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威廉·福斯特 -> 《世界工会运动史纲》（1956）
第十七章 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的有组织的工人（1876—1900年）
在法国工人阶级由于1871年巴黎公社被推翻而遭到严重失败（见第八章）以后，工人逐渐开始重建他们的工会。从1876年起，年年举行全国工人代表大会。工会在工业日益发展、工人阶级日益壮大的情况下活跃了。虽然生产奢侈品的行业仍然是法国经济中的主要部分，但是重工业也有了很大发展，钢的产量从1880年的32.2万吨增加到1912年的463万吨。[1]
[1]华尔特·盖伦逊：“工人运动比较研究”，第320页，纽约，1952。
法国工会运动的成长
在这几十年中，关于工会会员的统计数字是十分不可靠的。在1890年，据说工会会员约有138692人，而到1894年，这个数目增加到403440人。[2]1912年，法国共有工会会员106.4万人，其中约有40万属于法国总工会。1884年以后，工会有了进行组织的合法权利。
[2]莱汶：“法国的工团主义”，第70页。
法国的地方工会在达到较高的组织形式方面采取了通常使用的办法，那就是成立全国性联合会和地方性联合会。制帽工人在1879年成立了第一个全国性联合会或工会。接着，印刷工人和矿工也分别在1881年和1883年成立了这种工会。到1910年，这种全国性工会有66个，有些是行业形式的，有些是产业形式的。[3]但是，在法国工会运动初期，最为重要的是地方性和区域性联合会或劳动介绍所。
[3]勒弗朗：“法国工会运动史”，第194页。
法国的这种劳动介绍所的职能和工会权力远比英美国家的中央劳工理事会为大。它提供失业保险、事故保险以及其他形式的社会保险；它起了劳动介绍所的作用；它拥有图书馆、问讯处、劳工博物馆，并且进行职业教育；它组织地方工会，进行统计工作，举行罢工。劳动介绍所一般得到本地市政府的津贴。在工会运动的拓荒阶段，工人对于劳动介绍所的工作的注意，远远大于对全国性联合会的工作的注意。
1886年全国工会联合会的成立是建立法国全面劳工运动的初步尝试。这个运动是由儒勒·盖德控制的，他是一个极为“左”倾的马克思主义社会党人。他对于工会的看法大体是这样的：工会只应当作为社会党的辅助机构，为它提供党员和款项。在他的严格控制下，这个新的全国性组织排斥了工人，它到1894年就结束了。
第一个成功的全国性工会是由地方劳动介绍所建立的。最初一个劳动介绍所是1887年在巴黎建立的，很快就接着在尼姆、马赛、圣亚田和其他城市建立了类似的组织。1892年有14个劳动介绍所，1898年有74个，1908年有157个。1892年，这些劳动介绍所在圣亚田开会组成了全国性组织“劳动介绍所联盟”。[4]这个劳动介绍所运动的领袖是斐南德·贝罗蒂埃，他死于1901年。[5]
[4]勒弗朗：“法国工会运动史”，第186——187页。
[5]姆·贝罗蒂埃：“斐南德·贝罗蒂埃”，巴黎，1911。
同时，建立整个工会运动的总联合会的努力继续进行着。这种努力的结果是1895年在里摩日成立的总工会。这样，法国工会就有了两个全国性组织：一个是由地方劳动介绍所组成的，另一个是由全国性联合会组成的，而前者要强大得多。这种两个全国性组织并存的局面最后于1902年在蒙培利埃代表大会上结束，劳动介绍所联盟并入了总工会。但是，这些劳动介绍所远没有失去它们的独立性。直到1912年为止，总工会包括两个全国性部分，一个是劳动介绍所，一个是联合会，并且有两个权力平等的书记。这两部分除了在一起举行总工会的年度代表大会以外，还分别举行自己的全国会议和年会。
法国无政府工团主义的发展
