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们之放逐为止,以色列民的增加率和平常一样,不会较其它民族之增殖为多。但从那个时候起,他们的繁殖,竟达到了一个可惊的程度。阿伯拉罕(Abraham,犹太人的先祖——译注)所得获的耶和华之承诺,似乎真充分地应验了:“论福,我必赐大福给你,论子孙,我必叫你的子孙多起来,如同天上的星,海边的沙;你子孙必得着仇敌的城门;并且地上万国都必因你的后裔得福。”①
这种允许,像圣经中的其它的一切允许一样,是直等到那些预言的条件已经实现以后,方才捏造的——这也像在近代的历史戏剧中,某些有神圣气味的英雄所预言的一样。耶和华对于阿伯拉罕之允许,非在放逐之后,是不能够写出的,因为若在放逐之前,便没有意义了;不过,它是美丽地适宜的。犹太人之数目,确实增加了,在地中海范围中,各个城市,都有他们的足迹,“得着仇敌之城门”,无论哪一处地方,都刺激起他们的商业,而且“祝福地上万国”。
地理学家斯他拉宝(Strabo),曾对于耶稣生时,有一本著作,他说及犹太人道:“这种人已经走到各个城市,在这个有人居住的地上,无论怎样一个小城,想找不着一个犹太人,或他们(对于财政上)之统治,是极困难的。”
这种犹太人口的迅速增加,大抵应该归功于他们的“多产”。不过这种多产也不能算是一种民族的特性——对于这一种情形,它必会引起古代人的注意的——而实是犹太人现在还是表现着的一种阶级的特性,这就是商业阶级的特性。
不但每一种形式的社会,而且是一个社会中之每一个阶级,都有它的特殊人口率。例如,近代工厂无产阶级之增殖也非常迅速,其原因则因为在无产阶级中,无论男女,其经济的独立,在很早的年纪便可以达到,而且当儿童尚幼的时候,已有得获工作之机会了;并且,无产阶级,又没有产业之可以均分,自然不能够引诱他们,限制他们儿童的数目。
至于定居一地的农民,其人口增加的决定率,是有很多样式的。当他们找得了自由土地,而这些土地,常常是由于他们把以前是为游猎人或牧羊人所占领的土地侵占了去的,于是他们之增殖也非常迅速,因为他们育儿之条件,实比之那些游猎人之育儿条件较好,游猎人没有安定之粮食,而且,儿童除了母乳以外,便没有别种像乳类的一切营养品了,而这一个限制,便令母亲不得不费了好几个年头来抚育她们的儿女。至于农夫呢,他在一个规律的时间中,产生丰富的营养品,而其所畜养的性口,又产生大量的乳类,自然游收人的畜类,也产生少量的乳类,但其数量固已不如农人所获得的那样多,而且他们又要藉它来增加自己的体力,以找寻牧场呢。
然而特别适宜于农耕的土地是有限制的,而这种限制主要是由于私有财产制度,其次是自然条件。并且,除了这种限制之外,农耕专门技术的发展,大部分是很缓慢的。所以,一个国家的农民,迟早总有一天不能再找寻新地,以建设新的居宅及家庭。假如农民的过剩的子孙能够找到别种职业,像兵役和城市中的工业,那自然不发生问题,否则他们便不能不把儿童的数目加以人工的限制了。面对着这种情形的农民便是马尔萨斯派(Malthusians)之理论根据。
不过单独的士地私产制也可以有同样的效果,即使一切可耕的土地还未完全加以耕耘。土地之占有现在便是一种权力之根源;一个人土地愈多,他在社会中之权力和财富亦愈大。所以土地占有者,更想多占土地,但因为一国之土地是有限的,不能随意增加的,于是他们之增加土地的方法,只能够用合并现存土地的各部分的办法。承袭律便可以加速这一种进程,然而它又可以妨碍这一种进程;所以说增加,就是由于婚姻,倘若两方面都有承袭的土地,于是便合并起来了;然而为什么又说会妨碍呢?因为根据承袭律,一片土地要分与好几个子嗣。所以大土地占有者和农耕之所有主是一样的;因为要保存土地之广大,或则限制他的儿子数目,或则只把承袭权给与他的儿子中的一个,其余都不给与。倘若产业平均分与各个儿子之法律,仍然存在,则土地之私产制度,或迟或早,总会造成大地主的产儿数目之限制罢,而且在某几个特殊的情境中,其减退之数目,是非常显著的。这就是为什么罗马帝国人口减少的原因,而帝国是本来以农耕为主要的基础的。
