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爱玛·戈德曼 -> 戈尔德曼散文集:无政府主义与其他(1910)
11、婚姻与爱情
人们一般将婚姻和爱情当做同义词,认为它们是出于同样的动机,为了满足相同的需要。同其他流行的观念一样,“婚姻等同于爱情”同样是基于迷信,而非事实根据。
婚姻与爱情没有任何相同之处,它们之间有天壤之别。事实上,这两者其实是不相容的。当然,有些婚姻是爱情的产物。但是,这并不是因为爱情非得靠婚姻来维持,而是因为很少有人能完全摆脱社会习俗。如今,相当多一部分人认为婚姻是一场毫无用处的闹剧,他们只是为了世俗的眼光才结合。但不管怎么说,的确有一些婚姻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的,并且他们的爱情在婚后也没有消减。但是我仍然认为,这种情形的出现与婚姻无关,也不是受婚姻的影响。
另一方面,说爱情源于婚姻也是完全错误的。我们确实偶尔会听说,某对夫妻在结婚后奇迹般地相爱了。但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这只不过是因为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双方不得已而适应罢了。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夫妻彼此间的逐步适应并非出于自然而然的、热烈美好的的爱情。如若缺少这些,那么男人和女人在婚姻中亲密行为便是不体面的。
婚姻从根本上来说是一种经济安排,一份保险合同。它与普通人寿保险合同的唯一区别,是更具束缚力、更加苛刻。相较于婚姻的投入,其收入简直少得不值一提。人们支付金钱,购买保险合同的时候,总是可以随时中止付款。那么,她就是在用婚前的姓氏、自己的隐私、自尊以及生命来支付,“直到死亡将他们分离”。此外,婚姻这个保险将女人终生禁锢在附属、寄生关系中,让其完全无法实现个人和社会价值。男人也一样要为婚姻付出代价,但是由于男人的社交面更广,所以婚姻对他的束缚不如对女人的大。男人在婚姻中更多的是感到在经济上受到约束。
因此,但丁在《神曲》中对于地狱篇的描述同样适用于婚姻。“踏入此地,万念俱灰”。
除了极其愚蠢的人,恐怕没人会否认婚姻就是一种失败。人们只要瞄一眼离婚统计数字,就会认识到一场失败的婚姻是多么悲催。有人说离婚的原因是离婚法相对宽松的规定和女性不断扩大的自由,但是这样老生常谈的解释似乎无法面对以下事实:首先,每十二对夫妻中就会有一对以离婚收场;第二,自1870年以来,每10万人的离婚率从28人上升到73人;第三,自1867年起,通奸在离婚原因中的比例上升了270.8%;第四,遗弃伴侣的比重上升了369.8%。
除了这些让人吃惊的数字之外,还有大量透彻阐述这一主题的剧作和文学作品。在罗伯特·赫里克的诗作《在一起》,皮尼罗的《中央航道》;尤金·沃尔特的《全款交收》,以及其他作家的大量作品中,探讨了婚姻中的乏味、单调和肮脏,并说明婚姻在促进夫妻和睦包容方面的成效不大。
一个善于思考的社会人不会满足于对此现象肤浅的大众化解释,他会深入探究两性真实的生活,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婚姻如此糟糕。
爱德华·卡朋特说过,每一段婚姻的背后都受夫妻两人各自生活环境的影响;因为夫妻之间的生活环境差异巨大,所以他们一生都只能做彼此的陌生人。婚姻被迷信、风俗和习惯这堵无法逾越的墙隔开,不能增进夫妻彼此了解,使之相互尊重,而这种缺乏尊重和了解的婚姻注定要失败。
憎恨一切社会虚伪假象的亨里克·易卜生可能是第一个认识到这个伟大真理的人。娜拉离开了她的丈夫,这并不像愚蠢的评论家说的那样,是因为她厌倦了自己的责任,或者是感到争取女性权利的必要,而是因为她已经认识到,八年来,相夫教子的自己与丈夫竟然形同陌路。请问世上还有这比更羞辱人、更有损体面的事么?两个互不熟知的人竟然维持了一辈子的亲密关系?更不用说除了他的收入,女人不需要对丈夫有任何了解。至于男人对他妻子的了解,除了知道她有招人喜欢的外貌之外,他还知道点什么呢?我们还没有摆脱掉女人没有灵魂这种神学观点,我们仍认为女人只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是用男人的肋骨造的,上帝制造女人是为了给男人提供便利。而男人又是什么样的呢,他们甚至强大到连自己的影子都怕。
