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机关报《劳动周刊》(1921) -> 第14号(1921年11月19日)

〔劳动界消息〕

广东(特约通信)

辛苦


  广州土洋木工人实行罢工——土洋木工人因工资不够维持生活,遂与各东家发生暗潮,全体工人已于昨日联合结队前往市政厅请愿。资本家见此事发生,仇视工人益深,然自知理屈,又见工人团结坚固,故采用势力手段,将参加此次运动之工人一律辞退。全体工人视此横暴手段,亟谋有所对付,已于昨日即举行同业工人全体总罢工,求解决。各工团闻讯,均愤该业各东家倚势压人,誓为该业工人后盾。结果如何?续志。

  车衣工会议决加薪减时之胜利——廿一日,广州车衣总工会,提出划一工价,对各店东要求于日内具体答复,否则即行罢工。昨日限期已满,即由车衣工会通告全体会员,于是日休息一天,联合全体前往各店东,请其盖章承认,并于是日十二时特开车衣工人全体大会,筹商进行办法。各店东已于是时齐集到会,东伙双方已经议决加薪五分之一,每日工作缩减二小时。总算是各店东很有觉悟,又免得受罢工的损失。

  又有托脚工会出现——广州邑庙有几个披脚甲(俗名修脚)工人,见近日工会盛行,举凡工人,无不设立工会,而求工业之发达,特自行叨腰损资,招集同业十余人,在茶楼商议,组织一工会,定名为托脚工会,俟拟就章程后,即行成立。

湖州


  一个有才能的官——湖城各丝织厂机匠,因饭食加价,要求添薪,以致全体罢工。后来各厂主弄到无法,即到吴兴县知事衙门里投了一个呈子,求其设法。这一位知事老爷,也还有点才干,随即下了一个通告,宣了几个办法,兹特录下:“(一)织工饭资,向归工人自理,厂家帐房,不过代为扣算。价钱落,与厂家无涉。(一)织厂工人,往往有因饭菜好歹,致起风潮停工生事者。以后如有此项情事发生,准由各厂随时查出为首之人送县惩处。(一)绸匹落机,向归看货评宣优劣,分别赏罚。今议从优加给,甲等每匹赏洋二角。乙等赏洋一角。丙号赏洋五分。丁等照旧处罚。(一)织工所用梭子、机剪、械轮,统归工人自备,由厂中贴还工人每匹大洋五分。余如马棍、螺丝等件,仍归厂中置备。”自这几个办法通告出来之后,各工人觉得颇不平允,仍不开工。后来由各丝织厂用他们丝织公会的名义,又去知事那里报告。知事老爷也觉得我的话他们工人都不听,这还了得,于是拿了几个工人来要究办。可怜我们工人们又没有什么工会,当然没有那个来援助,也没有什么力,那还不吓到屁股里屎流,只有忍气吞声,照常开工了。

南昌


  缝工加了钱——本城裁缝业要求加价,各店东遂于五日邀请该业伙友刘发生们,在彩云楼开宾东大会。起先由店东提出办法二条,征求众意:(一)要求加价一层,酌量增加。(二)在未解决前,不得率尔罢工,以免影响全体。众伙友均赞成上项照原要求加价数目减半办理。每日要求加铜元十枚的减为五枚。每夜亦在此数。议决后,一致赞成,此项罢工风潮遂消灭无形了。

新嘉坡(特约通信)

利古


  新嘉坡商店里面的工人生活苦状——唉!“人”不是父母所生的吗?“人类”是不是应该平等待遇的呢?为什么新嘉坡商店里面的工人,完全都被资本家不平等的待遇?尚且有狐假虎威的拿么温(即工头)借着资本家的势力来虐待工人呢?想起来实在五脏都裂!然所以久而不敢发的,皆因势力薄弱,好像哑子食苦瓜,爱声不敢声,所以我为这种的苦状来告诉我们祖国的同胞,告诉我们祖国的劳动界。在星州,每天做工,并无限定时间,大多数是黎明六点起来,到晚间八点或十点始闭门。每逢礼拜日,亦没有休息,仍照常工作。每月工资大概可分数种:苦力的,不过五六元;其他如书记,卖买手,亦不过十余元。近来百物腾贵,得此数元,如何能够自给呢?现因土产落价,各资本家又有提议减薪之说。我想这种果成事实,我辈工人何堪设想呢?至于待遇,如同下等动物,无异暗哪叱咤,日有所闻。如遇工人有小小的事,辄大肆妊悖,殆有非苦是而不足扬其恶的样子!唉!同胞呵!劳动界!要知道压迫力愈重,则抗抵力愈烈。大家要想一想我们工人日中所赚的血汗金钱,还不够吃饭,尚且牛马似的,日夜干活,又被兽性的拿摩温(即工头)多方虐待,而资本家又欲提议减薪,以上都是引起我们工人起反抗的大工具,叫我们如何不团结!罢工?十月三日。

