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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尔什维克主义的背景
约翰·里德
1919年1月25日
木易贺雄 翻译
公元1919年一月15日,也就是美国独立的142年,一战结束后的两个月后,莫里斯.扎克博士,一名美国公民,因《反间谍法案》,在布鲁克林联邦监狱被指控有四项罪名。
根据《世界报》消息,当他在抗议士兵攻击社会党的会议时,说出了一些言论。在他被指控的言论里,包含以下叛国的句子:
“美国的今天就是俄罗斯的过去……”
“在美国,他们可以撕掉我们手上的红旗,但是他们会在我们的心里坚定地树立起更多的红旗……”
“朋友们,我承认我在美国申请了豁免服兵役,但是如果我在德国或是俄罗斯,我将会非常自豪地在第一条战壕里作战……”
“是的,这就是我们将会面对的。”
“在下一个感恩节,我们将会庆祝美国把红旗认定为民主之旗……”
地方助理检察官毕希纳要求重判,他把阻止布尔什维克主义的蔓延作为借口。
毕希纳检察官在记录中说:“就言论自由而言,出生在美国的人总来没有反对过《反间谍法案》。”
这是一个谎言-一个精心策划的谎言。尤金 V.戴博斯是一个出生在美国,他就反对过《反间谍法案》;比尔.海伍德也出生在美国,他也反对过。所有社会党人,这个国家的所有工人阶级英雄,无论出生在美国还是在外国,无论来自于那里,都反对《反间谍法案》。这法案是被资产阶级利用,通过政府机关执行,进行阶级斗争,甚至在战争结束后的今天,也如此被使用。
让我们来一条一条地审视一下扎克博士的言论。社会党会议上的屠杀得到了金钱爱国者资助,也得到了归来士兵的帮助。沙俄对犹太人的屠杀也是得到了类似的资助。二者有什么区别呢?对政治会议的打压,媒体对政治观点的审查,专断地逮捕,警察不负责任地威胁,这些都和沙俄的情况十分相似。当协约国在俄罗斯支持沙皇复辟时,为什么这些比较就具有了煽动性呢?
“在美国,他们可以撕掉我们手上的红旗-”这是真的,对于那些“阻制布尔什维克主义蔓延”的人来说,这是他们沾沾自喜的理由。“他们会在我们的心里坚定地树立起更多的红旗”,这也不可避免地是真的。如果当局懂得对符号忠诚的心理学原理,那么他们就会知道这是真的。
但是他们不懂。当他们咒骂和威胁逼迫美国人在听到《星条旗》就起立时,他们就认为这些都是在“我们的心中坚定地树立起来了”的东西。当他们“撕毁我们手上的红旗时”,他们则认为这是在“阻止布尔什维克主义蔓延。”他们没有阻止,反而他们使得布尔什维克主义蔓延。
是不是有人因公开地说了实话而进监狱?行吧,他们应该在私底下说,因为这样的作用更大。
扎克博士后来说他愿意在一个社会主义共和国中的军队战斗,而不愿意在资本主义国家里被抓壮丁。哪一个社会党人不会同意他的,无论他住在哪个国家?无用的富人,寄生在别人劳动之上寄生虫,例如和外国贵族结婚的美国女富二代们说过多少次要当外国公民?然后离开了这个国家-媒体还为他们鼓掌。
这个国家曾经是被压迫人民的避难所。在1848年的时候他们从德国,奥地利,波兰,和波西米亚而来。从沙皇时期的时候他们从俄国而来。他们来自地主骑在他们头上的爱尔兰;他们来自在迷信和贫穷之下呻吟的意大利楠木;他们来自亚洲的土耳其。新鲜血液涌入“自由美国”,每年都有数十万人到达这里。然后战争爆发,我们惊讶地发现近期这些人都拒绝成为美国公民,刻意拒绝美国公民的各种“特权”。
为什么?就像国家安全联盟说的那样,因为移民们对成为美国公民的好处“一无所知”?是因为他们不理解我们“光荣的体制”?不,这是因为他们已经被美国工业体系以及美国警察和法院之类的代理人们所剥削,挨饿,棍棒敲打,和野蛮化了。因此外国人们来这里赚钱,然后攒一点积蓄,这些钱不足以支撑他们留在美国,但是他们回到“落后”的祖国时,这些钱可以让他们拥有一个体面的生活……一段时间以来,真正有价值的移民一直在回归祖国。在一战之后,几乎每个欧洲国家都成立了某种形式的人民政府-谁知道呢?-甚至美国工人都想找到一个他们的呼声可以被政府听到的国家。