女人低质量的婚姻可能是造成她自卑感的原因。总之,既然男人认为女人是没有灵魂的——那么又何从谈到了解她呢?此外,一个女人越是没有灵魂,她就越有资格做一个妻子,她就会越在自己丈夫身上倾尽心力。正是这种对男人优越地位的奴性默认,使得婚姻制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看起来无懈可击。但是,既然现在女人正意识到自我的存在,正在意识到她们可以不靠男人的恩惠过活,那么“神圣”的婚姻制度正逐渐被瓦解,任何感伤的哀悼都无法挽留住它。
几乎从幼时起,大部分女孩就被教导说婚姻是她最终的目标;因此,她所接受的训练和教育都必须是围绕着这个目标进行的。就像把不能言语的动物养肥以待宰割一样,女孩们一直被围绕着嫁人这个目标来培养。但是,让人奇怪的是,既然女孩们要将妻子和母亲作为自己所从事的职业,那么跟别的从业者对自己职业的了解比起来,她们对妻子和母亲这个职业要做什么却知之甚少。对于一个正派的姑娘来说,对于婚姻关系的任何了解都被认为是不体面的、肮脏的。哦,为了说通“体面”这个词是如何自我矛盾的,就需要用结婚誓言来把肮脏的关系转换成不容任何人置疑和批评的最纯洁和神圣的天作之合。但那正是普通人所支持的婚姻态度。作为准新娘、准妈妈,她对于性一无所知,而这方面正是其另一半所需要的。因此,在和一个男人开始一段漫长的关系之后,她对性,这种最原始和自然的本能只是非常地震惊、抗拒和愤怒。可以肯定地说,婚姻生活中很大一部分的苦恼、不幸、痛苦和身体上的折磨是对性无知这宗罪造成的,而人们却将这种无知当做应该被赞颂的一大美德。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很多家庭的破裂就是因为这个可悲的事实。
然而,如果女人在适龄之时可以不受政府和教会的约束,自由地了解性的奥秘,那么她就不会受到谴责,就没有“做一个脑袋空空、钱袋满满的‘好’男人的妻子根本不够格”之类的鬼话。有什么事比一个成熟健康、活力四射的女人被要求要抑制天性、压抑渴望更令人不能容忍的呢?这有害其身心健康,阻碍她对性的憧憬,在一个“好”男人娶她做妻子之前,只能放弃体验性的美妙。而婚姻恰恰正是这样一件事。有这样目的的事情怎么能不失败呢?这是婚姻有别于爱情的一个重要因素。
当下是务实的时代。罗密欧和朱丽叶不顾父辈的反对追求爱情的年代,格雷琴[1]为爱不惧邻人流言蜚语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如果偶尔有年轻人想要享受一下浪漫的奢侈,就会有年长者来“关心”他们,打击、告诫他们,直到他们变得“明智”起来。
女孩们被灌输的道德观点不是她爱不爱这个男人,而是爱他“值不值”的问题。在美国人眼中,衡量一个男人重要且唯一的宗旨便是:他能赚钱么?他养得起老婆么?这就是权衡婚姻的唯一标准。通常每个女孩都会在心里做这种权衡;她的梦想不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不是爱的死去活来,而是疯狂购物和讨价还价。这种精神上的贫瘠和贪婪是婚姻关系内在的、固有的因素。政府和教会不赞成对婚姻有什么理想化的追求,因为对他们来说,婚姻关系仅仅是政府和教会控制大众的一个工具。
当然,总是有人会一如既往地将爱情置于金钱之上,尤其是那些经济上能够自给自足的阶层。从她进入产业舞台至今,女性地位发生的巨大改变是大势所趋,但反思这改变便得知其不过是惊鸿一瞥。六百万女工,她们和男人一样被雇佣、被剥削,和男人一样举行罢工;当然,她们甚至和男人一样饥肠辘辘。天哪,如此体现男女平等的事情还能再多些么?对,这六百万女工分布在各行各业,从最顶端的脑力劳动者到矿工、铁路工人;对,她们甚至和男人一样饥肠辘辘。天哪,如此体现男女平等的事情还能再多些么?对,这六百万女工分布在各行各业,从最顶端的脑力劳动者到矿工、铁路工人;对,她们甚至当过侦探和警察。毋庸置疑,女性解放是如此彻底!