和上述的情形,大可以作一对比的,就是犹太家庭之增殖。犹太人,在以前,便不是农耕之民族了。他们之大部分,非商人即资本家。然而资本和土地是不同的,土地不能够增加,而资本却可以无限地增加。当商业繁兴之时,资本之增加比之商人子嗣之增加,迅速得多;子女之增加固然可以迅速,但每一个子女的财富之增加,却更为迅速。不过这种商业的显著之增加,只限于从放逐时起,到帝国时代之早期为止。从事农耕——奴隶,借地人,农人——的工人之开拓已迅速地增加,而这种开拓的土地也早已扩展了。矿业之开拓,等到奴隶之供给,已经渐少的时候,仍还继续增加。这一种开拓,后来便像在我们已经说过的一样,使农耕衰落,地方人口减少,而且把兵士的体力,也继续不停地,弄到软弱了,又因为继续不断的战争,而奴隶之供给,便要中止,于是矿业也一同衰退了。不过在这些后果会令到他们觉醒之前,有一个很长的时间,财富集积于少数人手上。富人之奢侈愈增,但一般的人口却愈贫乏了。可是商业,仍然以奢侈品之贸易为主要。运输方法也只有小小的发展;大宗存货而廉价卖出的方法,还只在开始的时间。从埃及,把谷类运到意大利,这一种商运事业,已成重要,但大概言之,商业之主要对象仍是奢侈品。近代商业是大部分大众之生产品和消费品,而当时,却只是少部分的剥削者之骄傲物和浪费品。近代商业依赖于大众消费品之增加,而当时则依赖于剥削和浪费的增加。这种加惠于大众的条件,从波斯帝国之建设直到第一个该撒的时代,是决不能找到的。商运之路钱,虽然在巴勒斯坦,发生非常之艰困,但从普通言之,商业仍有无限之刺激,从幼发拉底河和尼罗河,到多瑙河(Danube)和莱茵河(Rhine),从印度到不列颠。那些以农耕为经济基础的国家,日日衰退,人口日日减少于而至于以商业为必须的职业的国家,却繁盛起来,并且既没有偶然的原因,来限制他们人口之自然的增进,没有外面之压迫会把这种增加,加以低降。
然而我们无论怎样把犹太民族之自然的多产性,评价太高,但这种多产性是不能够孤立地作为他们迅速增殖之一种充分的解释。这种因素,实在为犹太主义之宣传的能力所大大地促进的。
一个民族成分数目的增加,却要藉助于宗教宣传的方法,这种非常特别的奇观,就是犹太人自身的历史条件。
以色列民族也像其它的民族,最初以血缘而互相联系。在诸王之下,则以部落之组织来替代地方之组织,有国家之组织和各地方之组织。这种联系在放逐之时便停止了;当他们回到耶路撒冷的时候,这种联系也只遗留着一部分。民族中之大部分,而且是继续增加的部分,却住在犹太国之外,他们之移居海外,并不是像他国之商人一样,只是一时的,他们实是永久的移居。不过这种事情自然会令到一种民族性之附加物丧失了,这就是“公有语言”之丧失。犹太人之居于海外者,说外国话,而且假如他们继续居住外国几个世纪,则他们之年青的一代,将必只会说居留地的语言,而忘记了祖国的言语了。他们之中,尤以希腊语为最普遍。早在纪元前第三个世纪,犹太的神圣著作已经译为希腊文,这个原因,怕因为居留于亚历山大城之犹太人,只有少数晓得希伯来文的缘故,而又有另一个原因,则怕是为着向希腊人传教的目的。于是希腊文便逐惭成为犹太人的新文学,而且还成为居住于意大利的犹太人的语言。“各种(犹太人)在罗马之会社都有公共坟场,其中有五个是晓得的。其碑铭普通都用希腊文,有些则写得差不多像乱涂之谵语一样;也有些用拉丁文,但没有一个是用希伯来文的。”①即在巴勒斯坦之中,犹太人也不能继续应用希伯来文,他们采用那些环绕着他们的民族之语言,这就是阿林密克(Aramaic)语。①
