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的问题和澄清
图12
美国移入移民之波动。
(根据《星期日时报》1993年8月22日所载资料改制。)
图13
阶级斗争(1871-1973年)
1989年,在布鲁塞尔研讨会上,乔治·加泰伊提供了关于英国、德国、法国、美国和意大利罢工日数的统计资料,资料显示罢工的高峰出现在1893年,1905-1906年(俄国革命!),1911-1913年(1913年是一战前罢工人数最多的一年),1919-1921年(俄国和德国革命及意大利北部的大罢工风潮),1926年(英国的总罢工)。这个统计资料在某种程度上是有缺陷的,因为它未包括法国1936-1945年,西班牙1912-1937年,德国1933-1948年的罢工情况(1945年后,德国出现了重要的罢工风潮)。
下表列示了加泰伊总结的他的研究结果[17]:
长周期的转折点 |
运动高潮(罢工和争端) |
1844-51年 |
1847-49年 |
1866-75年 |
1868-73年 |
1892-96年 |
1893年 |
1913-20年 |
1919-21年 |
1939-48年 |
1946-49年 |
1967-74年 |
1968年 |
通过图14,埃内斯托·斯科雷潘蒂认为以上的罢工数据与资料主义经济的长波有着本质的联系。[18]阶级斗争长周期的统计证明,波峰与波谷大约50年改变一次,此外,斯科雷潘蒂先前曾经尝试对国际工人运动的周期性高涨与资本主义发展的长波之间的关系进行更为精确地解释[19]。由于对工人阶级战斗力和破坏力的认识和恐惧,这种相互关系围绕着资本家们从事大规模投资的意愿而构建。反过来,这又与工人阶级的成败波动相联系,与经济长期扩张和衰退对阶级力量对比关系及阶级觉悟水平的影响相联系。
图14
罢工活动的长波
|
1970年 |
1975年 |
1980年 |
1986年 |
1987年 |
日本 |
495 |
317 |
254 |
214 |
188 |
德国 |
547 |
371 |
330 |
469 |
401 |
欧盟 |
158 |
113 |
93 |
131 |
104 |
日本和欧盟 |
113 |
77 |
64 |
77 |
67 |
通过通货膨胀的手段来推迟计算日期,这种方法的功能有多种含义。[20]正如上表列示的,一个非霸权国家终究不能通过以政治—军事为主的手段来对其竞争伙伴或单个资本家施加影响,也不能对其贬值的货币继续作为世界货币有所作为。如果美元的衰落尚未转化为不断下跌的趋势,那是因为美帝国主义与“第三世界国家”和前东方国家相比保持了甚至提高了它的优势,尽管美国的劳动生产率与西欧和日本相比已经失去了领导地位。第三世界与前东欧国家遭受了像皮埃尔·萨拉玛生动描述的所谓经济“美元化”之苦。
通观现代资本主义的历史,资本在全球内运作的趋势与它出于自卫原因而作为民族资本运行的趋势之间不断增加的矛盾已经产生。这种矛盾在相对长期扩张期趋于缓和而在相对长期衰退期则趋于尖锐。
当代帝国主义产生于1873-1893年的长期萧条并伴随着保护主义和“损人利己”及殖民征服的暴力战争。在1893-1913年长期扩张期(这时各强国都从国际贸易中不同程度的受益),帝国主义的国际竞争不断提高。起初这种竞争是相对和平的,除日俄战争之外没有发生重大战争。但是随着扩张力量自身的增强,军备竞争加速了步伐,一场大战便成为可能。战争的爆发出现在1913年经济大危机之后决不仅仅是个巧合。
在1913-1940(48)年长期萧条期间,资本主义主要国家之间的世界市场的瓦解——这种市场就是布哈林所称的“国家资本主义托拉斯”[21]——成为世界格局的主要特征。资本的国际化似乎倒退了。当然,我们可以认为这些恰恰是通向资本主义扩张的阶梯,它本身就是世界霸权进行侵略的跳板,这可反映在诸如美帝国主义在拉丁美洲,德国帝国主义在东欧,英国帝国主义在中东,日本帝国主义在中国和南亚的行动上。但是世界市场的基本趋势曾经是分裂而不是进一步的统一。[22]
从1949年开始,这种趋势被日益逆转过来。这种过程当然与美帝国主义在世界经济中以霸权国的地位出现不无关系,不过还有深层的基本原因。这符合不断增加的生产力国际化,符合不断增长的“职能”资本的国际化,符合多国(跨国)公司作为主要资本主义形式在世界市场上的出现。[23]
那些多国公司变得甚至比多数主权国家更为自主。资产阶级国家对于“职能资本”的无能为力的一个重要结果是不断增加的货币利己主义化(Privatization
