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托派“无产者”派刊物《动力》(1930)

马克思给古盖尔曼的信

(马克思著,寒光译)




一八六二年十二月二八日


伦敦哈佛斯托克小山梅特兰公园路格拉弗顿坊九号


高贵的先生![1]

  在不多时以前,弗莱里格拉特曾给我看一封信,这封信是你寄给他的。若不是我家里一堆不幸的灾害使我好些时候[2]不能拿笔,那我老早就回信了。

  从你的信里看见你和你的朋友对于我的《政治经济学批评》有着那样热烈的兴趣,使我非常愉快。第二部分现在完结了,就是说到了预备付印的最后一部分(书中此语为“in der letsten Feilung”按照上下文及本句意义系“in der letzten Teilung”之误。——译者)的誊清。它大约有四百八十页。它是第一本的续篇,但它是独立地用“资本论”的名字发表,至于“政治经济学批评”则只作为副题。它实际上只包含着那应成为第一部门的第三章的东西即一般的资本论。所以资本竞争与信用制度并不包括在里面,英国人所名为“principles of political economy”[3]的就包含在这一卷之中。这是精粹[4](与第一部分相联),并且以下的发展(各种国家形态对于社会的各种经济构造的关系大致除外)在已经成立的基础上从其它方面也将易于详细地说明。

  这种长久的迁延有如下的理由。第一,在一八六〇年福格特捣乱我许多时间,因为我对于原来平常的材料不能不做一大批的研究以进行诉讼等等。一八六一年中,我因美国的内乱失去我主要的收入来源,即《纽约论坛报》[5]我对于这个报纸的参加工作就到这个时候中止。我为着不让我和我的家庭直接地抛露在马路上,从前并现在不得不迫而负担一大批锐利的工作。我自己已经决定做个“实际家”,并且明年春我应当到火车站Office[6]里去。这种事情我应当叫它做幸运呢还是不幸呢?我的拙劣的书法就是我不能获得这种地位的理由。这样你就看见我很少有时间和安静以从事于理论的工作。以致付印的最终的竣工之时间,比我所希望的久,大半是这些同样的原因。

  关于发行方面,我决不照第二卷给敦克尔君。他于一八五八年十二月取得第一本稿子,而这本稿子是一八五九年七月或八月印行的。我有几分,然而却不十分强烈的希望,就是布罗克豪斯或许印刷这个东西。整个德国著作家中的无赖所用以对我示敬的死守沉默的阴谋不待言,事情常是因恶意而无济,在出版上对于我是不利的,无论我的著作的倾向怎样。我的草稿一旦誊好了清稿(这个清稿我在一八六三年一月开始),我将马上把它带到德国,因为依个人自己的路程,或许容易和书店商人把它办好。

  我有个连带的希望,就是,德文著作一出来,马上在巴黎准备个法文的修正本。把它译成法文,我自己绝对没有工夫,就是说太少,因为我自己或须继续工作,就要用德文写好的资本,竞争与信用之说明的结论,或须为着英国的读者把前两个劳作总括在一本著作里。在从国外得到一种证据之前来清算它在德国的影响,我是不相信的。第一本中的说明方法自然是不普通的。其所以致此者是由于对象的性质,限于我这样写的有限的地方和工作的目的。这一部分显然是容易的,因为它是关于具体的事情的。实际上对于科学革命化的科学的企图是绝不能通俗的。然而若是科学的基础一旦建立之后,那通俗化就容易了。若是时间有些骚乱的话,那我们也可以重新选择这些对象之通俗的说明所要求的色彩的浓淡。然而我自然希望过德国的专门学者不曾因体裁而完全忽视我的劳作。此外我已经获得到一种无论如何不能使我满足的经验,就是,自己好久就努力于这种科学的,德国的党友们,他们在私下里写信把我,对于第一本做过过分的夸奖,然而不曾前进一点在接近他们的定期刊物上写一篇批评,甚至连一篇介绍属性的文字也不曾写过。若说这就是党的政策,那这种政策的秘密我却猜不透。

  若是你时时把关于祖国的状态写信告我,那我将十分愉快。我们公然地向着一个革命进行——对于此事我自一八五〇年以来就不复置疑的。第一幕将包含着一八四八—四九年的各种蠢事之绝无生气的复活。无论如何,现在这是一度世界历史的运转并且这是大家应当思索这种世界历史究竟是怎样一种世界历史。

  敬祝新年幸福无量!

