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葛兰西 -> 火与玫瑰——葛兰西书信集(1908-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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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乌尔巴尼
  我立即向你通报并说明你在1月17日信(邮件编号:361)中所要问的消息。
  1.维也纳办事处是由党的执委会设立并由我负责,党还赋予我以代表处的全权。蒂托在这里,他自己说,不是来第九办事处工作,而是从事他的特殊工作。他出发时留下了第一办事处的一个科室,它有明确的任务和限制并隶属于地下领导机构,此时我不知道谁是负责人[1]
  2.你的所有假设和推演都不能成立。维也纳办事处和第一办事处之间的职权划分明确,因此办事处同地下领导机构的维也纳分部之间的职权划分也很清楚。我服从党的执委会,从不干预地下领导机构的事务。希拉同志隶属于地下领导机构,他只应完成该机构交给他的任务。
  3.我不知道你把希拉同志想象成什么人口蒂托不愿意让任何人了解他的身份,因此我没有权利把他的身份告诉你。根据原则,我认为你所想象的工作和你对马内托夫[2]的看法都不值得表扬。希拉同志只执行严格命令,他的责任由给他下达命令的蒂托负责。在马内托夫的态度里显露出一种明显的夸夸其谈的倾向。他从事实和假设受到启发:谁执行了命令,他若没有白胡子,又没有涂上圣油,那么他必将造反并且不会严肃对待命令本身。这是一种瓦解党的纪律的倾向,因此必须坚决与之斗争。
  4.关于马内托夫问题的实质我有些具体事情要对你说。我到这里时曾问过蒂托,在6月执委会扩大会议上他是否交给马内托夫特殊任务。我本人有几次同西尔瓦的特定态度发生冲突,他让人们认为他接受了秘密性质的任务,因此不能特别清晰地说出是什么任务。在马内托夫同帕罗迪、皮齐拉尼及法布里之间差点发生冲突,当我召开小组领导委员会和要去彼得格勒的同志们的会议时,马内托夫想以神秘的神态进行干预,好像是他组织了全部工作,仿佛他按不太正确的方针同索齐及齐卡利尼保持联系。索齐和齐卡利尼给我写过普通信件,旨在让我确信他们具有良好愿望和牺牲精神,云云;但他们给马内托夫写信则涉及党校的组织及实际方针等具体问题,仿佛他应当安排、建议和决定。蒂托明确地向我保证,马内托夫没有从他那接受过任何组织性质的和政治监察性质的任务。他对马内托夫只有一般性嘱托,正像对所有同志所做那样,尤其是对在某个领域工作过并具有相应能力的同志。我不对你隐瞒,我对蒂托坦率地谈了自己的看法,蒂托也基本表示赞同,他并不看好马内托夫。不可否认马内托夫是位好同志,真诚并富有牺牲精神,但他缺少特殊才能,他的眼界很狭窄,他的知识混乱、肤浅、片面;他的政治观念很幼稚;作为组织者,他既缺乏为评价他人所必需的心理直觉力,也不具备招集超过200人队伍的能力。所有这些缺点由于他确信自己的学识渊博而加重。在一次由他主持的意大利小组讨论会上,我对你讲的这一切以一种使大多数同志困惑不解的形式显现。我不得不发言以减小他的发言所造成的印象,并解除党对他所讲的那些荒诞不经、背离常识的东西的责任,因为同志们认为他在其领域受到党的高度信任。我对你讲一点就足矣:在他的报告的导言中竟然断言,在关键时刻,运动的一切权力应当从政治委员会转到军事委员会。其次,报告的所谓技术部分充斥着如下士营房手册中的最基本概念,没有一个观点是真正工人阶级的。对某个问题资产阶级采取的立场和无产阶级应当采取的立场之间没有做任何批判性区分。我本人也不相信,这位曾受人尊敬并享有威望的同志威信会一落千丈。我在发言时竭力以开玩笑的口吻肯定马内托夫由于其一般理论显现出明显的拿破仑主义倾向。以前我从未这样做过!马内托夫或许没有听懂(这也具有意义)或许听懂了却想进行曲解。事实是他到处散布(譬如,也对斯特罗姜同志说过)我认为他想要变成意大利的拿破仑。他的言论令人发笑,但在这个特别微妙的问题上,却具有重要意义并应有明确的方向。
