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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卡·马克思的信

狄慈根

(1867-1882年)


  〔说明〕中译文载于《工人哲学家约·狄慈根》,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年6月初版,由上海外国语学院及出版社翻译编辑室据德文本翻译。

(一)


1867年10月24日(11月7日)[1]
于圣彼得堡瓦西里岛


致伦敦 卡尔·马克思博士先生


尊敬的先生:

  请允许我,一个您不认识的人,为了您的研究对科学、特别是对工人阶级所做的不可估量的贡献,向您表示敬佩之意。早在少年时代,当我对您著作的非常丰富的内容与其说理解倒不如说只能揣测时,就已被它所吸引,我不禁手不释卷,一读再读,直到我自己认为意思已经足够清楚为止。现在,研读您最近在汉堡出版的著作[2]所激起的内心热情,促使我不揣冒昧,希望向您表达我的赞许、崇敬和感激之意。

  《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一分册在柏林出版时[3],我就对它作过多次的专门研究,我认为,从来没有一本书,不管它的篇幅多大,能像这本小册子那样给我这么多新的、真实的知识和教益。因此,我以十分焦急的心情期待着它的续篇。您用清晰的、无可辩驳的、科学的形式,第一次阐明了今后历史发展的已被认识的趋势,这就是使社会生产过程中至今还是盲目的自然力量服从于人类的意识。您提供的对这一趋势的理解,帮助我们获得这样的判断力:我们的生产是异常盲目的。尊敬的先生,这是您的不朽功绩!因此,时间将会而且必然会给您带来普遍的赞扬。

  我从您的著作的字里行间体会到,您的精湛的经济学的前提是一种精湛的哲学。由于我对哲学曾经下过不少功夫,因此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愿望(我向您坦白说,我只是一个受过初等教育的制革工人):把我的科学上的探索向您作一个简短的介绍。

  从幼年时代起,掌握系统的世界观就成为我的主题;在这方面,路德维希·费尔巴哈给我指出了道路。但是,很多成果都是我自己下功夫得来的,因此,我现在敢于这样说:对于普遍事物、事物的普遍性或“事物的本质”,我在科学上已经搞清楚了。留待我继续研究的是特殊事物。对此,我懂得很少,因此我对自己说:要求一个人无所不知,未免太过分了。

  一切科学的基础在于对思维过程的认识[4]思维就是由感觉到的事物中,由特殊的事物中形成一般的事物。现象构成思维所需的材料。现象必须在本质、一般或抽象被发现以前就为我们所知。对于这一事实的理解,包含着一切哲学之谜的答案。例如,如果世界只能是思维或知识的前提而不能是思维或知识的结果,那末,关于世界的起源和末日的问题,就不再属于科学的范畴了。

  思想的本质是数。一切合乎逻辑的差异都是纯数量的。一切存在或多或少都是一种恒久的现象,一切现象或多或少都是一种恒久的存在[5]

  一切原因都有结果,一切结果都有原因。在一系列连续出现的现象中,在前面出现的现象总是叫做原因。例如,原先有五只鸟,由于放了一枪,四只飞走了。因此,放枪是四只鸟飞走的原因,而“大胆”则是另一只鸟不飞走的原因。但是如果情形相反,一只飞走而四只不飞走,那末,飞走的原因就不再是放枪而是“胆怯”了。一位著名的物理学家写道:“我们不能观察热的自身,我们只能从现象中推论自然界存在这种原动力。”与此相反,我从“热自身”的不可观察性推论这种原动力的不存在,而把热的现象或作用理解为人脑用来构成热的抽象概念的物质。为了不致混淆概念,我们把具体的、感性的东西称为物质,把它的抽象内容称为。一包商品在秤称时,人们只是以磅数计算重而不问其物质内容。庸俗的[6]毕希纳[7]说:“现在我需要的是事实”,但是他却不知道他需要什么[8];科学的任务,与其说是研究事实,毋宁说是解释事实,与其说是研究物质,毋宁说是研究力。虽然在现实中,力和物质是同一的,但是把它们区别开来,把特殊和一般分开,却更为合理。“力是看不见的。”啊,是的,“看”的自身以及我们所看见的东西都是纯粹的力[9]。我们所看见的,确实不是物的“自身”而只是它们对我们的眼睛所起的作用。物质不灭,只是意味着物质是无所不在和无时不在的。物质表现为现象,而现象都是物质的。现象和本质之间只有数量上的差别。思维能力把多数变为单一,把部分变为整体,把暂时变为永恒,把偶然性变为实体。

  道德。世人把道德理解为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幸福所给予他本人以及他周围的人们的关怀。这种关怀的数量和程度因个人和社会集团而不同。既然社会集团早已形成,那末,思维能力就只能从特殊的法分离出一般的法。什么是目的?什么是手段?对于人的抽象的幸福来说,一切目的都是手段,在这个意义上,“只论目的,不择手段”的原则便是绝对有效的。

