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威廉·福斯特 -> 《世界工会运动史纲》(1956)
第十章 全国劳工会和第一国际(1866—1876年)
当国际工人协会在欧洲执行它艰巨的任务时,美国年轻的工人运动也有着重要的发展。我们在第五章里已经看到,内战大大推动了美国工业在集中和数量方面的发展。在战后的年代里,这种发展由于北部工业家充分利用他们对南部奴隶主的彻底胜利而益形加快。前面也曾说过,所有这一切都使工会运动迅速发展。1866年8月20日在巴尔的摩召开的大会和全国劳工会的组成,是工会运动扩展的最高潮。
所有资本主义国家里的工会基本上都是相同的,但是各国的具体的经济、政治和历史条件也都在次要程度上决定了工会的形式。在美国的这类具体特征中,能够决定全国劳工会的面多具体任务的有:美国一般地不存在着封建的经济和政治残余;有着一个刚刚获得一次巨大革命胜利的资产阶级;工人阶级的生活水平比欧洲的工人阶级现有的生活水平要高一倍或者更高;阶级之间的界线是异常不定的;四百万黑人才从三百年的奴隶制度下解放出来;边境上有着大量的廉价土地;一年比一年多的大量移民流入,工人阶级(白种男性工人)老早就在欧洲工人所不及的程度上拥有选举权。美国的这些条件都使美国的情况大大不同于英国、德国、法国以及其他资本主义国家。但是,这决不意味着能把美国工人运动和世界其他部分的工人运动分开,像那些赞同美国例外论者的人们所经常断定的那样。
全国劳工会
在这个时期里,由于水道和铁路迅速扩展以及国内市场——包括劳动力市场——随之迅速扩大,对工人们产生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压力,要求他们相应地把工会从地方性工会扩大为全国性工会。因为只有这样,工会才能有希望控制工资和每日工作时数。这种必要性产生了当时的许多新的全国性行业工会,并且还促成了全国劳工会的组成。全国劳工会到当时为止,是美国工人阶级组成一个总的全国性劳工组织的一次最成功的尝试。
出席全国劳工会成立大会的共有60名代表,其中代表地方性工会的有38名,代表八小时工作日同盟的6名,代表地方职工理事会的12名,代表全国性工会的3名——当时已经成立的全国性工会大都没有派代表来。大会宣称它代表着60万名工人——一种夸大的说法。这个运动的首领是铸工工会领袖威廉·锡尔维斯。[1]马克思主义者在建立全国劳工会方面非常积极,但是他们卓越的政治和工会领袖约瑟夫·魏德迈耶却在大会开会的那一天因患霍乱在圣路易城逝世。
[1] 查罗特·托戴斯:“威廉·锡尔维斯和全国劳工会”,纽约,1942。
全国劳工会在刚刚完成的大革命精神浸洗下,在一开始就采取了一项大体是进步的政策。它宣布它的目的在于不分种族、性别和信仰地来组织整个工人阶级。它在罢工中积极领导工人,目标在于采取一个工人阶级的政治政策。它和在内战中结成同盟的大企业政党——共和党——脱离关系;并且不久即开始向建立一个工党的目标前进。[2]
[2] 方纳:“美国工会运动史”,第一卷,三联书店1956年版。
全国劳工会基本上是一个先驱的组织,它很少得到美国、英国或德国工人的早期工会经验的指导。然而密切注视着美国情况的马克思却赞扬全国劳工会第一次大会中代表们的技巧和认识——这次大会是在日内瓦国际工人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前两周召开的。马克思说:“与国际工人协会日内瓦会议在同一时期内举行的巴尔的摩美国劳工会议的召开,使我感到非常快慰。那里的会议的口号是:组织起来反抗资本家,而最使人注意的一点是,我为日内瓦大会所起草的那些要求之大部分,在那里同样由工人底[3]正确本能提出来了。”[4]马克思对全国劳工会八小时工作日的坚决要求尤其表示满意,并且对它最先坚持妇女同工同酬的要求也非常满意。
