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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军队领导问题的报告
林彪
（1938年8月）
我想关于军队领导问题的基本要求有三点：一为军队战斗力的提高；二为巩固部队；三为扩大部队。我们晓得军队的基本目的是战斗，军队在任何方面离不开此点。虽有民众与对敌工作及内部的各种制度，军事训练、政治训练、给养卫生等，但基本是领导问题。所以，经常要注意军队的战斗力与组织问题，提高素质就是质量的提高，这是第一点。
第二、巩固部队，其主要问题是使军队中不发生无意减员之事。譬如逃跑、病员这些非战斗的减员，即是数量的保持如一连一百三十人，不要因自已作的不好，把数量减少。我们晓得已经训练过的战斗员与未受过训练的战斗员是不相同，军事技术与政治认识都差得多。因此，熟练的部队是经过很大力量、很长时间、很艰苦的训练出来的。我们决不能因领导教育有缺点的主观原因，而使减员，如果不因战斗而减员，是最大缺点，应由领导者负责。所以第二是保持数量，巩固部队。
第三、扩大部队这是我们经常要注意的，就是增加补充新战士。我们晓得军队是进行战斗的，在战斗中间是不能避免伤亡的，要使伤亡缺额补充起来，必须作扩大新战士的工作。现在在前方运动战中，打一次仗有很大伤亡，甚至一个大的战斗能伤亡一千多人；就是游击战之小规模战斗也是不断发生伤亡。如果久战而不及时补充，军队之元气颓馁，原有的良好作风不能继续下去，整个质量上会发生变化。军队伤亡大，如打胜仗之后能即时补充，在胜利之影响下仍能保持战斗力，原有部队之作风与信心与部队传统的继承，都能保持下来。
此种抗大不仅为补充，而且为成立新的部队，应把原有之团变为旅，把旅变为师。任何部队只有发展，才能保持原有的数量。只有扩大时，才能使部队有积极活跃、朝气蓬蓬勃勃的情绪。有许多军队在长久时间不能扩大，战士变为老战士，指挥员变为老指挥员，反倒不比新军队强，因为没有朝气。我们晓得中国人口众多，现在战争国民都有当兵之义务，按原则说中国有如斯之人口应有兵力，比现在大几百倍。我们武器不如敌人，在战术上应以多胜少，因为它武器强、射击技术强、他们体格强，在实际战斗方面，除非在突然袭击时使他伤亡多于我们外，在一般的战斗，我们的伤亡是大于敌人，在津浦线是三比一。我们要想战胜敌人，需在数量上占绝对的优势。我们的兵力是比日本多，在战争中要准备经过长期的消耗仍然永久保持优势。因此，每个部队不但要保持数量，而且要积极地扩大部队，补充新员。所以，扩大部队是领导者第三个任务。
（一）战斗力之提高；
（二）巩固部队；
（三）扩大部队。这是军队在领导中一般任务。每个领导者，应根据这几个题目作为工作的出发点。因为我们工作一定要有目的，否则自然不晓得怎样做。为了这个任务而工作才能晓得怎样的做，所以，这个任务在工作中要时时地考虑。
（一） 战斗力之提高
我们晓得军队之数量与质量是不同的。同样一个部队虽数量、武器、装备、历史方面都是一样，可是作用上有极大差别之处，数量上虽完全相同但质量不同。所以，有的能表现很强的战斗力，能完成战斗任务，有的不能完成战斗任务，攻也攻不上，守也守不住，退也退不了。有的人家不能缴枪它能缴枪，人家不能战胜他能战胜。我们所讲的是要军队质量之提高，能以少胜众、以一当十。譬如军队在进攻上往往几千人不能攻下，因为是乌合之众，但有几百人能攻得下，或几千人不能守得住，但有几百人能守得住。所以以少胜多，以一当十，以十当百，这不是空话。
