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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共高层领袖的内部谈话

资料来源:《十月评论》1983年1月第十卷第一期(总第73期)


  【以下译载的是波共一名高层领袖的讲话节录。普立斯基(POREBSKI)以前曾任弗罗茨瓦夫(WROCLAW)理工学院校长,现为波兰统一工人党政治局成员及弗罗茨瓦夫(下西里西亚区)党第一书记。
  这份报告是普立斯基82年10月中向弗罗茨瓦夫党内领袖所作的内部讲话,被人偷录得到。从报告中,我们看到官僚层的意图,也看到他们内部所使用的语言。】


  首先,简单谈谈政治形势。我们今天是10月15日星期五,如果数一数,我们已连续三天有三间工厂有人试图散播骚动,这三间工厂是DEITA—HYDRAL(旧名是WSK),铁路修理工程厂ZNTK,及洗衣机和雪柜制造厂POLAR。

  “骚乱”


  骚乱在13号星期三开始,DEITA—HYDRAL很早就有一个生产部门罢工,接着装配线也罢工了,简单说,即该厂工人罢工了。接着示威蔓延全厂,在不同时间有二百至一千人甚至更多的人聚集起来。
  在DEITA一HYDRAL,搞麻烦的托辞是由所谓早一晚电视新闻广播中的一则报导引起,报导说在一次党会议上,通过了一次决议,其中说DEITA—HYDRAL的工人支持国会通过的新工会法例。我本人没有收看这个电视节目,但我曾出席其中一个党会议。工人显然误会了。党组织不过以自己的名义就这些决议投票。这是遵守党的指示,指示要我们显示对这次法例的支持。
  在工厂发生的事件中,工人喊不同的口号,包括“释放被囚者”、“打倒党”等,都是我们在这类骚乱事件中常听到的口号。
  我想指出的,是这三间工厂都已军事化,而它们都位于同一地区。这点不是偶然的。我认为这是一次有意组织的力量试验。
  同一日,同一时间,ZNTK厂有一个持续三小时的集会,他们用的是同一借口——电视上关于DELTA—HYDRAL的错误报导。
  第二日,即10月14日星期四,当上述两间工厂的骚乱已经停止时,POLAR厂却发生同一类型的集会,以同一方式组成。这次,借口是“支援HYDRAL工人”。在最高峰时,有二千人集合。

  我们的对策


  我们有什么对策?在DELTA—HYDRAL厂,我们关闭了技术工程人员部门。这个部门似乎(从过去几星期该厂散出来的传单看来)是骚乱和印发传单的幕后动力。而且,由于该部门的工人穿着的工作服易于辨认。我们可以知道他们是工厂示威的发起者。事件起源的生产部门也被关闭了。现在,我们正检查所有工人,之后,其中一些人(那些以前和现在都最活跃的)将不会再被雇用。另外两间工厂也是同样情形。

  示威及参与者的成份


  这里要提及的其它骚乱事件(你们从报导的简短报导中也许已知道),是人们试图在弗罗茨瓦夫纪念团结工会成立的纪念碑前示威。在两、三个小时内,来去的示威者有五百多人。因此,比起以前,现在规模较小了,但有一个危险的事实要注意的是,这次与8月31日星期二情况不同的,是那次工厂是沉寂的,今次,我们的敌人却成功地在工厂内散播动乱。
  此外,当天主教弥撒在下午六时半结束时,骚乱更为严重了。当那些我们可认为是真正虔诚的教徒离开后,约一千五百人开始在市中心游行。于是,就有必要将这个示威驱散,而且这次要更快速地进行。
  我们要注意的是,参加弥撒的人是被一个讲道内容煽动而行动起来的,虽然在(新)工会法例未投票时,我们已与每一名教士和神父讨论,要他们警戒,向他们解释情况。但另一方面,大部份教士在这次事件中表示了中立,接受了我们的劝告。
  如果我们当被捕者大致可以显示示威者成份的情况,那么,在约220名被捕者当中(他们有些被查问然后送上法庭,有些因无犯罪的证据而获释),超过150人年龄在25岁以下,约160人是年青工人。以前的骚乱中也是大约这个比例。而在被捕者当中,也有一些大学和中学生,后者有40余人,不及被捕者的20%。大学生则更少。一个特点就是,在这类示威行动中,差不多找不到完成了高等教育的人。