  如果不是缺乏渊博学识的困难阻碍了我,我真想就这一主题写一部著作,我相信,我可以在这方面懂得许多新东西。

  尊敬的先生,请原谅我冒昧地占用了您的时间和精力。我猜想,如果证实一个手艺工人的哲学比目前我们的教授们的通常的哲学更为明白易懂,这一定会使您高兴。我将珍视您的赞许,它远胜于任何一个学院授予我的院士头衔。

  最后,我再一次向您保证,我衷心拥护您所作的远远超越我们这个时代的努力。对我来说,社会的发展、争取工人阶级统治权的斗争,比我的个人私事更强烈地吸引着我。只是由于我不能更积极地参加这个斗争而感到遗憾。

  Allons enfants pour la patrie! [10]

弗拉基米尔制革厂技师
约瑟夫·狄慈根



(二)


1868年5月20日
于圣彼得堡,弗拉基米尔制革厂


  敬爱的朋友!

  5月9日您的亲切的来信和您的榜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使我无限欣喜。人们在交往中对许多人表示自己的敬意,但是,请允许我向您表示,我对您的尊敬是对于一位杰出的思想家的典范的尊敬,是对于一位无与伦比的文体家的典范的尊敬,是对于正直无畏的人格和精力充沛的人的典范的尊敬,这远非客套的辞令。

  现在得到一位如此受到尊敬的导师的亲切相待,怎能不使学生感到欣喜。我感激您,使我懂得人类历史的发展,使我获得摆脱我生活上的许多苦难和我的时代与环境的一切困苦的瑰宝。不仅如此,由于您使我洞察资产阶级经济的一般本质,同时您使我可能在这个社会中自觉地保持我个人的立场。迄今我在这种无可回避的资产阶级生活中感到自傲的大部分重大成就,都应当归功于这种自觉。

  我完全可以接受您的建议:为您的新著撰写书评。我的地位是完全独立的,我可以毫无畏惧地署上我的姓名。虽然贫困使人卑贱,但要使我卑贱到限制自己思想的自由,毕竟不是容易办到的。“勇往直前”(请原谅我使用这种浪漫主义的成语),这就是我自己选择的座右铭。我从来就赞叹和仿效您的大作中的这一句箴言。我在思索时以及在生活中遇到重要场合时,都常常引用这个原则。但在日常交往中,我首先具有恰好相反的性格——异常灵活和忍让的性格。像一切事物一样,这种性格表现为多方面的:有时是败行,有时是美德;有时是缺陷,有时是才华。因此,我认为,具有这样一种才能,就能够在某种与此类似的东西受到禁止和不可容许的情况下,以自己极端的、坚决的思想方式去开导人们。这就是说,我以能有助于使那些被您明显地变成的科学财富进行普及而聊以自慰。我已着手进行这种尝试。

  随函寄上我的短文数篇——已由一个手工工人地方协会机关刊物拿去刊印。这个协会被俄国政府置于福音派牧师的名誉监督之下,并被这种专政压迫得一直喘不过气来。因此,在这里并不允许我讲出我原来心里所想的东西。这些名士都是舒尔采—德里奇的忠实走卒。因此,我是以这种希望去撰稿的,即:真理的力量能逐渐战胜仇恨,最终得以更直率、更不隐晦地阐述事情。我还为自己开拓了另一个活动场所。柏林的《制革工人报》(我经常向它投寄业务方面的稿件)答允刊登我的连载稿件《政治经济学概论》。有几篇稿件已经写好了,搁在编辑部里。我打算以此使德国的制革工人易于理解您的研究成果,并在连载稿件“概论”的结尾,写一篇专论介绍您的著作——我的概论内容的源泉。我运用一种向人们的偏见作伪装让步的策略,仅仅是为了可能接近人们,从而可能实行有力的进攻。虽然如此,我还是有足够的勇气,在目前需要的地方用最果断的方法、最坚决的字句和行动,并以自己的名义实践自己的信念。摆在我们的统治阶级面前的问题是“not to be, but to seem”[11]。我对这种伪善,这种空虚,这种浮夸的本质深恶痛绝,而且,不管是多是少,是行动或是思想,都一概加以反对。但我并未因此而失去了爱,我还是在寻求和解[12]。我们的共同的世界观中最精彩的地方(我想您会同意的)就在于:它教导人们把一切现存的事物都理解为整体的必要部分,它使我们原宥个别的缺点:因为总的来说,我们意识到掌握着某种完善的事物。事物的本质都是由其外表的总和构成的,绝对的事物是由相对的事物构成的,等等。

