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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社会主义工人党1964年竞选纲领

1964年


  〔说明〕原载《托派第四国际资料第五辑》,商务印书馆,1966年4月出版


  约翰逊总统在他的国情咨文中曾谈到:“在美国,五分之一的家庭的收入都低得甚至不足以维持最低的生活。”在这里,社会主义工人党正是要对这数以百万计的丧失权利的人、对一切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生活上受到摧残的人们讲几句话。我们要向大家提出一个能够真正彻底地解决当前危害我们社会的各种严重问题的社会主义的纲领,而这种严重问题为数是很多的。
  目的在于降低劳动力成本、大幅度增加公司利润的技术改革和高速运转越来越迅速地使许多工人失去了工作。同时,新的职业的设立率却越来越底,这就使得长期不得解决的失业问题不可避免地更形产重化了。在这种情况下,受害最深的,则是无技术工人和老年工人、青年、黑人以及其他一些少数民族;于是,大片大片的地区越来越变成了充满饥饿和贫困的经济萧条区。
  失业工人福利金在最多的时候也不能达到正常工资的数目,因而就迫使许多工人降低了原来的生活水平;而且任何地方也不能保证一个工人在全部失业的时期内都能拿到。有些工种的工人就根本拿不到任何福利金。年老退休的工人所能拿到的养老金简直少得可怜,有时候甚至一个钱都没有。被迫向政府请求救济的人所得为数甚微,而他们却还必须经受一次令人感到羞辱的“贫穷”测验;未成年的孩子也被迫来承担对他们的父母的经济上的责任;一帮急于要讨好那些逃避赋税的阔老板的下流的政客们更大力诽谤那些领救济金的工人,说他们是“无用的道德败坏的家伙”。
  那些有能力挣得自己的收入的人们,随时都受到公开的和隐蔽的重税的盘剥。失业和未失业的工人全都一样眼着着物价一天天高涨。要想过得稍好一些,常常甚至只是为了能勉强过下去,许多家庭都不得不越来越依靠分期付款的办法购进一些东西,拿明天的收入作为抵押品来换得维持今天生活的费用。
  勉强可住的房子一天比一天难找,而房租却高到了荒唐的程度。交通费用飞速上涨,而公共的运输系统却一个接一个迅速垮台。校舍破烂的学校,教室里挤满了学生,而收入微薄的教员却为数不多。许多地方没有足够的医院,也没有足够的看护和医师,而在这个利润第一的制度之下,医药费用之高简直可以说是对整个人类的一种犯罪行为。
  全国数百万青年都感到前途茫茫。那些有幸受到较高教育的青年,也不能有把握找到一个有发展前途的合意的永久性的工作,以此作为起点来建造他的有保障的、不致虚度的生活。年轻人倒是大部分都靠得住会被征调入伍,他们很可能就会因为被派去参加一次他们实际并不理解的战争而死在一个什么遥远的地方。未参军的失业青年一般都被看作是一个有关社会治安的“少年犯罪问题”,却很少人看到,他们是在经济上受到排斥的人,而且对这些人,社会没有给他们以应有的照顾。
  对于黑人、墨西哥人、波多黎各人和其他少数民族来说,问题就更加严重了。他们中那些有工作的,一般也都不过是作着最脏、最艰苦和待遇最低的工作。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在贫民窟中过着遭受种族隔离的生活,而且还需要以极高的租金租下一间破烂不堪的住房。在他们的住处附近,永远只有一些最穷、最拥挤和师资最不足的学校。他们能享受到的社会福利当然也都是最低一级的。警察的残酷迫害几乎是他们的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而且差不多不论他们走到哪里,他们都会受到公开的或略加掩盖的种族歧视,无端地损伤他们的作人的尊严和摧残他们的生命。