[3] 录入者注:原文如此。
[4] 同上书,第560页。
全国劳工会和黑人劳工
刚刚从奴隶制度下获得解放的四百万黑人,是当前出现在这个新成立的全国劳工会面前的一个大问题。黑人的根本要求是取得土地,在工业中找到工作和获得关于美国公民所普遍享有的一切政治权利的保证。[5]争取实现这些措施的努力必须在面对着南部种植园主的坚决企图下进行,他们力图使黑人尽可能处在实际奴隶状况。在1867年,南部黑人的工资,比在内战前付给出租奴隶的工资还要少。[6]黑人问题主要是以南部为中心的一个农民土地问题。马克思看到了这个问题。在他1866年9月给约翰逊总统的信里提到解放了的黑人时说:“从今天起,把你的同胞无保留地宣布为自由和平等的居民吧。如果你拒绝给予他们公民权,而强使他们履行公民的义务,那末你迟早要面临着使你的国家再度流血的一次新斗争”。这个预言不幸地很快使成为事实。
[5] 詹姆斯·艾伦:“美国改造时期,争取民主的斗争”,三联书店1957年版。
[6] 魏斯莱:“美国的黑人劳工”,第132页。
帮助黑人来赢得他们的权利是工人阶级的一个基本的责任。但是全国劳工会没有了解到这一点,它没有接受马克思的关于改造的概念。因此,在白种的激进共和党人日益减少的援助下,黑人只得单独地进行斗争。他们从前在内战中的盟友——北部的工业家——正在背信弃义地忙于和种植园主妥协,以便联合剥削黑人劳工。全国劳工会从来没有支持过弗莱德里克·道格拉斯、萨德斯·史蒂文斯、查尔斯·萨姆纳等人所积极争取的改造计划。因此,那些为战时资本主义盟友所背弃、为白人工会会员所遗弃的南部黑人,被迫处在施用私刑、迫害黑人和资本主义世界任何地方都可看到的那种无情剥削的最恐怖的制度中。
全国劳工会对于比较迫切的引导黑人进入工业的问题显示了较多的兴趣。在它的第一次大会上,代表们表示声援这些在双重压迫下的工人,并答应把他们组织起来。全国劳工会的许多领袖和工会都忠实地设法来执行这个决定。但是他们这种工人阶级的态度,遭到各种充满了白种沙文主义和狭隘的行业精神的熟练工匠工会的反对。全国劳工会的大会一年年地召开着,组织黑人工人的努力却一年比一年地削弱下去。黑人工人是愿意参加全国劳工会的,但是他们在遭到许多工会拒绝他们参加后,便开始着手组织他们自己的工会。全国劳工会中的反对黑人分子是乐于见到黑人自行组织他们自己的工会的。他们在1867年全国劳工会开年会时就已经主张黑人独立地组织工会。[7]
[7] 杜波伊斯:“黑人的复兴”,第355页,纽约,1935。
1869年12月5日,黑人工人在华盛顿组织黑人全国劳工会,一个叫做伊萨克·迈尔斯的填补船缝工人充任主席。[8]但是这个组织遭遇到许多的困难,而全国劳工会领袖们很少给予帮助,于是很快便瓦解了。把黑种工人和白种工人联合在单一的工会里显然已经是一个困难的问题。全国劳工会没有能仔细处理这个问题,这是使它终于衰颓的几个主要原因之一。
[8] 魏斯莱:“美国的黑人劳工”,第173——189页。
工会和土地问题
工人和他们的组织从殖民地时代初期起便对西部无人耕种的广大无垠的土地抱着希望,希望能为自己取得耕地。工会成立之后,一直都关心着这个问题。它们的所有纲领中都包含着进行土地改革的要求,这个要求的实质,便是政府免费分配土地给工人。全国劳工会也是这样,而以土地改革为基础的全国改革协会,大部分会员都是工人。土地改革运动的主要宣传口号是:“为你自己取得一个农庄而投票吧”。没有人理会土地已经为印第安人所占有这个事实。印第安人一般都被认为是侵占者,可以无情地加以驱逐。政府宣布它拥有印第安人的土地。