of money),这是当前长波衰退期最明显的特点。通过投机经营,信用货币日益扩张,这是任何一个单一国家都不能控制的,而且它的确切存在形式也不为人所知。[24]资产阶级仍需要国家权力。在“职能资本”业已国际化的条件下,国家权力的适当形式应是全球国家,但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由于经济与社会——政治原因,这种形式绝不会实现的。
帝国主义之间的竞争和单一霸权的不存在,这二者的矛盾可以用发生在电子领域的例子来说明。与美国相比,日本和韩国在许多电子分支领域取得了巨大进展。但是在个人电脑推广和有线电视用户的扩大方面美国要领先于日本。下表显示了这一点。
这与日本资本主义对其国民实行半独裁管理的特有方式不无关系。这正如东京大学艺术与设计系副教授永久香行强调和指责的那样。
设备和网络 |
日本 |
美国 |
每百名居民拥有个人电脑 |
5.7 |
15.2 |
每百名雇员拥有个人电脑 |
10 |
42 |
与地方联网的个人电脑(%) |
9 |
52 |
国际联网(Internet)的个人电脑 |
39000 |
1180000 |
有线电视公司 |
149 |
11075 |
有线电视使用者(百万) |
1 |
57 |
|
(占家庭数3%) |
(占家庭数60%) |
资料来源:法文《外交世界》1995年2月号。
图15
英国资本支出
(根据《星期日时报》1993年8月29日所载资料改制。)
[ [①]] 戴维·戈登,《积累的进程及长期经济危机》,油印本第38页,后来被收录到霍普金斯和沃勒斯坦编辑的《世界体制的进程》,伦敦,1980年。
[ [②]] “总需求与康德拉季耶夫周期:一篇方法论的短文”,载法国费尔南德·布劳代尔中心和人类科学院主办,《长波新闻通讯》,巴黎,1987年4月。
[ [③]] “工资、价格和利润”,载《马恩选集》莫斯科,1986年,第233页。
[ [④]] 《大纲》,哈蒙兹沃斯,米德尔塞克斯,1975年,第287-88页。
[ [⑤]] 卡昂大学的帕斯卡尔·比莱昂曾就19世纪70-80年代欧洲所谓的“劳动力矛盾的国际周期”进行了令人信服的分析。
[ [⑥]] 弗·朗西斯科·卢萨,《资本主义发展波动因素的技术范式的转化:微电子革命的衰落》,硕士论文,里斯本,1993年6月,第113页。
[ [⑦]] 除了库恩的名著《科学革命的结构》,卢萨还提到了博纳文图拉·桑托斯,《后现代科学概论》(欧波尔图[Oporto],1989年)和勒内·汤姆,《科学研究的必要范围》,这些都是1993年法葡研究所组织的研讨会上的油印交流资料。这些应补充到第二章我们引用的内容中去。
[ [⑧]] 其间,卢萨写了一本新书(《经济学的骚动:资本主义发展长波的长期历史观》),由于该书详实的文献资料,丰富多样的分析,论据中数学方法的广泛使用,使他成为迄今为止关于长波问题的最佳书籍。这本书完全超过了我的著作。但是严格地讲,由于该书极其高深且篇幅过长,也许它不适合那些对长波讨论感兴趣的人。而且他的书也比本书缺乏明确的结论。
弗朗索瓦·谢奈(《世界性资本》,巴黎,锡斯罗岛)正确地建立了所谓全球化印象,多国公司优势和金融业务无限扩张之间的相互关系。但是,与我们的分析相反,他对于阶级斗争波动的相对独立性及其结果没有重视。
[ [⑨]] “旧的中等阶级”(如独立的农民,商人,手工业者等)消亡的节律与总人口趋势同样是正确的。
[ [⑩]] 利迪娅·波茨,《劳动力的世界市场》,汉堡,1988年,尤其是第164-190页。
[ [11]] 最近,许多国家出现了向人口稀少的阿拉伯石油输出国的大规模移民。
[ [12]] 主要的特例是美国南北战争前向所谓“无人居住国家”的人口流动,这和以后发生的人口流动相比是微不足道的。应该补充一句,同时这些国家对于最早的居民来说也成了“无人居住的”了。
[ [13]] 在一个商品生产的世界,劳动力不单单是商品。它是一种从属于人类的商品,而人是能够对市场对其影响作出反应的(至少在某个方面)。一吨钢或一扎芯片是没有反应能力的。
[ [14]] 参见他在1993年3月巴西马里利亚举行的座谈会上的报告。
[ [15]] 埃里克·塔克,加拿大,纽约大学职业和社会研究中心出版的油印本第49页。
[ [16]] 《新发现》(第5章注释②引用),第286-293页。我们没有考虑这样一个问题,即这种评价阶级斗争变迁的方法是否充分。我们仍旧对它充满怀疑。
[ [17]] 乔治·加泰伊,《每二十五年:罢工风潮和经济长周期》第15页。
[ [18]] 埃内斯托·斯科雷潘蒂,“罢工长周期,一种经验检验”,载《英国劳资关系杂志》,1987年3月。
[ [19]] 埃内斯托·斯科雷潘蒂,“经济长周期与无产阶级暴动的发生”,载《评论》(SUNY的研究基础)VII/3,1984年冬季刊。