你的卡尔·马克思



一八六四年十月二十九日


伦敦哈佛斯托克小山梅特兰公园路莫丹那别墅一号


高贵的朋友!

  你将接到我今天从邮政寄给你的我所做的“Address of the Workingmen's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7]六册。对不起请你送一份样本给马克亥姆(佛尔达)夫人并代致拳拳之意。米凯尔(Miquel)君处也请附送一部。

  联合会——或则宁说是,联合会的执行委员会是重要的,因为伦敦的Tradeg Unions[8]的领袖们在其中,这些人预备[9]极殷勤地招待加里波第并由圣詹姆斯大厅的Monstre-Meetings[10]使巴尔麦斯顿对于United States[11]的计划归于泡影。巴黎工人的领袖们也与之联络。

  我最近数年来非常为(譬如最近十四个月又被疗疮)病魔所苦:我的母亲之死的结果,我的私人的境遇已因遗产而改善。

  我相信明年年底我的《资本论》(九百六十页)的著作该准备好付印了。

  为什么我自己在拉萨尔生时不参加他的运动的各种理由,你该是很明白的,不需我把物endtail[12]胪列出来。然而无论如何这却不能阻止我——尤其是因为与他极其接近的人与我有关系——在他死后对于这样一个……不去保护他像保护那个哭泣的孩子加尔·布林德一样。

  我恐怕来年夏初或春季之中要发生意、奥、法的战争。这种事情对于法国与英国内部的与继长增高的重要的运动大大的不幸。

  我希望马上听得你的回音。

你的最忠实的卡尔·马克思



一八六六年一月十五日


伦敦哈佛斯托克小山梅特兰公园路莫丹那别墅一号


亲爱的朋友!

  …………[13]

  我们的团体已经得到大进步。它已经有三个正式的机关报,一个伦敦的“The Workmans advocate”,[14]一个布鲁塞尔的“La tribune da peuple”,[15]一个驻在瑞士的法国支部“Journal de lássociation internationale des travailleurs, Section de la Suisse romande”,[16](日内瓦)而德国人支部的一个杂志《先驱者》几日之内就在贝克尔的编辑之下出版。(通信处:日内瓦摩来路六号贝克尔,有机会请你时时供给他一种政治的或社会的通信。)

  把那唯一而真实的庞大的工人组织即自己老早地就特殊努力于工银问题的英国“工联”引到运动之中,这在我们是一种成功。我们所建立以促进普遍suffrage[17]之实施的英国团体(这个中央委员会之成立一半是我们的中央委员会的同人——工人)以这一工联之助在三两星期之前,开了一个大会,在这个大会中只有工人们说话。《泰晤士报》连续两号内在它的Leaders[18]中谈论这个会议,你从这里就可知道这种效果了。

  至于我的著作,那我现在每天十二小时从事于它的誊清。我想在三月间把第一卷的稿子带到汉堡并且趁此机会给你一阅。尤斯图斯·冯·麦捷尔的继任人[19]的跳梁行为大慰我心。但是一个有干才的人,怎么会这样无价值,他在同样的琐屑事情当中寻求满足!

  至关于毕尔格尔斯,[20]那他是善意的然而却是软弱的。不过一年之久的光景,他在科隆的公开集会上宣言(发表过的,在科隆各报纸中读得到):舒尔采-德里奇已确定地“解决了”社会问题而他(毕尔格尔斯)只是因为我的个人的友谊误入了共产主义的迷途。照着这样公开的宣言我不把他视为“叛徒”能把他看做别的吗?

你的忠实尊敬的卡尔·马克思



一八六六年四月六日


马尔吉特兰塞尔街五号


亲爱的朋友!

  后天我将从此地返伦敦。我的医生将我发配到这个海边地方,在这个地方我已经十分恢复自己的健康。……

  从德国来的报告是少有令人的满足的。普鲁士被俄国(和波拿巴),奥地利被后者(在正当防御之中继续着讨厌的事正多)袭击。若是我们的庸俗之辈最后看到,没有一个废黜哈布斯堡朝和霍亨索伦朝的革命(对于那些小儿女们说到此事却是赘疣),终竟要重新走到三十年战争和德国的新的分崩离析!

