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
三、圣麦克斯
2.辩护性的评注
虽然当桑乔还处在卑躬屈膝的地位的时候(参看“堂吉诃德”第26、29章),曾经对自己应否接受有油水的教职这个问题产生种种“怀疑”,但是,他考虑到情况已经改变,考虑到他从前在圣公会里当过差役的那种当差地位(参看“堂吉诃德”第21章),最后决定“从头脑中挤出”这种怀疑。他当上了巴拉塔利亚岛的大主教,当上了红衣主教,现在他以这样的身分,带着一副庄严的面孔和高僧的尊严坐在这次宗教会议的首脑中间。在我们谈完了一大篇关于“圣书”的插话以后,现在我们又回过头来谈谈这次宗教会议。
的确,我们看到“桑乔兄弟”在新的生活情况下变化很大。现在他代表ecclesia triumphans〔胜利的教会〕--同他早先所在的ecclesia militans〔战斗的教会〕相对立的教会。代替“圣书”的战斗的号角出现了庄严肃穆,代替“我”出现了“施蒂纳”。这表明了qu'il n'y a qu'un pas du sublime au ridicule〔从伟大到可笑只有一步之差〕这句法国谚语多么正确。从桑乔当上圣师并写主教的传论的时候起,他只称呼自己是“施蒂纳”了。这种“唯一的”自我享乐的办法是他从费尔巴哈那里学来的,但是很遗憾,这种办法对他来说就像对他的驴子弹琴一样。当他用第三人称谈到自己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到:桑乔这位“创造者”是按照普鲁士下级军官的手法用“他”来称呼是的“创造物”即施蒂纳的,桑乔这位“创造者”是决不可以和凯撒混为一谈的。由于桑乔的行动如此地前后不一贯,竟然只想和费尔巴哈竞争,因而他给人的印象也就更加滑稽可笑。桑乔因扮演伟人的角色而得到的“自我享乐”,在这里malgré lui〔出乎本愿地〕,变成了别人的享乐。
桑乔在他的“评注”中所制造的“特殊的东西”,如果我们在插曲中没有把它“利用”掉的话,那就是:他演奏“圣书”中早已令人厌倦地单调地演奏过的老调的许多新变奏曲来款待我们。桑乔的音乐,正像信仰维什努的印度祭司所奏的音乐一样,只有一个音调,不过这里在演奏时用了一些较高的音栓而已。但同时,它的催眠作用当然没有改变。例如,他在这里又千方百计地在“有意思”和“没有意思”之间的对立以及“有意思”和“绝对有意思”之间的对立这种饭店招牌下渲染“利己”和“神圣”之间的对立,这是一种新的做法,但对这种做法只有那些爱吃逾越饼vulgo〔俗称〕无酵饼的人才会觉得有意思。当然,我们不必因为这位“有教养的”柏林小市民用美文学的笔法把有利害关系的变成有意思的而对他生气。“教书匠们”根据桑乔所喜爱的怪想而造出来的全部幻想,在这里“以困难——怀疑的形式”出现,这些困难——怀疑“仅仅是精神创造的”,“那些让自己接受这些怀疑的可怜的灵魂”“必须……不假思索地把它们克服掉”(就是用臭名昭彰的把什么东西都从头脑中挤出去的手法)(第162页)。接着而来的就是关于应当如何用“思想”或“无思想”来把“怀疑”从头脑中挤出去的论断,以及批判的道德的adagio〔缓调〕,在这个缓调中他用短调的和声哀唱:“决不能用欢乐压倒思想。”(第166页)
桑乔为了安慰欧洲,特别是安慰窘迫的Old merry and 0young sorry England〔年老愉快和年轻悲哀的英国〕,当他刚刚有一点坐惯了自己的主教的chaise persée〔马桶〕的时候,他就从主教的马桶上向我们发出了以下这个仁慈的传论:
“市民社会完全不在施蒂纳心上,他根本没有考虑扩大这个社会,使它把国家和家庭都吞进去。”(第189页)
但愿科布顿先生和杜诺瓦耶先生注意这一点。
桑乔以大主教的身分立刻履行教会警察的职务,并且在第193页上斥责赫斯“破坏警察规则”而把人混淆起来,由于我们这位圣师时刻想确定人的同一,这就更是不可饶恕。为了向同一个赫斯证明,“施蒂纳”也具有“撒谎的英雄气概”这一自我一致的利己主义者的正统特性,他在第188页上唱道:“但是施蒂纳完全没有谈到,像赫斯让他所谈的那样,似乎过去的利己主义者的全部错误只在于,他们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利己主义。”参看“现象学”这一节和整本“圣书”。他在第182页上发现了自我一致的利己主义者的第二个特性——轻信,他在这一页上,“并没有否认”费尔巴哈关于“个人是共产主义者”这一意见。桑乔在第154页上又行使了他的警察权力,他在这一页上严厉斥责他的一切评论者,说他们没有“更仔细地”研究“施蒂纳所理解的利己主义”。当然,他们这些人都犯了错误,即他们以为这里谈的是现实的利己主义,其实这里谈的只是“施蒂纳”所理解的利己主义。