在罗马人毁灭耶路撒冷之几个世纪之前,希伯来文巳经不是活用的语言了。它已不是民族中各个分子之交通的工具,而只是研究古代神圣著作之门路,不过这些神圣著作也并不是像它们所确信的,真是几千年前的著作;它们只是在最近的时间,把古代之残迹,加以编集,或是新的赝制品罢了。
他们的宗教,是他们确信为已经显示于以色列之早代祖先的,但实际上,是在放逐的时代之后,方才构成,而因为他们商业之活动,便渐成为犹太人之最强有力的联系,这是他们之所以和别种民族相区别之特点。
不过这种宗教之唯一上帝并不再是像他以前那样,只是在很多祖先神之间之一个了;现在他是世界上的唯一上帝,一切人类的唯一上帝,他的命令适用到一切人类去。而犹太人之所以和其它民族不同,只在于唯有犹太人才认识这个上帝,而其它民族则因为盲目的缘故不认识他。于是认识上帝便成为犹太人的特点了:凡认识上帝及其诫命者,就是上帝选民的一人,就是一个犹太人。一神主义便创造了这种观念之宣传而把犹太主义之限制加以扩张的逻辑之可能性。假如这种可能性而不和犹太人之扩张的趋势符合一致,则这种可能性是还不会利用的。这个弱小民族虽然受极痛苦之卑屈;但仍不致受毁灭之痛苦。他们在最困难之境遇中仍能生存着,仍然建立一种坚固的立足地,并且在各种不同环境中仍然获得了权力和财富。这种事情更令他们相信,他们自己,实是上帝之选民,实是决定来统治其它民族的。不过,他们虽然大大地信仰他们之上帝和上帝所会遣派来的弥赛亚,但是他们却不能不承认他们的境遇是非常绝望的,因为他们的民族,在于成千成万的具有优越的人口之种族中,是非常微小的,而这种认识,当他们商业范围更加推广的时候,便更能确实地证明了。他们对于提升和强盛的希望愈强,他们便愈不得不增加他们人口的数目,像不得不增加他们在其它民族中的固执性一样。所以,我们在耶路撒冷城被毁前之紧接着的几个世纪,犹太人口已有一种强有力的扩张的趋势了。
在犹太国居民中,实现这种增加人口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以强力来威逼改宗。要克服别一个民族,在犹太人,不是平常的事情;但如犹太人而能达到这个地步,则他们必以威力,为他们宗教宣传之工具。这在马加比(Maccabees)及其继起者的时代,已经这样地做过,其时代大约在纪元前一六五年起,一六三年止。因为当时的叙利亚帝国正当衰落,便令犹太人有一个短少时间的活动余地,他们不特利用这个时间来打碎叙利亚之重轭,并且扩展他们的领土。加利利(Galilee)本不属于犹太人,在这个时间也为犹太人所征服,这在舒拉尔(Schurer)的书中,已经指出了。①。埃多米亚(Idumea)及其到约但河(Jordan)之东的地方,都服从犹太,并且又在海滨的约华(Jdffa)获得一个立足地。这样的一种征服的政策,本来不足奇怪的;然而用这样的政策来扩展他们的宗教,则真是奇怪的事情。于是住在这一个新的统治民族下的土地的人民,必须承认那个要在耶路撒冷圣殿中崇拜的为唯一上帝,要向耶路撒冷巡礼,以崇拜他,要缴纳耶路撒冷之圣殿税,并且还要遵守割礼(circumcision,犹太人之一种参加宗教之仪式。一切男子在幼少的时候,必须把阳物之皮割去少许,这就是所谓割礼——译注和其它各种犹太人的特殊礼节之仪式,这样来和其它的民族,分别开来。
这样的一种办法是为早期世界所绝对不晓得的。因为古代世界的战胜者,无不允许被征服者以宗教主及道德上的充分自由,他们向被征服者要求的,只是他们财富的贡献和鲜血而已。
这种犹太人口扩展的形式,只在一个时间为可能,只在叙利亚人的权力衰微和罗马人的权力尚未打击犹太人之武力进展之时间为可能。并且就在庞培(Pompey)将军尚未占据耶路撒冷(纪元前六十三年)之前,犹太人在巴勒斯坦之进展,已经到了停顿不前之地步。于是犹太人以威力传播宗教这一种事情,已为罗马之优越势力所制止了。
