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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俄铁路员工非常代表大会上关于人民委员会工作的报告[124]

(1918年1月13日〔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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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


  同志们,很遗憾,我没有可能给你们作一个完整的报告,我相信你们当中那些比较细心注意时局的人,一方面根据报上的消息,一方面根据个人在苏维埃代表大会上所取得的印象,对于苏维埃政权目前的处境,它同其他机关的关系以及它所面临的任务,已经能有一个完整而明确的概念。因此,请允许我只简略地补充说明几点。为了说明苏维埃政权的任务和处境,我必须谈一谈,它同铁路无产阶级即铁路劳动者的组织有着一种什么关系。
  同志们,你们都知道,苏维埃政权同立宪会议发生了冲突,由于苏维埃政权解散了立宪会议,一切有产阶级,即地主、资产阶级、卡列金分子以及拥护他们的人,现在都在大肆责难我们。但是,少数资产阶级报纸的这种责备越厉害,工人、士兵、被剥削劳动者的呼声也就越高。农民宣称:他们从来也不怀疑苏维埃政权高于其他任何政权,无论工人、士兵或农民,都决不会把他们所选举、他们所创造以及受他们监督和检查的苏维埃送给任何人或任何机关。苏维埃政权之所以同立宪会议发生冲突,正如你们大家都知道的,首先是因为立宪会议是根据十月革命前就拟好的候选人名单选举出来的。立宪会议是通过普遍、直接、平等和无记名投票,按比例代表制来选举的。这种选举制是最完善的选举制,但是,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也就是说,只有在那些根据这个制度有权利并有可能拟订候选人名单的党派真正代表了选举他们的选民集团的情绪、愿望、利益和要求的时候,这种选举制才能正确地表达人民的意志,因为在另一种选举制度下,即在各地区选举各自的候选人或代表的情况下,选民容易根据自己的情绪或已发生的政治变化,立即纠正自己的错误。而在比例选举制下,在选举前好久,每一个党就应当作为一个整体,拟出本党的候选人名单,于是就发生了这样的情况:立宪会议要在11月12日才召开,而各党派在9月或10月初就要拟好候选人名单。你们都记得,曾经依法规定了一个期限,在这个期限之内,各党派都必须提出自己的候选人名单,而且过期就不能改变名单了。因此,俄国最大的政党,即在去年夏天和秋天无疑是最大政党的社会革命党,就必须在1917年10月初以前以整个社会革命党的名义提出自己的候选人名单;实际上也是这样做的。10月初候选人名单提出来了,上面列出社会革命党的候选人;这样的政党当时似乎是一个统一的整体。然而,在候选人名单拟好以后,在革命一开始就创立自己的苏维埃的俄国工人和农民走完了漫长而艰苦的道路以后,同克伦斯基的妥协结束了。要知道,这个人也被认为是社会革命党人,——他既象是一个社会主义者,又象是一个革命者,而实际上他是一个帝国主义者,他口袋里藏着秘密条约,同法英帝国主义者签订的秘密条约,也正是2月间被推翻的沙皇所签订的那些条约,正是这些条约注定要俄国人民去大厮杀,以便决定俄国资本家是否能侵占君士坦丁堡、达达尼尔、亚美尼亚或加里西亚的一部分,而那些特别疯狂的分子,象显赫一时的米留可夫之流,事先就画好了地图,标明东普鲁士的一部分也应划归俄国人民,作为千百万工人和士兵流血的奖赏。这就是占统治地位的克伦斯基俄国资产阶级帝国主义共和国的真实面目,而克伦斯基却继续被认为是,而且确实仍然是一个社会革命党党员。