在“辩护性的评注”中还有一点可以证明桑乔确有扮演圣师角色的本领,这就是他在辩护性的评注一开始就伪善地声明:
“也许,这种简短的反驳对上面提到的那些评论者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但是至少对本书的其他一些读者来说不是没有用处的。”(第147页)
桑乔在这里装出一副自我牺牲的样子并且肯定说,为了听众的“利益”他甘愿牺牲他的宝贵时间,虽然他处处要我们相信,他经常注意的仅仅是他自己的利益,虽然他在这里仅仅是想拯救他那张圣师的画皮。
“评注”的“特殊的东西”就这样结束了。但是我们把早在“圣书”第491页上提到过的“唯一的东西”保存到现在来谈,这样做与其说是为了“其他一些读者的利益”,不如说是为了“施蒂纳”本人的利益。相互效劳,毫无疑问由此会得出结论说:“个人是共产主义者。”
对哲学家们说来,从思想世界降到现实世界是最困难的任务之一。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现实。正像哲学家们把思维变成一种独立的力量那样,他们也一定要把语言变成某种独立的特殊的王国。这就是哲学语言的秘密,在哲学语言里,思想通过词的形式具有自己本身的内容。从思想世界降到现实世界的问题,变成了从语言降到生活中的问题。
我们已经指出,思想和观念成为独立力量是个人之间的私人关系和联系独立化的结果。我们已经指出,思想家和哲学家对这些思想进行专门的系统的研究,也就是使这些思想系统化,乃是分工的结果;具体说来,德国哲学是德国小资产阶级关系的结果。哲学家们只要把自己的语言还原为它从中抽象出来的普通语言,就可以认清他们的语言是被歪曲了的现实世界的语言,就可以懂得,无论思想或语言都不能独自组成特殊的王国,它们只是现实生活的表现。
好歹都要跟着哲学家们走的桑乔,必然不得不去寻找哲人之石、方圆法和长生不老药,寻找一种本身具有能够从语言和思维的王国引到现实生活中去的神奇力量的“词”。由于桑乔长期和堂吉诃德打交道,他深深地受了堂吉诃德的感染,以致没有看出:他的这个“任务”、他的这个“使命”只不过是信仰他的大本哲学骑士小说的结果。
于是桑乔开始再度向我们描绘圣物和观念在世界中的统治,这一次是通过语言或词句的新形式进行统治的。语言一旦变成独立力量,当然就立刻变成词句。
在第151页上,桑乔把现代世界称为“词句的世界,以词为开端的世界”。他详细地阐述了自己追求神奇的词的动机。
“哲学思辨企图找到普遍得包括每一个人在内的这样一个宾词……如果这个宾词把每一个人包括在内,那末每个人在宾词中都必须表现为主词,也就是说,不仅要表现为他所是的什么,而且要表现为他所是的谁。”(第152页)
由于思辨曾“寻找”桑乔在从前称之为使命、职责、任务、类等等这样的宾词,所以现实的人们在这以前都会“在词、逻各斯、宾词中”“寻找”自己(第153页)。直到现在为止,人们总想在语言范围内把一个个人和另一个个人只作为同一的人加以区别,人们就要用名字。但是桑乔并不满足于一些普通名字;既然哲学思辨给他提出一项任务,要他寻找一个普遍得包括每一个作为主词的人在内的宾词,所以桑乔去寻找哲学上的一个抽象名字,一个超越一切名字之上的“名字”,即一切名字的名字、作为范畴的名字;这个名字既能够确切地把桑乔和布鲁诺,把他们两人和费尔巴哈区别开来,正如他们自己的名字把他们彼此区别开来一样;同时,这个名字又可以适用于所有他们三个人以及所有其他的人和生物,这是一种新的做法,它能够使一切票据、婚约等等混乱不堪,也能把一切公证所和户籍登记处一举消灭。这个创造奇迹的名字,这个意味着语言灭亡的神奇的词,这条通向生活的驴桥[注:俏皮话:德文Eselsbrücke(驴桥)的意思是供愚蠢的或懒惰的学生用的题解书籍(类似考试时之“夹带”等物)。——编者注],这一中国天梯的最高级,就是唯一者。在下面几段诗句中赞美了这个词的奇异的特性:
“唯一者只是说出你来和说出我来的最后的、趋于寂灭的言表,只是变为意见的言表:
不再是言表的言表,
无言无声的言表。”(第153页)
“其中〈唯一者中〉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东西是最主要的东西。”(第149页)