  在今天的资本主义制度之下,只有一样东西是所有的人共同享有的。那就是,不分男女老少、贫富贵贱、白人或黑人——全都面临着热核战争的威胁。对热核灾难的恐惧搅扰着每一个成年人、每一个略有知觉的孩子的生活;这是无处可以逃避的。到处自欺欺人地修建起许多避弹所,那实际不过是一种残酷的骗局。
  社会主义工人党认为,所有这些社会罪恶的直接根源,就是这种让大银行、大公司来统治这个国家的资本主义制度。那控制着垄断企业的少数几个人,他们把自己的私人利益放在众多的实际从事生产的人们的要求之上。这少数的特权阶级享受着无边的愈来愈大的繁荣,但他们的贪欲却仍然没有得到满足。今天已经得到的高得不能再高的利润仍不能让他们称心,他们还必须要争夺更多的利润。
  垄断资本家们为了搜罗更多的财富,于是便采用帝国主义的手法剥削外国的人民,以填满自己的私囊。可是一直到离我国海岸线九十哩的古巴为止,一个国家接着一个国家里的劳苦大众,现在都已经起来反对这种剥削了。他们要求把本国的财富用来满足生产财富的人们的需要,而不是用它去养肥那些猎取暴利的人。悲惨的现实要求使他们日益排斥资本主义,并迫使他们向着国有化生产和计划经济的道路迈进,因为他们现在已开始从社会主义的基础来认识自己的社会了。
  美国的银行和公司力图消灭这种反抗活动。它们拿苏联集团破坏了工人民主作为借口,甚至希望在资本主义已经被消灭的国家(包括中国和苏联在内)中重新恢复资本主义。它们用反对所谓“共产主义阴谋”的充满仇恨的宣传掩盖着自己的真实目的,愈来愈放出了极端残暴和毒辣的手段。古巴的革命的工人和农民被称作仇敌,而法西斯主义的独裁者佛朗哥却受到同盟者的待遇。对别国人民的事务进行的军事干涉,越来越不择手段和厚颜无耻,甚而至于不惜发动一次全球性的热核战争。现在,美国所以为全世界所仇恨和恐惧,那是完全不足为怪的。
  亨利·福特第二最近在芝加哥大学的一次讲话中,已经毫不隐讳地说出了垄断资本家们的主要信条,他说,“私人企业的中心目标就是私人利润”。他为更大的利润提出的辩护是,这样就可以使企业得到更多的投资,因而就可以产生出更多的新的工作,那么一切社会问题也就都可以得到解决了。他和他的那一伙希望把国家的税款用在军事措施上,以便维持住一个可以任他们为了私人利润任意进行剥削的“自由世界”。要说什么让政府把钱用来消除我国内的贪图暴利的“自由企业”所造成的社会罪恶,那在他们看来简直是令人不能容忍的胡说八道,而福特之流的垄断资本家们对华盛顿所起的作用,显然比全国的工人所能起的作用还要大得多。
  为民主党作辩护的人们说,只有共和党是垄断资本家的政治奴仆,但是实际情况并不能令人相信这一点。在基本的对外政策上,民主党和共和党的看法永远是彼此一致的;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一个党可以从另一个党的手中把白宫接受过来,而美国在国外进行的军事干涉仍可以不致有片刻的停顿。在有关民生问题的国内政策上,这两个党在为银行和公司效劳方面简直就象一个党一样。披着“人民的”政党的外衣的民主党人实际比共和党人还更为虚伪,他们和南部民主党人的妥协态度是早已在全国臭名远扬的。
  通过两党的共同努力,美国和其他一些资本主义国家结成了军事联盟。一个范围广阔的美国军事基地网把整个世界都包围起来了。可以“一举消灭”全人类的无比残酷的核武器已安装在导弹和美国潜艇上,随时可供使用。自1948年以来,普遍兵役法已把大批美国青年征调入伍,他们被派到完全没有民主的军队中去,然后被送到海外去作为占领军以支持当地的傀儡政府。对于美国在国外的活动情况,政府所讲的话,一再地被发现完全是一派谎言。
  我们的税款现在正被用来武装和训练反革命匪帮,这些匪帮的作用是镇压外国的反抗贫穷的起义斗争和推翻外国的反资本主义的政府。这两党的党人拒绝承认由七亿中国人选出的政府,但他们却不遗余力地支持南越的军阀。艾森豪威尔政府首先把美国军队作为“顾问”送进越南,肯尼迪和约翰逊政府则不顾日益增加的美国人的伤亡,进一步变本加厉地执行这一政策。
