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列宁 -> 专题〗传记·回忆·评论 -> 《回忆列宁》(第四卷)

回忆片断

玛·阿·沃洛迪切娃



  1922年12月底,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已经不再到自己办公室去工作了。他被禁止做任何工作,甚至和同志们会见,因为这些会见必然会触及事务性的谈话——不可能想象列宁会不进行事务性的谈话。
  一天只有两次,每次几分钟,他可以写日记,由他口述,福齐也娃同志或我记下来。一般是在白天十二时左右,而更经常的是在傍晚六时左右。一到五时半,五时三刻——我已处于十分紧张的状态中。
  从1918年开始我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身边工作以来,工作从早晨到深夜,甚至经常过半夜,这在我们已经成为惯例。
  而在他生病期间,人民委员会秘书处对我们来说,就成了任何力量也没法把我们调开的地方。
  一到六点,不是玛丽亚·伊里尼奇娜到秘书处来,便是从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家里打电话到秘书处来,于是我就去见弗拉基米尔·伊里奇。
  他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他旁边放着一张小桌子,我就坐在桌子旁边记录。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通常是很随便地,同志式地伸出左手高兴地向我问好,只是担心我值日的次数是否太多,为什么我脸色这么苍白,问我们是否确切遵守值日次序,并用挥动手指吓唬似的说:“您要当心,否则我……”如果失去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身边工作的可能,失去经常看到他、听到他讲话的机会,即使是被派到最好的疗养院去休养,对我来说,仍然是最重的惩罚。
  在我们的工作笔记里保留着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自己拟定的文章篇目。在工作的过程中他经常询问,这些篇目是否都已完成或者还有什么题目没有详细研究过。据我现在回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在整个工作期间是按照这个题目次序的。
  这样,列宁口述了1923年出版的最后几篇文章:《日记摘录》、《论合作制》、《如何改组工农检查院》、《宁肯少些,但要好些》。
  特别清楚地记得有一天傍晚,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口述完了《宁肯少些,但要好些》,要我把全文读一遍,一部分他自己读,并指出,要在哪里进行哪些修改和补充。这天傍晚,他情绪很好,经常笑——一个人纵声大笑。他的笑声是那么爽朗。现在,当同志们在发言中提到这篇文章时,它必然使我联想到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情绪很高的那个傍晚。当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1]担心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超过了规定的工作时间而往房间里张望时,他这样开玩笑地为自己辩护说:“要知道我是在读,不是在口述,读是Herr Professor[2]允许的!”
  自1922年12月底到1923年3月初疾病使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停止工作为止,在整个这段时间内他从不给人一种生病的感觉。他仍是我们大家熟悉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日光这么敏锐地、不倦地遥望着远方、思想是这样的深邃、心脏为劳动人民而跳动着。他的精神力量给人的感染是这样强烈,以致使人觉得,他躺着口述,不是象往常那样在自己办公室里工作——这只是一个暂时的、不大的障碍,毫无疑问,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很快就能把它制服,因为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没有不能克服的困难。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不在人世了。
  但我们的党吸取了他的精神。我们的党象钢铁一样坚强。它在打击下会变弯,但不会折断,决不会折断!
  打击是很多的,将来还会有。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要象列宁活着时我们完成他的指示那样,象他所教导我们的那样,“耐心地和顽强地”去完成列宁的党的指示。


载于1926年1月21日《真理报》第17号第5版
(瞿璋 译 张草纫 校)





[1] 娜捷日达·康斯坦丁诺夫娜·克鲁普斯卡娅(Надежда Константиновна Крупуская,1869年2月26日——1939年2月27日),1890年开始从事革命活动。1894年加入劳动解放社,1896年被捕,先后流放到乌法和西伯利亚。1898年同列宁结婚。1898年加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1901年移居德国,是《火星报》书记,参与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二大”的筹备工作。1905年回国,1905年革命失败后流亡法国。1917年4月回国,参与了无产阶级青年运动的组织工作。联共(布)十四大时是“新反对派”成员,但后来又脱离反对派。1929年任副教育人民委员。1937年当选为第一届苏联最高苏维埃代表。苏联最高委员会主席团成员。1939年病逝,遗体葬于克里姆林宫墙下。

[2] 教授先生。——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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