唯一者是“无规定的”(同上)。
“唯一者指出自己的内容是在概念之外或在概念的彼岸。”(同上)
唯一者是“无规定的概念,其他任何概念都不能使他有所规定”(第150页)。
唯一者是世俗名字所受的哲学“洗礼”(第150页)。
“唯一者是一个无思想的词。
唯一者没有任何思想内容。”
“唯一者表达的是一个不会第二次存在因而也无法加以表达的人;
因为,如果他能够被真正地完全地表达出来的话,那末他就会第二次存在了,就会体现在表达中了。”(第151页)
他在这样地赞美了这个词的特性以后,又用下面几段对唱歌词来庆贺那些由于发现了这个词的创造奇迹的力量而获得的成果:
“有了唯一者,绝对思想的王国就完成了。”(第150页)
“唯一者是我们的词句世界的最后一块砖。”(第151页)
“唯一者是一种作为词句而告终的逻辑”(第153页)
“在唯一者之中,科学会化为生活,
因为科孝中的Das〔这个〕就变成Der und Der〔某某和某某〕,
某某不再在词、逻各斯、宾词中寻找自己。”(第153页)
桑乔从自己的评论者那里自然是得到了痛苦的经验:唯一者也可以“作为概念固定下来”,而且他的“反对者正是这样做的”(第149页)。桑乔的这些反对者竟如此恶毒,他们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个神奇的词的预期的魔力,却像在歌剧中那样唱起来:Ce n'esτ pas ça,ce n'est pas ça!〔不是那回事!不是那回事!〕桑乔特别冷酷无情和庄严肃穆地反对自己的堂吉诃德—施里加(因为在他那里,误会会引起公开的“暴动”并使他完全不懂得自己“创造物”的地位):
“假使施里加懂得唯一者是完全没有内容的词句或范畴,因而已经不是一个范畴,那末他也许就会承认唯一者是在他看来还没有名字的那个东西的名字。”(第179页)
由此可见,桑乔在这里直截了当地承认他和他的堂吉诃德追求的是同一个目的,只是有一点区别:桑乔以为他已经真正发现了启明星,而堂吉诃德却还在黑暗中,
在无底世界的
荒凉的死海上飘流[注:艺术大师康拉德·冯·维尔茨堡:“炼金场”,诗句第143行。]。
费尔巴哈在“未来哲学”第49页上说道:
“纯粹建立在这种不可表达的东西上面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不可表达的东西。是的,是一种不可表达的东西。词句失去作用的地方,才是生活开始的地方,才是存在的秘密揭开的地方。”
桑乔找到了从可以表达的东西过渡到难以表达的东西的道路,他找到了一个既比词大又比词小的词了。
我们看到,从思维过渡到现实,也就是从语言过渡到生活的整个问题,只存在于哲学幻想中,也就是说,只有在那种不会明白自己在想像中脱离生活的性质和根源的哲学意识看来才是合理的。这个大问题,由于它总是闪现在我们这些思想家的头脑中,当然最终一定会迫使这些游侠骑士中的一个人出发去寻找这样一个词,这个词作为词构成可寻觅的过渡,这个词作为词不再单纯是词了,这个词用神秘的超语言的方式指出从语言走到它所标示的现实客体的道路,简而言之,这个词要在一切词中起一种和救世主-圣子在人们中所起的基督教幻想的作用一样的作用。这位在哲学家中头脑最空虚和最荒唐的哲学家一定会把哲学“结束掉”,因为他宣布他本身之无思想就意味着哲学的终结,因而,也意味着胜利地进入“肉体”生活。他在哲学上的无思想本来就已经是哲学的终结,正如他不能说出来的言语意味着任何言语的终结一样。桑乔所以获得胜利还因为他是所有哲学家中对现实关系知道得最少的一个,因而哲学范畴在他那里失去了和现实界联系的最后一点残余,因而也就是说失去了最后一点意义。
顺从而忠实的仆人桑乔,请走吧,或者更确切些说,请跨上你的驴子依靠你的唯一者去自我享乐吧,尽情地去“利用”你的“唯一者”吧!关于唯一者以及他的那些创造奇迹的头衔、力量和勇气,卡德龙早已用以下这些话歌颂过了[120]:
唯一者——
El ilUstre Paladin,
El siempre fiel Cristiano,
El Almirante feliz
De Africa,el Rey soberano
De Alexandría,el Cadé
De Berberia,de Egipto el Cid,
Morabito,y Gran Senor
De Jerusalen [注:无畏的战士,
高尚的指挥官,
勇敢的骑士,