  从意大利方面来一个运动可以帮助普鲁士。然而奥大利与普鲁士只是为本身着想,那他们确实是不利的,不管它所有的杜佩尔(Düppel-Reuommage)怎样。无论如何贝奈德克是一个较胜于弗里德里希-卡尔亲王的将军。奥地利不消说可以强迫普鲁士,但是普鲁士却不能强迫奥地利single handel[21]而进于和平。普鲁士的每一个胜利都是对于波拿巴使他干涉自己的一种鼓励。

  当我写这个短信给你的时候,俾斯麦或许又已收敛那种锋芒亦未可知。然而那只是把纷争迁延下去罢了。这样的迁延依我的意见看来大半是可能的。

  在波拿巴,德国的这种扰乱是一个极大的幸运。他的地位是完全提起来了。然而战争将给他造出一种新的犹豫期间。

  请你马上写信给我并且特别是关于德国的各种状况。

你的卡尔·马克思



一八六六年八月二十三日


伦敦


我的亲爱的朋友!

  我对于你的无论各种友谊的书简都迁延地默不作答,你对之当然要恼怒的。

  然而你应当以我所处的非常的境遇而恕我。因为我的久病的结果,我的经济状况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方。我已经债务丛积,这种债务积压我的脑髓并且使我除了调摄我自己的工作以外一切事情皆不能做。若是我至少不能借到五厘利息的一千塔列,那我实在找不着出路。虽然我从德国各方面许得到许多承认的书简,但我不知何所适从。我只能需要私人友谊的援助,毫不需要公众的援助。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写信是困难的。

  重新恢复我旧来对于美国的盛大的联结,还没有成功。我们那里有许多个人的活动可作,而大家对于各种欧罗巴通信的支给,视为一种生产的附属的费用若是我自己移家于彼,那或则可以有济。然而就我的天职说,则应留在欧洲并完成我多年的著作。

  至关于这种著作自身,则我不相信,我在十月以前能以把第一卷(现成为三卷)的草稿带到汉堡来。我每天只能有极少数时间做生产的工作并且同时不要顾到弱体上的健康,若是愿虑到我的家庭,那我没奈何就应当决定遵守卫生上的限制至我完全恢复健康为止。除此而外,工作又因受外界的不如意状况的影响而常时停顿。

  我虽然费许了多时间结日内瓦会议做了各种准备工作!然而我却不能到会,而且不愿意到会因为我的著作决不能有长期的间断。我以为我借这种著作致力于工人阶级比我亲身参加大会议中所能做的一切任何事体都重要得多。

  欧洲的国际状况我以为都是暂时的。至特别关于德国方面的事情则应使各事适如其分,就是说应用一种适合各种变化的情形的方法贯彻革命的利益。至于普鲁士则注意追求并攻计他对于俄罗斯的关系,现在比以前更为重要。

你的极忠实的卡尔·马克思



一八六六年十月九日


伦敦哈佛斯托克小山梅特兰公园路莫丹那别墅一号


亲爱的朋友!

  我希望就是我不应该从你的许久默不做答,推想到我的前信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你。事情恰恰相反。无论何人,一处穷窘之境,都有发泄他的胸怀的需要。然而他也只有对他所特别置信的人们才能以发舒他的胸怀。我确实对你担保,我的市民的各种事务,因为它们妨害我的著作的完成使我苦闷比任何个人或家庭的理由更多得多。若是我明天要想从事于一个实践的职业以代替对于这种著述的工作,那我明天这种著述的工作就可以算是完了。我希望你对此种困厄爱莫能助的情况也同样地不会使你难过。这或许是那一个完全没有理由的理由。

  现就一般的事情说一说罢。我对于第一次日内瓦大会非常惊讶。但是它的结果之佳完全出于我的意料之外,在法兰西、英吉利与阿美利加的影响是非所预期的。我不能并且不愿意前往参加,但是我却起草了伦敦代表团的纲领。我起草这个纲领立意在于工人的直接了解和通力合作所许可与其对于阶级斗争和工人成为阶级的组织之需要与以直接的培养和推动各点[22]:那些巴黎先生们的装了满脑子蒲鲁东派的空幻的浮夸之词。他们卖弄知识而一无所知。他们轻蔑一切革命的就是说发源于阶级斗争自身的行动,即一切集中的社会的,因而又是由政治的方法(例如劳动时间之法定的缩短)所可以贯彻的运动。——

