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列宁 -> 《列宁全集》 -> 第8卷 最高的无耻和最低的逻辑 (1903年10月1日〔14日〕) 我们在第46号上,转载了崩得第五次代表大会关于崩得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的地位的决议,并对这个决议作了评价[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7卷第303—306页。——编者注]。崩得国外委员会在其9月9日(22日)的专页上,给了我们一个十分详细的怒气冲冲的答复。这个怒气冲冲的答复的最重要部分是下面这样一番精彩的表白:“除了最高章程以外〈原文如此!〉,崩得第五次代表大会还制定了最低章程”,并把这个最低章程全部引了上去,还在两个附注中作了说明——“屏弃自治”,加入党的其他部分只有得到崩得中央的同意才可以向犹太无产阶级发出号召,这二者“应当作为最后通牒提出”。崩得第五次代表大会就是这样决定的。 真是……太妙了,不是吗?崩得代表大会一下子就制定了两个章程,一下子就把自己最高的和最低的愿望或要求,都定了下来。同时,还聪明地(啊,可说是极端聪明地!)把最低章程藏在口袋里。发表出来(在8月7日(20日)的专页上)的只是最高章程,而且公开地、直接地、明确地声明,这个最高章程草案“应当作为讨论崩得在党内地位问题的基础〈请注意这一点!〉提交给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当然,对手之所以特别激烈地攻击这个最高章程,正是因为这是最高章程,是他们所谴责的派别的“最新成就”[注:顺便提一下。由于这个词,《最新消息》[22]曾特别疯狂地攻击我们,这对崩得的论战来说,是很能说明问题的。这个词(要求实行联邦制)是两年多以前说的,怎么能说是最新成就呢?《火星报》以为读者就是那么健忘!……冷静点,冷静点,先生们:文章的作者把你们的最高章程称为最新成就,是因为这个词是在《火星报》第46号出版的前两天(大约)说的,而不是两年前说的。]。可是,过了一个月,他们又毫不难为情地从口袋里掏出“最低章程”,并以威胁的口吻加上一个“最后通牒”! 这已经不是“最新成就”,而是真正的最低价格……先生们,只是不知道:这是否就是最低价格?你们另一个口袋里是不是还有一个最低的最低章程呢?再过一个月左右,它是不是还要出世呢? 我们非常担心,崩得分子对这最高章程和最低章程的全部“精华”领会得很差。先索高价,然后减价75%,并说这是“最后价格”,——买卖不就是要这样做吗?难道买卖和政治之间还有什么差别吗? 有的,先生们,我们敢向你们肯定,是有差别的。首先,在政治上,有些政党一贯奉行一定的原则,而在原则上讨价还价是不体面的。其次,如果加入一个政党的人,把自己一些要求看作是最后通牒,就是说,看作是自己作为该党党员的条件,那么政治上的诚实态度,就不是把这个情况掩饰起来,“暂时”藏到口袋里去,而是相反,一开始就公开地明确地提出来。 我们早就向崩得分子宣传过这个浅显的道理。早在2月(第33号),我们就写道:捉迷藏是不聪明的,不体面的;崩得单独出面(发表关于组委会的声明),是因为它想作为一方,向全党提出条件[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7卷第80—86页。——编者注]。由于我们这个估价,崩得当时就向我们大力施展它所惯用的(也可以说是泼妇骂街式的)辱骂伎俩,然而现在实际情况表明,我们是对的。崩得在第五次代表大会的决定中,正是作为一方向全党公然提出最后通牒的!我们一直设法让崩得分子做到的正是这样把问题摆出来,从而证明,这是他们所站的立场的必然结果:崩得分子先是怒气冲冲地提出抗议,接着躲躲闪闪,敷衍搪塞,最后还是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最低章程”。 这是很可笑的,但更可笑的是:崩得直到现在还在敷衍搪塞,还在说“火星派编造所谓崩得想跟俄国党结成联邦制的联盟这个老掉牙的众所周知的说法”是“造谣”。这个说法之所以是造谣,据说是因为崩得提出的党章第1条就公开谈到崩得要成为党的一部分,而不是跟党结成联盟。 