著名的游侠,
忠实的基督教徒,
幸运的非洲海军上将,
亚历山大里亚的最高统治者,
伯尔伯里的法官,
埃及的西得,
伊斯兰教的隐士,
耶路撒冷的伟大君王。——编者注].
“最后,提醒”耶路撒冷的伟大君王桑乔去回忆一下塞万提斯对桑乔的“批评”,见“堂吉诃德”1617年布鲁塞尔版第20章第171页,“想必不是不合时宜的”。(参看“评注”第194页。)
注释:
[41]“绿树同我有什么关系呢?”(《Was jehen mir die jrinen Beeme an?》——用柏林方言写的),见海涅“旅行札记。珞珈浴场”第4章(非原句)。——第116页。
[42]指麦克斯·施蒂纳的著作“唯一者及所有物”1845年莱比锡奥托·维干德出版公司版(Max Stirner.《Der Einzige und sein Eigenthum》.Leipzig,Verlag von Otto Wigand,1845),它是在1844年底问世的。——第116页。
[43]指的是批判施蒂纳著作的文章:施里加的论文“论‘唯一者及所有物’”,载于“北德意志杂志”1845年5月号;费尔巴哈的论文“因‘唯一者及所有物’而论‘基督教的本质’”,载于“维干德季刊”1845年第2卷;赫斯的小册子“晚近的哲学家”1845年达姆斯塔德版(《Die letz-ten Philosophen》.Darmstadt,1845)。施蒂纳回答了这种批判并在“维干德季刊”1845年第3卷发表了一篇论文“施蒂纳的评论者”,以维护自己的著作。这篇论文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被讽刺地称为对施蒂纳著作的“辩护性的评注”。——第116页。
[44]瑞琴特街(Regent Street)是伦敦的大街之一。——第125页。
[45]黑格尔“哲学全书纲要”1817年海得尔堡版(G.W.F.Hegel.《En-cyclopädie der philosophischen Wissenschaften im Grund-risse》.Heidelberg,1817)。这一著作分为三部分:(1)逻辑;(2)自然哲学;(3)精神哲学。——第130页。
[46]黑格尔“自然哲学讲演录”,见“黑格尔全集”1842年柏林版第7卷(G.W.F.Hegel.《Vorlesungen über die Naturphilosophie》;Werke,Bd.VII,Berlin,1842)。——第130页。
[47] Jacques le bonhomme(乡下佬雅各)是在法国讽刺农民的绰号。——第137页。
[48]塞索斯特雷斯是古埃及传说中的法老。——第140页。
[49]艾曼奴伊尔(Emanuel)是让·保尔的小说“格斯彼尔,或邮犬的四十五天”中的人物。——第143页。
[50] Integer vitae scelerisque purus(无可非议和清白无罪的人)——贺雷西“颂诗集”第1卷颂诗第22篇第1节。——第145页。
[51]亚里士多德的著作“论灵魂”。——第148页。
[52]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3卷;见“黑格尔全集”1843年柏林第2版第15卷(G.W.F.Hegel.《Vorlesungen über die Geschichte der Philosophie》,Bd.3;Werke,2-te Aufl.,Bd.XV,Berlin,1843)——第153页。
[53]忠实的埃卡尔特(Der treue Eckart)是德国中世纪传说中的人物,是忠实的人和可靠的捍卫者的典型。——第157页。
[54]黑格尔“逻辑学”1812—1816年纽伦堡版(G.W.F.Hegel.《Wis-senschaft der Logik》.Nürnberg,1812—1816)。这一著作分三部分:(1)客观逻辑、存在论(1812年出版);(2)客观逻辑、本质论(1813年出版);(3)主观逻辑或概念论(1816年出版)。——第158页。
[55]引的是路·费尔巴哈的论文“关于哲学改革的临时纲要”,该文刊载于“现代德国哲学和政论轶文集”(《Anekdota zur neuesten deutschenPhilosophie und Publicistik》)第2卷,该轶文集于1843年卢格在瑞士(苏黎世和温特图尔)出版。——第170页。