  5.下面是马内托夫信件的片段(希拉同志已经回信):“我的活动完全被学校的课程设置(
  !)所占有:每周,48小时强制性上课,3小时支部活动,24小时作业和课后复习。自打我投入对非常艰难的语言的学习,我对这种语言怀有巨大热忱。至于其他课程,我已经掌握全部精髓,但我迫使自己达到技术性术语和这个民族某些心理态度的高度,这个民族有时甚至赋予数学另一种面貌。”这个片段完全是个心理文件。蒂托同志对我说过,他想尽可能地限制马内托夫的活动,让他丢掉幻想,善意地引导他只致力于其专业学习,成为一名中级技术人员,抛弃一切怪念头。我想他已经给他的代理者下达过类似命令。自然,马内托夫会再次头脑发热,并且在信中没有看到决定设立主管办事处和他任主任的表述,只看到他和代理者之间关于他本人的个人事实,他自认为被授权做出最好的令他满意的假设。
  6.我知道地下领导机构维也纳分部接到一般命令,并以这些命令为基础给你撰写了关于某些问题的报告,比如涉及政治移民尤其是学校学员的调查表问题,因此涉及格兰迪的任务。他的不同意见可能或不可能具有某种价值,这里我不愿讨论。事实是这些命令同工作及组织计划相连,你有权利在适当场所讨论,但此时它们应当被执行。我个人意见如下:迄今在党内存在毫无组织和责任不清的现象。我有强烈印象:蒂托对这种形势感到气馁,这种状况极大地影响了他反对保留现有职位的态度。他对共产国际负有全部工作责任,相反,他的创议、他的计划、他的安排却不断受到其他创议、计划和安排的牵制。我认为这样的形势很危险并绝对荒谬、站不住脚。如果召开党的讨论会,如果在初步讨论时,这种形势可能没有危险,但需十分谨慎(事业要求),我本人会用坦率的话语陈述问题。我们必须做到:党认真地组织起来并发挥本质作用,严格地确定职权范围々掌握政治领导权的人显然应当领导党的全部活动,但领导不意味着安排个别事情并打扰整个组织。否则,就不可能确证弱点,不可能发现谁的行为不负责任和轻率,不可能让挑衅者碰壁。当组织的织物这样织成,让每个人都有权插入自己的纬线,任何监察的可能性都将消逝,蒂托的工作在比并非少数派更危险的形式中化解。
  我认为通知你这些事是多余的,我对你说的这一切仅是个人的谨慎的看法。我还要通知你,格兰迪的工作对象应当限于目前认识他的人。我不知道你寄给我的信件是否以抄件在意大利传播。我希望没有传播,因为否则每个读者不可避免要打听消息,一切都必然变成轻率者的秘密。很不幸,类似事情已经发生多次,从而使许多创议泡汤,使已经开始的工作半途而废,而为了这些工作已经投入资金。我不希望这一次再发生此类事。如果我确信其他人都了解这位同志的姓名和职务,而又没有必要认识那些人,我提出任务并对该同志对我们运动的忠诚做出最大保证,我迫使自己解脱任何责任并提出问题。如果发生不幸事件,我不愿被怀疑为轻率和不谨慎,我将处于不可能证实相反情况的境地,由于最终认识事物的那些范围太大,以致任何监察都变得不可能。
  我收到马内托夫索要书籍的清单,我把它交给负责此事的希拉同志。我认为因种种原因要满足他的要求非常困难:因为我的办事处都几乎不可能使用这些书并且〔……〕[3]设立地下领导机构档案室基金:因为图书应当根据对所有学习课程的同志普遍有用的计划进行选择,只是其次才根据各个人的个人需要挑选。无论如何,我将尽一切可能搞到他索要的书籍,并把书单转交中央办事处,归根结底应当由它做出决定。
  致以诚挚敬礼。

马西
1924年1月27日,维也纳第九办事处
邮件编号:83




注解:

[1] 参阅第75封信。

[2] 难以确定此笔名是谁的。

[3] 某些语句难以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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