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威廉·福斯特 -> 《美洲政治史纲》(1951)

第三十三章 美国和加拿大的工会运动


劳联对第一次世界大战和俄国革命的政策
劳联与经济大危机
基本工业的工会组织
有组织的工人与黑人
独立的工人阶级政治行动
华尔街的劳工帝国主义者们
分裂产业工会联合会
分裂世界工会联合会
加拿大的工会运动


  在第二十章,我们已经概略地把美国工人运动的历史讲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世界资本主义体系总危机的开始。在这一章,我们的任务是要指出美国有组织的工人对于那时以来的我们这个时代主要的经济和政治行程——世界资本主义的崩解和社会主义的兴起——曾有怎样的反应。这是一个工人运动受支配于反动的上层官僚、基本上是老龚泼斯统治的纪录,这个上层公开地支持资本主义制度和忠实地追随垄断资本家们为挽救垂死的资本主义和摧毁前进的社会主义而作绝望挣扎的主要政策。

  基本观念与全国制造商协会类同的反动的工会领袖们,对于工人运动曾作了无可估量的损害。由历史上看来,作为资产阶级工人改良主义者,他们形成了社会民主主义的一种原始的、未发达的类型。他们是美国帝国主义的劳工武器。由于美国的工人们革命观念薄弱,他们因此便不像欧洲的社会民主党改良主义者那样感觉到需要作出为社会主义而战斗的伪装。作为“工人阶级队伍中的资本家的副官”,主张阶级合作的政策(这意味着使工人阶级从属于资产阶级),他们一贯地阻碍从思想上加强工人们并使他们成为一个战斗力量的每一举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的三十五年间,美国的工人运动有了巨大的进步;但这不是由于它的收入丰富的领袖们而获得的,而是与他们无关。

  在这整个时期,工人们的建设性的领导是来自工人运动的左翼和进步的方面,而以共产党为核心。至于社会民主主义的工会领袖们,像我们在前几章已指出的,他们长久以来便放弃了所有对于居统治地位的工会官僚的反对。他们已经与那些人在思想上和组织上溶合在一起,不再有任何纲领使他们有别于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工会领袖们。这两个集团现在都是资本主义和它的两党制度的公开卫护者。

  拥护资本主义的领袖们能够在所有这些年来统治着工人运动,是因为他们拥有一大群相对高薪的熟练工人(工人贵族)作为他们的基干。列宁曾说,被利润喂肥了的雇主们,“自然是可以拿出一部分来收买工人领袖和上层工人贵族。‘先进’国里的资本家,也就用这种额外利润来实行收买他们,用数千百种方法,直接与间接的方法,公开与秘密的方法来实行收买他们。”[1]列宁在这里所说的,以及恩格斯在许多年以前所指出的关于这种腐蚀性的影响,对于从两次世界大战中获得无比利润的美国帝国主义是百十倍地适用的。华尔街的垄断资本家们现在是以任何别的资本主义国家梦想不到的规模有系统地腐蚀着工人贵族和他们的领袖们。许多保守的工会领袖在思想上和在事实上都已变成真正的资本家。工会的财产在一般资本主义“繁荣”中也膨大起来了,而工会领袖们正涉足于所有种类的资本主义企业。一些较富的工会是国际妇女服装工人工会、铁路车务员兄弟会、联合矿工工会、混合服装工人工会、联畜驭者工会和电业工人联合兄弟会。主要工会的总财产至少已达数亿美元。部分工人物质上和思想上所受的毒性的资本主义腐蚀,对于整个工人阶级的斗争有瘫痪的作用


劳联对第一次世界大战和俄国革命的政策


  美国劳工联合会的上层领袖们,作为资本主义的忠顺仆从,毫无疑问地支持资本家阶级及其政府所宣布的所有战争,不管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因此,一经资本家们决定把美国投入第一次世界大战,他们便积极地支持这个腐朽的资本主义制度产物的战争。可是,这个战争在工人当中的不得人心,已由社会党左冀在许多地方所发展的强大的反战运动所证明。这一反战运动的力量,由下述的有意义事实可以看出来:当劳联主席龚泼斯于一九一七年三月十二日召开一次全体会议要纠合各工会支持战争时,许多工会都拒绝参加,其中有联合矿工工会,国际印刷工会、妇女服装工人联合会、西部矿工联盟,以及一些其他工会。美国联合矿工工会主席怀特曾说,“我看不出劳动人民中对这个可怕的战争有任何热情。”[2]

  第一次世界大战在群众中的不得人心,由下述事实得到进一步的明证:工人们不顾他们的领袖们、工头们和政府要用不罢工的誓约把他们束缚起来的所有努力,在整个战争时期都自由地为较高工资和较好条件而举行罢工(在反法西斯主义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他们却自愿地作出这种协议)。可是政府却把德布斯、鲁登堡和其他反战的斗士投入监狱,而受政府支持的劳联领袖们便突破工人们的反对而迫使工人运动支持战争。垄断资本家们以及他们的工人领袖代理们,当时很少理解到他们那样兴高采烈地迫使群众投入的世界血浴,会对于他们所喜爱的资本主义给以这样不可救治的伤害。这是世界资本主义制度末日的开始。