  10月底召开了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第二次代表大会;当时,人民对于同帝国主义者的这种妥协已感到厌倦了,6月发起的进攻牺牲了我们几十万人,并清楚地表明:战争为什么会拖下来,这些秘密条约怎样注定了士兵去大厮杀,关于和平的“言论”怎样始终只是一种空话。因此,全俄苏维埃第二次代表大会推翻了这个资产阶级帝国主义政府的政权,建立了苏维埃政权。结果,在11月12日进行了立宪会议选举;工人、士兵,尤其是农民不得不按照旧的候选人名单选举,因为没有其他的名单,也不可能拟出其他名单。现在有人对我们说:“你们驱散了代表大多数人民意志的立宪会议”,资产阶级的下流文人以及象克伦斯基之流的社会主义者的报纸都异口同声地重复着这一点,而我们回答他们说:“关于我方才向你们说明的以及在解散立宪会议的法令中所提出的那个理由,为什么你们对人民只字不提呢?”我们不能认为立宪会议是人民意志的表达者,因为它是按旧的候选人名单选举出来的。工人,特别是农民,投社会革命党的票,是把它看作一个整体的,而这个党在选举以后却分裂了,因而在选举以后,该党在人民面前就变成了两个党——同资产阶级走在一起的右派社会革命党,以及同工人阶级、同劳动人民一道前进,并拥护社会主义的左派社会革命党。当立宪会议还存在的时候,人民能够在右派社会革命党与左派社会革命党之间进行选择吗?——不能,因此,即使从拟订候选人名单和进行选举方面来看,即从形式上来看,我们也认为,谁也不能驳倒我们这样的看法:立宪会议不能正确地表达人民意志。革命发生在拟出候选人名单之后,而在立宪会议选举之前,这并不是革命的过错。社会革命党长期使人民,特别是农民不明真相,一直用空话欺骗他们;直到10月25日以后,在召开了农民第二次代表大会以后,我们才看到右派社会革命党人和左派社会革命党人之间已无调和的余地;并且在此以后,才召开了一系列的士兵代表大会和农民代表大会,直到这次铁路员工代表大会;所有这一切也都不是革命的过错。
  我们到处都看到一幅同样的图画,到处都是这样:一方面,真正属于被剥削劳动者方面的绝大多数人都全心全意地、毫无保留地、坚定不移地站到苏维埃政权一边,另一方面,资产阶级上层分子、职员、管理人员、富裕农民都站到有产阶级一边,站到资产阶级一边,并提出“全部政权归立宪会议”的口号,这就是说,要求把政权交给那个在革命前选举出来的机关,交给那个在人民还不知道如何区别右派社会革命党和左派社会革命党的情况下选举出来的机关。这是不行的,劳动阶级的革命高于旧的候选人名单,革命前受压迫的被剥削劳动者的利益应当摆在首位,——如果立宪会议违背苏维埃政权的意志,违背绝大多数劳动者的意志,那么,我们就要高呼:打倒立宪会议,苏维埃政权万岁。(鼓掌)同志们,现在我们一天比一天更相信,苏维埃政权在国民经济各部门和全国各个角落正得到贫苦人民、被剥削劳动者的愈来愈大的支持,无论资产阶级的报纸以及象右派社会革命党即克伦斯基党的报纸这一类所谓社会主义政党的报纸怎样诽谤我们,说我们的政权反对人民,不依靠人民,但这毕竟是明显的谎言。今天我们恰好得到一个特别明显的证据,一条来自顿河区的消息(夜间电报)说,在沃罗涅日召开了哥萨克部队代表大会,在卡缅斯克村召开了20个哥萨克团和5个炮兵连的代表大会。前线的哥萨克之所以要召开代表大会,是因为他们看到:一些对俄国政权转归苏维埃心怀不满,希望顿河区自决的军官、士官生和地主子弟聚集在卡列金分子周围。那里正在组织一个卡列金的党,卡列金自封为最高阿塔曼[125]。这个前线哥萨克的代表大会被驱散了。[126]他们为了对这种行为给以反击,采取了下列措施:第一,同沃罗涅日代表大会合并举行;第二,对卡列金宣战;第三,逮捕阿塔曼;第四,占领各主要车站。
