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列宁 -> 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1905年6—7月) 8.解放派和新火星派 现在,我们来看另一个具体证实新火星派的政治作用的事实。 司徒卢威先生在《怎样认识自己的使命》这篇卓越的、超群出众的、极有教益的论文(《解放》杂志第71期)中,猛烈地攻击我国各极端党派的“纲领的革命主义”。司徒卢威先生对我个人更是特别不满。[注:“和列宁先生及其各位同志先生的革命主义比较起来,倍倍尔以至考茨基的西欧社会民主党的革命主义就成为机会主义了,但是就连这个已经变得温和了的革命主义的基础也已经受到历史冲刷并被彻底摧毁了。”好厉害的攻击。不过司徒卢威先生以为可以把我当作死人来随便诬赖,是徒劳无益的。我只要向司徒卢威先生提出下面这个挑战就够了,这个挑战是他永远不能接受的。试问:我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把“倍倍尔和考茨基的革命主义”叫作机会主义的?我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企图在国际社会民主运动中创立任何一种同倍倍尔和考茨基两人的派别不相同的特别派别呢?究竟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曾经暴露过我同倍倍尔和考茨基两人间的意见分歧,即使是就严重性来说和倍倍尔同考茨基例如在布雷斯劳代表大会上关于土地问题的分歧[31]稍微有点近似的分歧呢?让司徒卢威先生试着来回答这三个问题吧。而我们要告诉读者:自由派资产阶级随时随地都在运用的手法就是说服他们的本国同道者相信本国的社会民主党人最缺乏理性,而邻国的社会民主党人都是“好孩子”。德国资产阶级曾经几百次地把法国社会党人说成“好孩子”以训诫倍倍尔们和考茨基们。法国资产阶级在不久以前也把倍倍尔说成“好孩子”以训诫法国社会党人。司徒卢威先生,这是老一套的手法!只有小孩和不学无术的人才会上你的圈套。国际革命社会民主党在一切重大的纲领问题和策略问题上的完全一致,是绝对无可争辩的事实。]至于我自己,那我对司徒卢威先生是再满意不过了,因为在我同新火星派中日渐复活的“经济主义”和“社会革命党人”那种毫无原则的立场进行斗争时,司徒卢威先生是我的最好的同盟者。司徒卢威先生和《解放》杂志怎样在实际上证明了社会革命党人纲领草案中对马克思主义所作的种种“修正”的全部反动性,我们下次有机会时再说。关于司徒卢威先生每次在原则上称赞新火星派时总是给我一种诚实、可靠和真正的帮助这一点,我们已经说过多次[注:请读者回想一下,《不该这么办》这篇论文(《火星报》第52号)曾受到《解放》杂志的十分热闹的欢迎,被认为是向机会主义者让步的一个“重大的转变”。新火星派的原则趋向,《解放》杂志在一篇论俄国社会民主党人分裂问题的短评中特别加以赞扬。关于托洛茨基的小册子《我们的政治任务》,《解放》杂志指出,该书作者的思想同工人事业派分子克里切夫斯基、马尔丁诺夫和阿基莫夫曾经写过和说过的东西是一致的(见《前进报》出版的传单《一个热心效劳的自由派》。《列宁全集》第2版第9卷第55—58页。——编者注)。马尔丁诺夫论两种专政的小册子受到了《解放》杂志的欢迎(见《前进报》第9号的短评。同上,弟289—290页。——编者注)。最后,斯塔罗韦尔事后对旧《火星报》的旧口号“先划清界限,然后统一”的抱怨得到了《解放》杂志的特别的同情。],而现在我们还要再说一次。 司徒卢威先生的这篇论文中有许多极有趣的声明,我们在这里只能顺便指出一下。他打算“不依靠阶级斗争而依靠阶级合作来创立一个俄国民主党”,而“处于社会特权地位的知识界”(如司徒卢威先生用真正上流社会的……奴仆的必恭必敬姿态加以恭维的“文化贵族”之类)就会把“自己的社会地位的重量”(钱包的重量)带到这个“非阶级的”党里面来。司徒卢威先生表示愿意让青年知道,“资产阶级惊慌起来而叛卖了无产阶级和自由事业这种激进主义的滥调”是毫无价值的。(我们衷心欢迎这种愿望。司徒卢威先生攻击这一马克思主义的“滥调”,只会再好不过地证实这个“滥调”的正确。司徒卢威先生,请不要把你这个出色的计划束之高阁吧!) 我们认为,就我们所讨论的问题来说,重要的是指出这个政治上很敏感的和极其善于随机应变的俄国资产阶级代表目前所攻击的究竟是哪些实践口号。