  胜利的俄国革命——世界资本主义没落的另一明证——连同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中的一九一七年十一月苏维埃政府的建立,给所有国家的工人阶级以激动人心的欢悦。但是这对于在劳联执行委员会内支持资本主义的龚泼斯们、格林们、乌尔们、霍奇逊们以及其他官僚,在他们的心中却没有唤起欢乐的反应。他们经常效忠于雇主们,一开始便对第一个社会主义共和国采取无情的敌对立场。由于他们具有美国钢铁公司那样确实无讹的资本主义的本性,他们就理解到这个新的工人政权的诞生对于他们所喜爱的资本主义是一种巨大的灾难。

  自从那时以后许多年,劳联的上层领袖们便深陷于对苏联的极度憎恨。正如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他们纠合起来支持他们的帝国主义主子们一样,他们也与后者同心合力对现存的社会主义进行残酷斗争。在这些年间的反对苏稚埃的态度上,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很少有任何比劳联的领袖们更为顽强和恶毒的资本主义势力。在他们的行列中,对于每一个给别人戴红帽的人、摇笔杆的匪徒、共产党的叛徒,以及任何乐于给苏维埃政府倾泻卑鄙污蔑的人都是热烈欢迎的。而现在,在当前冷战的日子,劳联的领袖们是站在战争贩子们的前列。一个资产阶级的探访员在解释劳联执行委员会的最近一个声明时正确地指出,委员会“实际上拥护对苏联的战争。”[3]


劳联与经济大危机


  第一次世界大战和俄国革命之后,资本主义总危机加深中第二个重大的发展是一九二九至一九三三年的世界经济大危机。这事件是在劳联的领袖们完全没有戒备的情形下袭来的,因而使他们像资本家们本身一样手足无指。自然,保守的工会领袖们一点也没有理会到这事件对资本主义是怎样一种根本的灾难,但是它引起他们极大的恐惧。在十九世纪二十年代这次大危机之前的几个兴隆年头里,劳联的官僚们会生活于飘渺的乐境中,并用尽一切办法使工人们在这方面与他们的想法相同。他们分享并传播所有流行的资本家的幻想,既资本主义在美国已经“完全成熟”,周期性的危机已是过去的事。只有共产党人和左冀工会警觉到来临中的危机,并敦促工人们去保卫他们的生活水平。在这次危机中,当劳联的领袖们复述他们的资本家主子们的话,宣称失业救济和保险的实施对于工人运动和工人阶级会是一种灾难时,他们的声誉破产便变得更加明显了。他们对这次危机的反应正如资本家们所做的一样,企图把它的重担推到工人的身上。在这次危机的几年中,领导工人们进行许多次伟大的失业示威和斗争的,是共产党人,而不是薪水优厚的劳联领袖。

  由于被损害和被惊起的人民群众的自发的行动而使自由主义的罗斯福在这次危机接近结束的一九三二年十一月当选,这对于混乱的手足无措的劳联领袖们是一种天赐的幸福。他们热切地紧抓住新总统的上衣后摆。对于劳联,这是一个在资本主义的一片混乱中,显然知道自己是在往那里走的资产阶级领袖;而那些平常通过像全国公民同盟和商会一类的组织把华尔街的指示传递给劳联的旧日的资本家朋友们,却像劳联的领袖们自己一样惊惶失措和缺乏方针。破产的“工人领袖们”可以说与制定罗斯福总统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内涌集这个国家的新政立法的迷津没有什么关系。罗斯福是企图溺缝经过经济危机的最近一次打击而大为动荡的资本主义制度。这对于劳联的领袖们是足够了,因此他们便顺从地追随脊他。他们没有提出一个真正工人阶级的纲领或领导走向社会主义的最轻微的意念。


基本工业的工会组织


  日益加深的资本主义总危机给美国工人议程提出的一个根本的政治问题,就是在几乎完全未有组织的、托拉斯化的基本工业中的组织工作。甚至从十九世纪托拉斯兴起的时候,特别是在铁、钢和锡工人混合工会一八九二年英勇的荷姆斯第德罢工失败之后,劳联以它的腐化的领袖们和行业工会主义的陈旧制度,就已证明完全不能去组织这些工业中的工人群众。一心只在保卫他们自己的地位和狭隘的行业地盘,劳联的领袖们顽固地拒绝采纳必要的产业工会主义的政策。因为与雇主们结成腐化的同盟,他们还积极妨碍左翼要把这些工人们组织起来的一切努力。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中,由于对劳动力的巨大需要和工人们的斗争情绪,托拉斯化工业中的大部分工人本可以容易地用行业组织形式的产业联盟组成工会,但是劳联的领袖们对这种形式的工会主义也不感兴趣。他们实际上与雇主们达成战争期间不在“开放制度”的工业中进行组织的协议,而卑鄙地出卖了由下层的左翼和进步分子在钢铁、肉类包装和其他托拉斯化工业中所通行的巨大的组织运动。例如,一九一八至一九二〇年巨大的、左翼领导的钢铁工人的组织运动和罢工没有成功,就直接是他们的过错。这一次重大的罢工如能成功,会使基本工业中的组织工作有长远和广泛的开展。

  但是由于世界资本主义的日益加深的总危机而极端严重的一九二九至一九三三年的毁灭性的经济崩溃,就使得在基本工业中进行组织的问题这样迫切,甚至上层的劳联领袖们也不再阻难了。与把罗斯福卷进白宫的巨大的政治运动同时,从一九二三年年初开始,所有工业中的工人们在共产党人的积极鼓动之下发展了一个组织工会的强大运动。工会开始全面地发展起来了。许多重大的罢工产生了。