  民主党的总统指挥军队任意枪杀为了反对美国的奴役而游行示威的手无寸铁的巴拿马人民,共和党人则对他完全支持。两党的党人对古巴实行经济封锁,而且还想竭力使不同意他们的政策的各个盟国屈从于他们的意旨。1961年发动的犯罪的猪湾入侵,是在民主党人的指挥下制订的计划,而后由共和党人加以执行的。华盛顿的反古巴政策,在1962年的导弹危机中,几乎已被推进到了热核战争的边沿。那次危机的难以想象的紧张局势已使我们清楚地看到,在今天的资本主义制度的统治之下,战争与和平的问题将完全决定于总统一个人的意见。千百万的美国人民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
  华盛顿自称完全了解古巴国内所进行的一切活动,但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査局的那帮人,却无法査获在阿拉巴马的伯明翰教堂用炸弹谋杀四个黑人小姑娘的凶手。两党党人已把全副精力都用来颠覆和试图推翻在古巴各个少数民族之间实行真正平等的卡斯特罗政权。
  完全是为了装样子的民权法案经过一通大吹大擂被提交国会,在那里资本主义的政客们将开心地玩弄一套大选前的政治游戏。黑人自由战士为了争取民权举行和平的示威运动,结果却遭到了警察的残暴的攻击。为反对白人至上主义者的暴力行动而进行自卫的自由战士被拘禁起来,最近在北卡罗来纳的门罗更有四个人被加上莫须有的“绑架”的罪名,而判处长期徒刑。
  正象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在最近的一次报告中正确指出的,那些决心支持种族压迫的人,“不惜使用武力,使用欺骗、伪证、拖延诉讼程序以及阻挠议会会议等等办法来同宪法及法院的宣判对抗”。
  一如在民权法案问题上一样,在一切有关一般社会需要的问题上,我们到处可看到充分代表两党共同政策的欺骗花招和镇压手段。有时在群众的压力之下,他们不得不有所表示,但他们的办法仍始终是采用银行和大公司所要求的“蜻蜓点水”的策略。新的减税法令使逃避赋税的垄断资本家得到的好处,不知要比承担赋税重担的劳动人民大多少倍。因为象阿帕拉契亚[1]高原那样的一些经济萧条的地区,当地的资本家们马上就弄到手大批低利率的联邦贷款,靠这些钱,他们必然又可以赚到一笔可观的利润。而失业的工人们所得到的,则只不过是一句空洞的诺言:将来政府一定施加压力,使各工厂减去超过规定的工作时间,以便让更多一些人有工可作。
  长期以来,白宫一直反对工会提出的、在不减少实际工资的条件下缩短工时的要求,并一直警告工人不要坚持“引起通货膨胀的”工资要求,约翰逊总统对前任的这种作法马上就加以肯定。在这一类问题上,两党党人是决不含糊的。去年国会匆匆通过的一项结果使一次铁路罢工运动成为非法的强制仲裁法案,就已经充分地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在诸如最低工资标准、失业福利金、政府救济、住房、卫生、教育等等社会问题上,民主党政府始终只作了一些鲜有成效的只是说来好听的诺言。关于约翰逊总统大吹大擂提出的他所谓的“无条件的”“对贫穷作战”,到现在为止,原计划的十亿元,仍不过只是说要拿出三分之一来在下一个会计年度中使用。而在那同一份预算中,比这数目大五十四倍的一笔款项,却完全拨给了五角大楼,以便作为军费去镇压外国的为反对资本主义剥削进行斗争的贫穷不堪的人民。
  为了掩盖世界其他地区事态发展的真相,民主党和共和党一起不顾宪法的规定,限制人民旅行的权利。在国内,它们采用思想统治的办法,以求达到压制批评、强迫统一思想的目的。宣扬社会改革被称作“颠覆活动”。对华盛顿的政策提出任何批评的人,不论在工作的地方或在自己住家的地方,都随时会受到联邦调査局的迫害。为人所不齿的走狗受到爱国主义者的光荣称号。邮件遭到检査。电子偷听器被用来干扰人民的私生活。一切民用机关企业中全充满了军事机构的气息。