太好了,先生们!但就是那一条,不是还谈到崩得是党的联邦的部分吗?整个最高章程不是还谈到协议的双方吗?最低章程不是谈到最后通牒,谈到只有取得加入党的各个部分的一致同意才能修改“主要条文”,而在这方面无论是地方组织还是区域组织都不能认为是党的一部分吗?你们自己说,协议的一方既不能是地方组织,也不能是区域组织,而只能是“象崩得这样的联合的部分”。你们自己举例子说,“波兰、立陶宛、拉脱维亚的社会民主党”可以成为这样的联合部分,“如果它们是在一个党内的话”,——你们聪明地这样补充说。那么,如果它们不在一个党内呢?如果你们所喜欢的各民族组织的联邦,党的所有其他部分都不喜欢,而且坚决拒绝呢?其实你们都很清楚,事情就是这样,你们自己也公开声明,你们不再提出在各民族联邦的基础上建立整个党的要求了。试问,你们究竟向谁提出最后通牒呢?是向崩得除外的全党提出的,这不是很明显吗?你们没有证明火星派的说法是造谣,而只是暴露了你们的遁词缺乏起码的逻辑。 但是,对不起——崩得分子反驳我们说——我们的最低章程本来就把联邦制也都删掉了!去掉这个“可怕的”字眼,在所谓从最高章程转到最低章程中间,的确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插曲。崩得对原则的冷淡,恐怕从来没有象在这里表现得这样天真。你们是教条主义者,不可救药的教条主义者,什么也不能促使你们承认联邦制的“组织原则”。而我们可不是教条主义者,我们“把问题提到纯粹实际的基础上来”。你们不是不喜欢某些原则吗?真是些怪人!那我们完全可以不提什么原则,我们可以“把第1条写得使它不致成为一定组织原则的宣言”。“问题的关键不在章程前面有关原则的阐述上,而在根据犹太工人运动和整个工人运动的需要而制定的具体条文上。”(9月9日(22日)专页第1页) 这番议论真是天真可爱到了极点,使人真想好好亲吻一下它的作者。这位崩得分子真的以为教条主义者只怕一些可怕的字眼,因此他判定:只要删掉这些字眼,那些具体的条文,教条主义者就根本不会懂得!于是崩得分子就苦心孤诣地制定最高章程,把最低章程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草拟最后通牒第1号、第2号……Oleum et operam perdidisti,amice!我的朋友,你这是白白浪费时间和气力。尽管你们狡猾地(啊,惊人的狡猾!)拿掉了招牌,教条主义者还是可以从最低章程的“具体条文”中看出联邦制的原则来的。从要求不要把党的组成部分局限于任何区域范围上,从自封为犹太无产阶级的“唯一”[注:现在崩得向我们肯定说:“这个词没有什么意义。”奇怪!为什么一个没有什么意义的词,不管是最低章程还是最高章程,都要放进去呢?在俄语里,这个词是有完全确定的意义的。在这里,它既是联邦制的又是民族主义的“宣言”。我们奉劝看不出民族主义和联邦制之间的联系的崩得分子考虑考虑这一点。]代表上,从要求有“代表”参加党中央委员会上,从不许党中央不经崩得中央同意就跟崩得各部分发生联系上,从要求只有经过党的各部分的同意才能改变主要条文上,都可以看出这一原则。 不,先生们!摆在我们面前的崩得在党内的地位问题的关键,正是在于一定组织原则的宣言上,而决不在具体条文上。关键在于选择哪条路,是把历史上形成的崩得的孤立状态合法化,还是在原则上抛弃它,公开地、明确地、坚决地、真诚地走上同全党愈来愈接近、愈来愈密切地融合在一起的道路?是保持隔绝状态,还是转向融合。这就是面临的抉择。 这个问题如何解决,要由崩得自愿地作出选择,因为正如我们在第33号上已经说过的,“爱情不能强求”。如果你们愿意转向融合,那就会放弃联邦制,接受自治。那时,你们就会了解,自治可以使融合成为一个渐进的过程,使改组可能带来的破坏减少到最小限度,同时使犹太工人运动不会因这个改组和融合受到任何损失,反而会大有所得。 如果你们不愿意转向融合,那就是坚持联邦制(不管是以最高形式还是最低形式,发表宣言还是不发表宣言),害怕“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把崩得的不幸的隔绝状态奉为偶像,一听到消除隔绝状态就叫喊是消灭崩得,找论据为自己的隔绝状态进行辩护,而为了寻找论据,不是抓住犹太“民族”的锡安主义[23]思想不放,就是进行蛊惑宣传和造谣诽谤。 