  在一九三五年劳联大西洋城会议中,由美国联合矿工工会主席路易斯倡导,提出了一个与当时工人运动时机适合的议案,建议把未有组织的托拉斯化工业中的工人们组织到产业工会去。这个动议被会议以一八、四六四票对一〇、八九七票击败了。占优势的行业工会领袖们,为一种保持高薪职位的愿望所推动,是宁愿看着大工业中没有组织,而不愿放弃他们对这些工人的行业工会的管辖“权利”的。

  不为当权的格林派的犯罪的愚蠢和叛卖而气馁,路易斯和他的同伴们在一九三五年十一月成立了产业工会联合会,由劳联的下列八个工会的代表组成:联合矿工工会、混合服装工人工会、国际妇女服装工人工会、联合纺织工人工会、国际印刷工会、油井煤气井和提炼工人工会、开采和冶炼工人工会,以及制帽工人工会。产业工会联合会这八个工会,代表着约一百万工人,立即展开把托拉斯化的、未有组织的工业中的工人组织到劳联去的工作。

  可是,在一九三六年月,劳联的执行委员会谴责资产业工会联合会为二重性并要求它解散。产业工会联合会的领袖们拒绝了这一命令。因此,在一九三六年十一月的劳联塔姆帕会议上,组织这次会议的工会高级职员集团“停止了”(即开除了)构成劳联全部会员百分之四十的产业工会联合会的工会。腐化的格林派事实上宁愿分裂全国的工人运动,而不让托拉斯化的工业中产业工会的组成,但这是它们能被组织起来的唯一可能的方式。这就是典型的龚泼期的错误领导的显著例子。

  在钢铁、汽车和其他工业中,渴望工会运动的工人们成百万地响应了产业工会联合会的组织起来的运动。不只是产业工会联合会的工会,而且老劳联的和独立的工会也都在这个巨大的运动中奋发起来。许多罢工爆发了。垄断资本在托拉斯化工业中的“开放制度”的堡垒被攻破了,半世纪以来完全对工会关门的国民经济的主要部门被组织起来。闻名的暗探制度、带枪歹徒的控制,以及雇主们的公司工会主义都被击得粉碎。在一九三三年春天,当这巨大的组织运动开始发动时,美国的全部工会会员共有三百一十四万四千三百人,但到一九四八年,当这运动达到它的高峰时,在五千万左右可组织的工人中,约有一千六百万人参加了工会。在这当中,约六百万人属于产业工会联合会,七百多万人属于美国劳工联合会[4]。其余属于独立工会。

  产业工会联合会组织运动成功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在这一运动中工人运动的进步分子与左翼势力结成同盟来反对进行破坏的右翼领导。在托拉斯化工业的各个运动中,几十个共产党人担任组织干部。他们给组织工作的总体以生命和活力。

  美国的现代工人运动是在这些年间产生的。它冒着劳联上层反动领袖的反对而得创立起来,而这是美国工人运动曾获有任何真正进步的唯一道路。这些工人的假领导者们对产业工会联合会的组织运动的发动进行了阻挠;他们又在它前进的每一步骤上反对它;并且,他们无耻地扬言,当雇主们在战后的经济危机中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要把产业工会联合会搞垮时,他们将协助他们,而把残留的产业工会吸收到他们的行业工会中去。但是产业工会联合会的工会的巩固终于挫败了这些叛卖计划和希望。


有组织的工人与黑人


  曾被劳联领袖们长期阻挠的为黑人权利的斗争,是由于日益加深的资本主义世界危机的累积影响而在美国大大地尖锐化和成熟起来的另一个基本问题。就是说,它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而加剧了,因为这曾使一百多万的黑人在一九一六年和一九二三年之间移居北部;由于俄国革命而加剧了,因为这给美国黑人启示了人类平等的光芒;由于一九二九至一九三三年的经济大危机而加剧了,因为这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作为工人和公民的黑人地位的整个问题;由于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的巨大的组织运动而加剧了,因为这以明确的形式促进了黑人工人与工会的关系;由于第二次北界大战而加剧了,因为这使美国生活中黑人地位的整个总的问题进一步尖锐化了。而在冷战的这些日子,美国国内对黑人的广泛歧视已成为整个殖民地世界的一个尖锐问题。这黑人问题的成熟是日益加深的资本主义总危机所带给美国的许多深刻的政治后果之一。

  在这一最重要的问题上,保守的工人领袖们也常常依照他们的主子们(雇主们)的反动精神行事。自从一八八一年成立以来,劳联便无耻地歧视黑人工人。它的许多工会曾一贯地以章程条文来禁止黑人参加,而另外许多工会则在实际上排斥他们[5]。一个突出的例外是联合矿工工会。铁路工会长久以来便是歧视黑人的温床——甚至德布斯领导的美国铁路工会也不收黑人为会员[6]。事实上,许多年来黑人工人在许多工业和行业中获得工作的唯一道路是充当罢工破坏者。

  直到最近,有八个劳联的工会——机器工人工会、客机飞行员工会、商用电报员工会、铁路电报员工会、船长大副和领港员工会铁路邮务员工会、铁路转辙手工会以及电钱工人工会——仍然特别排斥黑人,另有其他五个劳联工会——石绵工人工会、电气工人工会、火石玻璃工人工会、花岗石截工工会,以及铅管工人和汽管工人工会——实际上对他们关门。此外,有七个未加入联合会的工会,大部分是铁路方面的,也排斥黑人[7]