  里亚布申斯基之流的老爷们往那里送去了几百万,在这里又花费了几百万作为发给怠工分子的薪金,鼓励他们同苏维埃政权捣乱,现在让他们同法英资本家老爷们以及罗马尼亚国王一起为自己的命运去悲伤哭泣吧,因为就连在顿河区这样的地方,他们的最后赌注也输掉了,顿河区的富裕农民最多,他们靠雇佣劳动为生,剥削他人的劳动,一贯反对为贫困所迫而自远方迁来的农民;就连在这个剥削者农民最多的地方,坚决与苏维埃政权为敌的士官生、军官和有产者的这个组织也激起了人们的愤怒,就连在这个地方我们也发现了那种谁都不愿看见的、有人因此而责备我们的分裂现象。“是布尔什维克宣布打内战的。”也许卡列金是我们臆造出来的吧?也许里亚布申斯基是布尔什维克臆造出来的吧?可是我们知道,在沙皇时代这些人就是沙皇政权的主要支柱,现在他们不过是隐藏了起来,想把俄罗斯共和国变成存在于大多数国家的那种资产阶级共和国。在这些国家里,虽然也存在各种自由和选举制度,但劳动人民所受的压迫仍和在任何一个君主国里一样,甚至还要厉害。当有人说布尔什维克煽起了兄弟自相残杀的内战的时候,当他们咒骂布尔什维克挑起罪恶的兄弟自相残杀的内战的时候,我们就回答他们说:“这算什么兄弟自相残杀的战争呢?难道里亚布申斯基和卡列金之流是劳动人民的兄弟吗?奇怪的是,水兵、士兵、工人和农民都不知道这一点。奇怪的是,他们都没有觉察到这一点。奇怪的是,他们都十分坚决地说,叫里亚布申斯基和卡列金之流服从苏维埃政权。”
  士官生和军官曾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组织暴动,这种疯狂而愚蠢的举动以失败而告终,因为绝大多数的工人和士兵都无条件地站在苏维埃政权一边。士官生和军官知道,战争一开始,士兵就会武装起来,而且不会把武器交给任何人。人民联合起来、组织起来,为的是要独立自主地掌握自己的命运,——发动革命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士官生和军官也都清楚地看到和知道,在这里,在彼得格勒,人民完全站在苏维埃政权一边,因此,当他们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被击溃以后,就逃窜到顿河区去了,准备在那里制造阴谋,并期望在这个反对劳动群众的反革命阴谋中,得到资产阶级基辅拉达的支持。可是资产阶级基辅拉达的末日已到,因为它已经信誉扫地。他们到处向劳动人民宣布内战,却责难我们发动战争,他们嚷道:你们挑起了内战;打倒内战!我们回答说:打倒里亚布申斯基和卡列金之流及其一切帮凶!(鼓掌)
  因此,同志们,当资产阶级对我们进行严厉指责,硬说我们正在破坏民主,说我们破坏了对民主形式,即民主机构的信仰,说这些机构是珍贵的,它们长期以来支援和滋养了俄国革命运动,说我们破坏了最高的民主形式——立宪会议的时候,我们回答说:不,不是这么回事;社会党人克伦斯基的共和国是口袋里装着秘密条约的帝国主义领袖即资产阶级领袖的共和国,也就是驱使士兵去进行战争(所谓正义战争)的共和国。当我国还是这样的共和国的时候,立宪会议当然比预备议会好,因为克伦斯基在预备议会[127]中同切尔诺夫和策列铁里达成协议,仍旧奉行同样的政策。革命一开始(即从1917年4月起),我们就直截了当地公开说过,苏维埃是一种比立宪会议高得多、完善得多、适宜得多的民主形式,即劳动者民主的形式[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29卷第113—118页。——编者注]。立宪会议联合了所有的阶级,就是说,也联合了各个剥削阶级,联合了有产阶级、联合了资产阶级,联合了那些靠人民、靠被剥削者才受到教育,却离开他们去投靠资本家,把自己的知识,最高的知识成就用来反对劳动者,把自己的知识变成了压迫人民的工具的人。可是,我们说,一旦开始革命——这是被剥削劳动者的革命——全部国家政权就只能属于劳动者的组织,只能属于被剥削者的组织;这种民主制比旧民主制高得无法比拟。苏维埃不是某一个政党所臆造的。你们都十分清楚,能臆造出苏维埃的政党从来没有过。它是由1905年的革命产生的。不管当时苏维埃存在的时间多么短促,但已经很清楚,苏维埃是人民反专制制度斗争的唯一可靠的支柱。当苏维埃刚刚趋于没落,并被全民代表机关所取代的时候——我们就看到在这些机关里,即在所有杜马、代表大会、会议中——立宪民主党人、资本家、剥削者在大肆活动,同沙皇谋求妥协的活动也展开了;人民运动的机关趋于没落,革命也就失败了。因此,当1917年革命不仅恢复了苏维埃,而且使苏维埃遍布全国的时候,苏维埃教育了工人、士兵和农民,使他们懂得,他们能够而且应当把全部国家政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能象资产阶级议会那样,那里每一个公民都享有与其他公民平等的权利。要是工人宣布自己同里亚布申斯基平等,农民宣布自己同拥有12000俄亩土地的地主平等,那么,穷人就过不上好日子。因此,最好的民主形式,最好的民主共和国就是排除地主和富人的政权。
