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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列宁 -> 《列宁全集》 -> 第38卷 在全俄纺织工人第三次代表大会上的讲话[159] （1920年4月19日） （热烈鼓掌，转为欢呼）同志们，感谢你们的欢迎，同时请允许我代表人民委员会向你们表示祝贺。 我们大家现在还都清楚地记得刚闭幕的党代表大会和它所通过的各项决议。大家也都知道，党代表大会向苏维埃共和国的工人、农民和全体劳动群众提出了哪些重要的任务。这些任务归结起来就是要建立一个统一的劳动战线。 现在，俄国无产阶级感到幸运的是，我们已经胜利地结束了国内战争，只有西欧帝国主义者所竭力操纵的波兰还在威胁我们；现在，我们正面临一个极端困难的转变，转向安排国内的生活。 为了说明这一重大的转折和工人阶级现在所面临的种种困难，我不妨叙述一下俄国无产阶级向共产主义制度前进时所经历过的几个主要发展阶段。 没有知识没有觉悟的农民，初次踏入设备完善、拥有奇迹般的最新技术的工厂时，茫然不知所措，看到厂里非常豪华，自觉十分寒伧。脑筋简单的农民把厂主看作是自己的恩人，是给他工作做的衣食父母，以为没有厂主，工人就活不了。来自穷乡僻壤、无依无靠的工人，投入到工厂沸腾的生活中，得到了勉强过得去的生存条件，好歹有了糊口的可能，这样他也就套上了资本主义剥削的沉重枷锁。大家都很清楚，俄国和其他国家的工人都经历过这种艰苦的时期。但是，我们看到：工人在逐步摆脱原有的那种农民的落后和闭塞状态，开始进入较高的发展阶段，他们作了同压迫者斗争的初步尝试（罢工，并尝试把分散的无产阶级群众组成工会），工人中开始产生出一种新的力量，而任何一次罢工，不管它的成果如何微小，都产生了某种难以估价的、新的、重要的、内容丰富的东西。罢工教育了工人，使他们认识到只有同其他工人团结起来，才能产生力量，产生能使机器停止转动、使奴隶变为自由人、使那些理应属于生产者的财富归生产者自己享用的强大力量。大家都知道最近几十年来罢工运动的发展情况，它如何从分散的小罢工逐步变为有组织的大罢工。1905年，罢工运动以波澜壮阔之势席卷了整个俄国。工人通过罢工，同资本家进行有组织的斗争，随着斗争的发展，工人也日益具有前所未有的力量。工会组织在这方面占着一个主要的地位。工人逐渐认识到，被资本家用来谋取私利，损害无产阶级利益的一切技术发明、机器和生产工具都可以成为而且应该成为无产阶级的财产。这个新的阶段，这个工人依靠工会有组织地反击资本家的阶段，是无产阶级阶级自觉的发展史上一个新的进步。工人已经不是压迫者手中受人摆布的软弱无力的工具了。周围的整个生活使他们坚信；必须坚持不懈地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工人争取稍微改善自己的经济状况，增加工资，缩短工作日。在工会运动的这一阶段，工人的夙愿和希望是过上稍微象样的生活。 这个无产阶级阶级自觉的发展阶段在当时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但是后来就显得不够了。生活在向前发展。 厚颜无耻的各国资本家本来就把工人群众压迫得透不过气来，他们发动了世界大战，更是把工人群众置于死地。他们发动世界大战，是为了进一步压迫谋求解放的无产阶级，是为了彼此争夺地盘。武装到牙齿的帝国主义强盗们展开了搏斗。他们要工人相信，进行这场战争是为了实现某种解放人类的伟大理想。但是，工人受蒙蔽的时间并不长久。布列斯特和约和凡尔赛和约，英法夺取一切殖民地，这些事实使工人睁开了眼睛，看清了事情的真相。现已查明，在世界大战期间一共有1000万人丧生，2000万人残废，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使强盗们更加发财。 