  劳联和铁路工会,不仅拒绝给黑人以组织保护,并且传统地严禁他们在一些工业中获得工作,阻止他们学习熟练职业,而使他们遭受到最普遍的失业。铁路兄弟会在把黑人从铁路服务上赶出去的攻势运动中,使一九一〇至一九四〇年这时期的黑人烧火员从百分之六·八降为百分之五,事务员从百分之四·一降为百分之二·五。一九三一年和一九三四年之间,在下密西西西比河谷这种残酷的职业斗争中,有十个黑人烧火员被杀死和二十一人受伤[8]。罗斯福执政时,这些歧视黑人的劳联的和铁路的工会,卑鄙地逃避或公开地破坏总统的公平就业实施委员会关于工业中歧视黑人的决定。

  劳联的持续了两个世代的对黑人工人的阶级叛卖,的确使剥削工人的雇主们和黑人歧视者们获得巨大的利益。由于孤立黑人工人并把他们当作不能享受熟练工作和参加工会的权利的贱民看待,劳联的领袖们直接帮助了黑种人民所长久遭受的畸形工资和职业歧视、社会排斥、犹太人似的被隔离、种族暴行和私刑。这种反黑人的实践成为美国工人运动史上最可耻的一页。共产党自一九一九年成立以来便把为黑人的权利而战斗作为它的纲领的重要一点,曾经常对劳联的歧视黑人政策进行无情的斗争。

  一九三五年成立的产业工会联合会,对黑种人民采取了比劳联较友好的和开朗的态度,参加它的工会自由接受黑种工人到他们的队伍中去并给他们以一种保护的措施。这种“黑人与工会的新关系”[9]主要是由于共产党人在这一问题上所进行的无情斗争的影响,他们与其他进步势力一起,直接领导了产业工会联合会所有全国性工会会员的五分之一左右,并对它的一些城市的和州的产业委员会有很大影响。这些较为无产阶级的政策的一般结果是,到一九四八年,已有八十余万黑人成为产业工会联合会的、劳联的和独立的工会的会员。

  不过,保守的工会对黑人的继续歧视,可以这些工会的领导没有黑种工人参加为例证。这在它们的全国委员会的组成中特别显著。因此联畜驭者工会、木工工会和电气工人工会(属劳联)、钢铁工人工会和汽车工人工会(属产联),以及机器工人工会和煤矿工人工会(独立的),据说总共拥有约四百八十万会员,其中包括约三十五万黑种工人,但是它们的全国执行委员会里没有任何黑人代表。这种情况一般在劳联的和产联的保守工会中都是特著的,只有少数几个例外,而那是大多由于左翼现有或曾有的影响。另一方面,在左冀的工会里,黑人差不多常常可以在全国委员会中发现。例如,属于产业工会联合会的,毛皮和制革工人工会有四人;粮食和烟草工人工会四人;公共工程工人工会四人;船上属师工会四人;码头工人工会两人;机关工人工会三人;农具工人工会三人;开采和冶炼工人工会一人;等等。劳联的码头工人工会也有四个黑人委员。除了那些差不多全是黑人会员的工会外,黑人没有在任何工会担任全国主席。

  黑人参加工会组织的基本意义是,它有助于恢复大亨们所制造的白种和黑种工人之间经济上和政治上的裂痕。这对于工人运动是一种具有重大意义的收获,而这就是为什么雇主们和他们在工会领导上层的仆从们常常那样坚决地把黑人排挤于工会之外的原因。


独立的工人阶级政治行动


  美国工人阶级的一个巨大的历史任务是,联合它的同盟者黑人、贫农和其他民主集团,组织它自己的政党。这样一个政党显然是要以工会为基础的。资本家们曾不惜尽一切努力来阻止工会采取这一步骤,并使工人们关在他们致命的两党制度内从而消散在这两个资本主义的政党里面。在这一曾经很有成效的努力上,他们曾得到保守的工会领袖们的完全支持,从劳联的成立直到现今时期。

  自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在资本主义总危机所产生的国内的和国际的严重压力的影响下,工人们采取独立政治行动的问题已不断发展得日益尖锐。这在一九二四年的全国选举运动中达到了最高点,当时拉福莱特受到差不多整个工人运动和大多数农民组织的正式支持,作为独立候选人而进行竞选,获得了四、八二六、三八二票。在工人们的强大的群众压力之下,无可奈何的劳联领袖们不得不支持拉福莱特,但是他们终于成功地阻止在他背后的巨大运动具体化为一个确定的政党。

  后来基本工业中数百万工人的参加工会运动,加上在罗斯福执政时期工人们思想上和政治上的成长,使一个工人以及其他民主集团的独立大政党的创立更有可能、必需和迫切。这样一个政党是会加强而不是削弱罗斯福时期对法西斯主义的战斗的。但是被严加管束的工会领袖们——劳联的、产联的和独立工会的——不需要这样的东西。他们是工人阶级政治行动的死敌。因此,他们不提出与罗斯福作任何有组织的政治联合;他们甚至不要求在他的内阁中有工人的分子;相反,他们顽固地依恋着传统的龚泼斯政策,号召工人们支持两个资本主义政党的政策和候选人。工人要发挥独立作用这一观念对于这些冒充的工人领导是像对他们的主子们本身一样嫌忌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和冷战的展开给工人运动提出了为保卫和平而战斗的迫切任务,以及在政治上重新集结自己的力量的急迫需要。