[ [20]] 当今通货膨胀的规模,即债务经济,是相当庞大的。美元债务(例如,不包括在其他国家有统治力的货币)已达到十万亿美元:10000000000000美元。随便提一句,其中只有15%是所谓第三世界国家的美元债务——这些国家有着世界50%的人口。迈克尔·莫菲特的著作《世界货币:国际银行业从布雷顿森林体系到破产的边缘》(纽约,1983年)对“债务经济”的起源和发展提供了一个有趣的分析。
[ [21]] 尼古拉·布哈林,“帝国主义和资本积累”,载罗莎·卢森堡和尼古拉·布哈林,《帝国主义和资本积累》,K.塔巴克编辑(伦敦,1972年),第256-7页。
[ [22]] 吉尔伯特·阿赫卡的博士论文“法兰西第一帝国的银币——统一的帝国主义国家基础的评论”提供了一个美国统治阶级使用外交政策——这里阿夏的描述比通常的描述更加细致、准确——来平衡美国在世界上经济和金融霸权的相对衰落的全面高深的分析。
[ [23]] 优势并不意味着排他。伴随着多国存在的是“国家”垄断,政府参与的公司,国有公司以及主要在本国市场经营的中小公司。
[ [24]] 最近几年,在巴塞尔的“国际清算银行”曾被误解为“中央银行的中央银行”。在其年度报告中,该行承认他们并不知道“游资”确切的数据。估计值的误差有上千亿美元。
[ [25]] 只要私有财产存在,私有银行就能够通过发行纸币以牺牲资本所有者利益为代价谋取私人利润(利益)。
[ [26]] 萨米尔·阿亚尔(《每月评论》,1993年10月)指出了作为在世界经济“全球化”(生产力国际化)中,质的增加的结果,“世界资本主义制度需要在各个层次上的世界组织,不仅在货币层次上,而且在政治层次上。它需要一个‘世界中央银行’,并且发行新的世界货币,如果不是这样,则需要一个世界国家……”我们把“如果不是这样”这个词替换成“因此”。没有世界国家不可能有“世界中央银行”,在文中和注释20中的理由可以使该问题更加清楚。例如,只要生产和交换的手段主要由私人掌握,那么世界国家就是一个令人费解的东西。
[ [27]] 所有的数据来自“微电子革命”,载《科学》,1979年,以《科学美国人》上的文章为基础。
[28] 罗伯特·诺伊斯,(《科学美国人》,1977年)指出日益增加的研究费用不仅仅抵消了这些损失。但是,越是便宜的新集成电路和芯片,越需要大量生产以便从销售中维持利润。这被证明是不可能的。因此,危机的可能性依次降临到美国、欧洲和日本的半导体和芯片生产者头上。
弗里茨·哈尔巴赫,(《资本主义没有危机?》,普罗利特—韦拉格出版公司,吉森,1972年)已对平均利润率递减规律进行了有条理的辩护,尽管这只是基于理论基础而不是经验基础上的。
[29] 这直接引述丹尼尔·贝尔的“商业巨子的没落”,载《异议》(1993年夏季刊)。但是,这个题目和结论当然是不成熟的而且受累与其过多的推论。
[30] 《金融时报》,1993年9月10日。
[31] 从法国、意大利和日本相同部门的实例出发,克里斯蒂安·帕卢瓦(《跨国公司的国际诉讼》,巴黎,马斯佩罗出版公司,1973年)试图将生产力国际化和跨国公司经营国际化与马克思用于资本分析的逻辑结合起来。
[32] 《金融时报》,1993年9月10日。
[33] 出现了令所有人都迷惑的争论,即伴随着信息技术(IT)部门的膨胀而出现的未来就业问题。例如,乐观主义者在《经济学家》(1995年2月11日)上阐明其观点,他们列出了以下就业大大增加的职业,如家庭保健人员,微机系统分析员和程序设计员,旅游代理商,儿童护理人员,保卫人员,餐厅厨师,护士,园艺工人,监狱看守,清洁工,医生和律师。这些部门就业的增加能否抵销由信息技术引起的传统服务部门就业的大量减少——实际上,这是信息技术的主要后果——仍然是很不清楚的。
关于这些矛盾的数据与观点可参见“世界经合组织的工作研究:证据及解释”;保罗·克鲁格曼的“过去及未来高失业的原因”(1994年8月在堪萨斯城的杰克逊谷地举办的美联储经济研讨会)。当然,还可以参考别人的著作。
[34] 见OMNI,纽约,1983年4月。
[35] 通用汽车公司于1980年投资了800亿美元在底特律大型卡车厂,引进了全套自动化生产工艺。“对这个封闭工厂意味着一场噩梦”。参见“通用汽车公司的机器人横行霸道”,载《经济学家》1991年8月10日。“人的因素”被证明是具有决定性的。
[36] 据《科学美国人》(1995年2月)报导,工程人员已开发出一种能够储存10亿字节信息的芯片和能够每秒处理10亿条指令的微型处理器,这种存储与处理能力是80年代的1000倍。
价格(不管是成本价还是销售价)将由50年代的10美元降到几年后的1/100-1/10000美分。但生产和销售问题还远没有被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