提高战斗力的手段是怎样呢，如有病时应该用些什么药呢？我想任何部队，无论是旧部队或新部队，要提高战斗力基本上有三点：提高战斗力的基本因素，此因素包括它的政治自觉。在现在抗战中要使部队有坚强的战斗力，必须提高军队民族意识，政治的认识。认识中国现在战争之意义，将来之意义，世界上之意义。懂得这战争之革命性与民主性是与其它战争不同，使战士知道为何作战。在世界上不懂得战争之目的的军队，是战不胜的。以往中国旧军队战争即如此，不使战士知道为什么战争，仅使由之不使知之的愚民政策之办法，我们在现在绝对不能采用怕他知道的办法，要从各方面使他知道。为提高军队之民族意识，要进行政治教育。其主要内容，要指出中国之现状与前途，日本的现状与前途，说明战争的必胜条件，建立必胜信心，说明战争之困难条件，建立克服的决心，这都是使战士起码要了解的。为了使其了解此问题，必须采用复杂的方式，只用单纯的方式是不成的，使政治教育与文化娱乐等方式配合起来。除了采用政治教育与文化教育联合起来外，还要使战士自已的活动经过各种会议的组织来进行教育，如军人大会、救亡室大会、讨论会等方式。这就是提高战斗力第一个着眼点、第一步骤。八路军之战斗坚强并不建设在武器上，其最主要原因而有别于其它军队者，就在政治教育上。别的军队在武装上都强过我们，可是战斗力则较差。在别的军队政治教育很成问题，在我们军队不存在问题。在别的军队不敢实行政治教育，不敢讲明问题的本质，仅使由之不使知之的方法。我们革命军队特别重视政治教育，政治教育是提高战斗力的首要方法，所以第一要实行政治教育。
第二、为要使部队战斗力提高，部队指挥员必须有很好的战斗素养；战士有很好技术锻炼，能很好地使用武器，依他身上背的步枪、刺刀、手榴弹、防毒面具，实行训练。军队中对士兵训练按操典与一般训练方法是很多的，但战时训练要教育使用身上所带所用的武器，因为战时教育不能有系统地、按部就班地进行，不能不把战斗中急需的技术提早训练。如射击、利用地形地物，使手榴弹打出去不落空，特别在子弹补充困难时，射击要有精确技术，打手榴弹主要使用在肉搏中。在远距离火力战斗中，我们很难取得优势。我们要取得胜利必须要避免敌之所长，乘敌之所短，肉搏就是敌人最劣势的。因为他们是出国远战，带的手榴弹少，比中国战士所带的差得多。只有在军事、政治上保证士兵长于肉搏，无论前方部队或后方部队，要在战斗手段上善于肉搏战斗、善于刺杀动作。刺杀本不很难，如打拳性质，不在背得出，而在手熟练、利用灵活。所以，不能不时时加以练习，八路军平时以刺杀作比赛项目，如“七七”“八一”纪念中就可看到有刺杀项目。在短兵相接时主要是用手榴弹，因为敌人不象我们带的多，所以在战斗中效力很大，并且远距离疑为炮声，杀伤力也很大，冲入敌阵地时不难解决敌人。以往战争我们组织手榴弹组，一班或一排丢了步枪，背上十几个手榴弹，在夜间战斗或拂晓时袭击敌人阵地，予以猛烈轰炸，没有不能夺得之阵地，应该使战士善于应用这样泼辣的方式作战。打手榴弹本来很容易，但以往中国军队还很多不能使用，甚至一连只有几个人能打。现在要使每个战士善于保管、善于应用，打得准打得远，在每天早晚时间有目标有距离地练习，手榴弹打得远近是练习的问题。除此以外，保管问题也很重要，有的军队出发时发的手榴弹，过了些日了，因保管不好，受潮湿不能打，所以应实行保管教育。此外关于工具锹铲问题，战斗中一主面是要杀伤敌人，另一方面要减少自已损伤，必须利用工事。但在运动战中应作如何之工事，应采速成之办法，在敌火下作业很快地完成卧射散兵坑，由卧射散兵坑很快地改成跪射散兵坑，改变成立射散兵坑。对士兵教育重要内容还有防空防毒教育。防空方面教育，如宿营行军种种荫蔽等防空教育，在战斗中荫蔽不好非但容易中轰炸，而且地上敌人会乘机攻击，只有接近战斗才可避免。
其次警戒侦察教育，也要进行，但不要多长的时间就可以学会。这就是第二，提高战斗力的教育。