  自从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和资本主义总危机开始以来,美国的工人在两个重要方面打破了雇主所建立的对他们的工会的反动支配——首先,是在托拉斯化的“开放制度”的工业中组织工会的基本问题上;其次,是在黑种工人参加工会的基本问题上。可是,他们还没有成功地组织他们自己的群众性的政党和打碎为资本家服务的两党制度,而后者是为许多年来受他们的保守的工会领袖所紧密维护的。但是这一为工人阶级的进步所必要的发展,必定在不远的将来出现,因为阶级斗争在美国和在国际规模上都不断尖锐化。工人和它的同盟者一定要有他们自己的政党。


华尔街的劳工帝国主义者们


  劳联和产联的主要领导是资本主义的积极支持者,像华尔街银行家的任何集团一样具有帝国主义的思想。他们把自己和工会看成为资本主义的一个有机部分。这和他们的全部历史是完全相称的;那就是,他们要分担华尔街的自己派定的任务,企图消灭世界社会主义并使世界资本主义返老还童来解决资本主义总危机所提出的基本问题。作为大资本家的工人副官,他们在大资本家致力于为华尔街建立世界统治权而进行的无望事业的队伍中是一些小兵。对于资本家为这一目的而争逐会导致另一次可怖的世界大战这个远景,他们一点也不感觉到震惊。在这些危险的日子里,许多人民对于可能使用原子弹和氢弹提出抗议,但是保守的工会领袖并不在这些抗议者里面。他们是站在最轻率的战争贩子的前列。

  劳联和产联的上层领袖已经成为美国国务院战争外交工具的一个确定部分。他们在正在建立起来的巨大战争机器中的特殊作用是摧毁群众的和平意志和使工人服从战争制造者的指挥。为达到这一目的,他们以工人的语言为装饰在群众中散播帝国主义的宣传,并对工会队伍内敢于说话反对华尔街的战争计划的所有集团加以责难。他们是所有给别人戴红帽子的人中最恶毒的。他们长久以来便是声名狼藉的国会非美活动委员会的朋友和公开支持者。他们特别针对的目标是共产党人,因为后者在任何地方都是眼光最远大的和最坚决的和平保卫者。

  华尔街理解到,如果它要克服群众对于它正在准备中的战争的反抗,就必须在国内和国外削弱或摧毁共产党和共产党领导的工会。就是说,工人运动在美国和在全世界特别是它的最前进的和进步的部分,都必须加以分化。大资本家们已把这一罪恶的任务派给他们的唯命是从的工人副官——工会领袖和社会民主党政治家,而他们为着完成被指定的任务,就毫不迟疑地堕落到罢工破坏者和工会摧残者的水平。世界工人运动以前从未经验过它的假定领袖们这样可耻的叛卖。在第三十二章,我们已经看到这一摧残工会的阴谋在对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怎样进行;现在让我们再来考察一下它在产业工会联合会和世界工会联合会中的运用。


分裂产业工会联合会


  在产联的建立中,在整个新政时期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总共有十二年,共产党人和摩莱集团(在它早期由路易斯领导)曾自由地共同工作。在当时巨大的群众斗争的压力下,摩莱的领导曾缩手缩脚地遵循着一种进步的路线。共产党人提供了这个组织的大部分进步政策和主要推进力量。这一合作的一般效果是产联成长和发展起来。它组织了基本工业的工人,使大量的黑种工人参加工会,有一个健全的对外政策,构成工人运动的进步先锋,并成为一种强大的政治势力。这个时期的产联代表着美国工人阶级在工会运动中所曾达到的最高阶段。

  可是,在战后,共产党人一进步分子的联盟被摩莱集团处心积虑地破坏了,使产联受到悲惨的损害。当华尔街发动它的消灭社会主义和统治世界的战后巨大攻势时,它号召它的所有资本主义力量集合起来“向共产主义作战”资本主义的公开拥护者和在新政以前有了典型保守纪录的摩莱集团,便决心前进了。具体来说,他们赞成马歇尔计划、杜鲁门主义,以及战争计划的其他部分。像劳联的领袖们一样,他们加入了华尔街的战事阵线。这一行动在一九四八年便完全破坏了原来的共产党人一进步分子的联盟。摩莱的队伍成为甚至比劳联的领袖们更为狂暴的反共人物。

  摩莱领导的这一叛卖的一个巨大因素是天主教系统的压力。近数年来,天主教领袖们在整个工人运动中,特别是在产联中进行建立一个巨大的组织“天主教工会主义者协会”。这个组织的反动精神可以举它的主要发言人产联总书记詹姆士·卡莱的话为例证,他最近在纽约阿斯多尔饭店与雇主的队伍开会时宣称:“在上次战争中,我们联合共产党人对法西斯主义者作战。在另一次战争中,我们将联合法西斯主义者来击败共产党人。”[10]

  资本主义在这严重的冷战时期的政策要求保守派在各处直接分裂工人运动,以图“摆脱共产党人”,而摩莱集团便承担了这一破坏性的工作。他们处心积虑地着手开除和分裂了十几个左翼进步工会,其中包括联合电气工人工会、无线电和机械工人工会、毛皮和制革工人工会、码头工人工会、船上属师和膳务员工会、粮食和烟草工人工会、农具工人工会、公共工程工人工会、渔业工人工会、开采和冶炼工人工会,以及运输工人工会,总共约有八十万会员。他们并且剥削了几个左翼领导的城市和州的产业委员会的职权。他们在一九四九年十月产联的克利夫兰会议中开始这一分裂工作,当时便开除了拥有五十万会员的联合电气工人工会与无线电和机械工人工会,并接受了具有法西斯思想的卡莱所领导的集团加入产联。自从那时以后,其他左翼的全国性工会便一个一个地被开除,而破坏罢工和袭击运动也被用来对付它们。

