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历史文献 -> 第2卷 共产主义者同盟文献 ⑵

171
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巴黎)给卡尔·马克思(布鲁塞尔)的信

(1847年10月25—26日)



1847年10月〔25—〕26日于巴黎

亲爱的巴托洛缪:
  我今天才给你写信,是因为我今天才得以见到小个子路易·勃朗(经过同看门的女人的剧烈斗争之后)。我同他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结果是这个小个子对一切都表示同意。他十分客气,十分友善,而且看起来他最迫切的愿望就是要同我们建立最密切的联系。他也完全没有那种以保护人自居的法国人派头。我曾经写信告诉他,我将正式受伦敦、布鲁塞尔和莱茵地区民主派的全权委托,同时也是以宪章派代表的身份去拜访他。[1]他详细地打听了各种情况;我对他描述说,我们党目前的状况非常好,谈到了瑞士[2]、雅科比[3]和我们的同盟者巴登人[4]等等。
  我说你是领袖:“您可以把马克思先生看做我们党(就是说,德国民主派中最先进的一派,我在他面前就是这一派的代表)的领袖,把他最近出版的反对蒲鲁东先生的著作[5]看做我们的纲领”。他对此十分注意。最后他答应在《改革报》上发布关于你这本著作的消息。他告诉我很多目前在工人中开展的地下运动的情况;说工人们已经把他的《劳动组织》这本书廉价印了3000册,而且两星期以后不得不重印了3000册;他说,工人们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革命,不过,他们已经学会了等待适当的时机,不搞暴动,只进行有把握获得成功的决定性打击等等。〔……〕
  我同样在积极地做弗洛孔老爷子的工作。[6]我先是以英国人代表的身份同他见面,并且以哈尼的名义问他,为什么他对《星报》[7]那样冷淡。他说,是的,他很遗憾,他很愿意谈谈这件事,只是编辑部里没有人懂得英文!我自告奋勇每星期给他写一篇文章,他乐意地接受了。〔……〕
  我到弗洛孔老爷子那里去了一次。这个老实人对我极为诚恳,我向他叙述我同《工场》的来往经过时那种老实真诚的态度,几乎使他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从《工场》谈到《国民报》:“当我们在布鲁塞尔讨论我们应该去找法国民主派中哪一派的时候,我们一致的意见是,必须首先同《改革报》建立联系,因为在外国对《国民报》存在着强烈的和完全有根据的成见。首先,这个报纸的各种民族偏见妨害它同别人接近”。——是的,是的,一点不错,弗洛孔说,这甚至就是《改革报》创办的原因;我们从第一天起就声明:我们不挤占别人。——而且,我继续说道,如果说我可以相信我的先行者(因为我从未到《国民报》去过)的话,那些先生们老是装出一种愿意保护外国人的样子,而这同他们的民族偏见也是完全一致的;但是我们不需要他们的保护,我们不要任何一个保护者,我们要的是同盟者。——对呀,但是我们完全不同,我们没有想过这一点。——这是确实的,因此我对《改革报》的先生们的这种态度表示赞扬。〔……〕
  此外,对这些人,我已经用不着作任何让步。我对路·勃朗说,我们同他们在一切实际问题和时局问题上是一致的;在纯理论问题上我们也正朝一个目标走;他的著作[8]第一卷中所阐述的那些原则,在许多方面同我们的原则是一致的;至于其他的问题,他可以在你的著作中找到比较详细的叙述。关于宗教问题,我们认为是完全次要的问题,这个问题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成为同一党派内的人们互相争执的理由。尽管如此,对于理论问题进行友好的讨论是完全可行的,甚至是值得欢迎的,他对此表示完全同意。〔……〕
  施特劳宾人那里的情况极度混乱。在我到达的前几天,最后的一些格律恩分子(整个一个支部)被赶了出去,不过其中半数是会回来的。现在我们只有30个人。我立即建立了一个宣传支部,整天奔波,勤勉工作。我立即被选进了区部,任务是搞通讯。有20—30个人被推荐正待接收入盟。我们很快又会更加壮大起来。对莫泽斯[9],我开了一个很厉害的玩笑(此事请保密)。他的确写成了一篇绝妙的教义问答修正稿。[10]而我就在上星期五[11]的区部会议上对这篇稿子按问题逐个进行了分析,我还没有谈到一半,大家就表示满意了。在没有任何人反对的情况下,我受托草拟一篇新的教义问答[12]在本星期五的区部会议上进行讨论,并且要背着各支部寄往伦敦。当然,这件事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否则我们全都得下台,并且会引起公愤。
  波尔恩要到布鲁塞尔你们那里去,他是去伦敦的。[13]也许在这封信到达以前他就能到。他够冒失的,竟要经过普鲁士,沿莱茵河顺流而下,冒着被捕的危险。在他到达时,请给他指点指点,这个小伙子最能领会我们的观点,所以如果给他点引导,他在伦敦也非常有用。〔……〕
  可怜的莫泽斯是不是中邪了,不断地在报上发表关于无产阶级革命的后果的幻想?[14]