自这个时候开始,犹太人不能不采取新的方法,用更有力的方法增加他们宗教信徒的人数,这就是和平的宣传方法。而这个方法在当日也是一种特殊的现象。犹太教在基督教之前,但以其热诚去改变异教徒的努力,其程度实和基督教一样,并且有了很好的成果。所以,基督徒一方面非难犹太人这样热心,但他方面,则他们自己却又对于自己的宗教用同样的积极方法,这虽然是不很合于逻辑,但确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马太福音书”把下面的话,放在耶稣口中,说道:“你们这假冒为善的文士和法利赛(Pharisees)人有祸了!因为你们走遍海洋陆地,勾引一个人入教,既入了教,却使他作地狱之子,比你们还加倍。”(“马太福音书”第二三章,第一五节)
这就是基督教徒的呼声,在其中,把竞争的热烈的努力表现出来了。
只有物质的利益,才会把群居于犹太人附近的异教的人们,有一部分改宗犹太教。犹太人分门别户,而且于商业组织上又非常繁富,这种景气,确实也会引诱不少人来改信犹太教。因此,无论一个犹太人到任何地方,他都可以在他的同一信仰的人中,获得有力地帮助和加增势力。
此外,还有别一个理由也能够增加犹太人宣传的力量。我们在上面已经看见,一种趋于伦理的一神主义的态度,实由于城市生活发展的某一个阶段所产生。不过哲学家的一神论是和传统宗教相反对的,至少也必站在它的范围之外。但是这一种趋向于一神论的社会发展,同时也发生一种国家和社会之崩解的趋势,增加个人的独立性,所以,便有一种巩固的威权的必要,说到对于生活的态度,它便不领导人们求助于哲学,而求助于宗教,因为哲学只令人们仪赖自己,而宗教则以为个人只是某种超人的权威的一种完成和决定的成果而已。
在古代文化中,只有波斯和犹太这两个国家,因为特殊的情形,才接纳宗教的而不是哲学的一神论。而这两种宗教在希腊世界中的各国,后来又在罗马帝国中,都有重大的发展。但因为他们民族上所处的困难的境况,所以犹太人便大大地热心于把他种民族改宗的工作,而其在亚历山大城的犹太人,又渐渐和希腊的哲学发生密切的接触。
于是犹太人便能够把最为可嘉的养料供给那些居于古代世界末之人的思想去,因为他们怀疑他们自己的传统的神灵,但却不能够作出一种不要上帝,或只要一个上帝的新生活的观点,所以犹太人便更要把他们对于一种单独古代伦理势力之信仰,,和全世界所仰慕的救主来临之信仰,互相联合起来。
在罗马帝国内所有的各种宗教中,以犹太教为最能解答当时之思想和需要;它不会高超过异教的哲学,而只是高超过异教之宗教——所以我们不必奇怪,犹太人特别为后者之优越而感觉骄夸,而且也是为什么他的信徒人数增加极速的缘故了。亚历山大城中的犹太人菲罗(Philo,为当时最大哲学家之一——译注)说道:“一切人类都为犹太主义所统治,而且都为道德所教导;野蛮人,希腊人,大陆和海岛的居民,东方及西方的民族,欧罗巴人,亚细亚人,一切地上的民族,全都这样。”他希望犹太主义成为世界的唯一宗教;而这种希望就是在基督时代中发生的①。
我们已经指出,早在纪元前一三九年,犹太人已为罗马人所斥逐,其原因,则因为他们在意大利宣传宗教。在安提阿(Antioch)又有一个报告,说该城犹太人会集中,有些不是生来就是犹太人,而是后来改宗犹太教而成为犹太人的。这样情形,当然在各处都是一样。这种事情,便可以指出,单以他们种族的基础来解释犹太人的特性的企图之荒谬了。
就是王者之中,也有改宗犹太教的:亚述国的阿德宾那(Adia-bene)地之王者,名埃沙德斯(Izates),便为几个已经宗信犹太教的妇人,诱导信犹太教,而他的母亲希伦那(Helena)也同样地相信。他还非常热诚,要受割礼,但是他的犹太教师却加以反对,忠告他,以为这会危及他的身分。又王之兄弟也成为犹太人,这是在提庇留(Tiberius)和格拉杜斯(Claudius)的时候。
美丽的犹太妇人时常把许多其它的君王,诱导而加入于犹太教之手上。
