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超麟 (1901—1998)
郑超麟,于一九○一年出生在福建省漳平县,自幼接受中国的传统教育。一九一九年去法国“勤工俭学”,受到西方思潮影响,特别受到俄国十月革命的影响,他逐渐放弃了原先的孔孟的乃至老庄的学说,转而接受陈独秀等所提倡的民主与科学的主张。稍后,又接受了马克思主义,不久更由思想进入行动。一九二二年六月,当中国旅欧的年轻马克思主义者在巴黎开会,成立“少年共产党”,郑超麟是十八名代表之一,其中有周恩来、赵世炎与尹宽等人。一九二三年他被选派到俄国留学,在“东方劳动者大学”研究马列主义。一九二四年七月,因中国革命形势开展,中共急需工作人员,他与陈延年等被派回国。在中共中央宣传部工作,编辑党报,草拟共产党内部教育与党外宣传的文件,翻译布哈林著的《共产主义ABC》,同时担任党校上海大学的教员。在一九二五年至一九二六年中国革命进展期间,他参加有名的“五卅运动”,参加第二、第三次的上海工人起义。一九二七年四月,蒋介石实行反革命的流血政变,中共中央迁到武汉,他参加了中共第五届大会。会后任湖北省委宣传部部长。革命失败后,参加中共党史上有名的“八七会议”。会后随新中央秘密回到上海,担任新党报《布尔什维克》的主编。一九二八年,赴福建整顿党务。一九二九年与同志刘静贞结婚。不久、初次为国民党的特务所捕。幸未查出他的真实身份,羁狱四十余日即被营救出狱。一九二九——三○年,开始接触到托洛茨基有关中国革命的文件,结果与陈独秀等八十多名老干部一齐转向托派;一九三一年五月,他代表“无产者”派与陈独秀一起参加中国四派托洛茨基组织的统一大会、被选为中国托派统一组织的中委,兼宣传部主任。不久被国民党政府逮捕,判刑十五年。因中日战争发生而提前获释、实际在狱七年,出狱后与妻子在安徽乡间养病,校改和续译了托洛茨基的《被背叛的革命》。一九四○年回上海、参加中国托派组织的领导机关——《斗争报》编辑部。同时翻译托洛茨基的大著《俄国革命史》(第二、三两卷)。自从一九三九年新的世界大战在西欧开始后,中国托派的领导人中发生了意见分歧。主要关于中国的抗日战争被卷入世界大战后我们——中国托派——对中国抗日战争的态度问题。争论延长,又由政治问题牵涉到组织问题。结果,中国的托派组织终于在一九四二年重新分裂了。郑超麟是后来命名为“中国国际主义工人党”的那一派的领导人之一。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七日,日军占领上海的外国租界,一切抗日的革命活动异常艰难。从那时起直至一九四五年八月日本战败为止的几年中,超麟的主要努力放在写作方面。除了编辑托派的地下刊物《国际主义者》外,他写了《回忆录》,写了《三人行》—— 一部对话体的政论集。又写了《不断革命ABC》与未完成的《陈独秀传》。为了生活,还翻译了意大利作家西龙尼的《丰丹玛拉》等书。
一九四五年八月至一九四九年五月,他写了大量文章.登载在公开出版的杂志《新旗》上。新中国建立后,他作了系统的研究,结果写了一本书《国家资本主义论》。
在解放军来到上海前夕,他所属的一派改组成为“中国国际主义工人党”。超麟是新党七名领导者之—。在往后二年多内,‘国共党”在中共治下进行活动,影响有所扩大,结果,于一九五二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全体党员,所有中国的托派,连同他们的同情者被捕入狱。
这本是意料中事,为了预防以彭述之为首的另一个托派组织,早已把领导机关迁移到香港;超麟所属的一派也主张派人去香港,去建立一个联络站。但超麟本人却不愿出走,明知危险而决定留在上海。 他的这种“圣彼得”精神虽不曾使他为殉道而丧生,却换来了长达二十七年的牢狱生涯,换来了身体与思想的迫害。一九七九年六月,终因中共领导层的变动以及海内外关心人士的呼吁,他和其他十一名幸免未死狱中的同志被恢复了自由。
