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 工
密耶拉
我端坐在账桌面前,
抄写着各种账单,
付出白糖,收进咖啡,
卖去椰干,买进木棉。
打从清早就这样干,
直到傍晚才得闲,
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疲倦,
只望把财产登记完。
那不是我自己的财产,
全部财产属于咱老板,
我的财产只有一份劳力,
肉体的劳力,头脑的劳力。
回家时候就只感到疲倦,
家里的老婆工作还没完……
到月底领到了工钱,
把一笔收支账算了又算,
就是这么点儿自己的财产,
真叫我头昏目眩。
出账在右,进账在左,
收支相抵,哪一边也不多;
左边多了就算有了积蓄,
右边多了只好叹“奈何”。
过了一月又是一年,
职工的命运总没个改变,
白天里是钞票满把,
回到家就两手如洗。
总算是家里的老婆恩爱不移,
同甘共苦没一句怨言……
童 工
达约
担子重,挑不动,
压肩膀,肩膀痛!
脚酸,身又软!
“市场在哪里?可远?可远?”
快点,快点,快点跑,
听哪,担子吱吱叫;
他跑得那么轻巧,
脚下的大路如火烧。
炎热直烧到背上,
发烫的背上没衣裳,
小小的孩子的肩膀啊,
已把那生活的重担挑上。
道路坏,道路长,
道路直通吉莱登市场,
炎热迫人真难当,
手、脚、肩、头全发烫。
“俺且歇歇脚儿,
担子压得俺肩膀痛,
老人家.请您等着会儿,
俺大了,这样的担子不算重。
俺就喜欢帮老人家的忙,
重的担子俺也挑得上,
您老人家,请瞧俺那臂膀,
两脚、两手还要壮。
“俺的力量就好像铁一样,
可不是,老人家,俺很壮!”
孩子好容易把重担挑上,
那重担叫的吱吱响。
火烫的大路弯又弯,
挑着副重担喘又喘,
小小的孩子呵背佝偻,
干着活儿呵像老头!
穷 人
萨怒西·班尼
咱们活着来一代又一代
在漆黑的沟沟里辗转,
没有希望,没有宏愿,
没有思想,没有恋爱。
多分是老天爷把把咱们忘怀,
穷人们真好比掉入苦海,
咱们工作得死去活来,
别人家可欢乐畅快!
假若这世上真的有您存在,
啊,老天爷,您为什么安排
要把咱们吊在牢监,
虽然咱们并没有犯什么罪?
荷车马的恳求
M·达里
啊人类,您高贵的生物,
您可别那么作威作福,
对着咱这下贱的生物,
咱们已经命定,名字叫做“牲畜”!
工作那么重,快乐可没有,
没个人把咱们放在眼里,
假如你稍为慢点儿走,
狠狠的鞭子就临头。
身上的鞭痕永不会没有,
好像是胡椒敷着伤口,
这样的苦难咱们经常受,
啊,人类,给一点儿怜悯,您可有?
这样的遭遇咱们再也受不住,
袭来的苦难数也难数,
咱们的身体不是铁打石铸,
咱们再也不愿吃这样的苦。
痛打,辱骂,讥嘲和鞭子,
直把咱们折磨得要死,
拉大车擦伤了俺的脖子,
希望您,多少给点儿仁慈.
平白地又来了一顿皮鞭,
这苦痛真叫俺有口难言,
想到这原是自己的命运,
也只好把眼泪暗向肚里吞。
啊,您好心肠的老爷们,
向那个拉车的马夫进个忠告吧:
生活在这大地之上的人们,
总得给咱们一点儿应有的照料啊!
加尔托逊托诺
K·亚古斯蒂亚
田里的稻子一片金黄,
熟了的谷穗包藏着希望,
一月又一月的劳动,
如今得到了报偿!
咱们耕耘在这块土地上,
自然母亲给咱们抚养,
当咱们的民族力求解放的时光,
咱们投入了所有的力量,
正为的保卫这神圣的庄稼——稻粱!
咱们再一次下定决心,
准备着咱们所有的力量,
当那拖拉机铲平稻田的时光——
横飞的子弹呼呼地响,
毁坏了稻子,散播着死亡。
正好像稻子向土地低垂,
咱们向牺牲了的同志,
低下了头,致敬,宣言,
你用鲜血保卫了庄稼和土地,
使咱们再燃起革命的火焰!
那稻子永远是一片金黄,
咱们排成了队,满怀着希望,
一直到自然母亲的土地永远解放。
(雅龙 译)
《译文》第4期 总第22期,1955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