工人恍然大悟以后，奋起反对资本压迫，社会革命迅猛兴起，十月事变就是这一社会革命的开端。现在我们的任务不仅在于做自己的工会组织的会员，这已经不够了。工人应该更加提高一步，要从被压迫阶级成为统治阶级。对农民暂时还不能指望什么。他们分散、软弱，不会很快就摆脱愚昧状态。能使农民摆脱愚昧无知状态的，只有这样一个阶级：它自己出身于农民，已经懂得了组织起来的力量，而且不仅仅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争取到了较好的生活——这一点连西欧工人都已经争取到了，但是这并没有使他们摆脱战争。工人应该懂得：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新的无比艰巨的任务，这就是要自己担负起管理国家的全部工作。工人应当认识到：既然私有制还存在，资本主义还没有被摧毁，就不应当让任何一个寄生者掌握政权。 这就是全世界无产阶级异常迅速地给予愈来愈多的同情的苏维埃政权所力求实现的。工人阶级建立起新的无产阶级国家以后，就肩负起空前艰巨的重任。工人只有同农民携手并进，才能消灭剥削阶级，建立社会主义。现在，农民仍旧象从前那样单独经营，把剩余产品拿到自由市场上去出售，这样就使一小撮掠夺者更富起来。农民这样做是不自觉的，因为他们生活的条件和工人完全不同。但是，自由贸易就是回到资本主义奴隶制。要避免这一点，就必须按新的方式组织劳动，而这件事除了无产阶级，没有任何人能做到。 现在，工人已经不只是自己的工会组织的会员。抱着这样的观点，就等于回到过去。反对资本的斗争还没有结束。到目前为止，资本主义还在用倒卖粮食、苏哈列夫卡[160]等等来阻挠苏维埃政权开创的事业。能与这种势力相抗衡的，只有在新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工人组织的力量，即不是为了本行业的狭隘利益，而是为了整个国家的利益而建立起来的工人组织的力量。整个工人阶级，只有当它能够不分职业，联合成为一个统治阶级，建立起一支统一的劳动大军的时候，才会受到全世界的尊敬。 现在，农民已确信高尔察克和邓尼金是被无产阶级的力量粉碎的，因而已经感觉到这个好当家人是强有力的。但是，只有在复辟资本主义的一切尝试都不可能得逞时，农民才会完全信服无产阶级。只有到那时农民才会懂得，在无产阶级国家里，富农和寄生虫是没有立足之地的。但是，农民现在还不完全相信无产阶级能够胜任自己的伟大任务。 最近两年来，站在红军最前列的俄国无产阶级所自觉承受的空前未有的困苦，还没有完全消除。现在又出现了新的困苦和新的任务，而且在红色战线上取得的胜利愈大，这些任务也就愈困难。我们收复了西伯利亚和乌克兰的广大地区。那里不象莫斯科、彼得格勒和伊万诺沃－沃兹涅先斯克，那里没有用事实表明不惜任何代价都要保住革命成果的无产阶级。必须使觉悟的工人能够进入国家政权的一切部门，能够接近农民，把农民组织起来维护这个摆脱了地主的枷锁并建设着没有资本家的国家的阶级。必须有自我牺牲的精神和铁的纪律。必须使整个无产阶级万众一心，在劳动战线上，也象在流血战线上一样，创造出空前的奇迹。起初，很多人以为革命事业没有希望了。军队完全瓦解，士兵纷纷从前线逃跑，弹药缺乏，这就是克伦斯基给我们留下的局面。俄国无产阶级集合和团结了分散的力量，建立了一支统一而坚强的红军。红军创造了奇迹，粉碎了得到全世界资本家支援的资本家的进攻。劳动战线上的任务更是无比艰巨。红军所需要的只是男子，而现在需要投入劳动战线的却是全国所有的劳动力，包括男子、妇女、甚至未成年的人。必须有铁的纪律，而这是我们俄国人的一个弱点。应当发扬不屈不挠、始终不懈、坚韧不拔和同心同德的精神。要准备采取一切措施。要把一切人力物力都用来挽救工农政权和共产主义。 战争没有结束，它还在不流血的战线上继续进行。在这方面敌人还比我们强大，这一点是应该承认的。