  我觉得高兴的是,您允许我以零乱的哲学思想更多地向您请教,我想很快会广泛使用这种机会的。目前,我正在利用业余时间忙于阐述:人的思维能力的认识,即认识。一般说来,思维在于从可以感觉到的事物中,从特殊的事物中推论一般的事物;这门科学包含着思辨哲学曾经长期而徒劳无益地渴望过的系统的世界观的源泉。思辨同其他科学的区别,同自然科学的区别,正是在于误解这个事实,误解思维过程。它以为无需特别的材料,无需感性,无需现象就可以找到真理,找到绝对的事物。自然科学在对象中寻求真理,而思辨哲学则在它的自身——思维能力中寻求真理。思维能力曾经是哲学的真实的而未被意识到的对象。其他一切科学都以各自的对象而有所区别,而哲学却以自己的无对象的方法为特征。它把这种方法培养到了过分的程度,显然使得一切科学共同运用的工具也成为这种方法的神秘的对象。由此可以得出结论:任何对象、感性是思维的前提,现象是真理的前提;事物的本质、真正的理由、真善、真美,只是在现象中,只是在它们的对立面中,只是在特殊的事物中才能真实地存在。健康人的理智和自然科学总是实践这个学说,但并没有意识到它;因此,顺便提一下,它们也同样是思辨地实践着的。自然科学中的情况,正如李比希谈到农民时所说的那样:在他们那里生长着马铃薯,但他们并不是按照科学方式培植的,因而不能预测其结果。

  请原谅我的饶舌。如蒙许可,我即将寄奉小小的手稿一份,请不吝指教和批评。我因家务,将于日内回到我的莱茵家乡去。也许从那儿寄奉一点东西给您。我将乐于经常从您那儿得到一点消息,但绝不希望因此而打断您的工作,或者加重您的一点负担。

  得悉疾病严重地妨碍您完成大作,使我十分难过。至于这个傲慢的卡尔·海因岑不理解您的大作的内容,那是因为他的头脑里文化太少的缘故。报界的缄默久已使我生气,但目前各种各样的偏见充满了人们的脑袋,以致真理只能以微乎其微的分量端到这班人的面前。您所开的药对于这个愚钝的世界来说是过于强烈的。比起科学上的前辈英雄们来,您很少有可能成为例外,因为您所选择的对象正是最高不可攀的领域。这些人在认为损及他的经济利益时,是从来不比别人傻的。人们必须对他们忍耐,“le jour esperé, le jour inévitable viendra”[13]

  一旦旅行回来,我将着手写一篇文章,要求工人们关心研究您的无可估价的著作。并且一旦结束《论思维能力》这一著作,我打算立即在这方面更加努力。我对社会问题的思想认识或是实际运动都非常热心。不过,我对资本主义经济的迫近的末日,并不抱强烈的希望。尽管如此,我还是宁愿相信事实而不相信一般的认识。在我们的世纪里(我担心在下一个世纪也是如此)本能将比意识更大地促进世界的历史。我们所献身的事业,它的成长和发展比我们每个人走向没落和死亡更为缓慢。在这种情况下,成长的喜悦必然使我们感到满足。日内瓦的工人不是清楚地最理解他们的事业吗?当去年秋天第一次见到《先驱》时,这个生命的象征曾使我喜出望外。

  希望您给予机会让我向您表示尊敬和感激。

忠实于您的
约瑟夫·狄慈根



(三)


1868年5月22日(7月3日)
于圣彼得堡,弗拉基米尔制革厂


  尊敬的先生和朋友!

  随函奉上我的论文一篇,我试图借助这篇短评转述大作的辉煌内容。我怕您会说我写得颇不成功。如果确是如此,那么,我的自辩只有一点,即这个主题过于新颖、完美和内容丰富,因此,要很好地阐释它,是颇不轻松的任务。如果您认为这篇文章还适宜于拿到某种刊物上去发表,那末我可以写第二部分作为它的续篇,以便突出地阐明您对劳动力的价值所作的分析。

  您的大作的这一部分以及关于价值规律的整篇特别精彩。自由派的报纸对这部著作保持缄默,这几乎不值得惊讶。我国报刊的目的,既不是知识,不是真理,也不是科学;它们的装腔作势的主要目的就是to make money[14]

  此信迟发,因为我花了四个星期到莱茵河畔科伦附近的锡格堡探望双亲。途中,我高兴地在汉诺威认识了勤奋的学友和忠实的战友库格曼医生。我和他及其亲切的家属一起度过了一些愉快的日子。我们在那里谈到了我们共同感到遗憾的事情:您——尊敬的朋友受到疾病和不幸如此地折磨,还以全力从事自己的工作。我诚恳地祝您身体健康、各事顺利,希望很快能看到您对资本的批判的第二卷。第二卷出版以后,我将再度表示我的希望,协助《辩证法》的出版。关于您今后开始写这本书的这个打算,是您告知我的。

  黑格尔(我争取做他最大的学生,早就对他深为尊敬)的著作我还没有读过。我有点害怕那种复杂的形式。但现在我一定要很快去读它的,但在这以前,我试图用书面表述一下我——一个自学者关于思维能力的思想。请允许我再谈一些关于这个主题的零乱想法:您曾经鼓励我这样做。