  由于我们面临战争,面临空前的破坏,面临饥荒,面临千百万人民被毁灭、即肉体被直接毁灭的危险,——由于这种种原因,俄国人民比较迅速地亲身体验了一切,并在几个月之内作出了决定。从4月20日负伤的林杰把士兵领到彼得格勒的街头,打算推翻米留可夫和古契柯夫的政府以来,人民领略了长时间玩弄更换阁员的把戏,——在此期间所有的政党都恭敬地去吻立宪民主党,并抛出一个比一个更漂亮、更诱人和更冠冕堂皇的纲领——他们终于确信,这不会有任何结果,答应给他们和平,而事实上却引他们去进攻:1917年6月间数万士兵丧失了性命,就是由于克伦斯基确认了沙皇同欧洲帝国主义者签订的秘密条约。根据这种经验,根据这种亲身的经验,而不是根据宣传,人民把社会主义的苏维埃政权同资产阶级的共和国作了比较,获得一个信念:资产阶级帝国主义的旧的改革和旧的机关不符合被剥削劳动者的利益,只有苏维埃政权才符合他们的利益,因为无论是工人、无论是士兵、农民、铁路员工,一切劳动者都可以自由地把自己的代表选进苏维埃,自由地罢免那些不能满足人民的要求和愿望的代表。出席苏维埃并不是为了议论法令,卖弄议会式的演说,而是为了实现自由和摆脱剥削的枷锁。工人自己将根据新的原则来建立国家,建设剥削者无容身之地的新俄国的新生活。就是这些创立了苏维埃,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说,俄国革命的经验向人们表明和证实了我们早已指出的几点:苏维埃政权是一种比在西欧各国所形成的资产阶级共和国要高得多的民主形式;这是真正的民主,劳动者、工人可以而且应当统治非劳动者,统治社会上的剥削阶层,工人、士兵、农民和铁路员工没有地主、资本家,自己也能够当家作主,进行城乡产品的交换,规定合理的工资。
  正因为这个缘故,俄罗斯苏维埃共和国现在已完全成为社会主义共和国了,它没收了地主的土地,在工厂里建立了工人监督,通过工人的社会主义组织掌握了银行,从而为人民开辟了亲自管理资本家所聚敛的前所未闻的大量财富的途径,以便利用这种财富来发展全体劳动者的福利和提高他们的文化,而不是利用它来压迫劳动者。这就是苏维埃共和国要实现的使命。这就是为什么国外的人民,各劳动阶级这样同情我们的缘故,尽管那里有帝王的战时书报检查制度,尽管外国的克伦斯基之流查禁社会主义报纸。那里的资产阶级报纸无耻地诽谤我国;查禁我们的报纸,不放进一份《真理报》。我有一个同志前两天刚从瑞士回来,他所呆的地方就是不久以前我曾在那里度过不少艰苦日子的地方。他说,在自由的瑞士听不到一点真情实况,自由欧洲的一些自由共和国连一份我们的报纸都不许带入,在那里只能读到一味辱骂布尔什维克的谎话连篇的资产阶级报纸。尽管如此,但各国工人都懂得俄国的苏维埃政权确实是劳动者的政府。在现时的欧洲,无论在英国,在法国,在德国,或在其他的国家,没有一个工人不鼓掌欢迎俄国革命的消息,因为他们把俄国革命当作他们的希望,当作将会燃起全欧洲燎原之火的火炬。
  俄国革命之所以如此容易发生,只是因为俄国受到沙皇政府极其野蛮的压榨,任何一个国家也没有象俄国那样严重地受到战争的磨难。