手稿
节录

莫斯科苏共中央马列主义研究院中央党务档案馆,F.1,op.1,Nr.228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德文版第27卷第93—95、97—99页,
参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2版第47卷第484一491)页)




[1] 这封信没有保存下来。——编者注

[2] 瑞士当时正处在国内战争前夕。瑞士七个经济落后的天主教州为对抗进步的资产阶级改革和维护教会特权于1843年締结了单独联盟〈宗得崩德)。它的反动企图遭到了40年代中在大部分的州和瑞士代表会议里取得优势的资产阶级激进派和自由派的反对。1847年7月,瑞士代表会议决定解散宗得崩德。于是后者在11月初向其他各州采取军事行动。1847年II月23日,宗得崩德的军队被联邦政府的军队击溃。天主教僧侣和城市上层贵族后来不止一次地利用一部分落后保守的农民企图抗拒自由主义的改革和夺取各州的政权。联邦政府的胜利和1848年宪法的通过,使瑞士由国家的联盟变成联邦国家。——原卷末注

[3] 约·雅科比是德国激进派的代表,自1847年普鲁士召开联合议会以来,他就批判它是人民代表制的代用品。1847年4月和6月,他游历萨克森、德国南部、瑞士,访问了科隆和布鲁塞尔,在布鲁塞尔与《德意志一布鲁塞尔报》取得了联系。——原卷末注

[4] 我们的同盟者巴登人是指巴登的反对派运动中的小资产阶级民主派,其代表有弗·黑克尔、古·司徒卢威等,他们在1847年9月12日于巴登大公国的奥芬堡召开的代表会议上通过了一个激进的政治改革纲领。——原卷末注

[5] 马克思《哲学的贫困》。——编者注

[6] 斐·弗洛孔是法国《改革报》的编辑。这里是说恩格斯积极为《改革报》撰稿。1847年10月26日《改革报》刊登的《英国的商业危机。宪章运动。爱尔兰》是他发表在该报的第一篇文章。之后,他又自告奋勇把他为《北极星报》写的有关宪章运动的报道的综述译成法文提供给《改革报》。这些文章通常都以《宪章运动》和《宪章风潮》为题,附有编者按。恩格斯直到1848年1月还在为《改革报》撰稿。虽然恩格斯的观点与该报编辑光其是路易·勃朗和赖德律·洛兰的观点有分歧,但他的有关宪章运动的文章在《改革报》克服民族排外性方面仍有一定作用,对该报读者法国工人和中间阶层的激进分子也产生了革命影响。——原卷末注

[7] 《北极星报》。——编者注

[8] 路 · 勃朗《法国革命史》。——编者注

[9] 莫 · 赫斯。——编者注

[10] 1847年夏,共产主义者同盟伦敦中央委员会把《共产主义信条草案》分给同盟区部、支部讨论,这个草案是恩格斯起草的,在同盟第一次代表大会上讨论后决定分发到各支部讨论。10月中旬,当恩格斯从布鲁塞尔返回巴黎时,以教义问答形式写成的同盟纲领草案已经在巴黎支部讨论。莫 · 赫斯向巴黎区部委员会提交了一份他拟定的修正草案;在受到恩格斯的严厉批判之后赫斯的修正案被否决。但恩格斯对他自己的那个草案也不再满意,因为在起草它时,他必须考虑到参加同盟第一次代表大会的代表还受到空想共产主义的影响这一事实。恩格斯又起草了新的草案《共产主义原理》,克服了这种缺陷,更为详细地阐明了工人阶级运动的纲领原则,不过仍然是以教义问答的形式写的。这一新文件后来获得巴黎支部的批准,成为共产主义者同盟第二次代表大会的纲领草案。——原卷末注

[11] 1847年10月22日。——编者注

[12] 恩格斯《共产主义原理》。——编者注

[13] 斯 · 波尔恩是共产主义者同盟的盟员,恩格斯说他是途经布鲁塞尔后去伦敦的。1847年10月到达布鲁塞尔,拜访了马克思,但是没有前往伦敦参加同盟第二次代表大会。——原卷末注

[14] 指莫 · 赫斯在1847年10—11月的《德意志一布鲁塞尔报》上连载的《无产阶级革命的后果》一组文章。——原卷末注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