开封


  又一处铁路工人组织工会——开封陇海铁路工人,因郑州、徐州、洛阳等处,先后成立工会,故急急邀集全厂工人,成立一个老君会,为将来工会的基础。内容极其坚固,会规也很完善。现在极力联络各工团,将来定能达到一个良好的工会云云。

徐州


  徐州段长虐待工人——徐州府陇海车站的八号门,是专为工人出入所设的。不料前日下午下工时候,门忽闭锁,司门云:“奉洋人命,票车已到,不待通过。”工人无奈只得向他说道:“工人辛苦了半天,还没有吃一顿饭。请即开门,以便回家就食。至于怕闲人混入,我们的衣服容易分别。”不料司门者不但不容纳工人的要求,反以洋人势力相恫吓。惟这二时下工来的人越聚越多,将门已挤开了。司门者报各票务处洋人,该洋人即串通该厂副厂首高长利,力谋破坏该厂所组织的工团。幸该工人早已看破他的诡计,团体愈结得坚固,该高副厂首无法,只得捏词告诉厂中革除该团体的主要人物二人,说他二人打门进去。现该工团闻此消息,力谋抵制方法。如当局不觉悟,定要与工人为难,恐怕还要闹出甚么乱子来呢!

本埠


  四五千人没得地方住——十一日晚,邢家木桥左江北草棚,忽然遭了大火,焚毁草屋至三千四百余间之多。苦民四五千人,均无居所,扶老携幼,三五成群,席地坐卧,真是可怜哪!计共烧死了二十多人,内小孩七人,少妇二人,老年者一人,青年三人。其余流离失所者,现尚不知其数。那烧死的人,已成焦炭,内有一新嫁娘,亦被烧死了。我们真是到处没有活路么?

  两种要求加薪的工人——①铁业冷作小件工匠,迭次议加工价,均经各作主迁就酌予通融,允许略加。该工匠中有名叫潘巧生的,现又以百物昂贵,生计难支,且铁货卖出,亦都加增,我工人何独得菲薄呢?于是向同业中提议加资,进行甚力,但各作主方面亦已严辞拒绝了。②本埠城厢内外理发工人,不下五千余人,也是因百物昂贵,难以谋活,加之铜元充市,洋价飞涨,于是在十五日下午三时,由理发匠赵启莲、杨春山们,召集同业八十余人,在法界某茶馆会议。大致以本埠各理发行章程不一致,逐日分给工资,也不能一律平等。小行方面,当此生活日高的时候,应提出一种合法办理,向各店主要求增加一成,将以大团结力誓达此目的云。

  差一点又要罢工——汉口路公益发网厂,因女工所做的发网草率,不好畅消,厂主于是有意将工价减给。多数女工一听此言,即大起恐慌,在厂吵闹,颇有罢工之势。厂中办事的,看不是兆头,出为劝解,才和平了事。

  一个人白送了命——(一)西苏州路日商第四纱厂,细纱间女工浦东女子杨阿娥,在十日晨八时许做工,因纱头忽断,上前接纱不慎,致被机器轧断手臂,立时毙命。(二)杨树浦兰路陶桂记木作坊内,木匠浦东人沈银祥,在十日下午楼顶工作,偶然失足,从高落下,随即身死。此二人都经捕房派人往验,说是自不小心,与人无尤,命其各人的家属搬回完事。哼!

  白礼氏蜡厂发了财了——上海白礼氏蜡厂,自开办以来,因为该厂规定的系长日工,所以一般男女愿意把气力卖给该厂的很多。致该厂自开办起,非常发达,不到一二年竟扩充了一个肥皂厂。但是该厂的工资,还是开厂时规定的数目。男工每月八元五角,每星期六发工银二元,如做工勤慎,每年可增加工资一元。女工每月六、七元,每星期有一元四角,也有一元六角或一元八角的。后来因为各物都贵了,女工中要求加薪罢了两次工,尽被该厂拒绝,另外招集新人来做。至去年米价昂贵,男工每星期才加了两角钱,女工仍旧没有加。近数月来,该厂非常忙碌,闻本星期一也开了长夜工,由此可见该厂营业的发达了。再说我们工人一天到晚牛马似的做工,也有做了七、八年的。现在各样都贵,每月的工资还是照旧,如果不够,要想甚么方法才能够了呢?

  女工连裤子都得脱下来——沪西车袋角某纱厂,前两天有一天散工时候,一个女工被检纱的人搜查。因为这个女工,正在怀孕,肚子加倍的大。检纱的以为伊偷了纱,非要搜查不可。两下胡乱争持了一回,到了连这女工的裤子都给脱落,当这人群里,一个赤条条的女子,惹得大众笑将起来,那个女工已无地自容,羞答答地独自跑回家去□□。咳!诸位,你们还笑么?这是我们大家的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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