  思维,也就是关于人脑的机能借以证明认识和产生科学的方式、方法的理论,总的说来,必须使我们的判断力获得这样结果的可靠性,正如专门性的学科通过理论而早已获得的那种可靠性一样。因此,在意见和知识之间有许多混淆不清,这说明他们不懂得“理解”,不理解“领悟”。懂得理解的人是不应当误解的。

  思维是脑的机能,正如行走是足的机能一样。但正如足的解剖学不研究什么是行走的问题一样,脑的解剖学也不涉及什么是思维的问题。这个问题是思辨哲学唯一的对象。这里思辨的方法成为归纳法,反之亦然。思维在其自身中,并和自身在一起才有经验。思维是感性的物质因素。即使不能触觉到,毕竟能感觉到。花的香味(可以感觉到的现象)是既看不见,也是听不到和摸不着的。

  事物的现象在于相互关系中。事物是这样多方面地表现出来,正如事物的关系一样。事物的本质在于多样性的现象同大脑的关系。如果我们考察的是有限的范围内的现象,那末这个范围内的共性便是它的本质。我的哲学还没有谈完,但纸已用尽,只好停笔。但愿我将在最近知道您的工作进展顺利。

忠实于您的
约瑟夫·狄慈根



(四)


1868年9月12日(24日)
于圣彼得堡


  尊敬的导师和朋友!

  随函附上我长期来所写的习作,并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您,我希望,这不致引起您的不愉快。我无法抑制住这个希望:听到您对它的评价,并请您坦率地告诉我(哪怕是三言两语也好),在您看来,这本作品是否值得我个人在它上面花费力气。

  您从这些不多的篇幅中会看到,除了阐述思维能力的抽象的、一般的形式以外,我丝毫不想也不可能做更多的事情。文章围绕这样的原理:知识、领悟、思维。这意味着感性地获得的、形形色色的材料中把握抽象的、概括的或普遍的东西。

  但我常常认为,这个真理已多次地得到承认,不值得再去写它了。但是,当我随手拿起我们的自然科学家和哲学家的著作时,我便在其中发现对这个著名的真理竟有如此之多的形形色色的误解,这就使我清楚地认识到,到处还是对这个真理的普遍意义完全缺乏理论的观察。人们像农民耕地那样缺乏理论实践着。各种科学像马铃薯那样地生长着

  另一方面,我又感到不安的是,我的知识非常贫乏。我自问:在没有认真地研究并理解有名望的人物的学说以前,你怎么可以去评论《纯粹理性批判》、哲学、逻辑学这些对象呢?对此,我的回答是,这些著作的有效的种子早已是硕果累累;这些种子总是像过去一样,实质上已包含在现在的东西之中。而且,由于从年轻时就已始终孜孜不倦地对我的课题的一切接触的启示进行探索,因此我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从形式而是就实质而论,我毕竟已掌握了亚里士多德、康德、费希特、黑格尔等人在这个问题上所理解的全部东西。我喜欢承认,我从来不曾有过时间彻底地研究这些著作,我有足够的勇气像商人所说的那样,甚至要将这些“列入我的资产”,因为我从此就可避开次要的东西,特别是避开一切学派的教条,并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保持很大的自由。我想,正如我没有研究制革史而能成为能干的制革工人一样,达到了我们时代的这个专业的水平并发展了这个专业的理论,即是发展了它的科学。同样,我不懂哲学史,也可以成为卓有成效的哲学家。我的对象——思维本来就如此密切地和生活有联系,为了研究它,我没有必要埋头于深奥莫测的经院科学。

  这就是我的序言的主要内容。我恳切地请求您的友好的忠告。我是否值得继续工作并发表它?我打算采用如下的书名:《人的思维能力,或逻辑学、物理学和伦理学之间的关系:一个自学的哲学家所写的对于纯粹理性和实践理性的再批判的概要》。

  《第一部分。序言》包括对思辨哲学的考察。它的目的与自然科学、甚至与整个科学完全相同:系统的世界观。但它不是以自己的目的,而是以自己的方法为特征:思辨的认识不用感性的东西而完全从头脑中寻求真理。对于它的阐明在于归纳地认识到:感性的对象是思维、知识和认识所必需的。这个为现代科学热心地使用和实践的简单事实,在理论上仍然完全没有得到承认。