群众为取得土地而不断施加的巨大的压力,使政府在1789年之后一再放宽它规定的从巨大土地储备中取得土地的条件。政府以较低的价格、按照易于支付的分期付款办法大量出售了小块土地。在1852年时,政府手里仍然拥有13亿英亩土地,据估计,这些土地需要五百年到九百年才能卖完和分配掉。[1]争取土地的斗争是西部农民后来联合起来反抗这些奴隶主的基本原因之一,这些奴隶主企图为自己攫取全部土地。1862年通过著名的自耕农场法案是为取得免费土地而进行的斗争的最高潮。这个法案规定:每户移民可以免费分配到160英亩的土地,条件是,他们应在这块土地上定居五年,并且要作出最低限度的改进。这项法案显然实现了工人和贫苦农民几十年来的梦想,并且是他们在1861——1865年革命中所获得最大的权利之一。
[1] 康门斯等:“美国劳工史”,第一卷,第526页。
然而这个历史性法律所具有的民主效果却被过分地夸张了。在通过这个法案之前,从殖民地时代起,奴隶主和北部土地投机商就巳经忙于攫取极为广大的公有土地,而自耕农场法并没有制止大量土地盗窃者的掠夺行为。海克尔说,在1890年时,政府拥有的土地中的绝大部分都已经分配出去了,按照自耕农场法每户分配160英亩土地的办法,只有372659户分得土地,一共是48225736英亩;而得到赠与土地的铁路公司所盗窃的土地却达到这个数字的四倍。[2]小移民得到的是最不好的土地。至于解放了的黑人则实际上根本未得到土地。
[2] 海克尔:”美国资本主义的胜利”,第339页。
有一派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和历史学家认为边境上的免费土地是缓和东部工人阶级不满情绪的一个安全办法;他们说,因为自从殖民地时代起,便有大量工人前往西部去取得廉价的土地。但是另外一部分学者却认为在西部地区定居下来的移民原来几乎全是农民,而即使可以不费一文地取得土地,工人们也凑不起前往西部的旅费和购置农田设备的费用。实际情况在于这两种极端说法之间。无疑,当时有数量相当多的工人,特别是单身汉,前往西部,用“占据”或其他办法占有重要的农田和有建立城市价值的地皮。因为像弗克诺所指出的那样,“在这个新兴的国家里,一个普通工人可能在一年内就积蓄足够的钱来买到他可以取得的80英亩土地,而为边界地区所急需的熟练工人和教员可能在比这更短的时间内,积蓄下足够买到这么多土地的钱”。[3]工会会员对土地的长期的和坚持的要求不是完全徒劳无功的。边区土地的确至少曾使若干不满现状的人,从东部悲惨的工厂中心脱身出来。
[3] 弗克诺:“美国经济和社会史料”,第240页。
争取免费土地的斗争使一个重要的社会空想派在美国成长起来。这就是认为东部被压迫的雇佣劳动者能够在西部取得免费土地,从而得到自由和繁荣的想法。这种幻想在几十年里——一直到内战时期和内战以后——一直被汤姆斯·斯基德摩尔、乔治·赫·伊文思利和赫尔门·克里奇等能干的工人领袖们传播着。卡尔·马克思对这个免费土地的空想进行斗争,尤其是反对他以前在欧洲的同志克里奇所传播的那一种虚妄想法。
全国劳工会和第一国际
国际工人协会成立后,全世界工会和其他工人组织不是直接参加,便是和它保持友好的关系。在这方面全国劳工会也不是例外。国际精神和国际团结在全国劳工会里是强烈的。这主要是由于美国工人阶级中,新近由欧洲来的移民占很大的一部分;移民中包括许多宪章主义者、无数的爱尔兰民族主义者、1848年德国革命的逃亡者,以及从巴黎公社流亡出来的许多法国的战士。塞缪尔·冈珀斯在写到19世纪70年代初期纽约工人运动时说:“他们之中有加里波的的红衫军士兵;具有伟大魄力和崇高原则的德国‘1848年斗士’和英国的宪章主义者;意大利的烧炭党人;爱尔兰的自治主义者;从丹麦、奥地利和俄国来的革命家。”[1]
[1] 塞缪尔·冈珀斯(Samuel Gompers):“七十年的生活和工作”,第一卷,第61页,纽约,1925。
