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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致弗里德里希·阿道夫·左尔格 1893年3月18日
亲爱的左尔格:
我们在伊斯特勃恩海滨住了两个星期。[65]天气非常好,我们回来时身体十分健壮,现在又可以投入工作了。当然,从现在开始,要有一些客人来。下星期天(一个星期以后),讨论有关苏黎世代表大会问题的会议[64]将在布鲁塞尔举行。倍倍尔将从那里顺路到这里呆几天,拉法格夫妇那时大概也会来。我很高兴这位年青人再到这里来,好同他详细地讨论法国的事情。尽管如此,我仍然剩有足够的时间把第三卷[注:指《资本论》。——编者注]完成,因为主要的困难已经过去了。
《社会主义者报》的问题已解决。
美国的银本位制看来只有破产,不可能有别的结局。[72]克利夫兰好象既没有足够的力量,也没有足够的勇气来突破收购白银这种束缚。假若事情发展到极端,那倒真的好了。一个以自己的“求实精神”那么自诩而在理论方面却惊人落后的民族,象美利坚这样的年青的民族,只有吃到了苦头,才会彻底摆脱如此根深蒂固的固执的观念。需要钱的时候却没有钱,这是由于世间的钱根本不够,这种似是而非的观念,是凯洛格式的纸币诡计和银本位制的骗术所共有的幼稚看法。这种看法只有通过实验和破产才能纠正过来,这种破产的过程很可能对我们是非常有利的。只要今年秋天能够实行税率改革之类的东西,你们也就可以满足了,其余的会随之而来。主要的是,美国的工业渐渐地能够在世界市场上竞争了。
这里一切都很好。群众无疑都动了起来。详细情况你读一下《人民报》上艾威林写的报道就知道了,虽然报道写得有些罗嗦。最好的证明就是,老的宗派越来越站不住脚,被迫改变策略。社会民主联盟[6]实际上已经把海德门先生撤了职;有时候还让他在《正义报》上就国际政治问题发发牢骚,放放怨气,但是他的好景已经过去——连他自己的追随者都把他看透了。他向我挑衅整整十年之久,一有机会,人身攻击、政治攻击就都来了,可是我从来不屑于回答,因为我深信这种人总会自取灭亡的,结果证明我对了。杜西在十年之中受尽攻击,不久前被约请为《正义报》写有关国际运动的报道。对此她当然拒绝了,除非《正义报》公开收回它多年来散布的对她和艾威林的无耻诽谤。
费边社[7]的情况也是这样。也和社会民主联盟一样,他们外省的下级组织已超过他们。郎卡郡和约克郡又象在宪章运动中一样,在这次运动中又走在前头了。象悉尼·维伯、肖伯纳等想用社会主义“渗透”自由派的人们,现在只好容忍他们本社的工人成员用自己的思想“渗透”他们了。不管他们怎样硬撑,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他们要么继续处于孤立地位——做无兵之将,要么就得跟工人一齐走。前一种可能性更大,而且也较合意。
独立工党[5]由于诞生最晚,它的顽固偏见较少,它的队伍中有着优秀分子——具有决定意义的力量是北部的工人,所以总的看来,它最真实地反映着目前运动的状况。当然,在领导者中间有各种各样可笑的人物,甚至连其中最好的也大都染有议会里那套耍手腕的恶劣习气,和你们美国那里完全一样;可是他们背后有群众,而群众不是把他们教得懂事,就是把他们抛弃。错误还会多得很,但是主要的危险已被克服,我现在预料将有迅速的发展,而这也会影响到美国。
在德国,局势到了危机关头。从最近有关军事委员会会议的报告看来,妥协是不大可能了。[42]政府使中央党[13]和自由思想党[41]的先生们无法不反对它[注:见本卷第28页。——编者注],而如果没有他们的四十至五十票,就不可能有多数。这样就得解散帝国国会,重新进行选举。我估计,如果一切进行顺利的话,我们将获得二百五十万票,因为支持我们的人数大大增加了。据倍倍尔估计,可得五十至六十个席位,因为选区的划分对我们不利,而且是所有其他力量都联合在一起对付我们,所以,在复选中我们也不能把为数固不算小的少数变成多数。我倒宁愿运动平静地进行到1895年,那时候我们将能取得完全不同的结果。但是,不管情况如何,所有这一切,从李希特尔到小威廉[注:威廉二世。——编者注],都将有助于我们向前迈进。
得克萨斯有个年青人弗·维森,住在贝尔德。他要求我发表一些反对提出候选人“竞选总统职位”的意见,因为,在他看来,我们既然想要废除总统职位,那末提候选人就是放弃了革命的原则。我已给他答复[注:见本卷第47—48页。——编者注],现抄一份附上。如果我的复信被人以歪曲的形式发表,就请你把全文登在《人民报》上。
愿你和你的夫人身体健康。考茨基夫人和我衷心问候你们。
你的 弗·恩格斯
我们给你寄去了帝国国会关于未来的国家的辩论[35]材料。我们不在家期间报纸有时未按时寄到,但大概全都收到了。
注释:
[5]独立工党是1893年1月在罢工斗争活跃和争取实行英国工人阶级的独立自主政策以同资产阶级政党相对抗的运动加强的情况下,在布莱得弗德会议上成立的。一些新、旧工联的成员和受到费边社影响的知识分子和小资产阶级分子参加了独立工党。党的领袖是凯尔·哈第。党把争取集体占有一切生产资料、分配手段和交换手段,规定八小时工作日,禁用童工,实施社会保险和失业补助,以及其他要求包括在自己的纲领中。恩格斯曾祝贺独立工党的成立,希望它能避免宗派主义错误而成为真正群众性的工人政党。但是独立工党的领导一开始就采取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立场,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议会斗争的形式上并且同自由党进行勾结。后来列宁在评述独立工党时写道:“其实这是一个始终依附资产阶级的机会主义政党”,它“只对社会主义‘独立’,对自由主义则非常依赖”(见《列宁全集》中文版第29卷第450页,第18卷第354页)。1900年,独立工党并入工党。——第7、12、30、42、54、57、73、207、224、272、274、277、280、294、318、343、363、429、476页。