国会的审讯


  国会委员会在电视中举行公开审讯,使得许多人在全国人民面前受到残酷的嘲弄。委员会经常向受审的人接连不断提出许多侵犯他们的民主权利、干预他们的私生活的暗含恶意的问题。如果他们根据宪法赋与他们的权利拒绝回答,那他们就会被公开指称为“心中有不可告人之事的”可疑分子。这些国会审讯的受害者常常会被加以“藐视法庭”或“伪证”的罪名。
  青年人天赋有对现状不满的权利,而印第安纳大学三个学生的案件生动地说明了政府对这种权利的无理地干预。他们只不过批评了华盛顿对古巴的政策;他们曾邀请一个黑人青年在一次肯定有色人种的自卫权利、反对白人至上主义的暴力行动的学生集会上讲了一次话;他们曾表示相信,如果美国已是社会主义社会,那么美国人民的生活一定会过得更好一些。就因为这个,此外再没有任何其他原因,一个具有政治野心的检査官,公然就在印第安纳州思想统治法令的掩护之下,荒唐可笑地以图谋推翻政府为名,对他们提出了公诉。主持审讯的法官认为那一法令不合宪法精神,宣判公诉不能成立。而检査官为了想推翻法官的宣判,又向上级法院起诉,这一案件直到现在尚悬而未决。
  人数较少的政党力图行使自已的民主权利,参加竞选,但那尽力支持两党垄断选票的横蛮无理的选举法却使它们毫无办法。两党制定的法令根本不允许小党派在电视和广播方面占用跟民主党和共和党同样多的时间。银行和公司象操纵两颗假骰子似的操纵着那两个党,并用它们来反对一切非资本主义的组织。
  立法机构、司法命令和法庭审判全都日益侵犯着劳工的自由。罢工的权利越来越受到了更大的限制;在集体合同的问题上,政府官员,或者公开地或者使用种种欺骗办法,总是始终站在老板们的一边;而那些老板们的政府越来越对工会内部的事务进行干预。资本家们在使用警察法以反对民权运动方面也同样是不遗余力的。不论什么时候,如果空头的诺言和象征性的让步不能使不满的人民群众保持沉默了,镇压便必然会是资本主义制度的政治上的保卫者们立即拿起的武器。他们不顾一切地坚决维护着把私人利润置于全体人民的需要之上的神圣的资本主义原则。
  对于一百年来的空头诺言实在已忍无可忍的黑人,现在提出了立即自由的要求,他们正在为自由进行斗争。去年南部的大示威已经具体体现了他们的情绪,那次示威的目的是抗议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并要求选举权。如海浪一般的黑人自由战士在警察的警犬和水龙头的攻击下向前冲去,大批的逮捕也吓不倒他们,他们在走出监牢的时候,更决心继续为了争取人的尊严和人的基本权利进行斗争。
  在那次由南部示威引起的向华盛顿的大进军中,黑人从全国各个地方赶来表明了他们对工作和自由的要求。那一次出动的人数之多反映出,在南部斗争的促进之下,北部的战斗性也已高涨起来了。抗议房租过高的罢工运动在北部许多城市都开展起来,在那些城市里,少数民族的人民全都是住在耗子成堆的贫民窟中。接着学校里也发生了在教育体系中反对对黑人和波多黎各的儿童实行隔离的学生运动。黑人,以及受到黑人启发的波多黎各人现在正在工会中要求民主权利,并要工会在力争完全平等的就业权方面给他们以支持。
  由于一些保守的工会负责人对他们不予理睬,他们现在已单独行动起来。他们包围了许多建筑工地、旅馆以及其他场所,抗议在雇用工人方面的种族歧视,要求在职业方面的平等权利。他们也提出了提高各行各业的最低工资限额,以及减少工时以使更多的人获得就业机会的要求。反对警察暴行的抗议示威运动也被组织起来,坚持行使宪法所规定的自卫权、反对以非法手段对争取民权的示威者进行攻击的愤恨情绪也一天比一天高涨了。