全国劳工会,和英国的工会一样,对国际工人协会特别感到兴趣,因为它需要制止国外廉价劳工的流入。国外廉价劳工的输入是当时实际存在的一个祸害。早在全国劳工会1866年第一次大会时就已经考虑过参加国际工人协会的问题,但是由于时间急促和缺乏经费,没有能派代表参加。在以后的几次大会里,这个问题曾经一再提出过。1867年在芝加哥召开的大会上,代表们仅仅发出了一份对国际工人协会致贺和表示团结的信件。1869年费城召开的大会没有决定参加国际工人协会,但派遣了一个代表去出席第一国际在巴塞尔举行的大会。这位代表是“工人拥护者”的褊辑阿·斯·凯末让,他负责进行交涉,制止把破坏罢工的廉价工人运到美国来。全国劳工会1870年的大会又讨论了参加国际工人协会的问题。大会通过的决议的实质是:“全国劳工会宣布它同意国际工人协会的各项原则,并预期在短期内参加这个协会。”然而很不凑巧,全国劳工会领袖威廉·赫·锡尔维斯在1869年逝世。国际工人协会总委员会正式致唁,马克思也极其赞扬锡尔维斯的功绩。锡尔维斯之死削弱了全国劳工会参加国际工人协会的运动,全国劳工会终于未曾参加国际工人协会。[2]然而当时的工人报刊登载了这些文件,并且使美国工人阶级熟悉了第一国际的各种活动。
[2] 斯戴克罗夫:“第一国际史”,第136——138页。
和国际工人协会有关的一件重要事情是1869年黑人全国劳工会成立大会所采取的行动,这个组织通过派遣塞拉·马丁去参加预定在1870年于巴黎召开的第一国际大会。但是这次大会因普法战争爆发而终止举行。黑人广泛地知道了第一国际,并对它表示友好,这特别是由于马克思和恩格斯在美国内战期中采取了强烈的反对奴隶制度的立场之故。
全国劳工会的衰落
全国劳工会尽管具备着许许多多良好的先驱特质,支持国际劳工团结,争取八小时工作日和争取妇女权利等,但是它也在理论上和组织上存在着许多弱点。譬如说,它的领袖们和当时卑鄙的金钱市侩勾通——幻想让政府发行大量绿背纸币就会改善工人状况。他们没有认识到,这种方法肯定地会促使生活费的上涨远比工人工资的增长要快得多,全国劳工会的大部分生命力,便是被这种经济谬论所消蚀了。
全国劳工会和这个时期内的大部分其他工人组织一样,也花费了很多注意力和精力来培养生产和消费合作社。这是由于当时存在着一种幻想,认为这种合作社是工人阶级获得解放的主要道路。这些合作社在消耗了工会很多资源和精力之后失败了。全国劳工会海不能吸取马克思在国际工人协会的成立宣言中所指出的基本教训:合作社虽然是工人阶级的有用组织,但是单单合作社本身并不能解放工人。他指出,解放工人方面的基本工作是:工人夺取政权。而且直接建立合作社是一个合作化运动的职责,不是工会的中心任务。
全国劳工会建立一个全国性工党的尝试,是想把工人阶级从资产阶级政治控制下解放出来的一个大胆的步骤。但这是一个过早的行动,未能成功。工匠们和他们的领袖从来没有采用这样一个计划,并且在这个计划上存在着很多混淆不清和不相协调的意见。工人群众也还没有从对主要政党特别是对民主党所抱的幻想中觉醒过来。
全国劳工会另外的一个严重的弱点是:缺乏一个有力的全国中心机构。它的全国性组织,几乎只是每年召开一次的大会。因此,全国劳工会便不能对这个年轻的工人运动进行经常不断的领导。除了上述的弱点之外,它的领导人沉醉于土地改革、建立合作社、金钱补偿等计划之中,倾向于忽略建立工会和从事罢工运动等根本性的工会问题。因之在1870——1871年间,许多全国性行业工会逐渐脱离全国劳工会,于是这个组织很快地便衰落了。1872年召开的大会只到了7名代表,全国劳工会至此告终。
方纳在总结这个重要的运动时说:“全国劳工会,尽管存在时间很短,但仍代表着美国劳工运动中的一个重要发展阶段,它明确地归纳在当时最重要的一些问题,并通过它的教育方面的活动,帮助全国劳工使他们环绕着这些问题团结起来。它是世界劳工组织中最早提出妇女应和男工同工同酬并应同样居于领导地位的问题的组织之一。它是美国第一个欢迎黑人代表的全国劳工联合机构。作为美国第一个在华盛顿有一个强有力的院外活动小组的劳工团体,它推动了劳工部的建立;它引起了大家对于必需建立较短时间工作制的注意,并协助在联邦及各州政府中建立了八小时工作制。它领导劳工进行活动以求修正不公正的法令;它进行了反对将土地无偿地划归铁路公司的不合理现象的斗争,并要求将一切公共土地还之于人民。国际工人协会承认它是美国的劳工代表……它协助发动过好几个州劳工党的组织工作以及美国劳工运动史上第一个全国劳工党的组织工作。”[1]