无政府工团主义是法国工会运动中的一个主要趋向，它是在1895年贝罗蒂埃邀请无政府主义者参加工会（他们参加了）以后开始形成自己的特点的。它的基础是下面四点的混合物：（甲）工会组织结构（为了工人日常斗争的，以及为了建立未来的社会）；（乙）无政府主义关于社会、行动和组织的哲学；（丙）对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学说的歪曲；（丁）法国革命传统。发展的经验表明，特别是在无政府工团主义受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和俄国革命这些严格考验的时候表明，它只是以革命辞藻作为掩护而进行活动的另一种机会主义。
无政府工团主义者完全依赖工会和工会行动。他们认为工会（或者工团）是工人阶级唯一的组织，只有工会能够代表工人的利益。他们认为，工会不仅是工人阶级今天的战斗组织，而且还是工人阶级明天推翻资本主义以后的生产组织。这个思想早在英国的欧文主义（见第四章）的时候就提出了，它也是第一国际的巴枯宁政纲之一。但在阶级斗争的过程中，它被揭露是一种幻想。
法国工团主义是反对参与政治的，它坚决拒绝一切政治党派，拒绝参加任何选举和议会。若干因素促成了这样一种错误的无政府主义态度。盖德和这个时期的其他社会党领袖极其轻视工会，这就使工人们对一切政治家抱怀疑态度。此外，当时社会党队伍呈现出很大的分裂，到1899年，至少有五个各不相干的社会党。它们全把它们的争吵带到工会中来——这种分裂局面进一步使工会跟一切政党敌对起来。更糟的是，右派机会主义社会党人米勒兰在1899年参加了瓦德克-卢梭资产阶级政府，这个背叛行动震动了整个第二国际，使法国工会运动进一步与政治疏远。无政府工团主义者的态度是，不应当渗入国家机构，而应当用直接的行动从外部把它完全摧毁。
无政府工团主义者在工人的日常斗争中有力地应用了罢工武器。他们还随便使用抵制（贴工会标签等）和怠工来支持这一点。一般说，怠工的意思是“钱少工作差”，它在许多国家的劳工组织中有悠久的传统，并且以各种形式的“磨洋工”运动表现出来。但是，在进行严重斗争时，法国工会也毫不犹豫地用各种办法“使机器罢工”。这种作法也是各国劳工运动（包括劳联在内）早就有的了。法国工团主义者一方面同想要用饥饿使他们屈服的无情雇主进行斗争，另一方面同作为既定政策以武装暴力来对付他们的反动政府进行斗争。他们积极保卫怠工行动，作为工人进行阶级斗争的合法武器。法国总工会在1900年年会上表决时有117票赞成怠工，76票反对。[6]
[6]埃米尔·布吉：“怠工”，巴黎，1910。
法国工团主义者也以“精兵”作为一条基本原则。这是一小批特别积极，大胆和英勇的工人，即“使一大块面发酵的一点点酵母”。他们依靠少数骨干使工人阶级群众行动起来，而且也像怠工的情况那样，在很大程度上依靠这个少数为全体工人战斗。他们还大大依赖无政府主义的自发思想，这种思想极其不利于建立强大的工会，不利于发展严格的纪律。
无政府工团主义者一般是以广大工会的群众行动为基础的，他们不容许个人的无政府主义恐怖行动。扔炸弹的作法曾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和十九世纪九十年代的无政府主义运动中起过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它在工团主义运动中是没有地位的——这是马克思主义影响的另一个结果。
根据工团主义者的看法，最后推翻资本主义的伟大武器是总罢工，这是无政府主义者早在第一国际和第二国际的一些代表大会上就主张过的了。劳动介绍所联盟在1894年宣布：“完全停止工作就是革命。”[7]著名的工会领袖巴道和布吉在他们所著“我们如何进行革命”一书中描叙了当时的法国工会如何考虑用总罢工来消灭资本主义。这不仅意味着大大夸大了工会在罢工方面的力量，而且也低估了资本主义政权在这样一个危机中的战斗力量。由于有了1789年、1830年、1848年和1871年的革命的经验，法国工会欣然接受了用总罢工消灭资本主义的计划。