  然后是第二部分。纯粹理性或一般思维能力。

  第三部分。事物的本质。

  第四部分。物理科学中的理性实践:甲、原因和结果;乙、精神和物质;丙、力和实物。

  第五部分。实践理性或伦理学:甲、智慧,理智;乙、正义,德行。

  整个作品也许占二十五个印张(印张的大小和附上的相同)。

  您的身体好吗?您的写作工作进行得怎样?我们期待的第二卷是否很快就可以读到?您无法想象我是多么焦急地等待着它。这些科学瑰宝暂时还很少有人珍视,但这完全不应当使您痛心。世界上过去和现在一直是有顽固的小市民的,而正是这些头面人物的世界,按照他们的思想方式是最为愚昧无知的部分。这里完全不懂得真理。科学所受到的关心远远不如科学上的伪善态度。没有根本性的社会革命,世界就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和合乎道德的世界。从柏林给我寄来了《国际工人协会》小册子一本。我猜想,这是按您的建议寄给我的,我十分感谢。我非常高兴地看到,运动日益深深地扎根。我处身于如此远离文明的地方,只有很少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而耳朵却因此而变得更加灵敏,而且传来的好消息都更令人高兴。的确,我在这里已感到厌倦。再过几个星期,我将毅然地离开彼得堡返回家乡。我将离开这里,到莱茵河畔科隆附近的锡格堡,并打算在那里以一个小师傅的身分安居下来。您的亲切的复信就请寄往那里。几天以后,我就同家属启程离开这里。我非常高兴的是,我可以呼吸家乡的空气了。虽然那里收入少一些,但生活却要愉快一些。但愿我在那里能够很快实现我的伦敦之行,能够高兴地去拜访您(尊敬的老师),直接和您会面。

  最后,我再一次恳求您,不要因您的出色的著作所受到的冷遇而有丝毫灰心。请允许我,祝您坚韧不拔地完成您的任务:要知道,无论在您之前或在您之后,都不会有一个人能够完成这项事业的。这部著作将会结成硕果的。科学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在我们眼前消逝的这一个短短的时期,您的思想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影响。它所激起的浪涛,日益明显而巨大,它的强大的力量日益威武。因为时间也在推波助澜。乌云已在结集,远方雷声隆隆,时而电光闪闪,暴风雨即将来临。大自然的暴风雨是宏伟的,但怎么能和世界历史性的暴风雨的雄伟相比拟呢!

  致衷心的敬意

约瑟夫·狄慈根


  手稿请保存,我有副本。


(五)


1868年9月25日于圣彼得堡


  敬爱的朋友!

  千万请原谅我的疏忽,昨日给您造成麻烦。由于一个俄国人的鲁钝,我寄给您的手稿没有全部付清邮资。我知道这一情况时已经太晚了——信已寄走了。我感到非常不安,而且,我只有再次用笨拙的方法来纠正前次的笨拙。因此,随信附上一个卢布,恳切地请您收下抵清我的债务。我觉得,大概这会使您感到奇怪,但我求您宽容,并请允许我以此来使自己安心。我觉得,我是个古怪的人,但一切人都是古怪的。记起了一句科隆的老话“jede loss jede älangs”[15],因而,我再一次千万请您原谅。

忠实于您的
约·狄慈根


  希望很快收到您对我昨天所寄一信的答复。复信请寄:莱茵河畔,科隆附近,锡格堡,约·狄慈根。


(六)


1869年3月20日于锡格堡


  敬爱的朋友和老师!

  近来,我必须在这里开辟新的收入来源,以致我把许多别的事情一起耽误下来了,甚至还未对您为我的手稿所作的友好而肯定的评论向您表示谢意。

  这部作品即将以《一个体力劳动者所阐述的人脑的活动,对纯粹理性和实践理性的再批判》为书名而发行。

  我保证支付印刷费用,我已请您的出版人奥托·迈斯纳担负起出版的责任。

  国际工人协会在这里建立一个小组,我的事情已有了很大的进展,我发展了将近一打的这个事业的积极拥护者。虽然他们都散居在这里的郊区,但他们每一个人都向自己周围的熟人继续散播知识的种子。在锡格堡本地进行鼓动的基础是非常良好的,因为这里有两个大规模的工业企业:一个能炼铁、铸造、制造机器等等的工厂和一个规模很大的印染厂。我非常愿意为促进我们的事业而在这些工人中间进行工作,但我缺少才能。我是个拙劣的演说家,更糟糕的是我在和人们交往时非常拘束。我趁这时尽力地用现代化的设备来装备我自己的制革作坊,并配备良好的劳动工具,以便用自己的劳动力来保证我的家庭有一个像样的收入。幸而我在这方面还有足够的资金。同时,我竭力地熟悉当地的情况和居民,并迫不及待地等候时机,以便能够公开地为革命思想的传播进行活动。

  在这些日子里,我们在国会里的战士们使我十分高兴。施维泽、倍倍尔和弗里茨表现得相当顽强,使布劳恩这一伙人,即使没有睁开眼睛,却也竖起了耳朵。您也应当感到高兴,作为时代标志的您的劳动成果,像闪耀着的电光一般从北德国会的高顶进入现时代的历史,它的光辉使朋友兴高采烈,使敌人胆战心惊。

  首先,我希望这些情况将鼓舞您尽速完成您的不朽著作。有便请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期待您的续卷问世。

  您问起我关于圣路易的迈耶尔和魏德迈(Weydemeyer)。后者我不认识,而海尔曼·迈耶尔,则我在1860-1861年冬天在蒙哥马利时曾和他住在一个房间里并同桌吃饭。我总是以非常愉快的心情惦记着他的。随函奉上我的相片一帧。您的相片是去年圣诞节时库格曼先生送给我的,得到您的相片,我非常高兴。

  致衷心的敬意

您的
约·狄慈根



(七)


1871年2月13日于锡格堡


  敬爱的朋友!