联邦制在理论上只能用民族主义思想来进行论证;我们奇怪的是,还要我们向崩得分子证明,正是那个通过关于存在犹太民族的宣言的第四次代表大会宣布了联邦制的宣言,并不是偶然的。 为了在实际上诋毁融合的思想,只有嗾使不觉悟的懦怯的分子去反对所谓要把各委员会“一刀切”、要它们“没有上面命令一步也别动弹的”《火星报》的“骇人听闻的”、“阿拉克切耶夫式的”组织计划。多么可怕!我们毫不怀疑,所有的委员会都会马上起来反抗这种“刺猬皮手套”和阿拉克切耶夫式的“拳头”等等……但是,先生们,你们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残暴的组织计划的呢?是从刊物上吗?你们为什么不加以引用呢?还是从最确实地了解这个阿拉克切耶夫式的统治[24]的一切详情细节的在党内专门搬弄是非的长舌妇们嘴里知道的呢?后一种可能性也许更大一些,因为只要有起码的逻辑,就不会把这样两种东西混为一谈:一种是必要的要求,以便使中央“有可能了解每一个党员”[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7卷第249页。——编者注],一种是用来吓唬人的明显的诽谤之词,说什么中央要“包办一切”和“管制一切”。还有:“地方和中央之间”,将有一些“松散的组织”,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们猜想:我们善良的崩得分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一点,将来有机会还需要跟他们详细解释解释。 然而,最糟糕的是,不光地方,就连中央都要起来反抗。诚然,中央还没有诞生[25],但那些长舌妇不仅确切地知道它的生日,而且知道这新生儿的整个命运。看来,这将是一个“受一帮著作家操纵的”中央。你看,这不是一个很有效的不花什么本钱的斗争手段吗?崩得分子在这方面不是头一份,大概也不会是最后一份。要揭露这个中央或组委会的错误,就要找到证据。要揭露某些人不是按照自己的信念行动,而是受别人的操纵,就要敢于出来公开控告,并向全党对这种控告负责!所有这些,代价都太大了,从任何意义上讲代价都太大了。而长舌妇的胡说八道却是不花什么本钱的……也许还有人上钩呢。一个人(或机关)受人“操纵”,随人摆布,成为《火星报》的走狗、傀儡和仆从,这个名声确实不大好听……我们可怜的未来的中央啊!它能求谁来保护自己不受阿拉克切耶夫式的统治呢?也许可以求“独立的”和不会受到任何“怀疑”的崩得分子吧?
注释: [22]《最新消息》(《Последние Известия》)是崩得国外委员会的公报,1901—1906年先后在伦敦和日内瓦出版,共出了256号。——23。 [23]锡安主义即犹太复国主义,是19世纪末在欧洲各国犹太资产阶级中产生的一种资产阶级民族主义思潮。锡安是耶路撒冷的一座山,古犹太人把它看作是犹太国的政治和宗教中心,锡安主义即得名于此。锡安主义的中心思想为:世界各国的犹太人是一个统一的犹太民族,具有一致的民族利益,因此要“从世界各地回到巴勒斯坦重建国家”。锡安主义者鼓吹犹太劳动人民同犹太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和平,诱使犹太劳动人民不去进行反对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不同其他民族的劳动人民共同进行争取民主自由和社会主义的斗争。——26。 [24]阿拉克切耶夫式的统治意为极端专横和残暴的统治。阿·安·阿拉克切耶夫是俄国沙皇保罗一世和亚历山大一世的权臣,推行反动的警察制度,用极端残暴的手段对付被压迫人民的革命运动和任何要求自由的表现。——27。 [25]列宁在这里说“中央委员会还没有诞生”,是出于保密的考虑。实际上中央委员会已于1903年8月7日(20日)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上选出。——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