然而,与男人不同的是,尽管有上述解放,在女工庞大队伍中,却只有一小部分人把工作当做终身追求的事业。一个男人,无论多么年老体弱,他所受到的教育都是要独立、要自食其力。哦,我知道在我们疲于奔命的经济社会中,没有人是真正独立的。但无论如何,我们都知道,即使是最贫穷的男人也不愿意当一个寄生虫。
在女人眼中,工作不过是临时的,为了她的“第一要务”婚姻,工作是可以放弃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把女人组织起来要比组织男人困难的多。“为什么我要加入工会?我就要结婚了,要有家庭了”。女人啊,她不是从小就被灌输其最终归宿就是为人妻么?她不久就会知道,家庭这个牢笼虽然不比工厂大,但是却比工厂的约束森严得多。家庭的这个守门人非常忠实,任何人都无法从他那里逃脱。而且最为可悲的是,家庭并没有把女人从经济重负中解脱出来,相反,家庭反而使其活得更累。
据提交给某委员会的一份名为“劳动力、工资及人口过剩”的报告所提供的最新数据,仅在纽约,就有大约10%的劳动者是已婚人士,但是他们必须继续从事世界上工资最低的工作。除了工资低以外,这些已婚人士还要从事繁重的家务劳动。如此看来,家庭的保护作用和可称赞之处在哪里呢?事实上,即使是出身于中产阶级的女子,在婚姻中也没有发言权,因为她的社会地位是男人给的。至于丈夫是温柔体贴还是粗暴无理已经不重要了。我想要证明的是,只有承蒙丈夫所赐,女人才能在婚姻关系中得到一个家。在丈夫给的家里,女人年复一年地在他家劳作,直到自己的人生消磨地如同周遭的环境一样单调、狭隘、毫无生气。如果这个女人变成了一个唠叨、小气、喜欢争吵和传播闲言碎语的妇人,并且因此而把她丈夫逼得离开家门的话,那也是不足为奇的。然而她却不能离家出走,即便她想出走,也没地方可去。此外,当经历过短暂的婚姻生活,并且彻底放弃自己的谋生技能之后,大多数女人全然已无能力适应外部的世界了。她变得蓬头垢面,举止笨拙、缺乏主见、畏首畏尾,成为让绝大多数男人讨厌和轻视的累赘、一个让人生厌的人。如此看来,生孩子还是一件让女性欢欣鼓舞的事么?
