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论“文人相轻”——二卖 今年文坛上的战术,有几手是恢复了五六年前的太阳社式〔2〕,年纪大又成为一种罪状了,叫作“倚老卖老”〔3〕。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五年十月《文学》月刊第五卷第四号“文学论坛”栏,署名隼。 〔2〕太阳社文学团体,一九二七年下半年在上海成立,主要成员有蒋光慈、钱杏邨、孟超等,提倡革命文学。在关于革命文学的论争中,该社和创造社都曾奚落过鲁迅年老。 〔3〕“倚老卖老”《星火》第一卷第四期(一九三五年八月)刊有署名巴山(杨邨人)的《文坛三家》一文,就《文坛三户》含沙射影地攻击鲁迅:“这一种版税作家,名利双收,倚老卖老。” 〔4〕指邵洵美。他在自办的《十日谈》旬刊第二期(一九三三年八月二十日)发表文章,攻击有些人“总是因为没有饭吃,或是有了饭吃不饱”,所以作文卖稿的。他自己却靠岳家官僚资本家盛宣怀的钱开书店,办刊物。鲁迅在《登龙术拾遗》中曾讽刺他“有富岳家,有阔太太,用赔嫁钱,作文学资本”,不久,《中央日报》上就刊出署名“圣闲”的《“女婿”的蔓延》一文,攻击鲁迅说:“狐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自己娶不到富妻子,于是对于一切有富岳家的人发生了妒忌”。参看《准风月谈·后记》。 〔5〕指杨邨人、杜衡等办的《星火》月刊。该刊创刊号所载《〈星火〉前致词》中说,当时“文坛已经被垄断”,“在目前这充满了黑暗的文坛上,形成了军阀割据似的局面的文坛上,并不是每一个诚恳的为文艺而努力的青年都能得到他的应得的立足地。”因此他们要办一个“完全是自己的刊物”,“为筹划开始几期的印刷费,我们的几十个同人从最迫切的生活费用上三块五块的省下钞来,逐月积蓄,一直积蓄了几近半年之久,才算够上了我们的预算,于是才大胆的把创刊号付印了。” 〔6〕这里是指杨邨人。他在《读书杂志》第三卷第一期(一九三三年一月)发表的《离开政党生活的战壕》中说:“回过头来看我自己,父老家贫弟幼,漂泊半生,一事无成,革命何时才成功,我的家人现在在作饿殍不能过日,将来革命就是成功,以湘鄂西苏区的情形来推测,我的家人也不免作饿殍作叫化子的。还是:留得青山在,且顾自家人吧了!病中,千思万想,终于由理智来判定,我脱离中国共产党了。”参看《准风月谈·青年与老子》。 〔7〕李密(224—287)字令伯,晋初犍为武阳(今四川彭山)人。《晋书·李密传》载:“泰始初诏征为太子洗马;密以祖母年高,无人奉养,遂不应命,乃上疏……。”这一篇奏疏,在《文选》中题为《陈情事表》,在《古文观止》中题为《陈情表》,其中有“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等语。 〔8〕一九三四年二月十五日,国民党政府广州市长刘纪文为纪念新建市署落成,举行耆英会;到八十岁以上的老人二百余人,其中有据说一百零六岁的张苏氏,尚能穿针,她表演穿针的照片,曾刊在三月十九日《申报·图画特刊》第二号。 〔9〕吴稚晖参看本卷第108页注〔42〕。一九三五年九月二十四日《时事新报》“北平特讯”报道他在北平发表的谈话:“中国人想要装老虎或狮子,固然不易,但起码也应该学一个狗。因为一只狗你要杀死它的时候,至少你也要有相当的牺牲才行。” 〔10〕马相伯(1840—1939)江苏丹徒人,清代举人,教育家。曾在上海创办震旦学院、复旦公学。民国时曾任北京大学校长。 〔11〕“养成一种‘看热闹’的情趣”这是炯之(沈从文)《谈谈上海的刊物》一文中的话。参看本书《七论“文人相轻”——两伤》中的引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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