[56]1848年革命前,在柏林大街上和在动物园内禁止吸烟,在这些地方吸烟有被处罚款或体罚的危险。——第173页。
[57]德国给西里西亚波兰人起的讽刺性绰号。——第175页。
[58]指的是“鸦片战争”(1839—1842),这是英国对中国的侵略战争,这次战争使中国开始变为半殖民地。——第178页。
[59]黑格尔“宗教哲学讲演录”第2卷;见“黑格尔全集”1840年柏林第2版第12卷(G.W.F.Hegel.《Vorlesungen über die Philoso-phie der Religion》,Bd.2;Werke,2-te Aufl.,Bd.Ⅻ,Berlin,1840)。——第184页。
[60]指的是弗·培根的著作:“论科学的价值和发展”(《De Dignitate et Augmentis Scientiarum》),1623年出版于伦敦;“新工具”(《No-vum Organum》),1620年出版于伦敦;“政治道德论文集”(《The Essays or Counsels Civil and Moral》),生前的最后一版于1625年在伦敦出版。——第186页。
[61]Ecce iterum Crispinus(又是克里斯平)——尤维纳利斯的讽刺诗第4篇就是这样开始的,这首诗(在第一部分中)痛斥罗马皇帝多米齐安的一个宫臣克里斯平。这句话的转义是:“又是这个家伙”或“又是这个东西”。——第186、247页。
[62]自由的两个朋友(Deux amis de la liberté)是克伟索(Kerver-seau)和克拉夫廉(Clavelin)的笔名,他们在18世纪末19世纪初用这个笔名在巴黎出版了多卷集的著作“1789年的革命史”(《Histoire de la Révolution de 1789》)。——第193页。
[63]布朗宁“大不列颠的内部状况财政状况;前面附有关于大不列颠的对外政策以及法国、俄国、奥地利和普鲁士的统计和和政策的概论”1834年伦敦版(G.Browning.《The Domestic and Financial Condition of Great Britain;Preceded by a Brief Sketch of Her Foreing Policy;and of the Statistics and Politics of France,Russia,Austria,and Prussia》.London,1834)。——197页。
[64]库弗尔格拉班(Kupfergraben)是柏林的运河和它的河岸街之一。黑格尔曾住在这个地方。——第200页。
[65]摘自霍夫曼·冯·法勒斯累本的诗篇“只在德国!”——第201页。
[66]伊·康德“实践理性批判”(I.Kant.《Kritik der practischen Ver-nunft》.Riga,1788)。——第211页。
[67]“道德协会”(《Tugendbund》)是1808年建立于普鲁士秘密的政治团体。其宗旨是唤起爱国热情,举取自己的国家从拿破仑的占领下解放出来和建立立宪制度。拿破仑失败后,该协会由于要求宪法而被迫害,很快就瓦解了。——第214页。
[68]指的是路易·勃朗“1830—1840年的十年历史”1841—1844年巴黎版第1—5卷(L.Blanc.《Histoire de dix ans.1830-1840》T.I-V,Paris,1841—1844),路·布尔的德译本于1844—1845年在柏林出版。——第215页。
[69]Cercle social(社会小组)是民主知识分子的代表所建立的组织,于18世纪末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最初年代在巴黎进行活动。Cercle social在共产主义思想史上的地位可以从下面的事实中看出:社会小组的思想家克·福适主张平均分配土地、限制过多的财产并主张对凡有劳动能力的公民都给予工作。克·福适对法国革命文献中所宣布的形式上的平等所作的批判,促使“疯人派”的领导者雅克·卢对这一问题发表了大胆得多的言论。——第217页。
[70]这里引的是匿名论文“从阿伦特任职到鲍威尔免职时的普鲁士”,该文载于由小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诗人格·海尔维格于1843年在苏黎世和温特图尔出版的文集“来自瑞士的二十一印张”(《Einundzwanzig Bogen aus der Schweiz》)。——第218页。