黑人和白人青年


  年轻的白人学生,由于受到黑人自由战士的英勇行为的感召,并由于体会到自己同黑人之间具有根本的利害关系,起而支持黑人斗争的人一天比一天多起来了。有相当多一部分学生参加了“自由乘客运动”[2]、同时越来越多的白人学生都卷入了黑人发动的全面的斗争。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现代生活中,在许多方面黑人和白人青年所遭受的苦难是完全一样的。他们同样都面临军国主义措施、经济上缺乏保障和无故遭到搜捕的威胁,他们还同样会遇到其他许许多多的问题。由于这个缘故,用那些心神不安的自由主义分子的话来说:“他们现在是决心要把许多深奥的复杂的问题弄一个清楚明白。”
  那些在保守和独裁的领导人的领导下陷于瘫痪的工会,对黑人斗争所树立的光辉范例的反应是比较迟缓的。这些工会只有在真正被老板们所激怒而忍无可忍的时候,才肯正式宣布罢工。尽管大多数的黑人全都是工人,它们对于民权运动根本不予支持。它们也从来不努力使黑人和白人联合起来一致行动,来保卫他们作为工资收入者的共同利益。相反地,一般的工会领导人反而抵制黑人提出的黑人白人在工会中一律平等的要求。
  工会的领导集团号召大家依靠民主党来解决劳工问题。大多数黑人领导人也同样认为南部地区以外的民主党人,在争取民权的斗争中是他们的盟友。可是他们对那些资本主义政客所抱的希望全都一样落空了。那么再下去该怎么办?黑人自由战士和工会会员们得到的指示是,“选举更多的自由主义者”。选出一些劳工和民权运动的“真正的朋友”来,使已衰老的政府重新获得青春。
  可是,过去的记录已充分表明,自由主义者和民主党人或共和党人一样,全都是一些提出空头的诺言和做出虚假的让步的能手。在和平的幌子下,他们同样一贯支持一个好战的对外政策。在处理国内严重的社会问题时,他们实际和那一味说空话的两党并无任何区别,他们讲得很多,但决不肯真正采取任何有损私人利润的神圣性的行动。正同其他所有的那些资本主义政客一样,他们对一切拒绝接受渐进的社会改良主义的人都抱着敌视态度。
  我们且想一想最近在纽约通过的“拦路搜査”和“入户不敲门”法案。洛克斐勒州长,这位自由主义的共和党人,完全不理睬民权斗争运动的强烈抗议,公然在州立法院通过了这两个法案。它们对于黑人和波多黎各人是极为不利的,因为根据这两个法案,警察就有权在街头对行人进行捜査,而且在他们无理地闯入私人住处时连门都可以不用敲。哈莱姆区的居民完全明白,纽约市的警察必然会以洛克斐勒的新法令作为护身符任意侵犯他们的自由,而这些警察则是由一位自由主义的民主党人,瓦格纳市长指挥的,他自己就是这类残暴的法令的热烈拥护者。
  “学生非暴力运动行动委员会”的主席约翰·刘易斯在谈到包括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自由派和保守派在内的一切资本主义政客时,讲出了一个真理。他在准备在向华盛顿进军时公开发表而终于被禁止的一篇演说稿中说:“我们的这个国家仍然是一个下流的政治领导人们横行的地方,他们依赖不道德的妥协来换得自已的前途,他们完全和各种公开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剥削活动联系在一起。”接着,他提出了一个问题:“咱们自己的政党在哪儿?”
  作为对刘易斯的问题的回答,一群有身份的黑人在那次向华盛顿进军的运动中散发了一个宣言,号召黑人进行独立的政治斗争。“我们等待民主党和共和党来解除我们的苦难已经一百年,这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他们说:“我们必须夺得自由;没有人会把自由送到我们手里来的。那就是为什么……我们号召一切相信真正的解放的人,前来同我们一起组织“立即自由党”的原因。”
  这一独立进行政治斗争的号召虽然是直接对黑人发出的,但实际却概括了甚至更大范围的人民的需要。它为整个工人阶级、一切资本主义残暴统治下的受害者指出了一条道路。那一对一味追求战争、种族主义、搜捕政策和造成工人大量失业的胞兄弟般的两党,是决不可能解决他们的问题的。只有同民主党和共和党彻底决裂,进步才有可能取得。
  由于这些原因,社会主义工人党完全支持号召组织“立即自由党”的宣言中所提出的由黑人独立进行的政治斗争。我们赞成建立一个以工会为基础的独立的劳工党。我们主张成立一个不分黑人白人、工人农民、蓝领或白领阶层,包括一切遭受歧视和剥削的人群的反资本主义的政治大联盟。希望促成这种政治改革的人现在可以明白表示自己的愿望了,我们要求一切跟我们具有共同思想的人,在11月的选举中支持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候选人。
  为了彻底解决我国国内的许多问题,我们认为资本主义制度必须彻底消灭,而代之以一个社会主义社会。一个人人有工可做的社会。一个按民主的方式组织生产者并在力求合理地满足每一个人的需要的基础上进行计划生产的社会。这个社会将决不会再存在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在这个社会里人人都有平等发展的机会。在这个社会里,每一个人都可以自由地发挥自己的创作才能、艺术天才以及人所具有的一切潜力。到那时,美国将是一个热心帮助外国人民的国家,而不会只一味武装、动员本国人民去同他们打仗。
  作为建造一个和平、繁荣、自由、平等的社会的具体步骤,社会主义工人党在这里提出以下的纲领:

1. 支持和平的外交政策


  停止在越南进行的“肮脏战争”。撤除关塔那摩的基地。取消对古巴的经济封锁,同古巴恢复友善关系。承认巴争马政府对巴拿马运河的主权。废除一切军事联盟并撤消国外的一切军事基地。从外国的国土上撤回一切军队。停止一切核试验并销毁一切氢弹储存。
  承认北京政府并和中国建立贸易关系。支持民选政府领导下的各个民族的权利。
  停止秘密外交和欺骗宣传。不隐瞒一切事情的真象。让人民投票决定有关战争与和平的一切问题。

2. 反对资本主义军国主义


  变军事预算为首先力求满足国内社会需要的和平预算。废除资本主义的征兵制,取消后备军官训练团,终止施加于军事机构的普鲁士式的统治。给在伍士兵以充分的民主权利,包括言论、集会自由,对军官实行选举和集体协定制。

3. 让一切少数民族“立即自由”


  让黑人以及其他一切少数民族享有充分的经济、社会和政治上的平等。支持目的在于保证这些权利的一切群众性活动,如房租罢工、学生罢课、封锁建筑工地、游行示威以及静坐罢工等等。维护在受到白人至上主义者的暴力攻击时的自卫权。
  充分利用联邦政府的一切权力,以保证行使反对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的法令和司法制度。切实执行现有的反对私刑屠杀和警察暴行的法律并制定类似的新的法令。废除野蛮的死刑并改进过时的监禁体系。
  成立一个有实权的公平就业委员会,补偿各少数民族已遭受到的损害。成立一个被赋以充分的权利和能力,使其足以在国民生活的各方面保障少数民族权利的联邦机构。由联邦政府采取行动来保障和维护人民在全国性选举以及州、县、市选举中的选举权。废除一切人头税。
  在学校中设立黑人和非洲历史课程。取缔一切形式的反犹太活动。