第一,是共和主义的口号。司徒卢威先生坚信,这个口号“对人民群众来说是不可理解的和格格不入的。”(他忘记补充一句:对资产阶级来说是可以理解的,但对它是不利的!)。我们很想看看,司徒卢威先生从那些参加我们的小组和我们的群众大会的工人方面会得到什么样的答复!或许工人不算人民?那农民呢?用司徒卢威先生的话说,农民有一种“幼稚的共和主义”思想(“驱逐沙皇”),但是自由派资产阶级相信,将来代替幼稚的共和主义的不是自觉的共和主义,而是自觉的君主主义!司徒卢威先生,这要看情况,这还要以情况为转移。无论沙皇政府还是资产阶级,都不能不反对用剥夺地主土地的办法来根本改善农民状况,而工人阶级却不能不在这方面帮助农民。 第二,司徒卢威先生断言,“在国内战争中,进攻的一方总是没有道理的”。这种思想和上面所指出的新火星派的倾向非常相近。我们当然不会说,在国内战争中进攻总是有利的;不,有时候防御的策略暂时也是必要的。但是,把司徒卢威先生所提出的这样一个论点应用于1905年的俄国,恰好就证实了那一点儿“激进主义的滥调”(“资产阶级惊慌起来而叛卖自由事业”)。现在,谁不愿向专制制度、向反动势力进攻,不准备这种进攻,不宣传这种进攻,他就是徒具革命拥护者的虚名。 司徒卢威先生斥责“秘密活动”和“骚乱”(说这是“小型的起义”)这两个口号。司徒卢威先生对前后两者都表示鄙弃——是从“接近群众”的观点来加以鄙弃的!我们倒要问问司徒卢威先生,他能不能在他认为是一个极端革命主义者的人所写的例如《怎么办?》[注:参看《列宁全集》第2版第6卷第1—183页。——编者注]这样的著作中指出鼓吹骚乱的言论来?至于说到“秘密活动”,那么象我们和司徒卢威先生之间的区别难道是很大的吗?我们双方不是都办着“不合法的”报纸,并且“秘密地”运到俄国去供给“解放社”或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秘密”团体吗?我们的工人群众集会经常是“秘密”举行的,——确实是这样。而解放派先生们的会议又是怎样的呢?司徒卢威先生,你在这种可鄙的秘密活动的可鄙的拥护者面前有什么可骄傲自大的呢? 当然,运送武器给工人是需要严守秘密的。司徒卢威先生在这里已经说得比较直率了。请听吧:“至于武装起义或者革命的技术问题[注:手稿上列宁的下面的话已被勾掉:“开始抄袭新《火星报》了。”——俄文版编者注],那只有广泛宣传民主纲领,才能造成全面武装起义的社会心理条件。这样,甚至从我不赞同的观点,即武装起义是当前解放斗争必不可免的结局这样一个观点看来,把民主改革的思想灌输给群众,也是最基本、最必需的事情。” 司徒卢威先生力图回避问题。他说起义必不可免,而不说起义对保证革命的胜利是必要的。无准备的、自发的、零散的起义已经开始了。谁也不能绝对担保它会发展为统一而完整的人民武装起义,因为这取决于革命力量的情况(只有在斗争中才能完全衡量出来),取决于政府和资产阶级的行为,以及其他许多无法准确估计的情况。关于必不可免的问题,即司徒卢威先生避开正题而加以赘述的绝对相信具体事变必然到来的问题,根本用不着去谈论。如果你愿意成为革命的拥护者,那就应当谈谈起义是否为保证革命胜利所必需,是否必须积极提出起义,进行宣传,并且立刻大力加以准备。司徒卢威先生不会不了解这种区别,例如,他并不用在当前革命过程中必不可免地会获得普选制的问题来掩盖必须实行普选制的问题,前者在政治家看来是一个可以争论但并不迫切的问题,后者在民主派看来却是个无可争论的问题。司徒卢威先生避开必须举行起义的问题,这就表明了自由派资产阶级的政治立场的真相。第一,资产阶级宁愿和专制政府搞交易,而不愿把它粉碎;资产阶级无论如何都想把武装斗争的重担推给工人(这是第二)。这就是司徒卢威先生采取回避问题的态度的真实意义。这就是他从必须举行起义的问题倒退到起义的“社会心理”条件的问题,倒退到预先“宣传”的问题上的原因。1848年法兰克福议会里的资产阶级空谈家在必须给政府的武装力量以反击的时候,在运动使武装斗争“已成为必要”的时候,在纯粹口头说服的办法(在准备时期万分需要的办法)已经变成卑鄙的资产阶级的怠工和怯懦表现的时候,竟埋头于起草决议、宣言和决定,埋头于“广泛的宣传”和准备“社会心理条件”,同样,现在司徒卢威先生也是用空话做护身符来回避起义问题。司徒卢威先生向我们具体表明了许多社会民主党人顽固地闭眼不看的事实,即革命时期和历史上普通的寻常的准备时期不同的地方,就在于群众的情绪、激愤和信念应当表现于行动,而且确实表现于行动。 庸俗的革命主义不了解言也是行的道理。