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列宁 -> 《列宁全集》 -> 第20卷

保尔·辛格尔

1911年1月18日(31日)逝世

(1911年2月8日〔21日〕)



  今年2月5日,德国社会民主党安葬了自己最老一辈领袖之一的保尔·辛格尔。柏林全体劳动居民有几十万人响应党的号召,参加了送葬游行,悼念这位把自己的全部力量、自己的整个一生献给了工人阶级解放事业的人。300万人口的柏林,从来没有这样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不下100万人参加或观看了送葬游行。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一个权势显赫的人物有幸举行过这样的葬礼。为了护送某个国王的灵柩或者某个因残杀国内外敌人而闻名的将军的灵柩,可以命令几万名士兵列队街道两旁,但是,如果在成百万的劳动群众的心里没有热爱自己的领袖的感情,没有热爱他们自己反对政府和资产阶级压迫的革命斗争事业的感情,是不能把偌大一个城市的居民发动起来的。
  保尔·辛格尔本人是资产阶级的一员,他出身于商人家庭,当了相当长时间的富有的厂主。他在从事政治活动的初期参加了资产阶级民主派。但是,辛格尔不同于许多资产阶级民主派和自由派,这些人因工人运动取得胜利就惊恐害怕,很快忘却了自己对自由的热爱,而辛格尔则是一个热情、真诚、彻底和无畏的民主派。资产阶级民主派的动摇、怯懦和背叛没有使他迷惑,反而引起了他的反抗,使他更加坚信:只有革命工人阶级的政党才能把争取自由的伟大斗争进行到底。
  在上世纪60年代,德国自由派资产阶级怯懦地离开了德国正在发展的革命,同地主政府搞交易,同国王的无限权力搞调和,而这个时候,辛格尔却坚定地转向了社会主义。在1870年,整个资产阶级沉醉于对法国的胜利,广大人民群众迷恋于卑鄙的、仇恨人类的、“自由派的”民族主义和沙文主义的说教,而这个时候,辛格尔却在反对强占法国的阿尔萨斯和洛林的抗议书上签了名。在1878年,资产阶级帮助反动的地主的(德国人叫作“容克的”)大臣俾斯麦执行反社会党人非常法,解散工会,封闭工人报纸,千百次疯狂地迫害觉悟的无产阶级,而这个时候,辛格尔却最终地加入了社会民主党。
  从那时起,辛格尔的生活经历就同德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历史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了。他全心全意地献身于艰巨的革命建设事业。他把自己的全部力量、全部财产、全部杰出的组织才能、全部从事实际工作和领导工作的才干都献给了党。在出身于资产阶级的人当中,经历过自由派的漫长的历史,经历过资产阶级政客的叛变、怯懦、同政府勾结、阿谀逢迎的历史,没有因此变得软弱、堕落,而是从中得到锻炼,成为彻底革命家的,为数不多,可以说为数甚少,辛格尔就是其中的一个。这种出身于资产阶级而参加社会主义运动的人是少有的,而无产阶级如果想锻炼出一个能够推翻现代资产阶级奴役制度的工人政党,应当信赖的就正是这些少有的、经过长期斗争考验的人。辛格尔无情地反对德国工人政党队伍中的机会主义,他直到逝世前始终坚定不移地忠于革命的社会民主党的不调和政策。
  辛格尔既不是理论家,也不是政论家,也不是出色的演说家。他首先是和主要是实行非常法时期的秘密党的实践家和组织者,在这项法令废除后,是柏林市议会议员和国会议员。这位实践家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处理细小的、日常的、国会技术性的以及各种各样“事务性”工作上,但他的伟大之处,却在于他并没有完全陷入细小事务,没有屈从于极端平常、极端庸俗的倾向,即没有借口这种所谓“事务性”工作或“正常”工作而回避尖锐的原则斗争。相反,毕生献身于这一工作的辛格尔,每当出现关于工人阶级革命政党的根本性质、这个政党的最终目的、同资产阶级建立联盟(联合)、向君主制让步等等问题的时候,他总是站在同机会主义各种表现进行最坚定最坚决斗争的前列。在实行反社会党人非常法期间,辛格尔同恩格斯、李卜克内西和倍倍尔一起,进行了两条战线的斗争:既反对否认议会斗争的半无政府主义者“青年派”,又反对温和的“顽固不化的合法派”。后来,辛格尔同修正主义者也进行了同样坚决的斗争。
  资产阶级对他的仇恨不共戴天。仇恨辛格尔的资产阶级分子(德国的自由派和我国的立宪民主党人)幸灾乐祸地说,随着他的去世,德国社会民主党的“英雄”时期的,即领导人对革命具有非常强烈的鲜明的直接的信心并坚持原则的革命政策的时期的最后几个代表人物中的一个进入了坟墓。这些自由派说,代替辛格尔的将是一些温和谨慎的领导人——“修正主义者”,将是一些要求不高的爱打小算盘的人物。当然,工人政党的发展往往把许多机会主义者吸引到自己队伍中来。当然,在我们这个时代,出身于资产阶级的人带给无产阶级的多半是畏缩不前、思想狭隘或爱说空话,而不是坚定的革命信念。但是,敌人不要高兴得太早!无论是德国还是其他国家的工人群众,现在都愈来愈团结成为一支革命大军;这支大军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显示自己的力量,因为无论在德国还是在其他国家,革命都在发展。
  老一辈的革命领袖逝世,年轻的革命无产阶级大军在成长壮大。


载于1911年2月8日(21日)《工人报》第3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0卷第143—14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