  俄国人民首先举起了社会主义革命的火炬,可见他们知道,在这场斗争中他们并不是孤立无援的,他们将在最忠实的同志和朋友的援助下完成这项事业。到其他国家也爆发社会主义革命,也许还要经过不少的时间,究竟要经过多少时间,我们不知道。你们都知道,革命在其他国家一般是怎样发生的。你们每一个人都经历过1917年,你们都知道,在革命开始的三个月之前,谁都不知道会发生革命。我们知道,工人罢工运动正向奥地利蔓延。当欧洲各国的以本国的切尔诺夫和策列铁里之流为首的政党开始失掉对事变进程的任何影响的时候,当这些政党开始感到自己已完全孤立的时候,就在那里谈论起实行戒严的事来,而在德国则开始谈论实行军事独裁的事;现在维也纳的罢工已经暂时停止,报纸已开始出版。我接到我国驻斯德哥尔摩代表沃罗夫斯基的一封电报,他在电报中说,毫无疑问,运动已经暂时停止了,但是要把它完全镇压下去是不可能的,它必然还会高涨起来。这就是开始布列斯特和平谈判的效果之一,并且我们履行了自己许下的诺言。秘密条约已经废除和公布,这种可耻的东西已经在你们面前暴露无遗了。我们已经表示,过去资本家承担的这些义务,不管将来把它们叫作秘密条约还是债务,现在对我们来说都无非是一些废纸,已经被我们抛弃了,因为这些东西妨碍我们劳动群众建设社会主义社会。德国人在布列斯特提出了无耻的要求,他们口头上承认要缔结公正的和约,而实际上还是暴露了同样的强盗和掠夺者的野心,现在劳动群众已经开始意识到这一点。这是一种人为的拖延,这一点群众很清楚;他们说,既然俄国的工人和农民已经终止了战争,那就是说,可以终止战争,可以向各自的政府进攻。1905年10月27日伟大的第一次全国总罢工被专制政府镇压下去了,但是,它却在奥地利,在维也纳和布拉格引起了一连串的事变和工人的游行示威,而且奥地利人民还争得了普选权。1905年俄国革命被沙皇政府镇压下去了,但是它却使西欧的工人对未来的伟大改革,也就是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有了信心。
  在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开幕时,你们都看见了许多外国党的代表,他们说,他们观察了英国、瑞士和美国的工人运动,他们一致认为欧洲的社会主义革命正在成为当前的任务。欧洲的资产阶级要比我国的克伦斯基之流强大和聪明,他们做好了一些安排,使群众比较难以起来斗争。那里的工人享有某些福利,因此,要在那里击破维持了数十年、参加了政权并在人民心目中享有威信的旧社会党,是比较困难的。但是这种威信已经在丧失,群众沸腾起来了,毫无疑问,在不久的将来,也许是遥远的将来,社会主义革命在所有的国家中都将提到日程上来,因为资本压迫的末日已经来到了。
  如果有人对我们说,布尔什维克虚构了一个在俄国实施社会主义的想入非非的玩意,说这是不可能的事,那我们就回答说:空想家和幻想家怎么能赢得大多数工人、农民和士兵的同情呢?大多数工人、农民和士兵之所以站在我们一边,难道不是因为他们亲身体验到了战争的后果,看到在旧社会已经没有出路,看到资本家运用一切技术和文化的奇迹来进行毁灭性的战争,看到人们都变得残暴野蛮,陷于饥饿吗?这就是资本家干的事,因此在我们面前产生了这样一个问题:或者是死亡,或者是彻底摧毁这个资产阶级旧社会。这就是我国革命的深刻根源。因此我们看到,在人人都识字的小邻邦爱斯兰,前两天举行了雇农代表大会,选出全权代表接管了一切采用先进技术的农场。这是一个有世界意义的变革。在资本主义经济中,雇农处于社会阶梯的最下层,而现在他们管理农场了。其次,看看芬兰的情况,那里议会代表全民族讲话,那里的资产阶级要求我们承认他们独立。我们不会强行把任何过去在沙皇政府羁绊下的民族继续控制在俄罗斯的手中,或留在俄国一个国家里。我们曾希望把其他的民族,如乌克兰、芬兰吸引过来,但不是通过暴力和强制手段,而是通过这些民族建立自己的社会主义世界、自己的苏维埃共和国的办法。现在我们看到,在芬兰,工人革命随时都会发生;芬兰自1905年以来,已有12年享有内部的充分的自由和民主机关选举权。自1905年到1917年,仿佛是布尔什维克有意煽起的大火迸发出来的火星,落到了这个以高度文化水平、优良的经济制度和光辉历史著称的国家里,连这种地方,我们看到,社会主义革命也即将发生。这种现象证明:我们并不是迷恋于党派斗争,也没有进行有计划的活动,仅仅是由于战后整个人类陷入了绝望的境地,才造成了这一次革命,才使社会主义革命成为不可战胜的。