[71]约·威德“中等阶级和工人阶级的历史”1835年伦敦第3版(J.Wade.《History of the Middle and Working Classes》.3rd ed.,London,1835)。——第220页。
[72]Evil May-day(五月黑道日)是历史上有名的1518年5月1日伦敦市民起义的名称,这次起义旨在反对外商的猖獗;城市的下层都参加了这次起义。——第222页。
[73]自由思想者(原文中用的是柏林方言:Freijeister)——暗示“自由者”。
“自由者”是19世纪40年代上半期由柏林作家组成的青年黑格尔派小组的名称,该小组的核心是布·鲍威尔、埃·鲍威尔、爱·梅因、路·布尔、麦·施蒂纳等。马克思已经在1842年的许多信中批评了“自由者”并拒绝在他所主编的“莱茵报”上发表他们的空洞浮夸的论文。——第224页。
[74]威·魏特林“和谐与自由的保证”1842年斐维版(W.Weitling.《Garantien der Harmonie und Freiheit》.Vivis,1842)。——第225页。
[75]黑格尔“法哲学原理”1821年柏林版(G.W.F.Hegel.《Grundli-nien der Philosophie des Rechds》.Berlin,1821),这一著作的序言所志的日期是1820年6月25日。——第227页。
[76]参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56年人民出版社版第1卷第442、453、609页。——第229页。
[77]指的是:“瑞士的共产主义者,根据从魏特林那里发现的文件。委员会给苏黎世州政府的报告书全文”1843年苏黎世版(《Die Kommunisten in der Schweiz nach den bei Weitling vorgefundenen Pa-pieren.Wörtlicher Abdruck des Kommissionalberichtes an die H.Regierung des Standes Zürich》.Zürich》,1843),报告人是约·卡·布伦奇里。
罗·施泰因“现代法国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1842年莱比锡版(L.Stein.《Der Socialismus und Communismus des heuti-gen Frankreichs》.Leipzig,1842)。——第230页。
[78]参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57年人民出版社版第2卷第105、66、和244页。——第232页。
[79] Congregatio de propagandafide(传教协会)是教皇所创立的天主教组织,其目的是在各国传播天主教和反对异教。该协会是罗马教廷和天主教集团推行反动政治的工具之一。——第234页。
[80]“以订书匠的姿态出现的批判”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在“神圣家族”中对卡尔·赖哈特的讽刺的称呼。在“文学总汇报”的第1期和第2期中刊载了赖哈特的论文“关于赤贫的论文”,这篇论文批判了包括在奥·泰·维尼格尔的“政论文集”中的一篇文章“赤贫现象增长的原因”。——第241页。
[81]弗·摩·伊登“英国穷人的状况或劳动者阶级的历史”1797年伦敦版第1—3卷(F.M.Eden.《The State of the Poor:or,an His-tory of the Labouring Classes in England》.Vol.1-3,London,1797)。
弗·基佐“法兰西文明史”1829—1832年巴黎版第1—5卷(F.Guizot.《Histoire de la civilisation en France》T.1-5,Paris 1829——1832)。
阿·阿·蒙泰“法兰西各等级近五百年的历史”1828—1844年巴黎版第1—10卷(A.A.Monteil.《Histoire des francais des divers états aux cinq derniers slècles》.T.I-X,Paris,1828—1844)。——第241页。