[1] 方纳:“美国工会运动史”,第一卷,参阅三联书店1956年版,第638——639页。
第一国际在美国
当国际工人协会总委员会按照它的1872年海牙代表大会的决定迁到纽约时,正是全国劳工会要在美国劳工界里消逝的时候。全国劳工会的解散是对年轻的美国工会运动的一个沉重的打击。这次失败的影响,由于1873年爆发的深刻经济危机而大大地加剧。这次危机在以后的几年里蹂蹒了整个资本主义世界。这次经济衰退对工会产生极大的破坏作用。塞缪尔·冈珀斯说,1873年工会会员总共有30万人,而到1878年时却下降到只有5万人了。[1]
[1] 方纳:“美国工会运动史”,第一卷,参阅三联书店1956年版,第649页。
国际工人协会的总委员会设在纽约市,弗·左尔格任总书记。国际工人协会在美国期间,主要以个人会员为基础,只有很少数的几个工会直接参加。它在总部搬到美国的四年中,成员中的马克思主义者大概从来没有超过一万五千人。国际工人协会在纽约、芝加哥、费城、密尔沃基、圣路易和其他工业中心也设有支部。这个组织主要是由外国出生和移来的工人组成,其中从德国移来的工人为最重要的成员。[2]
[2] 施路特:“第一国际在美国”,纽约,1880。
第一国际积极地参加了在发展中的工人政治和经济斗争。它领导了1871年10月1日在纽约举行的八小时工作日大游行。冈珀斯告诉我们说,游行队伍高举着过去宪章主义者“尽量和平争取,不惜武力解决”的那个富有战斗性的老口号。这次示威游行中特出的一点是,有一个黑人工人代表团参加,这在纽约劳工史上是第一次。[3]笫一国际会员并且组织了1874年1月13日在纽约汤普金斯广场举行的历史性的失业者大示威。这次示威被警察以极其横暴的行动驱散了。在其他城市里进行着反饥饿条件的类似斗争。失业工人提出要求救济和在公共工程中工作。冈珀斯在他的回忆录里说:“在那些七十年代的日子里,第一国际毫无疑问地控制了纽约市的工人运动。”他又说:“纽约市是美国工人运动的摇篮。”[4]
[3] 约翰·康门斯:“美国工业社会史”,第九卷,第352页,克利夫兰,1910。
[4] 冈珀斯:“七十年的生活和工作”,第一卷,第60页。
自然,由于工人在政治上一般都未臻成熟,第一国际在美国遭到一些不符合工人阶级利益的理论的损伤。这些理论中有一个便是以为维多利亚·伍德哈尔和田纳西·克莱福林为代表的资产阶级自由主义。它在1871年造成第一国际组织的很大分裂,并使第一国际在纽约的时期内产生混乱的情况。但是最大的分裂是拉萨尔派造成的。在德国移民中势力极大的拉萨尔派以他们的“工资铁律”和认为工会运动是无效的这种想法,造成了很大的混乱。马克思主义者严厉地反对拉萨尔派的论调。马克思主义者除了强调工会是在工业领域中进行斗争所必不可缺的以外,还指出他们必须为劳工政党打下群众基础。冈珀斯在这个时候是一个激进的工会主义者,他在这场斗争中和马克思主义者站在一边。最后,第一国际由于内讧而在1876年7月于费城自行解散。
全国劳工会和国际工人协会的先后解散,看上去好像是美国工人运动在急剧地倒退中。但是在这种消极事件的下面,和欧洲工人正在采取的前进总路线十分相近的新趋向却在发展之中。这些新趋向是:第一,全国性工会的进一步组织和成长;第二,全国性的马克思主义者组织——社会劳工党——于1876年建立起来;第三,劳工协会的逐渐发展。劳工协会在1869年于费城创立,几年之内,便成了全世界上最广泛、最富有战斗性的工人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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