  同志们,最后请允许我指出,在你们的铁路员工代表大会上也出现了同样的现象。我们知道,同你们铁路的上层领导组织作斗争是多么的困难。你们都是铁路员工,你们亲身体验到铁路无产阶级的劳动群众承担了组织铁路运输的全部重担。这一工作陷入了绝境,这不是臆造,也不是出于偶然:这或者是由于不惜花费数十万卢布,千方百计破坏苏维埃政权的百万富翁收买的资产阶级蓄意阻挠的结果;或者是由于资产阶级拒绝改变事物秩序的结果,因为在他们看来,世界上有长官和为他们做工的穷人,前者可以虐待后者,这是上帝的安排。的确,管理者认为,上帝真是这样安排的,别的秩序是不可能有的,如果触犯了这种秩序,就会发生混乱。其实不然。劳动群众的团结胜过一切,他们会建立自己的同志式的纪律,会利用一切技术和文化的成就来正确地安排铁路运输和城乡产品交换,帮助工人和农民组织全国范围的国民经济,使劳动群众能够在没有地主和资本家的情况下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使科学技术知识不是为一小撮人服务,不是为了造成脑满肠肥的富人,而是用来改善整个铁路部门的状况。这对我们特别重要。你们知道,在每一个枢纽车站周围有多少贿赂、欺骗和投机活动;你们知道,剥削者怎样花费了数百万卢布来破坏运输,把车厢藏起来,使我们找不着。这一切都是为了加剧饥荒,挑拨人民反对苏维埃政权。但是,你们大家都知道,只有大多数铁路员工的组织都团结起来,把支持苏维埃政权当作自己的任务,才能通过无情的斗争清除一切骗子、怠工者、资本家和剥削者,清除这一切资产阶级社会的渣滓,才能正确地组织好铁路部门的工作,使工人、士兵和农民完全从压迫者的政权下解放出来,我们才能得到社会主义。(全场热烈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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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问题


  同志们,摆在我面前的纸条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关于立宪会议的问题,另一类是关于饥荒和经济破坏的问题。我把问题大体相同的纸条归纳起来,按这两类问题来回答。关于立宪会议的问题,我们这里有人问:解散立宪会议是否正当?应不应该召集新的立宪会议?或者在解散立宪会议以前,就这个问题进行全民投票是不是更正确一些?不,同志们,无论全民投票也好,召集新的立宪会议也好,都无济于事了。俄国各党派已经形成目前这样的状态。资本家同情谁,工人和农民同情谁,我们都看到了。苏维埃政权既不是遵照谁的指令,也不是根据哪个政党的决议建立的,因为它高于各政党,它是根据革命的经验,根据千百万人的经验建立的;苏维埃在1905年诞生,而在1917年成长起来,建立了新型的共和国,这决不是偶然的。这种新型的共和国欧洲国家现在没有,而且只要那里还有资本的统治,将来也不会有。但是苏维埃共和国一定会在各个国家取得胜利,那时资本就会遭到决定性的打击。我必须指出,立宪会议和全民投票都是按照资产阶级议会制的旧模式搞起来的,而且由于资本占统治地位,人民投票就不得不考虑它,同它讨价还价。而苏维埃政权产生的不是那种为了建立资本和官僚机构的稳固统治而在议会里唇枪舌战,炫耀辞令的代表。苏维埃政权来自劳动群众本身,它不召开议会,而召开劳动者代表的会议,由这种会议颁布直接执行和贯彻的旨在反对剥削者的法律。旧式的立宪会议和旧式的全民投票的任务是统一整个民族的意志,创造狼同羊、剥削者同被剥削者和睦共处的条件。不,我们不愿意这样做。这一切我们都经历过了,我们都领教过了。这一切我们已经受够了。我们深信,大多数工人农民和士兵都受够了。当战争迫使我们进行一系列英勇斗争来挣脱资本的控制,否则就要灭亡的时候,竟有人要我们进行那种在欧洲国家已经进行过的试验,这种试验只会给我们带来旧的资产阶级的资本主义和全民的代表机构,而不会带来劳动群众的代表机构。我们需要的不是资产阶级的代表机构,而是能同剥削者进行无情斗争的被剥削者和被压迫者的代表机构。这就是苏维埃政权的主张;它既不要议会,也不要全民投票。它比这些都高,它使劳动者在不满意自己的政党的时候,可以改选自己的代表,把政权交给另一个政党,不必进行任何革命就可以改组政府。因为克伦斯基—卡列金和资产阶级拉达的经验已经表明,反苏维埃政权的斗争是不可能成功的。如果说现在在俄国还有几十个反对苏维埃政权的人,那么这样的怪人也是很少了,再过几个星期这种人便会绝迹,苏维埃政权这个被压迫阶级推翻压迫者和去除剥削者的组织便会取得胜利。