  很久以来,我就打算再次写信奉告,我是一直非常关心您和您的工作的。我以前没有提到过这一点,请您不要误会。自从我们在汉诺威会晤以后,我长久地期待着您的来信和所需要的材料,以反驳《普鲁士年鉴》上对您的《资本论》的评论。您也许认为这篇文章是不值得一驳的了。

  不久以前,我从您的尊敬的燕妮那里得悉,我曾有过同您一样的患难。现在,令人厌恶的军事投机大概已接近于悲惨的结束,它向来几乎使我患上忧郁症。我周围的人使我如此痛心,以致我真羡慕古代那些栖身陋屋和以树根野草为生的隐士。同善良及通晓知识的人来往是多么使人感到精神愉快,而我在这里同这些不得不接触到的愚蠢的庸人打交道,又是多么使人感到无聊和厌恶。当特别要求人们具有远见的时候,显得异常清楚的是,这般“可敬”的人们的思维的能力是如此有限。加之,我们的“知识界”仍然是毫无能力的。最近几个月来,我对人类的信心——但愿这不会很久——已经破灭了。明确的世界观当然是绝妙的东西,我的生活中最可贵的时刻都应归功于它,但有时我毕竟还是感到,哲学像诗歌一样对于那些献身于它的人来说是一种诅咒。头脑在这里是处于和双足完全不同的区域里的。但这毕竟远较以普鲁士的脑袋处于普鲁士的双脚和普鲁士的基地上要好得多。我的亲爱的朋友,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忧郁地注视着这眼前的十年。当然,世界在前进着,nolens volens[16],但它同我们的希望和心愿,步调并不是一致的。除了坐在理论的椅子上等待实践来赶上我们以外,别无他法。我热烈地期待您利用余暇来完成您的《资本论》。不管这项工作是多么艰巨,但您总不应该失去勇气。而且,即使您甚至没有得到足够的公认和没有应得的效果,但成果毕竟长存。科学上的其他先驱者也都是艰苦的。您只要环顾一下四周就会看到,最近二十年来,您的学生的数目日益增加,您的思想已发生很大的影响,您有理由对自己说:种子正在明显地发芽。这样的时刻总会到来的:人类的命运将不再听从于天命,而将受意识所支配。目前一种经验正在激励我们产生和成长,为事业而工作,比坐享其成,乐趣要更为增加。

  我们党内的同志李卜克内西和倍倍尔,不久以前提供了有头脑的知识分子的坚贞的德性的崇高范例。这是我们的国会沼泽上一片吵闹声中的壮丽的闪电和霹雳。但对于党的领袖们这样毫无目的地成为殉道士,难道可以提出要求和表示同意吗?为了那个可以指望成功(哪怕只是成功的可能性)的时刻而保存力量难道不更理智一些吗?我认为,我们以前对于鼓动工作做得过于热心了。骗子和糊涂虫都蹲在固若金汤的墙壁后边。首先需要更多地加强毁灭性的批判火力。到决战时总会找得到必要的为数众多的战士的,但预先必须有更多的首脑精通这项事业。

  您和您全家的身体怎样?请您不久写信给我,多谈谈这方面的好消息。我高兴地得悉弗·恩格斯已迁至离您不远的地方。我相信,同他交往,对您来说,对工作是有很大的推动作用的。请向他转达我的敬意,并请转告他:我渴望能亲自见到他,恳请他有便回德国旅行时到锡格堡这儿来看看。顺便说一句,我想实现我的心愿——在一个夏天和春天的美好日子里去伦敦一游,并且和您及您的一家在一起聚会一个短时期。我和我的家人都过得很好。我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制革作坊里熟练地同皮革打交道度过的,我不是为了发财致富,而是为了每天需要的面包而操劳。如果晚上还有精力,我就练习写作,锻炼社会主义的演说口才,或做诸如此类的事情。目前的事件使我如此厌恶,以致,几个月来除了我们的《人民国家》以外,没有看过任何政治性的报纸。招贴的告示和民间议论已足以使我辨识风向了。我们的欧洲第六强国,我国的报纸,是其他一切报纸中最无用的废物。

  最后,请接受我的衷心的敬意和保证,我仍然是您和燕妮小姐以及您家里的我尚不相识的成员的忠实的、真诚的朋友。

约·狄慈根



(八)


1872年8月19日于锡格堡


  敬爱的朋友!