[6]社会民主联盟是英国的社会主义组织,1884年8月在民主联盟的基础上成立。这个组织联合了各种各样的社会主义者,主要是知识分子中的社会主义者。联盟的领导长期被以执行机会主义和宗派主义政策的海德门为首的改良主义分子所掌握。加入联盟的一小批革命马克思主义者(爱·马克思-艾威林、爱德华·艾威林、汤·曼等人)与海德门的路线相反,进行了争取同群众性的工人运动建立密切联系的斗争。1884年秋联盟发生分裂,左翼在1884年12月成立了独立的组织——社会主义同盟(见注29),在此以后,机会主义者在社会民主联盟里的影响加强了。但是在群众的革命情绪影响之下,联盟内部仍在继续产生不满机会主义领导的革命分子。1907年,在工人运动高涨的条件下,联盟改组为社会民主党,1911年又与独立工党(见注5)中的左派合并,命名为英国社会党。该党的一部分成员后来参加了英国共产党的创建。——第7、54、57、72、211、224、229、236、266、272、274、277、280、293、317、343、429、444、476页。
[7]费边派是一批英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于1884年成立的、机会主义的费边社的成员。它的主要首领是悉尼·维伯和比阿特里萨·维伯。费边社以古罗马统帅费边·马克西姆的名字命名。费边曾在同汉尼拔的战争中采取逃避决战的待机策略,因而得到“孔克达特”(缓进者)的绰号。费边社分子反对马克思关于无产阶级阶级斗争和社会主义革命的学说,鼓吹通过细微的改良来逐渐地改造社会,宣扬用所谓“地方公有社会主义”的办法使资本主义过渡到社会主义。费边社在工人阶级中传播资产阶级影响,是英国工人运动中机会主义和改良主义思想的发源地之一。列宁说费边社“最完整地体现了机会主义和自由主义工人政策”(见《列宁全集》中文版第21卷第237页)。1900年,费边社并入工党。——第7、54、57、72、77、163、211、224、272、430页。
[13]中央党是德国天主教徒的政党,1870—1871年由普鲁士议会的和德意志帝国国会的天主教派党团(这两个党团的议员的席位设在会议大厅的中央)的统一而成立。中央党通常是持中间立场,在支持政府的党派和左派反对派国会党团之间随风转舵。它把主要是德国西部和西南部的各个中小邦的天主教僧侣中社会地位不同的各个阶层,地主、资产阶级、一部分农民联合在天主教的旗帜下,支持他们的分立主义的和反普鲁士的倾向。恩格斯在《暴力在历史中的作用》(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1卷第526—527页)和《今后怎样呢?》(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2卷第8—9页)两篇文章中对中央党作了详细的评价。
1893年中央党在国会的全部三百九十七名议员中拥有一百零六名议员,因此在其他党派发生分歧时,它的立场就能够起决定性作用。——第14、28、55、68、72、76、84、369、388、422、431页。
[35]在1893年1月底帝国国会讨论1893—1894年的国家预算时,资产阶级议员们指责社会民主党人说,他们只是想挑起人民的不满,却不能说明他们所谓的未来的社会主义国家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了对此给以回答,倍倍尔于2月3日在一篇出色的演说中阐述了社会主义的原则。结果,这个问题一连几天成为帝国国会的中心议题,社会民主党的议员们成功地利用了这个机会来宣传自己的思想。2月7日,极右派代表阿·施特克尔宣布,在李卜克内西演说之后,他决定放弃发言,并提议停止辩论这个问题。讨论至此结束。——第26、34、41、56页。
[41]德国自由思想党是1884年进步党同民族自由党左翼合并成立的。它的领导人之一是帝国国会议员李希特尔。它代表中小资产阶级的利益,反对俾斯麦的政府。——第28、55、68、71、76页。
[42]1892年11月,德国政府把军事法草案提交帝国国会讨论,法案规定把1893—1899年和平时期的军队数目增加八万人以上,并追加军事拨款,数量极大的拨款引起了广大居民阶层的不满。这甚至使得一些资产阶级政党也起来反对这个草案。1893年5月6日,它被帝国国会的多数所否决。同日政府解散国会,然后规定1893年6月进行新的选举(见注86)。选举之后,军事法草案由政府稍加修改,重新提交国会讨论,并于1893年7月15日在新选的国会中获得通过。——第28、43、55、61、68、72、76、84页。
[64]指欧洲各国社会主义政党代表讨论筹备下届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见注95)问题的会议。——第43、44、49、53、58、71页。
[65]1893年3月1日左右至17日恩格斯在伊斯特勃恩休养。——第45、46、48、51、53、58页。
[72]指的是美国复本位制的拥护者和单一金本位制的拥护者之间的斗争。1890年7月14日的所谓“薛尔曼法”规定,每月由政府收购四百五十万盎斯的白银,以便人为地维持白银同黄金的16∶1的比价。尽管有这条法律,但白银的市价却继续直线下跌,1893年跌到26.5∶1。1893年夏季,在危机业已开始的情况下,美国总统克利夫兰召开了国会非常会议,提出要废除1890年收购白银的法律。同年11月1日,经过长时间的辩论以后,薛尔曼法被废除了。——第53、169、17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