第三、成为战斗力基本因素就是纪律，包括上下级内部关系，对居民与敌人各项。军队中纪律是战斗力最重要的，军队是各种出身的士兵的结合，要完成战斗任务必须依照作战计划协同一致地动作。所以在军事上应强调命令、强调集中，如果在军事上发生了极端民主就糟透了。如决定八时进攻，未到时间以前应鸦雀无声，到时间则全线总攻，机枪大炮齐发。但在时间以前误打了一枪，就能破坏全部计划。往往因一个小的问题（或者某部未到或者时间不对），破坏了全部计划。如一个侦察没有侦察好，数万人都没有保障。所以，军队强调命令、强调纪律。有时这命令和计划明明错了，但只有颁发机关才能改变。因为你是执行命令和计划的一个组成部分，不能随便改变，否则就会混乱。有时局部改变会使全局不能配合，总之要绝对服从命令。但这并不是说军队中没有独断专行的地方，服从是军队之原则，但在战斗中对整个计划有利益时，独断专行是可以的，特别在困难之条件下，一定要有独断专行，可是绝对不能出于整个计划来行动。军队不但在战时，就是在平时训练上、管理上，都要养成服从纪律的习惯。
对于群众要根据国家法令，地方习惯进行宣传教育。军民一致，是战斗力很重要因素之一。军队作战表面上是军队打仗，实际上民众在后边有很大作用，如侦察、向导、运送、都要群众配合帮助。八路军的生存和战斗，人家以为奇怪，以狭小地域、较少的兵力能同全国整个力量战斗，进行这样久并粉碎几次围攻，最主要的原因是军民一致，结成击不破的力量。问题很简单，就是有群众的拥护，军队中很多问题解决都得依靠民众。对群众纪律上非但不侵犯群众利益，而且要为民众谋利益，设法解决他们的困难。群众的力量比枪的力量还大，对群众一定要有严格政治纪律，小的地方都要尊重群众心理。如在回民区域，我们不信教，也不违反他们的习惯；在乡村中绝对不许当着女人洗澡，在八项注意中就有这一条。我们注意群众利益到这样地步，在个人方面是小的问题，但在千百万群众是一个大的问题。
军队纪律我们刚才讲过有对内对外之别，还有对敌军纪律，这主要的是优待俘虏，不杀俘虏，不搜俘虏腰包。我们对这些是作惯了，不成问题，但在其它军队及民众中就成了问题，他们主张杀俘虏。但这种狭隘的办法是帮助敌人、巩固敌人、健全敌人。所以我们提出不杀俘虏，注重大计不贪小利。但在怀着报仇心理浓厚的农民中，要严格地教育，而且不是一次就可以的，要时时注意不要松懈下去。对军队纪律的养成，第一在于政治教育，建筑在政治自觉上。任何军队都提倡教育，但完全成为强制式的，一点不对就加以责罚。如责打、禁闭，重一点枪毙，这是消极的。我们要进行启发自觉的教育，除此以外还要用具体的操场上的办法进行制式训练。这在学生中觉着是拘束的，但能养成遵守纪律的习惯。所以，要把老百姓变为军人，非经种种制式教练不可，否则去不了老百姓的习惯。在制式教练中，最易养成服从命令的习惯，建立指挥员的威信，动作上一致，当然还有其它作用，但这是主要的。
此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整理内务，这是不重要的，可是这非但我们采用，在最进步的苏联红军中亦采用，而其它帝国主义国家更注意。这一方面在于卫生健康，但主要在于纪律养成。在操场上一致，而在生活中也只能一致。以前我们当学生时只听这么做，不讲道理，因此议论纷纷；而命令者以不了解为什么，盲目地去干，有的地方过火，执行者非常不满。不过只有这样，才可以使老百姓变成有纪律的军人，不是一次讲课就成了，要经常地去做。如写字，这很简单，但要时时练习才能写好，骑车、打拳也是这样。各军队都有这样教育，但有的放弃主要的政治教育，强调了这方面，而形成形式主义的倾向。
军队讲礼节问题也同样有这种意义。普通军队有很复杂的规定，军队同老百姓的礼节是不同的。在老百姓可有可无，而军队中一定要敬礼。为什么要敬礼？这不只是表示同志间的亲爱，而且是表示纪律上的上下关系问题，这是老百姓想不到的。
（二）巩固部队