所以,爱米沙(Emesa)王,阿撒斯(Asiz),加入犹太教,希望经过这样来和阿格聂巴二世(Agrippa II)之姐妹,多罗西拉(Druailla)结婚。但这一个贵妇人,对于他的这一种诚心却给以很坏的报答,她私奔到她的王族,一个罗马的统治人,名花力斯(Felix)去。她的姐妹,巴伦妮斯(Berenice)的行为也并不比多罗西拉为好,但因为她的原因,普利门(Polemon)王早已受过割礼了。后来,普利门王因为他的夫人的淫荡,不特厌恶他的夫人,且还厌恶她的宗教。但是巴伦妮斯仍然习惯地改嫁别一个丈夫,并不丧失她的慰籍。在最初,她已嫁给一个名叫马加司(Marcus)的人,他死了以后,她又嫁给她的叔父希律(Herod)。在希律死了以后,她又和她的兄弟阿格聂巴同居,后来,便嫁给上面述过的普利门王。然而最后呢,她的尊贵更加崇高了,她成为提多大帝(Titus Emperor,罗马皇之名——译注)之夫人。
虽然这一个贵妇人不忠于她的丈夫,但仍然有很多其它的信仰犹太教的女人,为当时男子之色授魂与的对象。其中之一,名普巴·沙宾拿(Poppaea Sabina),是尼罗皇之妻子,我们上面已经述过她是一个热心的犹太女人,但无论如何,总不能改进她的道德行为。
约瑟福斯(JosePhus)说及当时大马色城(Damascus)的居民,在尼罗皇迫害犹太人的时候,他们图谋把居于城中的犹太人加以屠戳。“他们只怕他们的妻子晓得,因为她们几乎全部都是信仰犹太教的。于是他们便严守秘密,不让他们的妻子晓得,而其结果非常成功。单在一个时间便杀了一万个犹太人了。”①
至于改信犹太教的形式,则人人不同,其差别很大。最热诚之改信者,则接受全盘之仪式。但一般所接纳的有三种不同的仪式。第一为割礼;第二为浸礼,用来洗净一切异教之罪愆;而最后则为献祭。自然,妇女便无割礼之必要了。
但不是一切改宗犹太教的人都可以服从一切犹太法律而全无例外的。我们已经晓得犹太教中充满着矛盾之点,一方面,包含有国际一神教的高尚性,而他方面,则又为极端地思想窄狭之一神教。这就是把纯粹的伦理和传统习惯之一种儒怯的记忆,互相联合着,所以,内面所包含着的,不只是属于当时人所以为是绝对地近代和高尚的观念,而且也有当时的人们,尤其是一个希腊人或一个罗马人,以为是非常奇怪而且是非常可憎的概念,于是便令犹太人的社会和非犹太人的社会,两种成员的接触非常困难。举例言之,如饮食规定的法则,割礼,安息日的严厉的仪式,而最后的一种,更常常弄成极端的可笑。
我们从约凡诺尔(Juvenal)的书中晓得了一种不用火的烹调,以现在看来,实是一种最近代的家政方法的发明,这在古代犹太人中,已经晓得了。在安息日的前夜,他们把食物放在满盛草秣的篮子里,用以保存食物的温度。这样的一种盛篮,没有一个犹太人的家庭没有的。这种记载,便指出安息日严厉遵守的仪式的不方便了。不过这种仪式,有时竟弄到变成为犹太人的灾祸。虔敬的犹太战士,在安息日中为敌人所袭攻,他们却严守安息的规则,既不防御他们自己,也不逃跑,只是无抵抗地等候他的敌人把他砍杀,他们以为这样才不致违背上帝之诫命哩。
固然,不是很多人都能够这样死心盲目地对于上帝的迷信。不过,即使,犹太法律中的最不重要的实施,也是不合于各人们的口味。所以,我们可以找着很多人,虽然加入了犹太人的团体,接受一切犹太法律的效果,在犹太神圣服务中,做一个成员,参加会堂之叙集,但他们却反对犹太人的法制。在巴勒斯坦之外居住的犹太人,有很多便没有遵行这些规制之全般的了。他们自己以为崇拜真的上帝,信仰弥赛亚的来临,便可以满足,割礼还可以免除,而对于新加入他们团体之会员,则以为洗涤罪过,尽可以用浸礼的方法。这种犹太教之虔敬的同志,便成为拥有这种信仰之异邦人的大部分。他们或者在后来,还成为基督教传播于耶路撒冷以外的各处地方之基督徒的补充者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