世界资本正在援助那些把产品拿到自由市场上去出售的小业主，世界资本一方面准备同我们恢复贸易关系，另一方面准备扼杀无产阶级和苏维埃俄国。 必须使400万无产阶级群众都作好准备，迎接新的、不亚于战争中忍受过的那种牺牲、困苦和灾难。只有这样，才有希望彻底粉碎敌人。现在还在观望和动摇的农民才会完全相信无产阶级的力量。农民还清楚地记得地主、邓尼金、高尔察克，但是他们也看到了有人偷懒，不爱劳动，他们说：“这也许不错，但是我们怎么能这样呢！” 应当让农民看到另一番景象。让工人阶级象组织红军那样来组织生产。让每一个工人都深刻认识到他是在管理国家。我们的人数愈少，对我们的要求就愈高。应当使俄国变成一支具有为解放劳动者的共同事业牺牲一切这种英雄主义精神的劳动大军。 大家知道，纺织工业受到极大的破坏，因为现在没有从国外进口的棉花，因为西欧也原料奇缺。唯一的来源是不久以前才从白卫分子手里收复的土耳其斯坦，但是运输还没有整顿好。 目前的一项补救办法就是迅速开采泥炭，这样就可以使所有的电站都能发电，就可以不完全依赖远离俄国中部的产煤区。 在目前经济破坏的状况下，不能把希望放在木柴燃料上。泥炭主要蕴藏在纺织业地区。因此，纺织业无产阶级的一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组织好泥炭生产。我很清楚，这个工作非常艰巨，没有靴子，没有住所，却必须站在齐膝深的水中工作，困难是极大的。可是，红军当时难道一切必需的东西都齐全吗？！红军战士在齐腰深的水中连续行军两个月，从英国人手里夺来坦克，他们忍受了多少牺牲、多少苦难啊！资本家希望工人精疲力竭，饥饿不堪，不能支持下去。资本家正在窥伺工人的政权，他们一心指望无产阶级不能胜任建立统一劳动战线的任务，好让他们重新掌握政权。 我决不认为眼前的工作是容易的，但是一切困难必须克服而且可以克服。应当使每个工人都来帮助我们组织劳动，使农民认识到工人是组织者，使大家都把劳动看成是保住工农政权的唯一手段。早在克伦斯基时期，厂主就深信他们自己在工厂里是呆不住的，他们就破坏生产，同外国资本家勾结起来毁掉俄国工业，不让它落到工人手里，他们用国内战争来使无产阶级筋疲力尽。 工人阶级面临着最大的考验，每一个男工、每一个女工都必须比前线的红军战士创造出更大的奇迹。在劳动战线上取得胜利，在平凡的、肮脏的环境中作出自我牺牲，这要困难得多，可是比起牺牲生命来却要可贵百倍。 去除陈腐的封闭性！工人只有表现出自己是劳动红军的战士，才配做工会会员。即使我们犯几百次错误，遭受几千次失败，我们也不害怕。应当认识到，我们只有进行无产阶级式的百折不挠的冲击，才能取得胜利。 无产阶级捍卫工农政权已经两年了。全世界正在酝酿一场社会革命。为了证明我们大家能够胜任我们所肩负的任务，我们必须精力充沛，信心十足，不管情况怎样困难，保持无产阶级的热忱，象红军在流血战线上同帝国主义者及其走狗进行斗争时那样，在和平的劳动战线上也创造出奇迹来。（热烈鼓掌）
注释： [159]这是列宁在全俄纺织工人第三次代表大会全体会议上的讲话。这个代表大会于1920年4月16—20日在莫斯科举行。出席大会的代表共358人，其中共产党员148人和党的同情者23人。代表大会的议程是：关于纺织工会中央委员会的工作；关于工会的任务和原料状况；关于麻纺和毛纺工业的状况；关于纺织工会在恢复运输方面的任务；粮食问题；劳动保护以及其他问题。大会主席团以代表大会的名义向列宁祝贺他的五十寿辰。——[346]。 [160]苏哈列夫卡是莫斯科的一个市场，座落在1692年彼得一世所建造的苏哈列夫塔周围。在外国武装干涉和国内战争时期，苏哈列夫卡是投机商活动的中心。从此，苏哈列夫卡一词就成了私人自由贸易的同义语。1920年12月，莫斯科苏维埃作出封闭该市场的决议。新经济政策时期该市场曾恢复。1932年被取缔。——[3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