[82]莎士比亚“雅典的提蒙”第四幕第三场。——第255页。
[83]Banqueroute cochonne(蠢猪般的破产)是傅立叶所区分的三十六种破产形式中的第三十二种形式。傅立叶在他的未完成的著作“论三种外在统一”中对这一形式下了定义:“蠢猪般的破产是笨汉的破产,他没有按照基本原则行动,因此使妻子、儿女和自己都遭到破产,自己受到司法机关的制裁,并遭到商业之友的耻笑,这些朋友只是尊重按照伟大原则行动的富有的破产者。”——第262页。
[84]“认认自己!”是德尔斐城的阿波罗神殿大门上历写的一句箴言。——第278页。
[85]在反映英国庸人观点的耶·边沁的唯心主义伦理学中,认为人的合乎道德的行为就是那些满意的总和超过痛苦总和的行为。马克思和恩格斯把为了确定行为的道德性而去无聊地编造满意和痛苦的清单并进行平衡这种举动讽刺地称为“边沁式的簿记”。——第291页。
[86]莫阿毕特区(Moabit)是柏林西北部的一个区。
科比尼克区(Kopenick)是柏林东南部的一个区。
汉堡门是通往柏林北郊的城门。——第296页。
[87]听差兰特(Eckensteher Nante)是卡·荷尔泰(K.Holtie)的“柏林的悲剧”中的人物之一。著名的德国喜剧家弗·贝克曼根据这个形象创造了通俗的滑稽戏“听差兰特在受审”。兰特这个名字使用来指那种随时用柏林方言说俏皮话的高谈哲理的小丑。——第305页。
[88]布罗肯山(Blocksberg)是德国哈尔茨山脉的最高峰。按民间传说,布罗肯山是妖魔夜宴的地方。德国许多高地也叫作布罗肯山,这是与那种“山云怪影”的迷信思想有关的。——第317页。
[89]“野人之子”(《Der Sohn der Wildnis》)是弗·哈尔姆的戏剧,1842年第一次公演。——第343页。
[90]Spanso-bocko是殖民主义者在苏里南(南美洲)施用的最残酷的体刑之一。——第350页。
[91]指1791—1793年海地的黑奴起义。以杜山-路维杜尔为首的起义者,展开了反对农场主和殖民者,争取自由、土地、独立的斗争,结果奴隶占有制废除了。——第351页。
[92]法的历史学派是18世纪末产生于德意志的历史学和法学中的反动流派。反动的浪漫主义学派是19世纪上半叶的思想派别,它与法的历史学派有血缘关系。关于这些学派的特征,见卡·马克思“法的历史学派的哲学宣言”和“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57年人民出版社版第1卷第97—106页和第454页)。——第358页。
[93]引自阿·夏米索的诗“悲惨的故事”。——第363页。
[94]“十表法”是“十二铜表法”(Lex duodecim tabularum)的最初的方案。“十二铜表法”是罗马奴隶占有制国家的古代立法的纪念碑。它的通过是公元前5世纪中叶在共和国时期平民和贵族斗争的结果,它是罗马私法进一步发展的渊源。——第364页。
[95]施特赫利(Stehely)是柏林点心铺的老板,19世纪40年代激进的自由主义者常在那里聚会。——第372页。
[96] Saint-Jacques le bonhomme——圣徒雅各-乡下佬。这段引文见圣经“雅各书”第1章第9节。——第375页。
[97]海涅“哈尔茨游记”。——第384页。
[98]神圣的埃尔曼达德(神圣保卫团)是15世纪末叶由西班牙国王建立的城市同盟。国王当时企图利用资产阶级来反对大封建主,维护专制制度。从16世纪中叶起,神圣的埃尔曼达德的武装力量执行警察的职能。后来就引伸出来称警察为神圣的埃尔曼达德。——第397页。
[99]施潘道(Spandau)是柏林西部的一个城堡,其中设有拘留政治犯的监狱。——第397页。
[100]九月法令是法国政府1835年9月颁布的反动法令。这项法令限制了陪审人员的裁判活动,对出版采取了严峻的措施。在出版方面,规定增加定期刊物的现金税,对反对私有制和现存国家制度的言论实行监禁和课以在大量罚款。——第401页。
[101]Magna Charta--Magna Charta Libertatum(自由大宪章)是骑士和市民所支持的起义的大封建主(男爵)向英王“无地约翰”提出的一个文件。大宪章是于1215年6月15日在奏晤士河的兰尼米德草原上签署的。它主要是为了大封建主利益而限制国王的权力,并对骑士阶层和城市做了一些让步;而对基本的居民群众即农奴,什么权利都没有给。——第409页。