4. 恢复和扩大民主权利


  废除一切限制劳工组织、罢工和纠察权利的联邦法令、以及各州或地方制定的法令。政府决不干涉各工会的内部事务。
  取消“危险分子”黑名单、“忠诚”宣誓和“忠诚”清洗。停止在一切保障社会安全的福利事业中进行政治活动。结束联邦调査局对政治见解不同的人的干扰和迫害。解散议会的非美活动委员会、立法院的国内安全小组委员会和各州的同类性质的机构。
  废除和民权法案相抵触的一切立法活动、司法条文和法院命令。终止思想统治的阴谋和以“藐视”或“伪证”为名的政治迫害。取消一切放逐命令,免除对旅行权利的任何限制。赦免一切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捕的无辜者。
  改订选举法。将选举年龄限制降低到十八岁。容许小党派在电视台、广播电台及其他一切公用宣传设备中占用同等的时间。

5. 结束经济上无保障的情况


  支持每周工作三十小时但按四十小时付给工资的主张,并赞成为了保证全面就业必要时进一步减少工作时间而不减少工资。保证每一个失业工人在全部失业期间都能拿到按工会规定标准足数支付的福利金。由政府接管一切闲置的生产设备,然后交托由工人选举出的委员会负责管理,开工生产。生产速度由有关工人投票决定,并由工会按多数意见加以控制。
  实行不分种族、性别、年龄的同工同酬制度。妇女应享有充分的就业权以及按资历升级的权利,有孩子的母亲应得到适当的照顾。开办由联邦政府供给经费的托儿所和儿童夏令营。政府保证一切青年受到专科教育。
  以百万计的老人在失去工作能力时应得到足够维持生活的福利金、包括住院治疗在内的免费医疗待遇和足够的退休金。将全部医疗机构国有化。立即通过现在在国会中受到阻碍的安德逊医药照顾法案来作为立即可以实行的一个临时办法。

6. 政府给农民以足够的帮助


  制定一个由通过选举产生的劳动农民的代表会草拟和执行的联邦统一计划,以保证他们能得到生产任何农业商品所需的全部成本。在世界上任何地区还有人挨着饿的时候,决不限制农民产量。一切在饮食方面生活在一般水平以下的美国家庭应由政府给以食品救济。
  政府贷给劳动农民的救荒贷款,在债务人认为有必要时,应准予延期偿还。取消分成租佃制和地主剥削。粮食归种粮人,土地归种地者。

7.实施解决住房问题和发展公益事业的纲领


  由政府立即修建两千万套房租低廉的住房。由通过选举产生的房客代表会严格控制一切私人出租房屋的房租。实施一个规模庞大的兴修学校、医院及其他公益事业的联邦计划。由政府采取措施控制洪水,改善供水和溉灌条件,降低电费,保存天然资源。所有这些计划的费用都仰给于目前用于军备的基金。

8. 免除微薄收入者的捐税


  取消一切工资所得税和营业税,以及一切实际由消费者负担的隐蔽的赋税。年入在七千五百元以下者免税。年入在二万五千元以上者,其超过部分按百分之百的税率收税。没收一切依靠战争物资获得的利润。从富人收取的税款帐目向公众公开,以供检査。

9. 工业所有权归于政府


  将银行、基础工业、食品托拉斯及一切天然资源国有化,核动力也包括在内。选出工人和技术人员委员会来,在维护生产者和消费者利益的原则之下,管理这些国有企业。实行计划经济。

10. 进行独立的政治活动


  结束民主—共和党对政治的垄断。断绝同资本主义政治机器的一切联系。成立以工会为基础的劳工党。支持黑人成立独立的政党,提出自已的候选人。组成包括一切受歧视、受剥削的人民在内的反资本主义政治联盟。
  力求建立一个各少数民族都有充分代表权的工农政府,以求在社会主义的基础上重建美国。

(译自《战斗者》1964年第14期)





[1] 位于北美东海岸。——译者

[2] “自有乘客运动”的原文是Freedom Rides,为黑人进行斗争的一种形式,主要指从很远的地方乘坐火车到一个地方去参加斗争运动。——译者



感谢 鲍晓 录入及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