  现在我来谈谈目前威胁我们的最可怕的灾难——饥荒。经济破坏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呢?使城市和工业地区受到饥荒威胁的经济破坏的主要原因,就是怠工者十分猖狂,他们支持经济破坏,却又拿这一点来责难我们。我们非常清楚,俄国有足够的粮食,粮食都在卡列金的统治地区,在遥远的西伯利亚和各个产粮的省份。我必须指出,如果被剥削阶级不建立坚强的、无情的革命政权,他们就决不会得到解放。同志们,关于怠工者我还要指出,我们知道怠工的官吏经常出出进进的地方,这些人在那里已经预领了三个月的薪金,里亚布申斯基给了500万,英法帝国主义者也给了这么多,罗马尼亚帝国主义者也给了这么多。怠工就是这么一回事:这是些被收买的高级职员,他们追求的唯一目的是破坏苏维埃政权,虽然他们中间许多人并不了解这一点。怠工,这就是企图恢复剥削者的旧日天堂、劳动人民的旧日地狱。但是为了使他们不能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必须粉碎他们的反抗。
  其次,有人向我们提出了有关铁路职员的劳动报酬的问题。这完全是一种误会。仅仅是一位人民委员可能这样解释过这件事,并颁布了这个指令,但在一接到人民委员会的指示之后,他就更改了这个指令[128],因此,说这是苏维埃政权的意图,那是不了解情况。为了消除饥荒和无政府状态,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首先,应该粉碎资本家的反抗和使怠工者不能进行反抗。既然《新生活报》的拥护者和其他所谓的社会主义报刊说,两个半月过去了,怠工并没有停止,那我不禁要问:为什么你们不帮助我们制止这种怠工呢?现在银行已归苏维埃管理。昨天就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有一位叫芬-叶诺塔耶夫斯基的著作家来见我,他代表5万人向我声明,银行准备在完全服从苏维埃政权的条件下工作。(热烈鼓掌)我对银行职员的代表回答说:“早就该这样。”只要这种对苏维埃政权的承认真正为大多数劳动人民所认可,不是在口头上而是在实际上认可,我们就不拒绝同任何组织谈判,不管是银行职员的组织或其他什么组织。我们听了银行职员的这样一个声明。这些银行职员专门爱搞一些闻所未闻的投机倒把的勾当,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把一个戈比变成一个卢布,所以他们的口袋里塞满了几百万利润。
  现在,他们建议我们谈判,但是这不是克伦斯基所进行的那种谈判。我们将不谈银行改革问题。我们先用武力占领了银行,然后我们再谈判并发布决定和命令。对于我们来说,重要的是首先要粉碎怠工者的反抗,然后再来谈判。这就是克服饥荒和无政府状态的途径,只有依靠这一途径才能克服资本主义造成的和经济破坏造成的恐怖。你们知道,在全世界,尤其在俄国发生了多么巨大的经济破坏,在俄国还存在着沙皇政府遗留下来的贪污、横暴、对劳动人民的仇视和嘲弄。而现在人们又埋怨无政府状态;你们自己想一想,那些蹲了三年战壕、受尽战争苦难的人们能不能为了俄国资本家大发横财,为了他们需要君士坦丁堡而去战斗呢?他们到处都会看见,有人在利用千百万卢布去推翻苏维埃政权,以获得对国家的统治。
