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梅通讯]
7月于不来梅
据我所知,没有一家有名气的杂志在不来梅有固定通讯员。根据这种普遍的一致,不难得出结论:这里没有什么可写的。然而,情况并不是这样。我们这里有一家剧院,还在不久前,阿格奈莎·舍贝斯特、卡罗琳·鲍威尔、蒂夏切克、施勒德尔-德弗里恩特夫人曾接连在这里巡回演出。他们的剧目,就内容丰富来说,可以同其他一些比较著名的演员的剧目媲美。谷兹科夫的《理查·萨维奇》[58]和勃鲁姆的《时髦的狂热》[94]已在这里上演过。对这两个剧本的前一个已经谈论得够多了。我认为,不久前在《哈雷年鉴》上出现的一篇有关这个剧本的评论[95],除去常见的攻击外,包含着不少真实的东西,即作品的主要缺点在于母亲和孩子的关系不是无约束的,所以决不能把它作为戏剧的基础。也许谷兹科夫早已看到自己的错误;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上演该剧本,他这样做是正确的。因为,如果他想用唯一的一个剧本为自己铺设一条通向舞台的道路,他就要向戏剧界业已根深蒂固的清规戒律作出让步,以后如果他的计划得以实现,那时他总是能挽回这些让步的。他应当把自己的剧本建筑在创新的基础上,尽管这个基础会经受不住文艺批评,尽管他的一些戏剧会变成情节戏和追求效果的戏。可以批评《理查·萨维奇》,可以把它否定,但也必须承认,谷兹科夫在剧本中显示了自己的戏剧天才。至于勃鲁姆的《时髦的狂热》,要不是许多杂志到处鼓吹这是个“现代”剧,我是不想说什么的。其实,无论是剧中的人物性格,无论是情节,无论是对话,都毫无现代的东西可言。诚然,勃鲁姆的功绩在于,他颇有勇气把虔诚主义[9]搬上舞台。但是,用这样轻率的态度是对付不了基督教的这种反常现象的。已经到了不能再把虔诚主义视为欺骗、贪婪或风雅的肉欲的时候了。真正的虔诚主义坚决摈弃在科尼斯堡出现的这种夸张和极端,摈弃德勒斯顿的斯蒂凡的这种任意妄为。当斯蒂凡及其不幸的伙伴们在这里准备乘船到新奥尔良去,而且还没有人在道德上对他有丝毫怀疑的时候,我就亲眼看到,当地的虔诚主义者是多么不信任他。谁希望描写这个派别,那就让他随便什么时候到当地人称之为“战栗教派”那儿去一趟吧,他会看到,这些人相遇时多么亲热,在两个彼此除了同是“信徒”以外便毫无了解的陌生人之间多么快就建立了友谊,他们多么自信、多么坚定、多么坚决地走自己的道路,他们多么善于小心翼翼地揭示自己的一切细微的缺点,——我相信,他不会再去写《时髦的狂热》了。这出戏对虔诚主义滥加指责是不对的,正如虔诚主义对待当代自由思想的态度是不对的一样。因此,当地的虔诚主义在这个剧本中唯一关注的问题就是:剧中是否有“罪恶的语言”?
弗·恩格斯写于1840年7月 载于1840年7月30日和31日《知识界晨报》第181和182号 署名:弗·奥· 原文是德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