“是的,”扎克博士说,“这就是我们将会面对的……”
这是真的。美国工人们现在正在面对者残暴的力量,资产阶级毫无遮掩的力量,他们甚至都不会屈尊尊重法律。指控穆尼的证词是虚假的,但他依然被判有罪。这就是证明啊。这些人精心编纂了法律,但是他们却无耻地为腐败的经济利益做事-然后穆尼就被判了无期徒刑。比斯比矿厂老板和其他亚利桑那的城镇把工人赶到了沙漠里,没有任何法律依据,他们想把几千名罢工工人,同情者,甚至法律代表饿死在那里。然后政府官员还不向这些土匪提起诉讼。这也是证明啊。一些大企业,例如伯利恒钢铁公司,通过政府利用战争赚取了巨大的利润。考虑到他们如何对待工人,他们现在就厌世般地拒绝履行和战时劳动局-一个美国政府机构-的协议。这还是一个证明啊。公众阅读资产阶级在人力市场大量投放的报纸是没用的,这些报纸完全对人类的苦难无动于衷,他们居然说那些放弃防线投降的数十万工人是“爱国的”。
我们仍然是被这些像国家安全联盟和美国国防协会这种半官方,半私人的破坏罢工以及监视组织围攻。他们现在不找“德国间谍”了,现在开始找“布尔什维克主义的蔓延”。
这些组织具有一定权力。资产阶级让他们有了霸权地位。他们的唯一武器是经济恐怖主义,即掌控生活必需品价格的权力,掌控警察和治安队的权力,这些能力在刑事法庭中展现出来。
当社会党人和工人领袖根据《反间谍》而被判有罪时,他们通常会赞扬法院的公正性。我倾向于认为此类事情都是假的。任何一个社会党人都知道我们生活在资产阶级的独裁者下,法庭都是为了统治阶级的利益而服务的,法律也都是根据他们利益而解读的。
但是,有人反驳到,有陪审团制度啊。
陪审团制度!有人听说过社会党人被招进了陪审团吗?如果有,你见过几次社会党人在工人被起诉的政治案件中坐在了陪审团的位置上?如果陪审团成员承认他是一个社会党人,那么他就会被“依法”质疑或是开除。这也同样适用于“社会工作者”,出对经济方面问题有智慧的人,有杰斐逊式民主倾向的人,以及同情弱势群体的人。
所以自然而然,一些人会在陪审团中像杂草一样被刻意地拔走;只到剩下了一群小布尔乔亚-这些人都认为社会主义就是滥交和小偷当权的意思。或者是剩下一群有阶级意识的统治阶级成员。
在这种法庭上,社会党人和工人领袖能有什么机会呢?
但是更糟的是,众所周知,有人在陪审团里待了一年又一年-这些就是“职业陪审员”。他们的工作就是定罪-否则他们将失去一天赚2美元的机会。甚至纽约联邦法庭也是这样的。在旧金山给汤姆.穆尼定罪的陪审团成员里就有一些是“职业”的。
当法律部门的机构开始无视法律是,剩下的只有“权力”了。金钱可以腐化或是作废我们选出来的人。当政治选举被金钱取消时,我们用什么来反对这种权力呢?“自由之地”的人们可能因政治问题被关进大佬10年甚至20年,这和沙俄帝国也没什么区别。当那些因有良心而拒绝服兵役的人受到了越来越多的折磨时,当军事罪犯受到了比德皇独裁统治下更多的摧残时,我们除了反抗以外还能做什么呢?这个国家的整个统治阶级在战后应该“让世界来保证民主的安全”。但是他们以嫉妒愤世嫉俗的态度,以牺牲工人为代价,加强自身了的残暴力量。而对于我们的抗议,威尔逊先生仅仅只是发表了一片演讲,听起来就像是《新共和》的一篇社论。我们除了抛弃它以外,还能做什么呢?
我不相信扎克博士说的“在下一个感恩节,我们将会庆祝美国把红旗认定为民主之旗……”可以肯定都是,如果当下的事情继续发展,那么红旗必定很快就会发挥其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