  他们借口无自由和反政府主义或反权力个人主义——这些先生们,他们自十六世纪以来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忍受了并且在忍受着那种悲惨的专制主义!——实际上是宣扬资产阶级的普通的经济只不过是蒲鲁东式的理想化罢了。蒲鲁东惹了非常的祸害。他的似是而非的批评与他对于乌托邦主义者(当在傅立叶、欧文等等的乌托邦之中也是一个新世界之观念与空想的表辞时,而他自己不过是一个庸俗的乌托邦主义者)首先感动并诱惑了头角峥嵘的少年、学生,其次工人,特别地是那些莫知所以“简直”是圈于旧染之污的奢侈工人的巴黎人。他们无知、空说、僭妄、多言、唱高调、妄自尊大,主要是在消灭一切,因为他们迅速增加即绝对不与他们的会员的数目相比率的赴会的数目。我将在报告之中暗暗地打击他们。

  同时巴尔提摩的美国工人会议大快我心。反对资本之斗争的组织是此地的口号,而值得注意的是我所给日内瓦提出的各项要求的大半均同样地在那里为工人出自正常的本能所提出。

  我们的参事会[23]在此地所创立的改良运动现在已经正在风行无阻地越发推广起来。自从它进行以来,我自己常是保持旁观并不对于此事发生什么关系。

你的卡尔·马克思


  再者。《工人报》是一个庸俗的报纸,对于我们没有什么用。《共和国报》属于我们一班人的,然而暂时(半由于经济的理由半由于政治的理由)变成纯粹的改良的机关报。

  我在短时间读了穆瓦兰医生的《生理医学讲义》它是一八六五年出版的;其中有许多妄想并有太多的“构造图”,然而也有许多对于旧来的配药法的批师,我希望你一读此书并把你的意见详以告我。我并介绍特雷莫的《论生物的起源等等》给你。虽写得浪费笔墨,充满着的地质学上的错误,许多文学的,历史的批评的缺点,然而它总包含着超过达尔文的一个进步。


一八六六年十月十三日,星期六


伦敦


亲爱的朋友!

  因为我要马上回答你并且因为你的信恰巧是在邮局关门之后到来(而明天星期日从此发出的信件又寄不出去),所以我想将我的受损害的信件的大要用少数语句总括地说一说。(这种信件的隐匿着实使人不快,因为他决不愿俾斯麦君知晓我的私事。若是他希望知道我对我的政策的意见,那他可以直接写信问我,我一定侃侃而谈。)

  因疾病缠绵与因此而起的许多必需之费的结果,我的经济状况愈加变坏了,一种财政危机在最近的将来就会光临,这一危机它除掉对于我及家庭之直接的影响外,而在大家应当保持体面的伦敦这个地方,简直使我在政治方面也受损害。你这一方面我所要知道的是:你可知道有任何人或任何几个人(因为这种事情不必要公开的)能以五厘至六厘利息借给我一千塔列至少以两年为期么?我现在所借的许多大借款,付出利息是百分之二十至百分之五十,然而就是这样对于债主,我毕竟不能久持,因此我的家庭一齐塌台的事已经临头了。(我翻译这书时,曾参考李季先生的《马克思传》中编二五四页。——译者)自从我上次给你的信以来我的经常之病又复发,因此我只能十分继续地作理论上的工作(国际联合会的实际工作依然照常进行,并且它是伟大的,因为我实际上是在领导这个团体全部。)下月我将我的著作的起首各页寄给迈斯纳并继续地工作一直到我带着其余稿件到汉堡去为止。无论如何我要趁这个机会来看你。

  我的境遇(身体的和普通的阻害继续不断)使我感觉着第一卷应当先出版,不应如我从前所企图两者一齐出版。虽然,现在这个著作大概是三卷。

  就是全部著作分为下列几部分:

  第一册——资本的生产过程。
  第二册——资本的流通过程。
  第三册——总过程的各种形式。
  第四册——理论史。

  第一卷包含着前两册。

  第三册,我想将它充做第二卷,第四册则充做第三卷。

  重新起头在第一册中,即我在敦克尔那儿出版的著作再把他赅括地在论商品与货币的第一章中叙一叙,我已经认为是必要的。我所以认为是必要的,不仅因为要完备,并且因为头脑清晰的人自己不能完全正确地理解,就是对于第一次的说明不能不有些缺陷,特别的是关于商品的分析……

  伦敦英国工联的会议(它的秘书是我们的主席奥哲尔)目下在征求下列的意见:它应否宣言承认自己为国际联合会的英国支部。若是承认的话,那此地的工人阶级的指导权在一定意义上要移转到我们手里并且我们可以十分地“推进”这种运动。

  敬礼

你的卡尔·马克思



一八六六年十月二十五日


伦敦


亲爱的朋友!