这个道理肯定地可以用于一般的历史时代或者没有群众的公开政治发动的历史时代,而群众的这种发动不是任何盲动所能替代的,也不是能够人为地造成的。革命家的尾巴主义不了解:当革命的时期已经开始,旧的“上层建筑”已经到处都是裂缝,替自己创造着新的上层建筑的阶级和群众的公开政治发动已经成为事实,国内战争已经爆发的时候,照旧局限于“言”而不提出“行”的直接口号,借口“心理条件”和一般“宣传”而不肯行动起来,就是毫无生机,就是死气沉沉,就是说教,或者说,就是出卖革命和背叛革命。法兰克福的民主派资产阶级空谈家,就是这种背叛行为或这种愚蠢说教的遗臭万年的历史实例。 你们要我们根据俄国社会民主运动的历史来说明庸俗的革命主义和革命家的尾巴主义之间的这个区别吗?我们就来向你们作这样的说明吧。请你们回忆一下1901—1902年这个刚刚过去不久但现在对我们来说似乎已成为一种遥远传说的年代吧。游行示威开始了。庸俗的革命主义叫喊“冲锋”(《工人事业》[32]),分发“血的传单”(我记得仿佛是从柏林发出的),攻击主张通过报纸来进行全俄鼓动的思想,说它是“文人清谈”和书生习气(纳杰日丁)[33]。反之,革命家的尾巴主义当时却鼓吹“经济斗争是政治鼓动的最好的手段”。革命的社会民主党抱什么态度呢?它抨击了这两个流派。它斥责了轻举妄动的行为和冲锋的喊叫,因为当时大家都清楚地看到或者应当看到,公开的群众发动还是明天的事情。它斥责了尾巴主义,并直接提出了甚至全民武装起义的口号,但不是作为直接的号召(司徒卢威先生当时从我们的言论中是找不到关于“骚乱”的号召的),而是作为一种必要的结论,作为一种“宣传”(关于这种“宣传”,司徒卢威先生只是在现在才想起来,——我们的可敬的司徒卢威先生,他总是要迟误几年),是为了准备那些由惊慌失措的唯利是图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现在正“愁眉苦脸地和不合时宜地”叨念着的“社会心理条件”。当时,宣传和鼓动,鼓动和宣传,确实是由客观情况提到了首要地位。当时,可以提出(而且已经在《怎么办?》里面提出来了)出版全俄政治报纸作为起义的准备工作的试金石,而这种报纸每周出版一次也是很理想的。当时,不要实行直接的武装发动,而要进行群众性的鼓动,不要轻举妄动,而要准备起义的社会心理条件等口号,是革命社会民主派唯一正确的口号。现在,这些口号已经落在事变后面,运动已经前进了,这些口号已成为废物,成为只适于掩盖解放派的伪善和新火星派的尾巴主义的破衣烂衫了! 也许是我弄错了?也许革命还没有开始?各个阶级的公开的政治发动的时机还没有到来?国内战争还没有发生,因而武器的批判还不应当立刻成为批判的武器的必需的和责无旁贷的后继者、继承者、遗志执行者、未竟事业的完成者? 向自己的周围看看,把头伸出书房向街上看看,就能回答这些问题。难道政府自己不是正在到处大批枪杀手无寸铁的和平公民,从而已经开始了国内战争吗?难道全副武装的黑帮不是作为专制制度的“凭据”而活动的么?难道资产阶级——甚至资产阶级——不是已感觉到有成立民兵的必要吗?难道司徒卢威先生,这位极其温和谨慎的司徒卢威先生,不是在说(唉,不过是为了推托而说说罢了!)“革命行动的公开性质〈看我们现在怎么样!〉现在是对人民群众产生教育作用的最重要的条件之一”吗? 一个有眼可看的人,他就不会不相信革命的拥护者现在应当提出武装起义的问题。请看那些对群众多少有点影响的自由报刊所发表的关于这个问题的三种提法吧。 第一种提法是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三次代表大会的决议[注:下面是这个决议的全文: “鉴于: (这是作者为1907年版加的注释。——编者注)]中的提法。它认定并且大声宣称一般民主主义革命运动已使武装起义成为必要。组织无产阶级举行起义的问题已经提到日程上来,成为党的极重要的、主要的和必要的任务之一。要求采取最有力的措施来武装无产阶级和保证有可能直接领导起义。(1)无产阶级,就其本身的地位而言,是最先进和唯一彻底革命的阶级,因而担负着在俄国一般民主主义革命运动中起领导作用的使命, (2)目前这个运动已经发展到必须举行武装起义, (3)无产阶级必然会最积极地参加这一起义,这将决定俄国革命的命运, (4)社会民主工党不仅在思想上而且在实践中领导无产阶级的斗争,无产阶级只有在社会民主工党的旗帜下团结成统一的和独立的政治力量,才能在这个革命中起领导作用, (5)只有实现这一作用,才能保证无产阶级获得最有利的条件去反对资产阶级民主俄国的有产阶级,争取社会主义,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三次代表大会认为,组织无产阶级举行武装起义来直接同专制制度斗争是党在目前革命时期最主要最迫切的任务之一。