从一九七九年六月出狱到一九九八年八月逝世的十九年中,超麟的身体虽因长期受到摧残而局部残废,但他过的不是一般老年人的退休生活,而是十分紧张的思索与写作生活。这时期内他协助一些历史学家编写中国革命与中共(包括托派)的信史,纠正过去官方历史家在这方面所作曲有意与无意的歪曲,特别是纠正过去对于陈独秀的诬蔑与歪曲。此外他对中国与世界革命的基本问题作系统的与独立的思考,并且写下了思考的过程和结果。他的这三方面的努力,记录在将近百万字的文稿里。可惜迄今只有小部分能获得出版机会。虽然从一九七九年起他已得到人身自由,而且还被指派为上海市政协委员会的委员,但他仍然戴着“反革命”帽子,仍然遭到歧视。近几年来他所著的回忆录虽曾获准以“内部发行”方式印行了两次,他翻译的一本小说《诸神复活》(俄国作家梅列希考夫斯基D.Merezhkovs女所作)得以重新出版。他的大量著作中,只有《回忆录》曾被班国瑞教授(Prof.G.Bentom)译成英语,由美国人文出版社(Humanitie press)出版。德国的鲁道尔夫·西格尔(Rudoe Segall)又由此书的英译稿译成德语,由德国法兰克福的LSP-verlog书店出版。以此让海外朋友能多少见到中国这位非凡的马克思——托洛茨基主义者的生平。妻子刘静贞于一九七九年六月与超麟一起离开劳改营,不足半年后逝世。他们的儿子弗来,生于一九三八年,夭折于一九四五年。超麟晚年的日常生活是由他的侄孙女照顾的。
(据王凡西稿改编,原载《陈独秀研究动态》15期)
郑超麟先生 著译书目
一、文学类:
荒唐游记 (德)霭沈都夫 著 亚东图书馆出版
小英雄 [俄]妥斯退也夫斯基著 亚东图书馆出版
野非卯夫 [俄]妥斯退也夫斯基 著 商务印书馆出版
大学时代 [德]斯托谟 著 《申报自由谈》连载
特棱克 [德]布鲁诺·弗兰克著 商务印书馆出版
诸神复活 [俄]梅勒支可夫斯基 著 中华书局出版
意大利的脉博 [意]西龙 著 金星书店出版
新疆沙漠游记 [瑞]斯文·赫定著 商务印书馆出版 冈果旅行 [法]纪德著 长风书店出版
青春是美好的 [德]赫尔曼·黑塞 著 商务印书馆出版
从苏联归来 [法]纪德 著 亚东图书馆出版
为我的《从苏联归来》答客难 [法]纪德著 亚东图书馆出版
二 政治类:
共产主义ABC 布哈林 著
俄国革命史(二、三卷) 托洛茨基 著
法国革命史(共四卷) 马迪野著 商务印书馆出版
宗教哲学讲演录 费尔巴赫著 商务印书馆出版
《资本论》剧本 [意]马拉帕特著 待出版 宗教、哲学、社会主义 恩格斯著 亚东图书馆出版
辩证法的唯物论 伏尔佛逊著 亚东图书馆出版
马克思给顾格尔曼的信 亚东图书馆出版
马克思恩格斯书信选 亚东图书馆出版
俄罗斯革命逸史 维克多·绥奇著 亚东图书馆出版
列宁主义概论 斯大林著 未来的哲学 费尔巴赫著 中华书局出版
托洛茨基自传(节本) 译者署名何伟 春燕出版社出版
三 著 作
不断革命论 三人行(未出版)
四 一九七九年以后出版
郑超麟回忆录 现代史料编刊社出版(内部发行)
郑超麟回忆录(再版) 现代史料编刊社出版(内部发行)
郑超麟回忆录(三版) 东方出版社出版(内部发行)
诸神复活(重版) 三联书店出版
诸神复活(三版) 三联书店出版
玉尹残集 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
怀旧集 东方出版社出版(内部发行)
髫龄杂忆 福建漳平《文史资料》特辑
郑超麟回忆录(德文版)(英文版)(日文版) 从苏联归来(附《答客难》) 辽宁教育出版社出版
郑超麟晚年文选(共三卷) 香港天地图书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