  仓卒数行如下:

  一、谢谢你的努力,

  二、表示我欢迎这些信和欢迎以前的各信一样。

  三、你误解我和恩格斯的关系。他是我的至友。我对于他绝无秘而不宣的事情。没有他,我好久就不得不开始去谋“职业”。我决不希望有任何第三者干预我和他的关系的情形。他自然也只能在一定范围之内尽力。

  四、雅科比医生,如工人们写信给我所说的,是一个极好的市民,因此他绝没方法以我的私人关系相扰。[24]

  我应体察我所作为,然而我知道你之能力所能及的,你都尽到了,所以我希望你把这种事情当做已经过去了罢。

  我不在《共和国报》上做文章了。

你的卡尔·马克思


  米凯尔一派可以长期地等待,一直到他们做了普鲁士的大臣为止。


一八六七年二月十八日


伦敦


亲爱的古盖尔曼!

  请你注意,你能否把下面的质问书[25]送到《北德意志报》去登载,若是它拒绝的话,那就送到汉诺威其它报纸!这件事对于我是重要的,因为我三两星期之内,实在要到德国旅行,全部注意纪录(Notiz)都有施梯伯的臭味。

  在最近几天我把关于日内瓦会议的正式的报告寄给你,它现在在当地的一个报纸上用英、法文按号发表。《共和国报》完全宥于改良运动。它的编辑之权掌在十分拙劣的人的手中。我们虽然可以以股东资格出而干涉,然而我们有暂时放任的各种理由。

  我们的团体近来与波拿巴氏起了各种争论。越到最近越多。对不起,请你告诉我,李卜克内西在做什么并潜藏何处。

你的马克思



一八六七年六月十日


伦敦


亲爱的朋友!

  这封信的迟滞或许多少有几分理由使我成为一个“坏家伙”的嫌疑。我只有如下的事实做减轻罪愆的理由,就是我几日以来才“居住”于伦敦。在这个中间我曾到曼彻斯特和恩格斯同住。但是你和你的亲爱的夫人现只要通常地找出我的久疏问候的罪过的理由,就足够认识我了。无论如何我从前每天都在你们跟前。汉诺威的逗留,我认为是生活的荒漠之中极华美和极快乐的沃土。

  在汉堡除了我无论如何防范,竟还与威廉·马尔相识以外,绝不会做过其它危险的事情。照他的个人的素质看来,他是脱胎而为基督教督的拉萨尔,自然是更少价値。当我还在住在彼处的几天之中,尼曼虽然也曾来谈笑。然而我太被汉诺威的社会的奢侈之习所染,以致要同少数好的伴侣前往观剧以为常。于是尼曼就离开了我。……

  从汉堡到伦敦的海程头一天的天气有点不大好,其余完全都算是好天气。有一个德国的女郎,因她的军人的态度惹起我的注意,未到伦敦的数小时前她宣称当晚她就要从伦敦启行到威斯顿-修珀-梅里去,并且对于她所携带的许多行李不晓得怎样处置。碰巧,安息日那天在英国正缺少相助,更是倒霉。我自己承认到那位女郎在伦报上车的车站去。朋友们曾把这个车站名字同样地写在一个卡片上了。它是在西站之北,这个车站也是我所要经过的。于是我就好像一个好骑士献身于那位女郎以代她之劳。这种献身是被接受了。然而当仔细思量之后,我觉得威斯顿-修珀-梅里是在西南,而我所要经过并人家写给那个女郎的车站恰恰相反是在西北。我曾访求过船主的。不错,那她所去的地方恰恰是伦敦的一个和我相反的区域。但是我一旦应允,就不得不做成好好的样子来干这个不称意的勾当。我把那位迷途的女郎带到她上车的车站,她的车晚间八点钟方开。那我现在就有责任了,于是就同这位小姐到海德公园去散步,坐在饭馆里等等,白费了六小时工夫。结果才晓得,她名叫伊丽莎白·冯·普特卡默,俾斯麦的外甥女,他曾在柏林和他同居几个星期。她认识很多军人,因为“我们这样勇敢军队”的家庭就是充分地供给高贵身段的贵爵的。她是一个活泼而有教育的少女,但是贵族并且脸上的黑白斑点直到鼻端。当她晓得她是落在“赤”党的手中,她不胜惊讶。然而我们的邂逅已经“平安无恙”地过去了,这是我使她快慰的,而她也活泼而健康地启行到她的目的地去了。你想,这在布林德与其他俗流民主主义者看来是我和俾斯麦的阴谋的怎样的好材料!