  我高兴地期待着9月2日在海牙又能和您见面。我已向赫普纳(Hepner)[17]请求指示,他答应我对此关心。在接到《分裂》之后,很快又从日内瓦给我寄来了《反驳》,因此,我已领受了足够的指示。谩骂者一定会被击溃。我以愉快的心情从您那里得悉,您打算在代表大会之后摆脱事务,以便更多地从事于理论工作。

  那末,就在海牙再见吧。我当然会通过我们的《人民国家》更详细地知道,在海牙我们将在什么地方相聚。

  衷心地向您和您的全家致敬。我特别向燕妮小姐致意,并衷心向她祝贺她的行将到来的婚礼。

您的
  约·狄慈根



(九)


1872年12月15日于锡格堡


  亲爱的朋友,cher maitre[18]

  承您惠寄第一版《资本论》[19],非常感谢。首先,这个友谊的见证使我感到高兴。我曾担心,我仓促地离开海牙,会使您感到不快和使我苦闷。离开之后我又极想再回去,但有一些重大的原因要我回家去。现在法文版叫我的心情平静下来了。而且它的内容使我十分愉快。我完全没有料到,“哲学的难懂语言”竟能如此确切地译成法文。而且印刷装帧是多么的精美!现在已争得国际舞台了。我从《人民国家报》上看到,以后还将出版意大利文译本!我衷心地感到高兴的是,我看到果真出现了几乎不曾料到的事,你至少暂时撇开地下政治活动,以便赢得时间去完成您的社会理论著作的心愿。问题不在于我不重视鼓动,但鼓动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自然而然地得到进展的,而要继续完成你的著作,现在却没有另一个这样的天才。我还感到,理论上的成就较之鼓动的实践更为可靠和重要。

  我目前正在写一篇文章,打算从中证明:“现代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学说”,亦即马克思的理论,是德国哲学的合法产儿;它不是别的,而只是对于那些至今尚被推论法不正确地加以对待的对象运用了归纳法而已。

  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但将不得不停地奔走于写字台和工场之间,工场也是我爱好的地方,再说,还必须挣钱。

  致衷心的友好的敬意,并向燕妮和您亲切的家属致意。

约·狄慈根



(十)


(约1873年9月)于锡格堡


  亲爱的马克思!

  承惠寄《同盟》,我不能不对您表示谢意。人们不得不在这一类全然无耻的一伙人身上花费如此多的精力,这当然是可悲的。但同时,消灭这个顽固不化的阴谋家[20]又是如此必要。以前我完全没有懂得和这个傲慢的饶舌家打交道的必要性。现在我以感谢和愉快的心情认识到,已经解散了的总委员会已卓越地完成了它的责任,它使党摆脱了它的肮脏的走狗,并以纯洁无瑕的形式向世界展示了我们的伟大事业。请允许我为此而特地向您表示最热烈的感谢。去年秋天,对您的任务的这个实践方面,我还很少领悟。

  李卜克内西建议我出席在爱森纳赫举行的代表大会。第二卷的进展怎样?我想最近在《人民国家报》上向读者阐释您在价值论方面的贡献。我希望,能为此找到一种为人们喜闻乐见的形式。遗憾的是,“民生的”操心给我留下的空闲时间实在太少了。

  向您和您全家致以衷心的友好的敬意,并特地向弗·恩格斯致敬。

约·狄慈根



(十一)


1876年1月16日于锡格堡


  亲爱的马克思!

  您最近寄来的东西使我非常高兴,同时并解决了我的疑惑——为什么没有结尾。我发表在《人民国家报》上的有关文章,发生了一件使我不愉快的事情。我认为,文章的第一句“做一个产业工人完全不是幸福,而是不幸”可以作为标题,因此寄出第二篇稿件时没有写上标题。编辑部搞错了,却把它加上这个标题:《社会民主主义哲学(二)》。因此,我马上写信到莱比锡去,要求下一期刊登一则“更正”。这一混淆使我很不痛快。

  我焦急地等候着佳音:您现在的健康状况能否实现这个愿望:《资本论》第二卷很快出版。

  我从李卜克内西那里得悉,恩格斯正在仔细研究杜林。这个家伙——如果我可以对他提出评价的话——是个非常狂妄自大的拙劣作者,是个万事通、求量不求质、无所不写的人。我希望能够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因此,我自己就曾一再想拿起笔杆子来,但这个人太低贱了,不值得我花费很多钱去买他的冗长的劣作,所以又打消了主意。不错,他最近有某些进步,但他还要大大努力一番,才能写出有用的东西来。

  我在丹麦尼堡结识了一个制革匠,我想和他合伙,大概在秋天以前到那里去。我将在一个晴朗的早上喜悦地从那儿到伦敦拜访您。

  我本人并代表我的全家向您、您的亲切的夫人和您的女儿燕妮致最友好的敬意。

约·狄慈根



(十二)


1879年8月21日于锡格堡


  敬爱的朋友!

  几天前,我在科隆同库格曼的会见是一种表面的诱因,使我在今天终于做了我内心久已感到必须做的事情:写信给您。

  这件事是怎样发生的呢?