我们晓得，部队中往往不是因为战斗而发生严重的减员现象。在出发时或调动换地方时，特别是离开本乡本土向他乡去，如山西军队开到河北去，或者打败仗时，此时逃亡者多。在此次抗战中固然有大的伤亡，可是溃散的也是很多，大概逃亡问题主要的是在这个时候。此外，零零碎碎或者因为生活不好，或者管理方式不好，或者因汉奸的勾引，这是一面的减员。再有因为疾病，特别在南方秋天是生病的时候，在冬天病员少，秋天后方医院有很多病员，以致发生减员。由于行军时没有房屋露营，或因战斗持久过于疲乏，给养很坏战后会发生病员。每次大的战后，除伤兵外减员是很多的。对于减员如不加以防止，我们想费了很大力量没有经过战斗就分散了，这是可惜的。所以同疾病作斗争、同逃亡作斗争应时加注意。
巩固部队应注意者：第一、管理要用说服教育的方法反对打骂，同这种打骂惩罚的军阀主义经常作斗争，彻底肃清这种现象，才可以使部队巩固。不可急躁，要耐心使他转变，用和蔼态度，以充分理由，很好地说服，使他自觉自动自尊地转变。用凶狠态度强迫管理，会发生很大逃亡现象。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尊心，强迫管理可以损害他自尊心甚至发生自杀，所以在政治领导上应加以防止和纠正。只有用很好的说服方式，才可使士兵心服，减少逃亡现象。而且在愈危险时亲爱精神更能表现出来，最危险时亦只有官兵团结如一人，不散不溃，保持执行命令，才可冲破危难。所以，平时管理一方面影响部队巩固，一方面影响困难情形的处理。在危难时只有靠自已团结，否则会溃散，而且对管理不好的军官，有被自已士兵打死的可能，这在中国军队中一般还存在着这种严重的现象。所以，部队平常管理一定要很好的说服。
第二、要保证有很好的给养，组织经济委员会防止贪污，集体采买，多方面想法改善给养。我们八路军在经费上较少的，但给养反比其它军队好些。用种菜砍柴来补助，同时有了经济委员会可防止贪污，隔若干日进行聚餐一次，这都要注意。凡是每个为士兵拥护的指导员，一定是注意士兵生活的。虽然这许多都是很小的问题，如衣服、袜子、鞋， 整批的买可以便宜些，而且在一个地方住长久时还可开合作社。贩卖东西补助士兵生活，这是巩固部队第二点。对卫生机关的健全，药品特别救急药品是必须具备，部队中医生、看护、担架队的组织都必须有的，情愿耗费一部分力量，将此做到。有的部队没有卫生机关甚至连医生都没有，病员非常多，直接影响部队的战斗力。所以对卫生设备，应成为巩固部队必须注意的问题。
娱乐工作已成为巩固部队重要的一环，在抗战中，经费一天天地困难，生活更艰苦，有的军队因生活艰苦而死气沉沉，而我们军队确非常活跃，所到之处，歌声悠扬。在这里对娱乐的看法有两种理论，一是乐军必胜；一是乐军就会打败仗。但我们试验结果是要提倡快乐，提高部队情绪，保持活跃。八路军中唱歌、打球、晚会，非常活跃。在别的军队都没有，真象管理囚犯一样严肃，多是自已找快乐拚命嫖抽。在部队中不去领导建立正当娱乐，他就会自发地进行不正当娱乐。在正当娱乐下甚至连家乡观念都忘了，特别是青年，不愿回家，把文化娱乐建设起来能永远保持高兴活泼，不会死气沉沉。宁可其它方面节省点，在这方面应消耗些钱。把下午的游戏看成很重要的课目，注意文化娱乐工作，部队才可巩固。
（三）扩大军队问题
领导任务的第三个问题就是扩大军队，增加新战士。因为有减员（伤亡、害病、逃亡），补充与建立新部队都需要扩大新战士。至于扩大的办法：（一）利用新战士扩大新战士。给他时间的保证，给他说话的机会，因为他能找到一些亲戚来的。（二）利用老战士回家的办法。譬如在五台此仗伤了几千人，没法再打，只有补充新战士再定大计，所以着老战士有组织地回家扩大新战士。这当然要经过选择，必须是政治觉悟高的能宣传的老战士。（三）利用宣传办法。在部队所在处，利用各种有组织的宣传，尽量利用地方上层关系（如村甲长）对他进行宣传工作，因为他们对下层说话是有效力的，这是很好的办法。