  我今天已经寄去二二四页的修正稿。这个稿件大半是我从恩格斯那里取来的,它对于这个著作非常满意,特别地有四五十页他发见了它写得十分易于了解。他的批评使我安慰,因为我的著作常常使我不满足,特别地是当开创的一种见解的时候。

  再会!

你的卡尔·马克思



  译者附白:我本打算把这本书信集中从“一八六八年七月十一日的信”以后,择译出来以飨读者,因为自此以后的信包含着“对于马克思主义之博大精深的知识之优越的兴趣”。但因前面有一封关于马氏与俾斯麦的一段间接的故事,不忍舍去,故从头译起。



注释

[1] 我们这里所发表的信件是马克思写给汉诺威尔(Hanover)一个笃敬的朋友古盖尔曼博士,博士为他尽过重要大的劳力,特别地是在《资本论》第一卷出版以后,助其打破死守沉默的阴谋,得于他自己的努力,博士是德国科学界中首先容纳这个著作的。

[2] Sometime——马克思对于英法文写作与说话都同德国语文一样地好,易于把那些语言(指英法语——译者)的句子和表词运用在他的德文著作之中。若是把他全行译出,那或者是有点拘泥了;若是通统不译,有许多地方对于大多数的读者或许是困难的。我们已经把那些在关系上是必要的并且我们认为它是一般所不知道的外国字译出来了。

[3] 国民经济的基本原理。

[4] “Luinta essentia”为拉丁语,核心,精粹。

[5] 马克思自一八五八年以来给它做文章。

[6] 公事房。

[7] 国际工人联合会就职演说。这一演说,是于一八六四年九月二十八日以马克思所已隶属的临时中央评议会的名义提出于奠定国际基础的马丁大厅(Martins)中所开的大会中并一致通过的。

[8] 工会。

[9] 加里波第曾于一八六四年春季访问英国。

[10] 群众大会。

[11] 北美合众国。

[12] 详细地。

[13] 有些关于个人的不重要的事件我们已把它删去了。

[14] 《工人辩护士报》。

[15] 《人民论坛报》。

[16] 《国际工人协会报。瑞士罗曼语区支部》。

[17] 普通选举权的。

[18] 社论。

[19] 据此看来显然指着米凯尔(Miquel),他是一八六五年奥斯纳布吕克(Osnabrick)的市长和奥斯纳布吕克省议会议员。缪塞曾经居过同样的地位。

[20] 毕尔格尔斯是共党同盟的党员,属于一八五二年科隆共产党大诉讼案的被告人并被判决六年要塞监禁(Festungshaft)。

[21] 离散。

[22] 在日内瓦会议里面因总参事会的提议遂讨论和决定以下各问题:国际的规则与组织;国际的工作统计的准备;关于经常工作时间;童工的限制;适当的学校教育的实施;同志协社;职工会;直接税与间接税;专制主义的俄国之斗争;民主波兰的恢复的必然;常备军的各种决议案的准备。已经被采纳的各种决议还要由我们差不多逐字逐句的承认并且今天那些个极明晰、极精准的还是那用少数章句表现此等问题的文件。

[23] 获得普选权的选举的改良运动。

[24] 若是此地要提到的亚伯拉罕·雅科比的事,则马克思后来把他对于他的批评已经修正过了,为从一八七十年的一封还待发表的与他的信中推论来的。

[25] 质问书如下:致《北德意志报》编辑。我以为5522号的贵报所载的十分之八陷于恶感的注意记录:“居住伦敦的马克思博士……好像时运来了要旅行大陆(指欧洲大陆而言。——译者)为此事变(最近的波兰叛乱)做宣传似的。”是一种我所不知其为何种事件之警察的阴谋制造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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