因此代表大会责成各级党组织: (一)通过宣传和鼓动给无产阶级不仅讲清楚即将来临的武装起义的政治意义,而且讲清楚这一起义的组织实践方面的问题; (二)在宣传鼓动时要说明群众性政治罢工的作用,这种罢工在起义开始时和起义进程中都具有重要意义; (三)要采取最有力的措施来武装无产阶级以及制定武装起义和直接领导武装起义的计划,必要时应设立由党的工作者组成的专门小组来进行这项工作。” 第二种提法是“俄国立宪党人的领袖”(这是欧洲资产阶级一家很有影响的报纸《法兰克福报》[34]不久前给予司徒卢威先生的称号)或俄国进步资产阶级的领袖在《解放》杂志上发表的那篇原则性的论文中的提法。他不赞同起义必不可免的意见。秘密活动和骚乱是缺乏理性的革命主义的特殊手段。共和主义是用来吓唬人的。武装起义其实只是一个技术问题,而“最基本、最必需的事情”是广泛宣传和准备社会心理条件。 第三种提法是新火星派代表会议的决议中的提法。我们的任务是准备起义。举行有计划的起义是不可能的,起义的有利条件,是由政府的紊乱、我们的鼓动、我们的组织工作造成的。只有在那时,“技术上的战斗准备工作才能具有比较重要的意义”。 就只是这样吗?就只是这样。无产阶级的新火星派领导者还不知道起义是否已成为必要,他们还不清楚组织无产阶级去进行直接斗争的任务是否已经刻不容缓。没有必要号召采取最有力的措施;更重要得多的(在1905年,而不是在1902年),是大体上说清楚这些措施在什么条件下“才能”具有“比较重要的”意义…… 新火星派的同志们,你们现在是否知道你们向马尔丁诺夫主义的转变已把你们引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们是否明白你们的政治哲学原来是解放派哲学的旧调重弹?你们是否明白你们已经成了(尽管你们不愿意,尽管你们没有意识到)君主派资产阶级的尾巴?你们现在是否清楚,当你们重弹旧调和提高说教水平的时候,你们竟没有看到——用彼得·司徒卢威那篇令人难忘的论文中的一句令人难忘的话来说——“革命行动的公开性质现在是对人民群众产生教育作用的最重要的条件之一”这样一个事实? 注释: [31] 指1895年10月6—12日在布雷斯劳举行的德国社会民主党代表大会讨论该党土地纲领草案时发生的意见分歧。土地纲领草案存在着严重的错误,特别是其中有把无产阶级政党变为“全民党”的倾向。除机会主义分子外,奥·倍倍尔和威·李卜克内西也拥护这个草案。在代表大会上,土地纲领草案受到卡·考茨基、克·蔡特金和其他许多社会民主党人的严厉批判。代表大会以158票对63票否决了委员会提出的土地纲领草案。——48。 [32] 《工人事业》杂志(《Рабочее Дело》)是俄国社会民主党内机会主义派别经济派的不定期刊物,国外俄国社会民主党人联合会机关刊物,1899年4月—1902年2月在日内瓦出版,共出了12期(9册)。它的编辑部设在巴黎,担任编辑的有波·尼·克里切夫斯基、帕·费·捷普洛夫、弗·巴·伊万申和亚·马尔丁诺夫。该杂志支持所谓“批评自由”这一伯恩施坦主义口号,在俄国社会民主党的策略和组织问题上持机会主义立场。列宁在《怎么办?》一书中批判了《工人事业》杂志的观点(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6卷第1—183页)。 列宁在这里说的“庸俗的革命主义者叫喊‘冲击’”是指1901年6月《〈工人事业〉附刊》第6期上刊登的《历史性的转变》一文。——53。 [33] 指1901年出版的尔·纳杰日丁(叶·奥·捷连斯基的笔名)的小册子《革命前夜。理论和策略问题不定期评论》。列宁在《怎么办?》一书中对这本小册子进行了尖锐的批评(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6卷第146、149、152—170页)。—53。 [34] 《法兰克福报》(《Frankfurter Zeitung》)是德国交易所经纪人的报纸(日报),1856—1943年在美因河畔法兰克福出版。——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