但是如果没有婚姻,孩子怎么受到保护呢?说到底,结婚不就为了有个孩子么?但是,孩子问题只是婚姻的伪装和矫饰!婚姻是在保护孩子,但为什么还有成千上万的孩子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婚姻是在保护孩子,但为什么孤儿院和少管所仍然人满为患,格里协会[2](又称防止虐待儿童协会)仍然忙于从“充满爱的”父母那里解救出可怜的小受害者,将他们置于机构的关怀庇佑之下。呵,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打个比方,婚姻就好比把马牵到河边,这很容易,但是你把马牵到河边就能强迫它喝水么?法律或许会逮捕犯错的父亲,将他关进监狱,但是这样做不是让他的孩子更食不果腹么?如果父母没有工作,或者如果丈夫不承认他作为父亲的责任,婚姻又有什么用呢?出于“公平”,婚姻法可以将让他坐牢,让他履行义务;但是这样一来,这个丈夫的劳动就全部奉献给了国家,而他的孩子却得不到他的任何关照。给孩子留下的,只是那父亲穿着囚服的发黄的记忆。
至于婚姻对女人的保护——还不如说婚姻是女人的不幸之源。这并不是说婚姻起不到保护女人的作用,而是说女人靠婚姻得到保护这个想法本身就很令人反感。这种想法是对生命的冒犯和侮辱,是对人格尊严极大的贬低。婚姻这种寄生制度应该永远受到谴责。
像其他家长制度一样——比如说资本主义,婚姻剥夺了人们与生俱来的权利,阻碍了人的正常发展,残害了人的躯体,把人禁锢在无知、贫穷和依赖当中,然后又以所谓宽大仁慈的名义将人们最后残余的自尊夺去。
婚姻关系使女性完全失去独立地位,靠依附于丈夫生存。婚姻使女人失去对抗命运的能力,摧毁她的社会意识,麻痹她的想象力,然后将其“仁慈”的保护强加于女人身上。而这种所谓的保护,实则是一个陷阱,是对人性的扭曲。
如果女人天性的最高表现形式是其母性,除了爱和自由,请问女性还需要什么来保护自己呢?婚姻只会败坏、侮辱、腐蚀女人的母性。难道它没对女人说,只要结了婚你才能要孩子么?如果女人拒绝通过出卖自己而得到当母亲的权利,婚姻难道就没把她深锁牢笼,贬低、羞辱她么?即使这个女人是在厌恶、非自愿的情况下怀的孕,她成为母亲不是也必须得到婚姻的许可么?但是如果成为母亲是女人的自由选择,是因为爱,是情之所至,是出于忘我的热情,难道婚姻不会万般阻挠给这个率真的女人加冕么?难道婚姻不会在这个女人所生的孩子身上刻上红字,给这个孩子一个丑恶的称谓,称他为私生子么?即使婚姻真的拥有它所号称的那些美德,那么它也将因其反对母性的罪行被排斥在爱的王国之外。
爱情,是所有生命最强烈、最深沉的要素,爱情预示着希望、欢乐和心醉神迷;爱情,挑战所有的戒律教条、所有的约定俗成;爱情,是人类命运最自由,最强大的支配者;婚姻这种由可怜的小政府和小教会制造出来的东西,怎么能和拥有涤荡万物之伟力的爱情相提并论呢?
自由的爱情?这种说法就好像爱情是被逼的一样!人们买的到智力,但是这世上数百万计的人们却买不到爱情。人们可以征服躯体,但是这世上所有的力量都未能让爱情屈服。人们可以占领整个国家,但是人类的军队却永远不能征服爱情。人们可以给精神带上锁链脚镣,但是在爱情面前却无能为力。纵使人类顶着绚丽浮华的金冠,但若没有爱情,他仍是个贫穷而又孤寂的人。如果爱情在人类身边停留,那么他就会变得充满生机活力,如同破败的小屋瞬间蓬荜生辉,暖意融融。因此,爱情拥有神奇的力量,它能让乞丐变为国王。是的,爱情是无处不在的;爱情只有在自由的氛围中才能存在。只有出于自愿,才能孕育出毫无保留的、炽热的、纯粹的爱情。一旦爱情的种子扎下了根,世上的任何法令法规、任何法庭,都无法将这种子从土壤中挖走。然而,如果这种子本身是贫瘠的,婚姻又如何能让它结出果实呢?这就像人们为了抗拒死亡所作的最后的绝望挣扎一样。