[7]贝罗蒂埃：“斐南德·贝罗蒂埃”，第47页。
法国的几个社会党集团对发展中的工团主义采取了不同的态度。但是，当时团结在儒勒·盖德（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在政治上掉队了）后面的马克思主义主流，实际上反对一切工团主义观点。法国的五个社会党在1905年联合成为一个党，但是这个统一的党不能争取工人和总工会支持一个采取政治行动的政策，支持一个总的马克思主义斗争路线。但是，在总工会的各次年会上，社会党人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少数派。
可以说，法国工团主义是在1906年亚眠总工会年会上成熟的。在这次会议上，工团主义第一次表明是一个单独的劳工倾向。代表拉塔皮说：“这里有许多人发表这样谈论：好像只有社会党人和无政府主义者出席。人们特别忘记了这里也有工团主义者。工团主义是一个新的社会学说。”这次会议通过了主要是由总工会总书记格里弗斯所草拟的决议，即有名的亚眠宪章。这个决议明确宣布总工会不受任何政治学派和党派的影响，赞成阶级斗争，并且宣布，工会（工团）“今天是工人阶级的抵抗集团，明天将是生产和分配的集团，是社会改造的基地。”[8]
[8]勒弗朗：“法国工会运动史”，第253——257页。
发展法国无政府工团主义的基本理论工作，是由一批工人、工会活动家和工会领袖进行的，其中有斐南德·贝罗蒂埃、维克托·格里弗斯、埃米尔·布吉、乔治·维塔特等人。但是，许多知名分子，昂利·伯格森、保罗·拉加德尔、古斯塔夫·埃尔维、乔治·索莱尔等人，也出了一臂之力。在这些人中，索莱尔是最重要的。索莱尔的主要“贡献”是歌颂阶级斗争中的暴力，并且把总罢工和社会主义降到社会神话的地位。索莱尔特别攻击了许多马克思主义原理。他的总路径是自“左”面修正马克思主义。蒲鲁东主义思想和巴枯宁主义思想既然在近代劳工运动中是不适当的，而伯恩斯坦右翼的修正主义又不适合于法国工人的革命精神，于是索莱尔就设法使马克思主义适应无政府工团主义，从而使无政府工团主义具有全面的哲理。像伯恩斯坦一样，索莱尔在这样做的时候继续自称为马克思主义者。
作为一个“新的社会学说”——工团主义并未能成为一个世界劳工的倾向。但是，它是在许多国家的劳工界中造成了惊人的哄动以后才失败的。我们将在以后再谈这个问题。
意大利的马克思主义工会运动
我们在第九章已经看到，意大利劳工运动在它的拓荒阶段，从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到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是在以玛志尼为代表的资产阶级共和党人领导之下的。它的下一个发展步骤是通过无政府主义的巴枯宁主义，一直到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初期为止。自那时以后，马克思主义是意大利有组织的工人和农民之间的主要政治思想。马克思主义是通过各种经济和政治组织而成长起来的，最后形成了当时欧洲的典型的形式——一个广大的社会党和一个全国性劳工联合会。
这些发展步骤中的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在1882年组成了以加兹里为领袖的工党。直到它在1888年解散时为止，这个党进行了不少的活动。同时，以前提到过的“法西”是占优势的运动形式。这是一种拥有一个左翼纲领和发展得很广泛的产业和政治的联合组织。像其他一切工人阶级组织一样，“法西”受到政府的迫害。一世代以后，墨索里尼就是盗用这个初期形式的真正劳工运动的名字，作为他那反革命的“战斗的法西”的名称。