  同志们,想在一天里完成这种变革是不可能的。社会主义革命开始了,现在一切都取决于确立同志式的而不是兵营般的纪律,取决于劳动群众自己的纪律,而不是资本家的纪律。一旦铁路劳动者把政权掌握到自己手中,他们就会在武装组织的帮助下,粉碎怠工和投机行为,惩办一切进行贿赂和破坏铁路正常运行的人。必须把这些反对人民政权的人按罪大恶极者论处。因此,只有依靠这样的组织即苏维埃组织,依靠它的团结和毅力才能同资本家、怠工者、骗子和里亚布申斯基之流作斗争。为了战胜饥荒必须选择这样的道路,因为俄国什么都有,有铁,有石油,有粮食,一句话,凡是人们生活上所需要的一切都有。如果战胜了剥削者,苏维埃政权和经济管理制度就必然在俄国确立,将来一定会这样。(热烈鼓掌)


载于1918年《1918年1月5—30日在彼得格勒举行的全俄铁路员工非常代表大会文件汇编》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35卷第292—310页



注释:

[124] 这是列宁在全俄铁路员工非常代表大会上作的报告和对代表们围绕这个报告提出的问题所作的回答。
  全俄铁路员工非常代表大会于1918年1月5—30日(1月18日—2月12日)在彼得格勒举行。参加代表大会的是1917年12月19日(1918年1月1日)全俄铁路工会执行委员会召开的铁路员工第二次(非常)代表大会中的左派代表,他们在右派代表(右派社会革命党人、孟什维克等)于1月4日(17日)以12票的多数强使代表大会通过了全国政权应归立宪会议的决议后退出了这个代表大会。
  全俄铁路员工非常代表大会通过的决议说,代表大会完全站在苏维埃政权一边。代表大会制定了铁路员工的新的工资标准,通过了铁路管理条例和铁路民兵条例,听取了关于私营铁路国有化的报告并选举了全俄铁路员工执行委员会。——292。

[125] 阿塔曼是革命前俄国哥萨克军队的统领和哥萨克行政单位的长官。——296。

[126] 阿·马·卡列金签发对在卡缅斯克村举行的前线哥萨克代表大会代表的逮捕令晚了一步,因为在代表大会上成立的军事革命委员会已经夺取了卡缅斯克村的政权。卡缅斯克村事变的参加者、全俄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的一位代表在代表大会上讲了这件事。——296。

[127] 预备议会是根据全俄民主会议主席团1917年9月20日(10月3日)的决定,由参加会议各集团分别派出名额为其人数15%的代表组成的常设机关。成立预备议会是企图造成俄国已经建立了议会制度的假象。
  9月23日(10月6日),预备议会首次会议批准了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同立宪民主党人达成的关于建立新的联合政府的协议。而9月25日(10月8日)组成的新的联合临时政府则把一大批立宪民主党人及其他资产阶级地主组织的代表补充进预备议会,并且限制了它的权利和职能。根据临时政府批准的条例,预备议会被称为俄罗斯共和国临时议会,仅仅是政府的谘询机关。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中央于9月21日(10月4日)曾以9票对8票作出了不参加预备议会的决定。由于双方票数大体相等,问题又交给民主会议布尔什维克党团会议讨论,结果却以77票对50票作出了参加预备议会的决议,并经中央批准。列宁批评了布尔什维克在对待民主会议问题上的策略错误,坚决要求布尔什维克退出预备议会,集中力量准备起义。布尔什维克党中央讨论了列宁的建议,不顾列·波·加米涅夫、阿·伊·李可夫等人的反对,作出了退出预备议会的决定。10月7日(20日),在预备议会开幕那天,布尔什维克代表宣读声明后退出。10月25日(11月7日),预备议会被赤卫队解散。——298。

[128] 指交通人民委员马·季·叶利扎罗夫1918年1月2日(15日)发布的关于铁路员工劳动报酬标准的指令。根据这项指令,熟练工人和工程师的劳动报酬几乎与非熟练工人没有差别。1918年1月7日(20日),人民委员会就把这项指令撤销了。——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