爱情不需要保护,它自己就能保护自己。如果一个孩子的出生是爱情的结晶,那么这样的孩子永远不会被遗弃,不会忍饥挨饿,不会缺乏关爱。我知道,事实就是这样。我认识那些与自己所爱的男人自由结合生下孩子的女人。在婚姻关系中出生的孩子很少享受到自由自愿当上母亲的人所给予她们孩子的那种关心、保护和怜爱。
权威的卫道士对女人们能够自由成为母亲感到恐惧,唯恐这会让他们失去统治地位。如果女人拒绝只有结了婚才能要孩子的观念,那么谁还会打仗?谁还会创造财富,去当警察和狱卒呢?国王、总统、资本家、牧师通通叫嚣着说:家庭、家庭!尽管女人被视为生育机器,但她还是得有个家庭。那么,婚姻制度自然就是防止女性觉醒,让他们免于丧失统治地位的最万无一失的价值观。然而,那些想要维持女性奴役地位的疯狂尝试都是徒劳的。教会的法令、统治者的疯狂打击也是徒劳的,甚至连法律在这方面也无济于事。女人再不想参与到生育一群病态、低能、虚弱、邪恶的人类这件事中来。女人希望能少生优生,希望孩子在爱和自由选择中降生,而不是像婚姻关系中强加给女人的生育义务那样,是不情愿的。我们的伪君子还没有领会对孩子负责的真正含义,而在自由的爱情当中,孩子的母亲自孕育孩子之初便深深理解怎样对孩子负责。她宁愿永远放弃做母亲的荣誉,也不愿自己的孩子出生在一个充满毁灭和死亡的环境中。如果她真成为了一名母亲,她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把最好的东西给孩子。她所信奉是和孩子一同成长;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孩子真正的男儿气概或女子气质。
易卜生心里一定有一位自由母亲的形象,不然他就无法用如此熟练的手法塑造出阿尔温夫人这个人物。阿尔温夫人是一位理想的母亲,因为她已经从婚姻和婚姻带来的恐惧中超脱出来,因为她已经挣脱了套在她身上的锁链,让她的灵魂自由高飞,直到那灵魂回归本真,获得重生,变得坚强。唉,可是当阿尔温夫人做到这些时,还是太晚了,没能救出她的终生挚爱——奥斯瓦德先生。但是,她能认识到自由的爱情是美好生活的唯一条件,这还不算太晚。阿尔温夫人这类人在付出了血和泪的代价之后,才实现了精神上的觉醒,才开始否定婚姻,认为婚姻是一种强加的负担,一种肤浅空洞的讽刺。他们知道,爱情,无论它是过眼云烟还是天荒地老,它都是一个新的种族、新的世界产生和进步的唯一基础。
在我们当前的狭隘观念中,爱情之于大多数人还比较陌生。爱情被人们误解、躲开,很少能够占据人们的心灵;或者,即使爱情在人们心中生了根,它不久也会凋谢或者死去。爱情如同一匹纤弱精致的布料,它经不起日复一日的磕碰和磨损。充满爱的灵魂太过复杂,适应不了社会生活的风刀霜剑。那些需要爱的人与爱情一起哭泣、哀叹、受罪,然而那些无法做到这些的人便不能拥有爱情。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男人和女人将会登上爱情之巅,享受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感。那时,他们已经足够强大、足够自由,他们会与自己的另一半共同沐浴在爱之曙光中,携手一生。要拥有何种想象力、何种诗意,人们才有可能在生命中感知到爱的存在呢?如果世界曾经有过真正相伴一生的伴侣,那么,这种关系也绝不是源于婚姻,而是因为爱情!
[1] Gretchen:格雷琴。歌德《浮士德》中的人物,与浮士德相爱,为防止母亲对她与浮士德爱情的干涉,下药毒死了母亲。
[2] Gerry Society:格里协会。又名纽约防止虐待儿童协会,于1875年由Elbridge T. Gerry,Henry Bergh,John D. Wright等人发起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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