馁的威胁；适当地改良管理方法，使工人感觉到获得了被尊重的地位，并且对改进生产也有机会发表自己的意见，工人的生产积极性就会大大提高起来，生产的数量就会增多，质量也会改好，营业也就会一天一天好起来，便有可能扩大生产，发展生产了。
　　经过这样的解释，我想关于只有实行劳资两利政策才能达到发展生产的目的这个问题，不但在工人方面，而且在资本家方面，都可以没有疑问了。

　　（三）怎样实行劳资两利的政策？

　　几天我在和北平中华窑业公司经理陈荫棠先生谈话时曾说过：毛主席善于出题目，每个题目都出得切实中肯。可是要照着他出的题目来做一篇好文章，却是很不容易的事。要做好这样的文章，首先要由与题目直接有关的当事人自己来做才行。的确，中华窑业公司的工人和资本家是把这篇文章用事实写出来了，而且写得大致不错。所以我与其凭空来写文章，不如把他们已经做出的事实介绍一下。
　　关于北平中华窑业公司，在解放后不到三个月，即能逐渐提高生产，逐渐实现劳资两利的情形，前几日报纸上已有过较详细的报道。应当着重指出，提高生产首先是依靠工人的努力，因为只有劳动者才是生产的主体；才能创造一切生产品。因此，中华窑业公司的生产的提高，首先是中华工人辛勤劳动的功劳。但是中华工人劳动积极性现在为什么能比过去提高呢？这就不能仅仅从中华工人中间去求解释，而要从整个工人阶级和中国人民在中国政治斗争中的胜利去求解释，从中国共产党“发展生产，劳资两利”的经济政策的胜利去求解释。这种胜利，使得中华的现在的经理陈荫棠相当地接受了劳资两利的原则，采取了与工人合作的态度，因而有助于工人积极性的提高。该公司劳资双方实现劳资两利政策的几个主要办法如下：
　　（甲）北平刚一解放，二月四日，该公司的陈经理增加了投资，工人也迅速复工，并共同计划扩大生产，现在这种计划，已在一步一步地实现着。在国民党时代平均每个月不过烧两窑货，解放后，三月份烧了五窑，四月份可烧出八窑。
　　（乙）劳资双方都能以发展生产为前提，在照顾生产利益的条件下，适当的改善了职工的生活。陈经理看见工人工资太低（除伙食外每天每人只有两斤半到三斤半小米）无法维持生活的状况，为了使工人安心工作，为了使工人生产积极性提高，以便多出生产品，便着手提高工资，改善工人生活，另一方面，工人也认识到目前公司亏本，若工资过高，开支增加，便将无法继续营业，因而自愿把工资定得较低（每天三斤半至五斤半小米，最近已拟调整为四斤一两至七斤半，伙食由厂方供给），知道只要生产发展了，工厂赚钱了，生活是可以逐渐改善的。这种劳资双方都以搞好生产为目标，互相照顾，是实现劳资两利政策的主要前提
　　（丙）改变了旧的管理方法，建立了厂务管理委员会，以经理为主任，吸收工人代表参加，一切生产、管理、人事调动、工资、福利事业，均提到管理委员会作详尽的讨论，使工人代表能充分地发表意见，所以管理委员会决定的一切问题，能得到全体工人的拥护，因而没有发生因工人不满意引起劳资纠纷的事情，同时使工人感觉到在生产中的地位有了改变，已经能够参加生产管理，因而产生了好生产的责任心和积极性。这件事实，完全证明了第六次劳动大会所指出的，只要资本家愿意，在私营企业中也可以组织生产管理委员会的指示，是完全正确的。
　　（丁）资方打破了极力保持营业秘密的旧习和成见，实行经济公开，不仅把一切生产营业状况均提到管理委员会讨论，而且在管理委员会下面设立有工人代表参加的审核组，经常审查账目，使工人完全了解厂里收支盈亏的实况，而不提出为厂里财政所不能担负的过高的要求，并且建立劳资互相信任的基础，避免了劳资间许多不必要的纠纷。
　　（戊）为了取得工人的合作，陈经理表现了与全厂职工同甘共苦的苦干精神与民主作风。他降低自己的薪水为每月二百五十斤小米，住在厂里一间破旧的办公室里，并与职工一块吃饭，废除了过去全厂职工分为四种灶的制度。他经常与工人一块开会、谈话，工人有病他常到寝室去看望，而不像官僚资本企业和大多数私营企业中厂长经理轻视工人摆起那种可鄙又可恨的官僚架子。该厂技师王秀峰，据说是一个有学识经验的陶瓷技师，也和陈经理一样，具有这样的民主作风。我们并不提倡这样工资平等吃饭平等的平均主义（该厂工人也几次提出，经理和技师不必和工人一块吃一样的饭，可是经理和工程师坚决要这样做），但这种精神和作风，是值得各私营公营企业的经理和厂长学习的。这也是能使得全厂职工团结一致，努力搞好生产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些事实，说明北平中华窑业公司的工人，有较高的阶级觉悟，知道把自己的切身利益与发展生产的利益，密切结合起来；该公司的资本家对于劳资两利发展生产的政策，也有比较明确的认识。有人说，这是改良主义，而不知道在新民主主义政权下，正是需要资本家实行这样的民主的劳资关系的改革。如果说这是“改良主义”，那么这种“改良主义”是符合于目前阶段全体人民的利益，也就是符合于工人阶级的利益的。当资本家因贪图个人私利危害到工人阶级和全体人民利益的时候，我们当然要加以反对和制止。但当某些资本家的某些行动在事实上符合于人民的利益，我们就应当加以恰如其分的提倡和鼓励。中华窑业公司的情形，也不能说没有缺点，如有些生产技术还很原始，需要改进（如用人力锤石子，可以用简单的碎石机来代替，便可以减轻工人这种笨重工作），如工人最高工资与最低工资相差很小的平均主义工资制度，如工人疾病治疗完全由工人自己出钱（厂方应定出规章，给以相当的补助），如还在计划中的澡堂，尚未建筑好（工人作的是泥土工作必须经常洗澡），工人合作社尚未开办，工会组织尚未正式成立，民主方法还运用得不够等等。但虽有些缺点，如果劳资双方都能本着目前这种精神，继续共同努力，是不难逐渐克服这些缺点的。所以我觉得中华窑业公司的工人和资本家是用事实写了一篇基本上不错的如何实现劳资两利政策的文章，值得在这里介绍一番。

感谢黎纳录入及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