[102]关于废除谷物法的法案是在1846年通过的。在1849年以前,即彻底取消谷物法以前,该法案规定对从国外输入的谷物暂时仍课以低税。——第409页。
[103]哈巴谷(Habakkuk)是圣经上的先知。“哈巴谷书”是各种不同的观点的混合,它反映了精神的无力和不能理解周围的现实。——第410页。
[104]指纳·威·西尼耳“关于工资等级的三篇演讲(在牛津大学1830年春季学期所作的报告)”1830年伦敦英文版(N.W.Senior.《Three Lectures on the Rate of WageS,Delivered before theUniver-sity of Oxford,in Easter Term,1830》。London,1830)。——第417页。
[105]罗马法全书——拉丁文Digesta,即汇编。它是罗马民法法典的最重要的一部分,其中收集了罗马法学家著作的残篇。它是代表奴隶主利益的。罗马法全书是在533年查士丁尼帝执政时发表的。——第421页。
[106]海外贸易公司(Seehandlung)是1772年在普鲁士成立的贸易信托公司。该公司享有许多重要的国家特权,它给予政府巨额贷款,实际上起了政府的银行老板和财政部门的经纪人的作用。1904年正式改为普鲁士的国家银行。——第435页。
[107]Levons-nous!(“站起来吧!)这是引自革命民主主义的周报“巴黎革命’(《Révolutions de Paris》)上的警句:“伟人们之所以看起来伟大,只是因为我们自己在跪着。站起来吧!”周报于1789年7月—1794年2月在巴黎发行。——第441页。
[108]《Der hinkende Bote》(“跛足报”)——指包括每年晚到消息的那些民间的历书。——第446页。
[109]指那些空想社会主义者(特别是傅立叶及其继承人)以及通过改良和所谓“劳动组织”来改造社会的这种空想计划的拥护者,他们想用“劳动组织”来反对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生产无政府状态。——第458页。
[110]禁止追寻父系——见“拿破仑法典”(“法兰西民法法典”)第340条。——第465页。
[111]威伦霍尔(Willenhall)是英国斯泰福郡的一个小城市,是制铁工业的中心之一。——第468页。
[112]暗指麦·施蒂纳的这本书是献给他的妻子玛丽·登哈尔特(M.D?hn hardt)的。——第468页。
[113]威·葛德文“论政治上的公正及其对一般美德和幸福的影响”1793年伦敦英文版第1—2卷(W.Godwin.《An Enquiry concerning Political Justice and its Influence on General Virtue and Happiness》.Vol.1-2,London,1793)。)。——第469页。
[114]指在革命民主主义的雅各宾专政时期由马·罗伯斯比尔起草的、国民公会于1793年通过的“人权和公民权宣言”(《Déclaration des droits de l’homme et du citoyen》)中的一条重要的条文。宣言的最后一条即第35条写道:“如果政府侵犯了人民的权利,起义则是全体人民和每个人的神圣权利和必要义务。”——第470页。
[115]李嘉图“政治经济学和租税的原理”1817年伦敦版(D.Ricardo.《Onthe Principles of Political Economy,and Taxation》.London,1817)。——第471页。
[116]“海涅歌集”里的“献给奥·威·施勒格尔的十四行诗集”。——第475页。
[117]确定了共同税界的德意志各邦的关税同盟,是在1834年成立的。后来,这个同盟包括了除奥地利和一些小邦以外的德意志所有各邦。普鲁士在这个同盟里起了领导的作用。由于必须建立全德意志市场而成立的关税同盟,后来也促进了德意志政治上的统一。——第481页。
[118]古曼奴司(Humanus)是歌德的诗歌断片“秘密”中的人物。——第486页。
[119]歌德“浮士德”第一部第三场(“浮士德的书斋”)。——第511页。
[120]卡德龙“马提勃尔小桥”第一幕。——第52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