  摩莱对工人阶级采取这种巨大打击所根据的理由是,左翼和进步的工会反对马歇尔计划,它们不赞成杜鲁门再度当选,以及它们批评产联的领袖们和他们的政策。根据这种理由而加以开除在美国工人运动中是前所未闻的;在产联和在劳联中一样,全国性的工会在政治问题上经常享有完全自主权,并十分自由地批评一般的工会当局。

  产联已经从这一罪恶的分裂上感受到灾难性的后果。这个组织在一九四八年有会员约六百万人,现在已低于四百万人很多了[11]。这个数目比之劳联会员的七百二十四万一千二百九十名是相形逊色的,而仅在三四年前,产联和劳联在会员数目上已差不多相等。不过,比产联在会员人数上的降落更坏的是它失去进步的、战斗的精神。再不能称它为工会运动的先锋了。它对塔夫脱—哈特莱法案的战斗已经软弱了;它的南部组织运动(“不要共党的协助”云云)已经放弃了;它在工资问题上的战斗是小心翼翼的和妥协了事的;它在重要的黑人问题上已经撤退;而它往日的工会民主也已毫无踪影了。在许多方面,产联的领袖们已变得比劳联的甚至更为保守了。这就是这个一度曾是光荣的组织、但由于它的领袖们屈从于大企业的战争计划现在所付的代价。


分裂世界工会联合会


  一九四五年二月世界工会联合会的成立,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中和战后的一大民主成就(参看第二十八章)。这个拥有六十五个国家的六千六百七十万工人[12]的巨大的工人组织,是世界劳动者决心实现民主和平的一种强有力的表现。它是共产党的、左翼社会党的、天主教徒的和无党派工会的工人的广泛统一战线。除劳联外,世界上每一个主要的工人组织中心都参加了。它成为前所未有的无可比拟地最大和最广泛的国际工人组织。

  美国帝国主义在发动它的战后征服世界的攻势时,必然要试图破坏这一世界民主的巨大支柱。这显然不是用正面进攻所能做到,因此它便要从内部进行破坏。劳联的领袖们被派定来做这一工作。这种对世界工联的分裂,与对产联和拉丁美洲工人联合会的分裂一起,都是华尔街总地伤害世界工人运动的计划的相关部分,作为实现它的法西斯主义和战争纲领的必要条件。

  华尔街的马歇尔计划是分裂世界工联的弊端。世界工人被给以接受这一奴役性的建议或被毁灭的选择。可耻的分裂运动开始于当一九四八年的罢工进行时在意大利和法国的工人运动中制造分裂。劳联和产联当时在欧洲有两个代表,布朗和卡莱,他们慷慨地把金钱送给工会分裂者们,号召工人不服从他们工会的罢工决议,并与雇主、政府和右翼社会党人联同破环当时的大罢工并分裂工会。在意大利,他们使百分之十到十五的工人脱离了意大利总工会,在法国他们也使同样百分比的工人脱离了法国总工会。但是在一九四九年的工厂选举中,法国总工会选出了百分之七十的代表,而分裂出来的“工人力量”、基督教工会和零星集团一共只选出了百分之三十[13]。摧毁意大利和法国这两支生气勃勃的工人运动的企图失败了。

  这一反对世界有组织工人的国际阴谋的次一步骤是,在一九四九年初,产联和英国及荷兰的工会退出世界工联。这一分裂是直接在劳联的鼓动和美国国务院的督促下实现的。罪状是世界工联不支持马歇尔计划。最后,分裂者们搜集出他们所有的力量,于一九四九年十一月在伦敦召开一次大会。美国和加拿大有二十一个代表出席——劳联、产联、联合矿工工会和基督教的各工会。这次大会建立了“国际自由工会联合会”。这一新团体的成立受到全世界反动资本主义势力的欢呼。

  国际自由工会联合会建立的首批结果之一是,美国帝国主义的幕后势力开始进行摧残和控制远东的工人运动。中国、印度、日本和亚洲其他大国的工会是华尔街征服计划的强大障碍,因此它们必须被控制或毁灭。对它们的进攻是采取美国帝国主义在全世界进行反工会勾当的同一方式,正如我们在产联、欧洲的工会、拉丁美洲的拉丁美洲劳工联盟,以及世界规模的世界工会联合会所看到的。借着美国财政上和国务院人员上的帮功,作为华尔街的主要劳工武器的劳联领袖们已经承担了实现这一叛卖和毁灭工会工作的主要责任。

  国际自由工会联合会号称有五千万会员[14],但这是大大夸张了;它最大的实力也不超过三千万人,主要包括美国和英国的大工会。而世界工联的人数约有七千八百万[15]。世界工联所以经得起分裂的冲击而在会员人数上比之四年前并没有任何减少,是由于在中欧的新民主国家、在东德、在中国和远东其他地区,它的所属工会会员人数有巨大的增加。进步的世界工联保持了欧洲、拉丁美洲和亚洲极大多数工人的参加。有意义的是,在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国家,世界工联的地位是强的,而国际自由工会联合会是弱的。在世界范围内,世界工联拥有三分之二以上有组织的工人的支持。世界工联这种实力上的有利关系标志着工人近年来已有了重大的进步。这是自从八十年前国际工人协会的日子以来右翼社会民主党人和工人反动派第一次发现他们在世界有组织的工人运动中决定地处于少数地位。

