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全集第五卷——妥协辩论（1848年7月8日）

妥协辩论

　　科伦7月8日。我们在得到汉泽曼内阁瓦解的消息的同时，也得到了7月4日妥协会议的速记记录。在这次会议上宣布了洛贝尔图斯先生退出内阁的消息，这是内阁瓦解的第一个征兆；此外，关于波兹南委员会的两种针锋相对的表决以及左派的退出都大大加速了内阁的瓦解。
　　关于各部大臣先生对洛贝尔图斯先生退出内阁的意见，速记记录并没有提供什么新的情况；因此我们就不来谈论这个问题了。
　　福斯特曼先生站了起来，据说他不得不起来抗议格拉德巴赫先生在6月30日［注：见本卷第209—210页。——编者注］对“莱茵省和威斯特伐里亚的最可敬的人的代表”所发表的言论。
　　贝尔格先生：我在不久以前就根据会议规则提过意见，说在这里宣读请愿书是不适当的，说我讨厌这样做［注：见本卷第206—207页。——编者注］。（喊声：我们讨厌！）好，我们。我的发言不仅代表我自己，而且代表其他许多人，即使今天又提出一些意见来打扰我们，也不能取消我的这个意见。
　　中央总署的发言人土伊斯豪斯先生报告了波兹南委员会的问题。中央总署提议成立一个委员会来审查有关波兹南的一切问题，但是对委员会应该用什么方法来达到这个目的的问题并没有发表意见。
　　沃尔弗先生、弥勒先生、赖辛施佩格第二先生和佐美尔先生都提出了修正案；所有这些修正案都得到了支持并提出来讨论。
　　土伊斯豪斯先生给他的报告补充了几点意见，这些意见都是反对委员会的。据说真理在任何时候都居于中间，因此，议会在听了一些冗长而互相矛盾的报告后，只得出了双方都不对的结论，也就是说，议会将保留它现在的意见。首先应当要求政府作一个详细的报告，然后再做结论。
　　中央总署怎么能委派一个反对自己的报告的报告人呢？
　　罗伊特先生叙述了促使他提出任命委员会的问题的原因。最后，他声明说，他绝不是有意责难内阁；他是法学家，他很清楚，没有相应的法律，内阁对事件所负的一切责任都是虚幻的。
　　赖辛施佩格第二先生发言。他怀着满腔的同情向波兰起誓；他希望德意志民族不久就会偿还萨比斯基后裔那笔旧的名誉债。（要知道，这笔名誉债早已用8次瓜分波兰、榴霰弹、硝酸银和鞭笞来偿还了！）“但是，我们也应该表现出极度的镇静和理智，使德国的利益永远占居首要的地位。”（德国的利益自然是要尽量把这个地区的大部分土地掌握在自己手里）赖辛施佩格先生特别反对成立调查委员会，因为“这是一个只有历史或法庭才能解决的问题。”难道赖辛施佩格先生忘记了，在进行关于革命的辩论时他自己说过议员先生们的使命是要“创造历史”［注：见本卷第87页。——编者注］吗？他以关于议员地位的纯粹法学上的诡辩结束了自己的发言。我们还是回头来谈谈资格问题吧。
　　可是克罗托申的鲍威尔先生（他本人就是波兰的德国人）走上讲台来捍卫自己的同胞的利益。

　　“我恳求议会不要计较过去，而只关心人民的未来，人民是有权利指望我们的关怀的。”

　　多么使人感动啊！克罗托申的鲍威尔先生这样关怀波兰人民的未来，以致希望“不要计较”他们的过去，不要计较普鲁士军阀、犹太人和波兰的德国人的野蛮行为！为了波兰人本身的利益，我们应该拒绝讨论这些问题！

　　“从这种痛苦的分析中又能得到什么呢？即使你们认为德国人是有罪的，难道你们因此就不大考虑保卫他们的民族性、保护他们的个性和他们的财产了吗？”

　　真是直言不讳！克罗托申的鲍威尔先生承认德国人可能是错了，——但是就在这种情况下，也还是应该牺牲波兰人的利益来维护德国人的民族性！

　　“我真不了解，挖掘过去对于圆满地解决目前这些复杂的问题究竟有什么好处。”

　　自然，对于波兰的德意志先生们和热烈支持他们的人来说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所以他们如此顽固地反对这样做。
　　接着鲍威尔先生企图恐吓议会，说这种委员会又会振奋人心，煽起狂热，结果就会发生一场新的流血冲突。这些博爱的见解使得鲍威尔先生不敢投票赞成委员会。但是，为了不致造成似乎他的委托者害怕委员会这样一种印象，他也不能投票反对。为了波兰人的利益他反对委员会，为了德国人的利益他赞成委员会，为了在这进退两难的情况下表示自己不偏不倚，他就干脆不投票。
　　另一位波兹南的议员，即格内森的布斯曼认为，仅仅他出席会议这一点就证明波兹南也住着德国人。他想根据统计资料证明在他那个区域内住着“大量的德国人”。（他的话被打断了）而且，该地区的2/3以上的财产都掌握在德国人手里。

　　“此外我还要证明，我们普鲁士人不仅靠我们武器的威力（！？！）在1815年征服了波兰，而且靠33年的和平和我们的文化知识再次征服了它（这次会议就是证明）［注：括弧里的话是恩格斯的。——译者注］。（他的话被打断了。主席建议布斯曼先生谈问题的实质。）我不反对改组，但是，最合理的改组是施行附有官员选举制的地方自治条例；这个条例和法兰克福议会关于保护一切民族的决议就能给波兰人提供一切保障。但是划分界线我是坚决反对的。（他的话被打断了。再次受到警告。）如果谈问题的实质，我是反对委员会的，因为它毫无益处，它只会引起动乱；可是，我并不害怕成立委员会，如果必要，我也赞成……（有人打断他的话说：他说他赞成委员会！）不，我是说反对……诸位先生，为了给你们说明一下发生起义的原因，我想简单地……”（他的话被打断了。遭到反对。）

　　采什科夫斯基：别打断他！让他讲！
　　主席：我再一次要求发言人紧紧地抓住问题的实质。
　　布斯曼：“我已经说过，我反对委员会，我再没有什么补充的！”
　　这位波兰的德国地主先生说了这句气话后，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讲台，在与会者的哄堂大笑声中赶紧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勃罗姆堡区的议员海奈先生想挽救同乡的荣誉，给委员会投了赞成票。同时他也忍不住责备波兰人伪善、欺骗等等。
　　鲍姆施塔克先生也是波兰的德国人，他仍然反对成立委员会。理由还是那些。
　　波兰人拒绝参加辩论。只有波克什夫尼茨基表示赞成成立委员会。大家知道，波兰人是早就坚持要调查的，可是现在才明白，一切波兰的德国人除了一个人以外，都反对这样做。
　　波勒先生是很少有的波兰人［注：双关语：Pohle--姓，《Pole》——“波兰人”。——编者注］，他把整个波兹南都划入德国的版图，而把德国和波兰的疆界叫做“分隔德国的一堵墙”。
　　拥护委员会的人一般发言都很冗长，而且不够明确。他们和反对委员会的人一样总是喋喋不休地重复着老一套。他们的论据多半带有好辩的迂腐的性质，因而远不如波兰的德国人的偏颇誓言那样引人注意。
　　关于各部大臣和官员对这个问题的态度以及有名的资格问题，我们明天再谈。

弗·恩格斯写于1848年7月8日
载于1848年7月9日“新莱茵报”第39号
原文是德文
俄文译自“新莱茵报” 俄译文第一次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