在扩大中间，新战士来了应加以优待。并优待其家庭，用送粮慰问办法，最可靠是同地方当局商量，规定优待条例。具体的办法，如田地的耕种减少税收，使他们愿意作新战士上。他们来了开联欢会、送东西给他们，不要象别的军队来了就关起来，防他们逃跑；亦不应马上用严格军事生活，要有步骤地训练；对于生活上也得优待。在扩大军队时要防止欺骗与凑数。不对他们说明民族、国家利益需要建立和扩充军队，而以军队一个月二十元饷，欺骗他们；不限制年龄仅以凑数。因此，有的为了病症及其它目的来几天就跑了，所以要避免的。至于编制上，新战士来后是混编还别编呢？由经验上看来与老战士混编较好，因有老战士帮助领导而使新兵很快地变成老战士。但也有坏处，教育不齐。但在作战上是混编好，在教育上看来好象单独编好；但也要有老战士帮助，影响其进步快，因此还是混编好些，不过吸收量有限，过多了老战士对他们管理不了。
再有扩大来的新战士，于战斗上有很大的问题，不能使他打败仗，尤其是第一次不能使他打改仗，这对他影响最大，永久留下怕败的观念。所以要打有把握的仗，最好叫他打追击与必胜的战斗。这样来一次就有了胜利信心。如果没有把握宁可不让他们打，这是决定他们部队一生的。
最后讲一些军队战斗问题。战斗中最重要的问题是“决心”。一切行军、宿营、攻击、退却、防御、追击，都由这上面来的。决心定了，因为战术是比较容易的，战术是书上有的，最需要创造的是决心。指挥员主要的是下决心，参谋部是组织执行决心。但对下决心估计的条件非常复杂，国内国外的条件，敌我的条件，地形、居民的条件，甚至不能设想的问题，宽得很。只有对情况详细考虑判别，才能产生正确的决心。决心表示很简单，但产生非常复杂，执行非常复杂。决心不正确定会失去胜利和遭到损失，指挥员应详细考虑许许多多问题来下决心。下决心的考虑基本上应不违反这几点，千变万化的情况，我想亦出不了以下几点：
第一、中心主要的是决定打不打。打的方面有进攻、追击、防守，不打是退却或隐蔽待机。但基本上要有打的精神，有积极精神，心中要存着个打字，要从积极方面想。有的人生成机会主义脑筋，只去想困难，越想越糟。所以，抗大出来的同志是抗日的、打仗的，应从打的方面想，只有这样才可提高士气，增加战斗力，才能消灭敌人。平日战战兢兢想保持实力，而战斗时就没有勇气了。在打的条件下虽然伤亡很大，但战斗力反能提高。所以不要因为战斗伤亡多而不敢打，基本精神要有打的精神，不是逃避。此时应很好想想，究竟胜利还是失败，虽胜利把握不充分，如战胜所获很大，战不胜亦无关大局，此时决心要打的，这种要带点冒险性，军事要带点冒险性的成分。所以，第一、就是把握不充分、所获胜利大、打不胜亦无关大局的要打。
第二、完全没有把握的仗不打。有的只主观地想胜利就打，不根据敌我情况和地形条件，这样可使强兵打败仗的。
第三、能胜必胜者决心打。
第四、虽胜但得不偿失的不打。譬如以几百人的伤亡才得着小的胜利，或者能胜利伤亡亦不大，但破坏了整个计划亦不打。譬如分几路前进，向敌人一同进攻，其中一路碰到可打敌人，但是一打要误了时间，或暴露了全部企图，虽局部可以胜利，但破坏了全局，这种得不偿失的仗不打。
第五、情况不明的仗不打。亦有打的，但这是冒险的仗，拚得不好，碰上敌人很大部队，就不定脱不出被消灭。如敌人是几路的，或敌人后面越来越多，一般情况是退出或荫蔽观察好打再打，或者派少数兵力猛打敌人，主力不动，探出敌人力最后可打再打
第六、虽第一步战斗能胜利，但对第二步战斗不利，防碍整个计划的不打。决心打不打，应根据这六点作标准，战斗问题当然很复杂，但基本在于决心的正确。
感谢 闲汉 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