  劳联是从事破坏罢工的国际自由工会联合会的专制首领。它的帝国主义纪录便它适合于这一任务。产联在这个新国际中处于一种特别不幸的地位,因为它要成为劳联的一个附庸组织了。在这样做的时候,产联的领袖们便必须收回他们曾一度对劳联指责世界工联是“俄国控制的”[16]说法所作的辩护。但是摩莱先生已设法吞下这倒霉的膳食。他已经冷酷地出卖了他在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和产联的朋友们和政策,怎么不可以在世界工联也同样做呢?如果为华尔街的战争计划服务要求在国内和国外都从属于劳联的领导,就只好如此了,他是这样想的。

  国际自由工会联合会是一个帝国主义控制的、工贼的、拥护战争的国际。它是美国国务院授命劳联组织和运用的一个武器。格林和劳联执行委员会的一半人在伦敦接办了这个新产生的组织。国际自由工会联合会的目的是图谋破坏罢工、削弱工会和打击世界工人的和平运动——简单说就是为侵略的美国帝国主义扫清道路。它的出现是华尔街进一步支配西欧的政府和它们的顺从的工人领袖们的标志。产联的书记卡莱在说到他准备与法西斯主义者们并肩作战以达到他的战争目的时,确切地表现了这个新国际的纲领。国际自由工会联合会不会很久就要在世界工人们的眼前使自己完全名誉扫地了。

  华尔街的帝国主义者们一方面号召保守的工人领袖们从左翼分裂出来,他们同时也就要求加强右翼的组织。因此,便有一九五〇年四月宣布的摩莱计划,要把产联、劳联和独立工会统一起来。这种“统一”将意味着一度进步的产联被反动的劳联所吞没。格林和摩莱所策划的这类统一的目的,不是要为工人们创造一个更强大的战斗性的组织,而是要通过上层工人代理人把这些工人更牢固地置于华尔街帝国主义的控制下。和这种反动的计划相反,当真正的工人统一到来时,它必须是由工会的民主化和革新它们的顽固领导机会来完成。同时,现在迫切需要工人的统一工人行动来反对他们的反动领袖们和雇主们的分裂战术及战争政策。


加拿大的工会运动


  加拿大的工会运动是在约略相同于美国的那种条件下发展起来的。加拿大是一个广大的富饶的国土,除了天主教的魁北克以外,很少有封建残余。它有一种特异的边疆传统。特别是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加拿大基本上与美国构成一个工业集团,经历着许多类似的经济发展。这两个国家曾大部分共享类似的经济萧条和繁荣;它们两者都是被同一类型的资本大组合及其“开放制度”的公司工会主义、福利圈套、黑名单、打手和对工会运动的顽强抵抗所支配。这两个国家也都从两次世界战争中大大地“繁荣”起来。这两个国土有一种十分类似的工人贵族。加拿大的文化传统和美国的也很相像。因此,加拿大的工会运动较接近于那个南边的邻邦而不大像英国的,是不足为奇的。不过,在加拿大,阶级斗争中雇主制造的野蛮行为从未达到像在美国那样的凶恶,工会领袖们一般也未变得那样彻底堕落。

  第一个加拿大工会,印刷工人工会,远溯到一八二七年。击石工人工会及其他行业工会建立于二十年之后。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工会运动有很大的发展。加拿大劳工同盟是在一八七三年组织起来的,大部分限于安大略省。加拿大职工大会,第一个真正全国性的工会组织,成立于一八八六年。它包括了所有的工会:劳工互助会、劳工联合会以及当时的独立工会,近似于英国职工大会而不那么像当时新建的美国劳工联合会。加拿大劳工联盟,职工大会的竞争者,成立于一九〇二年,但是它没有存在多久。另外一个重要的组织是那佛斯科的亚全省工人协会,曾存在了许多年。同时在魁北克省,天主教的工会发展了起来,因而形成了加拿大天主教工人联合会[17]。加拿大劳工大会是由美国产业工会联合会在它的创立时期建立起来的。

  到一九一八年,加拿大工会会员人数达到二四八、八八七人。在新政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正如美国一样,也是由于同样的原因,加拿大工人运动发展很快。工会会员从一九三六年的三二二、四七七人跃进为一九四九年的九五〇、〇〇〇人。在这当中,约有四〇〇、〇〇〇人属于职工大会,三五〇、〇〇〇人属于加拿大劳工大会,九〇、〇〇〇人属于全国天主教工会(魁北克)[18]

  左冀在加拿大工会常常有很大的影响。社会党人是早期工人运动的一个重要因素。世界产业工人联合会在它的最初十年间(一九〇五年——一九一五年)在加拿大西部也有广泛的追随者。在一九一九年以及其后的数年中,以温尼伯省为中心的“一大工会”在加拿大中部和西部的工会中有支配的势力。从二十年代中期起,共产党人领导了左翼,对工人运动的许多部分有强大的影响。在三十年代初期,共产党人支持独立的工人团结同盟,它十分近似于美国左翼的工会团结同盟。