  工会法例


  我们谈谈第二点:工会问题。我在这里想强调(虽然事实不幸地并不切合这个理论),我们希望这些初步的组织由运动的有权威的真正活跃份子组成。一句话,我们不想建立党工会。而且,我们波兰统一工人党一些基层组织拒绝通过支持新工会法例的决议。这只是一个小部份,但它是存在的。
  至于初步的组织,应该从这个月(十月)开始成立,但,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们希望它们不是强迫地成立,尤其不要只由党员组成。党员已经在我们队伍的了。
  问题是吸引非党员的工人和青年。这是我们的指示的意义。因此,你们有这些会议时,希望你们解释这个问题,因为有些人可能以为我们在时间中紧迫了,所以在成立这些初步工会组织时就干出一些傻事。
  至于“国际劳工组织”,我要强调我国政府已从该组织的专家(但非该组织本身)收到一些建议。该组织有两点是不接受我们的,第一点是解散所有工会的是国会而不是法庭;一般情况与我们不同。第二点是我们只成立了一个工会,而尽管我国法律容许几个工会成立的可能性,但这个法例已被暂时取消三年。在第二点上,我们是完全明白这是违反“国际劳工组织”所接纳的原则的。
  这里我想指出(可能将来会对你们有用),就是我们以前错误地说,我们要面对和还击一般资本主义国家对于我国的变化和工会问题会采取的负面态度。我们应该这样说:这个态度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态度。专家认为这些国家有些是空谈多于具体行动,但有两个国家(实际上三个国家)对这个问题是颇坚决的,它们是美国、西德和法国。但据专家认为,法国正积极筹备密特朗与勃列日涅夫的会谈,因此我们可以认为他们的表态只是空谈,对其东欧国家政策没有什么影响。
  但我们不应迷失于猜想之中。事实上,波兰并未被其它国家(包括资本主义国家)在联合国上抨击。而事实上,我们取得了中美洲和南美洲的国家的谅解(即使不说同情),在这个区域他们不会抨击我们。非洲国家也没有敌视态度,而除了澳洲和纽西兰外,其它国家也没有。美国取消了“最惠国”贸易条款,表示我们在输往该国的二亿美元贸易中,我们损失了四千万至六千万美元。

  我们与教会的关系


  最后谈谈我们与教会的关系。你们已经看到一些简短的报导,是关于国家当局代表与教会当局代表的会谈。最近,会谈内容是关于教宗保禄二世的访问。我们得的资料显示,教会希望这次访问是一次盛举,而且要很久。我们方面的条件,则是我们要明确界定这次访问的性质以及教宗会提出的问题。我们要求教会在教宗访问之前澄清它的态度。我们想知道教宗会带来怎样的政治包裹。目前的讨论就是关于这点。波兰主教格林普(GLEMP)就这问题致函雅鲁泽斯基同志,而我们的反应是明确界定我们的条件。虽然格林普在过去数周来非常坚持要会见雅鲁泽斯基同志,但当他看到工会法例将会在国会投票决定时,他就退缩了。我们方面则警告教会说,如果他们继续不断行动和利用群众来反对国家的话,我们就会
  (1) 进行公开的争论;我们会取消有关对教会行为的新闻的禁制。我们在昨日的报导上已有一个例子,它明确地指出某位教士组织了这些事件。
  (2) 开始由检查官调查那些在讲道中进行明显的反国家活动的教士。
  这事件并不简单。事件很复杂,而且有负面情况,但国家必须有一些行动,使教会不会以为可以随所欲为。政府不想与教会进入斗争,我们不想有新的斗争前线。如果我们将来某日想限制教会的活动余地,那只能在时势有变更的情况下才发生。我这样说,是因为经常在党会议上,有人发出这类呼吁:“我们一次过解决了这个教会!”喊这类口号并不困难,但现实是教会是存在的,我们必须与它协议。

  战争状态会在形式上解除


  作为结束语,让我谈谈战争状态的问题。关于解除战争状态的问题,我们的决定没有改变。今天,党和国家领导人希望在年底时解除战争状态。虽然发生了最近两次事件,即8月31日星期二和10月l0日的事件,但我们没有改变决定。我们前面还有最低限度两个周年纪念日子——11月10日星期三和12月13日星期一。我们要等着瞧。我们的打算是,在取消或暂时中止战争状态时.我们将会赋予政府特别权力。我现时想到的例如将工厂军事化,作为加强工人纪律的一个途径;宣布个别地区或是全国维持“紧急状态”;这些权力将容许我们快速行动来平静局势。不过,在形式上,战争状态将会解除。我再次强调,在目前,我们的意图与雅鲁潭斯基同志向国会作报告的那个时候并无改变。

(微丝译自82年12月13日《国际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