“法西”是社会党的直接先驱。社会党是于1892年8月在热那亚成立的[9]，它接受“法西”和工业及农业地区的工会作为它的成员。当时这个党的著名领袖是菲利浦·屠拉蒂，他最后成为著名的意大利修正主义者。在这一整个时期内强大的左翼的领袖是阿图罗·拉布里奥拉。在1895年的选举中，这个党获得了7.7万票，在1897年获得13.5万票。
[9]坎戴洛罗：“意大利工会运动简史”，三联书店1955年版，第19页。
同时，工会运动本身也开始形成。这个工会运动就像西班牙的工会一样，是仿效法国劳工运动的总的组织形式的，特别强调地方的劳动介绍所或者工会。在劳工史中，一个年轻的劳工运动仿效与它有密切关系的另一个较老的劳工运动，是很普通的事。例如，英国殖民地和自治领的刚成形的劳工运动差不多总是称它们的全国性组织为“职工大会”；同样在中欧，年轻的工会运动通常都仿效德国方式建立“总委员会”；在现代，我们看到，人民民主国家的工会组织上一般是效法苏联工会的。
意大利的第一批地方工会（相当于法国的劳动介绍所）在1891年在米兰、都灵和皮亚森萨成立了。其他的这种组织也很快接着建立起来，社会党人带头建立这种组织。1901年时共有60个这样的组织。1893年，当时存在的12个地方工会举行了全国会议，成立了意大利工会联合会。这个新的全国性组织通过了和法国的类似组织的总路线差不多的活动纲领；不过，在法国，工会运动当时是由左翼领导的，而在意大利，它是由较为保守的分子控制的。同时，“法西”继续起着重要的战斗作用。在1893年的党代表会议上，它的一个领袖代表6.5万名有组织的农民向会议表示祝贺，并报告说，“法西”一共拥有大约30万农民、矿工和工厂工人。
1902年，成立了中央抵抗书记处，以便在全国范围内把意大利工会运动的各个部分联系起来。1906年10月在米兰成立了“意大利总工会”，以伦纳多·黎加拉为主席。在成立总工会的这次会议上，右派社会党占多数，但是也有一个由无政府主义者、工团主义者和左派社会党人组成的强大少数派。这个新的全国性组织通过了一个纲领，这个纲领虽然赞同政治行动，但是却规定对一切政党采取独立态度。从开始时起，意大利工会运动的最重要特点之一就是它很注意大庄园雇用的农业工人群众。特里顿报告说，1894年发生过30万农业工人罢工的事。[10]1907年，总工会报告拥有190422名会员，这个数目在1911年增加到383770人。[11]工会的这个发展是在意大利工业迅速发展的情况下发生的，特别是从1900年到1913年。
[10]安德列·特里顿：“新工会运动”，第148页，纽约，1914。
[11]坎戴洛罗：“意大利工会运动简史”，三联书店1955年版，第49页。
同时，产业的和政治的劳工运动一直在政府采取严酷的迫害和暴力下战斗着。数以百计的工人遭到枪杀或监禁。但是罢工浪潮继续在意大利全国各地高涨。1898年，政府颁布了一项法令，这项法令实际上是企图废除工会。可是建立工会和建设党的工作继续进行。恩格斯在谈到意大利的这段时期的时候说：“意大利正在经受德国在十二年的反社会主义者法时期所不得不经受的那种考验。德国击败了俾斯麦；意大利也一定会战胜克里斯卑。”[12]这个预言后来实现了。
[12]高尔蒂利在“意大利工人运动”一书中的引述，第179页。
像在各个拉丁国家那样，意大利工人早就开始在地方规模和全国规模用总罢工作为一个武器。我们在前面已经看到，巴枯宁主义分子在十九世纪七十年代曾作了接近起义的总罢工尝试。在我们现在正在讨论的年代中，这种广泛斗争中最重要的一个是1900年在热那亚发生的地方总罢工，这次罢工遭到了残暴的镇压。但是在这一整个时期中最重要的一次阶级战斗是1904年的总罢工。