  加拿大工会运动的一个特点是,它的地方工会(各种国际工会的会员)绝大多数从属于一个外国(美国)的一些大工会中心,如劳联、产联、铁路工人兄弟会、联合矿工工会、机器工人工会等等。这种从属于美国工会的趋势差不多在加拿大工人运动萌芽期便开始了。早在一八五〇年,英国的全国性工会便争着要控制当时在加拿大出现的新工人运动;但是美国的工会虽然来到加拿大比英国的工会稍迟,不久便占了竞争的上风,逐渐赶走了英国的工会。到一九一〇年,加拿大的一千七百五十二个地方工会中,有一千五百二十个从属于美国的“国际”。

  印刷工人工会、造型工人工会、火车司机工会、圣克里斯平互助会(制鞋工人工会),以及其他工会在六十年代便侵入加拿大。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劳动骑士会在这个国家里也很活跃。美国劳工联合会从开始建立时便这样热中于加拿大,因此它在一八八一至一八八六年的原名就叫做“美国和加拿大的有组织职工会联合会”。在加拿大有支会是美国的全国性工会都自称为“国际”的理由。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产联也跟着侵入加拿大,赶紧在这里建立它的地方的、中心城市的和全国的工会。在这数十年间,加拿大对加拿大工人运动的这种“美国化”始终作了很多抵抗,有许多独立的加拿大工会建立了起来。但是美国工会的领袖们粗暴地排挤这些加拿大工会和抗议者们——共产党以及其他人——,责骂他们为干涉者,并坚持他们自己有组织和支配加拿大工人阶级的权利,虽然他们是生活在另外一个国家。

  美国工人领袖这种控制加拿大工人的粗暴决定,早在一九〇〇年便表示出来了,当时劳联书记摩里逊曾说,劳联的政策是要给加拿大职工大会以一个州的劳工联合会的地位。这种说法受到加拿大工人领袖的强烈抗议。因此,劳联的侵略者们不得不后退一步,容许职工大会有权接受加拿大所有的地方工会,不管他们属于那种全国组织,同时职工大会本身与劳联也只是兄弟联合。虽然如此,当他们通过美国的“国际”对加拿大的地方工会有强大的控制时,劳联的领袖们(后来产联的领袖也一样)终于成功地使加拿大的工会运动降低到近于美国的附庸的地位。摩里逊的政策最后胜利了。

  劳联和产联的反动领袖们的统治曾给加拿大的工人运动带来严重损害。这些独裁者们专横地承当告诉加拿大的工人(别一个国家的公民),他们应怎样组成他们的工会,他们什么时候要或不要罢工,他们可以选举什么人当职员或工会会议的代表,他们可以属于那个政党,等等的责任。从最近劳联的头子粗暴地命令懦弱的加拿大职员清除他们工会中的“赤色分子”一事,可以看出他们怎样傲慢地指挥加拿大的工人领袖做事。劳联的大亨们狂妄地宣称:“我们号召所有我们在加拿大的支会的领导以及职工大会的职员们勇敢地采取行动,消灭职工大会的事务中共产党影响和控制的一切痕迹。”[19]

  劳联——产联——铁路工会对加拿大工会的统治是对这个国家的国家主权的一种直接侵犯。这种对加拿大工会的指挥是美国帝国主义支配和最后吞并加拿大的总方针的一部分,并且是一个最重要的部分。美国工会的反动上层领袖是充分知道这一事实并依此行事的。他们力图用他们在拉丁美洲建立他们的工贼的“国际工人联盟”和在世界规模上建立他们的破坏罢工的“国际自由工会联合会”的同样帝国主义阴谋计划来控制加拿大的工人运动。

  如果加拿大要重获它的全盘的国家独立,打破反动的美国工会领袖们对加拿大工会运动的控制是必要的。粉碎这种反动的美国工人影响对于拉丁美洲和世界许多其他地方的工人运动的前途也是必要的。劳联和产联的官僚们已经成为工人运动以及世界和平及民主的明显威胁。




[1] 列宁著:“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三年版,第九页。

[2] 斯图班著:“战时工人”,纽约一九四〇年版,第二六页上之引证。

[3] 一九四九年十月十日“纽约每日新闻”。

[4] 美国劳工研究会编:“劳工实况”,第九辑,第一〇一页。

[5] 同上书,第七辑,第七五页。

[6] 诺尔斯鲁普著:“有组织的工人和黑人”,纽约一九四四年版,第二三四页。

[7] 穆莱编:“一九四九年黑人手册”,第一六三页。

[8] 诺尔斯鲁普著:“有组织的工人和黑人”,第五二——五五页。

[9] 弗拉齐尔著:“美国的黑人”,第六一七页。

[10] 参见一九四九年六月二十九日“纽约先验论晨报”。

[11] 参见摩里斯著:“今日的产业工会联合会”,纽约一九五〇年版。

[12] 美国劳工研究会编:“劳工实况”,第八辑,第一九〇页。

[13] 佛开荘著文,载一九四九年十一月号“世界工会运动”,巴黎版。

[14] 国际自由工会联合会副总书记缪诺克在美国劳工联合会一九五〇年九月会议上的讲话。

[15] 世界工联一九五〇年五月在布达佩斯举行的世界会议的决议。

[16] 产联访苏代表团的报告。

[17] 参看洛根著:“加拿大工会运动史”,芝加哥一九二八年版。

[18] 引自加拿大统计局:“一九四九年的加拿大”,渥太华版。

[19] 劳联执行委员会报告,载一九四九年二月十八日“劳联周报”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