  我的全部的目的是向您,尊敬的朋友,表示我的永恒和经久不渝的敬意。

  我特别感到冲动,因为很久就已出现了我应向您道歉的某种情况。在《资本论》法文版出版以后,我曾为它在从前的《人民国家报》(Volksstaat)[21]上写过一点东西。编辑部在采用了我的第一篇文章以后,由于粗枝大叶而把下一篇文章的标题弄错了,误用了我先前开始写的另一篇文章的标题。这个混淆使我如此恼火,以致再也无法继续写下去了。尽管我时时极想回到这个具有无穷意义和远远还未充分讨论的方面来,但续篇至今尚未写成。

  我几乎每天早晨都要拿起这卷书而孜孜不倦地阅读它。法文版的形式特别促使我去研究它的内容。——希望在这里给我们戴上的口罩[22]不久就会揭掉,因此将可能再写这个主题。

  现在我想恳切地请您告诉我(如果您没有生我的气):您和您的亲切的全家是否健康,您是否会很快地以《资本论》第二卷使您的许多朋友欢欣鼓舞。

  近年来我遭到了许多不幸。我的爱妻在1877年[23]复活节去世了;部分地由于危机,而部分地由于我自己的无可饶恕的伤感心理所造成的私人经济上的打击,它至今还在破坏着我的情绪。

  请接受我真诚的由衷的忠诚表示,并向您和您全家致以友好的敬意。

您的
  约·狄慈根


  去年夏天我被普鲁士人逮捕时,看到了您的反对洛塔尔·布赫尔的声明,它当时使我喜出望外。


(十三)


1882年1月3日于锡格堡


  敬爱的朋友!

  我迟至现在才惊悉您遭到沉痛损失的噩耗[24],谨向您致以最衷心的吊唁。我希望和期待您很快能克制这一无可避免的悲痛;您会以满意的心情展望人类进步的伟大事业的成长和成就——您为它花过如此多的精力,您给了它如此强大的推动[25]。此外,请允许我提醒您,很多人在迫不及待地期待着《资本论》的续卷或您的其他任何一本著作的出版。我是他们中间最迫不及待的一个,这一点大概不需要保证。

  关于我自己,我可以高兴地告诉您,我在辩证法的理解方面最近还有了很好的进步。我正在研究黑格尔(著作),当然对我来说是相当困难的,但是我确实是顽强地钻研这项主题的,因此感到一天天变得更为容易了。最重要的地方,例如《现象学》的序言,对我来说是相当熟悉的,而且,我认为现在我对于这个问题比当年的黑格尔更为清楚。—特别使我高兴的是,我对真理的概念已恍然大悟。在流行的逻辑学教科书中所读到的一切,仍然是空虚得惊人的语句的堆砌。例如,所谓:“真理是思想和现实的一致。”但是,不用说,副本和原本本来就是一致的。一切副本的情况本来就是这样—它们和原本一致或不一致。我深信,敬爱的朋友,您会同意我将真理定义为全能的宇宙,在其中“扬弃而保存”着真理和谬误之间的差别,正如某种第二位的东西一样。

  我在国会选举中落选(莱比锡农村选区推我为候选人),这也同样是我的幸运。我比任何人都不适宜担当这一种职务。

  请允许我再一次希望听到您的著作在尽可能快的时间内和以尽可能多的数量出版,请接受我向您和您全家的最衷心的敬意。

约·狄慈根




注释

[1] 10月24日是俄历,11月7日是公历。——译者注

[2] 指1867年在汉堡出版的《资本论》第一卷。——译者注

[3] 指1859年。——译者注

[4] 马克思在这里加了眉批:“好极了!”

[5] 马克思在这里加了眉批:“谢林!”

[6] 马克思在这里加了英文评语:“说得好!”

[7] 德国庸俗唯物主义者。——译者注

[8] 原句是英文:“Now what I want is facts”, but he does not know. What he wants. ——译者注

[9] 马克思在这行字边上打了一个惊叹号。

[10] 《马赛曲》第一句:“前进,祖国的儿女们!”(原文是法文——译者注)

[11] “似是而非”。(原文是英文——译者注)

[12] 解说得不准确。——德文版编者注

[13] “渴望的这一天,不可避免的这一天将会到来”。(原文是法文——译者注)

[14] 捞钱。(原文是英文——译者注)

[15] “各人走各人的路”。(原文是德文——译者注)

[16] “不管愿意与否”。(原文是拉丁文——译者注)

[17] 原稿是:Heppner。——德文版编者注

[18] 亲爱的老师。(原文是法文——译者注)

[19] 原文是“Le Capital”,指法文本第一版《资本论》。——译者注

[20] 指巴枯宁。——校者注

[21] 德文原稿为“Vorwäts”,参阅《约·狄慈根三卷集》德文版,第1卷,第402页。

[22] 指德国俾斯麦政府在1878年所推行的《反社会党人法》。——校者注

[23] 德文版此处是“77”。——译者注

[24] 指马克思的夫人燕妮·马克思于1881年12月2日逝世。——校者注

[25] 德文版原著此字排为“Antsob”,恐系“Anstob”的误排。——译者注



感谢 先知在1917 收集、录入及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