这次大罢工是由于工人阶级极其不满警察和军队在粉碎最近发生的几次罢工时所使用的极端暴力手段而引起的。克鲁克称这次罢工是“到那时为止劳工运动史中最大的罢工之一”[13]。这次总罢工实际是由蒙萨工会发动的；米兰和其他地方的工会也参与了这个斗争。在9月5日，大斗争就开始了。参加这次罢工的有很多部门的工人，罢工大大瘫痪了全国的经济生活。在这次罢工达到高潮时，共有一百万工人参加。这次罢工主要是一次大规模抗议示威。9月19日，地方工会采取的联合行动使这次罢工停止了。由于正式的劳工运动是改良主义者控制的，革命的少数派无法有效地采取行动，因此这次罢工便为它的官僚主义领袖们所破坏了。坎戴洛罗说，这种结果让工人们留下失望的情绪。[14]
[13]威尔福里德·克鲁克：“总罢工”，第179页，教堂山，1931。
[14]坎戴洛罗：“意大利工会运动简史”，三联书店1955年版，第43页。
1907年10月，根据第二国际的斯德哥尔摩代表大会的决议，意大利社会党和总工会建立了密切的合作。后来这种合作发展成为联盟公约。这一事件总的效果，是使工会更加完全处于社会党改良主义者的破坏性影响之下。这也相反地刺激工团主义工会运动的成长。
西班牙的工会
在第一国际于1876年解散后，无政府主义者作为一个国际运动苟延残喘了几年（见第九章）。在某些国家，像在英国，无政府主义已不再是阶级斗争中的真正的力量；而在另外一些国家，像在法国，它实际上已经解体而成为前进的无政府工团主义运动。但是在西班牙，无政府主义有许多无产阶级信徒。它作为劳工运动中的重要因素继续存在下去，一直到1936——1939年间的西班牙内战和此次内战之后。无政府主义之所以有这个历史性的延续，是由于西班牙的若干具体情况，其中主要的是西班牙未能沿大工业路线发展，西班牙的马克思主义运动一般是薄弱的。
从第一国际的时候起，西班牙无政府主义的主要据点就在巴塞罗那，它是西班牙的薄弱经济体系的主要中心。在这里，无政府主义者控制了工会运动，想要使它沿无政府工团主义的路线发展。这个运动也扩大到安达鲁西亚，在这里，它对贫困的农民握有控制权。在十九世纪的最后二十五年，在当时存在着的残酷剥削和严酷暴政下，巴塞罗那发生了许多次艰苦的罢工和政治斗争。在这些斗争中，无政府主义因素表现在一系列投掷炸弹的事件上，特别是在十九世纪的九十年代里。在这个时期的大部分时间内，主要的无政府主义组织是1881年建立的西班牙工人联合会。它到1888年为若干地方组织代替，最后为伊比利亚无政府主义者联合会所代替。在很长时期内，工会运动主要是在地下进行的。
西班牙马克思主义运动的主要中心是马德里，那里的无产阶级人数很少。1879年，西班牙社会党成立了。它的领袖是帕布罗·伊格莱西亚斯，他最后成为第二国际中最著名的右翼领袖之一。1888年，在马克思主义者的倡议下，成立了第一个真正的全国性工会中心——西班牙总工会。1890年，这个组织有7个分会，会员2千人；1900年，有138个分会，会员5万人；1913年，331个分会，会员14.7万人。[15]
[15]马达里加：“西班牙”，第124页。
但是，巴塞罗那地区的工会继续独立地存在着，一般是朝着工团主义方向发展的。1908年，在阿姆斯特丹举行的国际无政府主义者代表大会的鼓舞下，无政府主义者组织组成了西班牙的工人团结会，1910年成立了全国劳工联合会，它的方向更加肯定地是工团主义方向了。
西班牙工人阶级在这个时期所进行的许多次艰苦斗争中，有一次是1909年7月26日反对摩洛哥战争的总罢工。这次反对战争的群众抗议是由社会党发起的，参加的有社会党人、无政府主义者、工团主义者、民族主义者和激进共和党人。这次罢工持续了一个星期，瘫痪了公用事业。它的风暴中心像通常一样，是在巴塞罗那。政府对这次群众反战示威采取了暴力措施，接着就开始了一个严厉镇压的时期。[16]
[16]安东尼奥·罗姆斯·奥利维拉：“现代西班牙的政治、经济和人物，1808——1946”，第145页，伦敦，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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